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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缠!”顾迟干脆拧着他的胸口靠近自己,“来,我就立在这儿的,躺着也行,你随意缠,沙发还是床?地板也成,什么姿势都可以!”
钟从余:“……”
果然有文化的比不过没文化的。
顾迟见他脾气消了一下下去,趁热打铁,一张还没来得及洗的湿抹布扔在他胸口,发出“啪嗒”一声:“我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了?谈恋爱谈傻了吗?我不要傻子!”
钟从余眉头一紧,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弄上污渍,却又没命令不敢动。
“去洗澡。”顾迟终于发号施令,“洗干净点。”
钟从余赶紧一遛弯地跑了。
钟从余总觉得顾迟最后生气了,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都不安分,不断地进行“自我反省”,临近睡前,打算主动认错——他等顾迟睡着了,抱着枕头和钻进顾迟的被窝。
“我操!”顾迟被这小子的体表温度给烫醒了,心惊肉跳之余还有些低血糖,“我操,吓死爹,你出个声啊。”
钟从余老老实实地出了个声:“我要一起睡。”
顾迟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内部呈现的文字基本上是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开头,完全靠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床里面挤了挤,腾出一个可供一人侧身躺下的位置。
钟从余不嫌弃,放下枕头就扑过去,四肢如约地缠绕上,感觉他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夏天抱起来特别舒服,想蹭。
顾迟感觉自己一觉醒来全身酸痛——都是给这条死鱼压的!
看着瘦瘦高高的,体重居然特有分量!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都没有逃脱“魔爪”。
好在钟从余睡着了后比较安分,能随意折腾,更没有说梦话打呼噜的习惯。
如果连能稍微肉嘟嘟有点,就更可爱了啊……
顾迟就这样一边想着怎么捞钱,一边把生活的进度条拉去了期末。
意外地,好吧,也算是情理之中,顾迟这次考试得成绩不错,至少比王大串那高考成绩顺眼多了,就连钟从余也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表扬。
易七二表示:“你俩不是吵架吗?什么时候好上了?”
顾迟一挑眉:“对,好上了!”
易七二:“什么?消息有些劲爆啊,我可是腐的,你们要负责,告诉我,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你猜。”
蹭回家一条小路上没人的时候,顾迟得意,一胳膊把钟从余推到墙上抵住道:“小余儿,你男朋友我厉不厉害?”
钟从余没理这位自大狂。
顾迟:“以后跟着哥,以后有你好吃好喝的!”
钟从余:“臭不要脸。”
顾迟:“对,我就是臭不要脸,现在,臭不要脸顾迟同志要向超级要脸钟从余同志说句话,只讲一遍,听好了啊,别过得担惊受怕的,咱们好好的,日子才会好好的,懂不?”
“以后你努力学习,我挣钱养家。”
钟从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声骂了一句就挣脱开走了:“白痴。”
“哟,还学会骂人了吗?骂我吗?”顾迟笑着追上去,“来,再骂一句听听,我没听过,过个瘾。”
钟从余:“滚!”
假期开始后,顾迟便抄起手来准备找一份暑假工,学校的补习被他翘了,两个月的时间,好歹也有小几千,不要白不要。
钟从余本来不同意他这样干,顾迟继续使出软磨的方式,两三吃甜言蜜语下肚,再附送一句:“老师不算数,我有你就够了,我只想听你的。”
铁骨铮铮钟从余,自己的观念没有坚持到十分钟,就妥协了。
顾迟喜出望外,恨不得立马跑去大街上应聘,可汗流浃背地跑了一整天,居然发现没地方能去。
别人给的拒绝理由有两个。
第一,不招未成年,哪怕是只差一天都不行。
第二,学历不够,能力不够,资历不够。
如果是上面那条还有余地,下面那条下的就是断头台了。
顾迟不敢把这结果带回去给钟从余说,想借酒浇愁,又感觉那玩意儿太贵,于是折了个半,买了根老冰棍坐在楼下的长条椅子上啃。
大串妈提货的时候发现了他,上前打招呼:“小顾,期末成绩不错啊!”
顾迟提着嘴笑了笑:“只是和原来比不错。”
况且,原来那不叫分,叫剥削层次的老师们赐予他们这类广大人民的一点辛苦数字。
大串妈抗起一箱新进购的空心菜,看东西看着重,竟然还有力气来比个大拇指:“不错啦,高三继续努力!”
不愧是旧巷子的一方霸主,牛逼!
“哎……”
就在这时候,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顾迟发现自己左手边还坐着一位皮厚肉糙,看上去就是经历岁月蹉跎的男人,比老爸年纪小一点,算的上个大哥哥。
顾迟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上前搭讪:“这位哥,我最近已经够衰了,你又来叹啥气啊?”
第47章 红酒 第四
王大串扭腰甩屁股, 伸出舌头舔干净一手指辣条油准备出洞来帮忙搬货的时候,就看见顾迟在长条板凳上垂丧着脸啃冰棍,而他身旁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 并且要下的估计还是屎壳郎雨。
王大串一惊, 连忙警惕地往四周刮了一眼, 在确认没有世界末日也没有仇家找上道后, 才在心中暗道:“咋的啦?这两人死媳妇儿啦?”
简直要吓死爹了!
或许是男人的性格比较外向,也或许是人到绝处生无可念, 抱有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还不如死前把一腔苦水全部哇啦啦地吐出来。
他对顾迟毫无防备,后者随意上前的一个问题,就彻底打开自己的心门,把憋坏了的话如同机关枪口似的扫射出来。
男人长相一般, 其貌不扬,海拔卯足了才勉强算得上一米七, 在这个追求高富帅的年代里算得上死在第一条的半级残废,名字叫李民生,也就是心怀天下那个民生。可顾迟觉得就凭他那副肾虚和两眼凹陷的穷酸黑干样,大有紧身裤配破洞鞋的穿衣风格倾向, 最多叫个“李奄三”。
李奄三大学毕业已经七年多了, 早些年的时候年趁着家里有那么一两笔小钱,放弃了最佳时期的岗位实习,招呼来一批有志无向的青年,跟着一个不知从哪儿上道的领头人, 轰轰烈烈地投入到了所谓与时俱进创业大潮流中, 自命天降才子注定不凡,成天幻想着能变成上流社会的某某总或者某某头儿。
结果, 被人当猴耍,洗劫一空卷被窝跑路,跌落得体无完肤。
顾迟被他念叨得恨不得缝上自己刚才多话的嘴。
李奄三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顾迟明白他眼睛里的意思,顺着问道:“哦,然后呢?”
“越来越难了。”李奄三砸吧拉一下嘴巴,摇晃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有个叫互联的东西开始起步,传销和运作都特别快捷,渐渐地,网上出现一些老板们会花大价钱来买原创照片,被选中了那就是得巨款啊!所以我就花了一半的储蓄弄来一套摄影装备,剩下的钱就变成拍摄路上的车费和伙食费了。”
顾迟听得有些打瞌睡:“呃,嗯,结果呢?”
他现在只想溜回去做饭,钟从余待会儿就要下课回来了,这小子胃口大,肯定会叫嚣饿,怠慢了肯定要动手动脚的。
今天有点热,干脆给他煲点粥吧,里面放点五谷杂粮补充营养。
再去楼下买点凉菜。
李奄三丝毫不知面前这位小兄弟的内心活动,自顾自地比划道:“我花了半年的时间,约了一批合伙人,掉了一半的头发构图,丢了半条命找角度,质量真的特别完美,然后我们满心欢喜地拿着作品去发布,但是压根没人愿意看一眼。又过了一个多月,有个好心一点的老板发消息告诉我,你知道为什么东西没有要吗?”
顾迟已经睡了一轮:“啊?为什么?”
王大串早就凑过来蹲在一旁听了,这时候一拍大腿:“我知道我知道!差脸差颜!”
李奄三:“对!说心坎上了!”
顾迟不明所以:“不是说质量不错吗?和脸和颜有什么关系?”
李奄三:“关系很大啊小兄弟。”
大浪淘沙的年代,淘汰制度盛行,社会现状一年一个花样,新型行业的出现,起初无人问津,冷到老狗都嫌,最多出现那么伶仃几位从兴趣爱好出发的投入者,可随着第一批人捞到了钱,尝到了甜头,其他人便也跟着蜂拥而至。
人多了,分食的嘴巴也就多了,就没那么好混了。
小众逐渐往着大众的方向驱使。
再加上技术总是在不断地改善和迎合大流,特色和含金量固然得有,但需求量并不大,领风大牌的位置也并不多,有那么几位保质保量的人坐稳位置,去搞新发现,剩下的小老弟们便跟着一股劲儿模仿,折腾万变不离其宗的花样。
想来也是,一位没任何经验任何实力证实的家伙,谁会费大把劲儿来捧着?这不是脑残吗?
所谓的高质量,也只能给大神们玩。
有种东西,叫先顺应世界,再折腾自己。
“那位老板说,现在要用互联要看广告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是什么意思,心还没沉稳下来,容易被大千世界和花花绿绿所吸引,是喜欢追着好看事物奔跑的群体,只有风景,没有帅哥美女没用!最好稍微有点诱惑,你懂的那方面,别人就吃这一套,我们只能服从。”
李奄三说话时的配套动作和表情极度浮夸,和王大串又得一拼,两人一拍即合,甚至结拜成为强拆小分队。顾迟也总算是从中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无可奈何。
说完,他还骂了一句:“我呸!玷污精髓!”
顾迟心道:“这么听来,他好像是要比我惨一点。”
接着,每天要翻涌不下十次呃小尾巴心思又翘了起来:“而且我还有只小余儿,他没有!”
嘿嘿嘿jpg。
王大串十分自然地融入了这场单向倾诉之中,中途跑回店里抓了一把瓜子磕着听,这时插嘴道:“多大点事儿,那就拍脸呗。”
李奄三:“说得轻巧,我没脸,啊不,我的意思是我没颜……”
这句话还没落到实处完全脱口,一黑一胖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转过头来,盯着顾迟。
顾迟吓得往后一退:“看我干吗?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老天爷,让他重生一百次,顾迟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靠颜吃饭”的这一天。
李奄三之前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脑袋看脚尖,现在才抬起头,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救星降世——此类眼神曾经出现在考试之后易七二他们看钟从余的脸上——立马一把抓住顾迟:“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如果中了,我们价格五五分!不,七三分都可以啊!”
王大串还嫌不够乱:“他家还藏着一个斯文败类小白脸!高岭之花的冰山,更对小女生口味!”
顾迟立马变脸:“滚!老子够帅,不准打他的注意!”
王大串:“靠,只是卖艺又不卖/身,你凶个屁啊!”
顾迟:“……别人还在上课呢。”
混账碎子,居然胳膊开始往外拐了。
李奄三也不急于一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努力克制住期待:“不急不急,上课的就不打扰了,小兄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回去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