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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西那边的那一对,现在究竟过得怎样?
完全不敢想。
许久没有动静的警觉闹钟突然“铮”地一笑跳动起来。
“死气沉沉”这个词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顾迟欲盖弥彰地给了王大串一锭子:“滚,净扯淡,我板砖去了,你自己慢慢串你的串吧,小心手上的鹌鹑蛋别戳破了!”
话音刚路,王大串手劲儿一重,就光荣牺牲了一颗蛋。
王大串:“严重暴力倾向啊!你丫的累死得了!乌鸦嘴!赔我的蛋!”
顾迟和往常一样,把那颗鹌鹑蛋抢来吃了,哈哈哈地狂笑脚底生风溜走。
但心中却骤然升起一个疙瘩来,想道:“现在完全不行,还得等,等能说上话了,不用四处奔波了,再挑明一些事实。”
钟从余这厮,这一路走来,总会有人愿意为他披荆斩棘,没有尝试过失败和无奈的味道,压根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他只负责随便听听课和每天重复“我爱你”,当被美色蛊惑心智的昏君,其他的烦心事,顾迟便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来全权负责,腾给他一块干净的空地继续当无忧无虑少爷。
但有时候事与愿违。
再加上昏君最近越来越明显的暧昧和迫不及待,顾迟的不安持续加强,一路上以平方公式上涨。
“不能太过心急。”顾迟想到,“至少现在,自己不能让这段感情,让钟从余,被波及,乃至掐死在幼苗里。”
——得放一放。
后面接近半个月,顾迟都没有和钟从余过分亲热,他下定决心要放慢脚步,开始慢慢地,适当地推拒——例如不在许艳艳面前动手动脚——把更多的思绪扔去了打工和上课那边,现在要专注慢慢地把翅膀变硬。
即使现在看来这个目标是遥不可及的。
趁中午午休和晚饭的时间,加起来大概有三个小时左右吧,顾迟接了一份送餐的活,帮许多懒得发霉的死宅送午饭,保佑他们晚一点再升天,距离不远,就是楼下到楼上的路,不过对那个还没有电梯房普及的年代来讲,能把人累的够呛。
一天到黑,除了睡觉的时候能见上一面,其余都是各干各的。
而这一切在钟从余看来,就是顾迟忽冷忽热的毛病又犯了!
确实挺不好受的,两个人都不好受。
一方只是想表露自己的喜欢,只想要得到回应和反复确认的单一思想,如同之前说过的那句“我只是爱个人而已”般直接莽撞;而另一方,不仅仅要思虑一切杂事琐碎,还得为今后的规划步步为营,谨慎又小心。
这一段时间里,钟从余没有以前那么躁动了,顾迟原以为他心照不宣地理解到了自己的用心良苦,但实则这货在闷声放响炮,准备抽空玩一发大的。
比如就在这个周五的下午。
许艳艳在幼儿园里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发生了争执,两个小屁孩不知道能吵什么架,总而言之吵了,到了最后居然互掐起来了,幸好被老师及时发现阻止,然后通知家长。
顾迟让钟从余好好听课,自己去一趟就成。
正在他在纠结“如果许艳艳被打得太过惨烈,是先文明解决然后背地出气,还是直接出气暴打回去”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幼儿园的老师叹了口气说:“小姑娘太能打了,小男孩人在医院,你和他家长说吧。”
没错了!真!亲妹妹!
顾迟居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总归是她打了人,至少得把医药费给赔了。
回去的路上,顾迟还是在面子上教训了一波:“咳咳,打人不对,知道吗?”
许艳艳回答的毫不含糊,伶牙俐齿:“知道!”
挺奇特的,就在前年,自己都还是一个动手不动口的小混混,现在居然开始教育起别人来。
物是人非啊。
顾迟:“那你干嘛还要打他?”
许艳艳挺胸叉腰:“他说他喜欢我!气死老娘了!”
顾迟:“……啊?”
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这么小一个就知道什么是喜欢?
等等,为什么发展听起来有些熟悉?
刚到家,他就又看见钟从余插着手在门口杵着,那背影居然让顾迟联想到了第一次在赵古董办公室里看见这货时候的那股生人勿进的低气压,像是一口高压锅,把囤积了许久的愤怒逐渐释放出来。
顾迟心道:“要遭,他又咋了?”
还没来得及把许艳艳丢回房间里面,就听钟从余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高三,并且高三上学期立马就要结束了。”
顾迟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和小的扯不清,又来一个倔的。没法,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知道知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你想不想我寒假带你出去玩?”
许艳艳毫不客气:“想!”
这坑哥的妹……
于是,钟从余更加笃定了顾迟就是把自己当小孩在哄骗,再也听不进去话,自成一套诡异解释:“那你还这样一天瞎跑?一冷一热的很有意思吗?”
“话不能怎么说。”顾迟牵强地笑道,“哎你这臭脾气,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等小的先回去,天这么冷,我给你热一碗豆浆来。”
已经是相当明显地在给台阶下——有话咱们关上门再说,别在外人面前胡来。
钟从余其实也听懂了,可越是如此,他越恨不得当着别人的面弄清楚,免得顾迟又翻脸不认账。
顾迟低头拍了拍许艳艳的头:“出去玩的事等你得到小红花再考虑,去做作业。”
可就在这时候,钟从余一个暴起,猛地扑过来,趁人不注意,擒着顾迟的双手手腕狠狠地贴在墙上,身体往下压,皱着的眉头恨不得挤出一座小山出来:“你期中考了多少?”
顾迟:“什么期中?”
对了,顾迟前段时间两头跑太忙,期中根本没去考试,哪儿来的成绩可言?
这个突然起来的动作把才当了恶人的许艳艳小朋友差点吓哭。
顾迟有些慌了:“你发什么疯?”
钟从余仿佛早就料到了这句话,嗤笑一声:“是啊,我发疯,可你不也发疯吗?你想怎么样?一辈子这样下去,然后摆脱我吗!?”
他一直觉得,顾迟现在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两人恰好凑在了一起,视线被自己占据,可如果等到升学之后分开,联系少了,迟早会没有交集。
所以,每一个关卡,钟从余都要狠狠地抓在手里,不允许出现半丝错误。
顾迟虽然平时一直惯着他让着他,但也不是软脾气的料,这话一脱口,突然笑了笑,紧接着压抑的火气当场爆发:“你要我怎么样?我一天吃饱了撑了,累死累活,给人当牛做马东跑西跑,把自己糟/蹋得不成人样,回来还要看你脸色活吗!?钟从余,你有良心吗!你他妈还有脸质疑我!”
钟从余丝毫不在意“良心”这个东西,也不在乎什么外人,只是继续盯着,仿佛非得逼问结果出来。
第57章 红酒 第十四
算起来, 这也是从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吵架。
其实后面想起,这架吵得真的很没水准,甚至两人连神经都没搭到一条线上去。
挺好笑的。
说白了钟从余就是觉得委屈, 寂寞了, 但又没好意思明说, 想在顾迟面前展露出一波存在感, 讨来一些关注,可惜这货不会玩勾搭撩拨, 活生生地把醋坛子变成了辣椒油。
而顾迟只是怕钟从余一激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出来。
以往种种,让他着实怕了。
两人在一起,某些生活上的小细节经常会在无意间相互影响,顾迟受到“感染”, 也渐渐地开始学习沉下性子,不那么严厉风行, 可压抑久了,终究会感到难受,骨子里藏起来的力气达到了极限,总该要爆发。
但打心底, 他是不可能真的生钟从余的气。
早在几百年前, 顾迟就知道这货的驴性子。
可还没等两位正主开战,许艳艳小朋友先“哇”地一嗓子哭了出来。
僵硬的气氛终于得到了一丝环节。
顾迟抓住这个打岔的机会,一巴掌拍开钟从余的手,连眼神都没分一个, 只是恶狠狠地道:“你走开。”
刚才那一席话没能撼动他的江山, 甚至可谓不起波澜,独独这三个字, 让钟从余全身连心都突然抽痛了一下。
顾迟先把许艳艳送回她自己的屋子,为了让这张能和拆迁队肩比肩的嘴巴闭上,他又跑去楼下买了一根热狗,塞进正在“施工”的嘴里,警告说:“赶紧吃,让老太婆发现了我和她一起收拾你。”
许艳艳通情达理地拍拍胸脯,比了个OK。
然后“砰”地一声,顾迟无视了剩下的另一个人,自己关门回房。
整个过程,钟从余都被晾在一旁,脑子里面反复播放着方才听到的“你走吧”,语气,内容,甚至表情都被深刻地印在了脑袋里,满腔火/药犹如被一盆冰水泼到了底,他搞不清明明是该自己生气的,为什么现在换做顾迟甩脸色了。
钟从余见过顾迟火冒三丈抬手揍人,打一架都没问题,可唯独不知道这种突然到来的“冷战”该怎么办。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转身,拍门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迟在里面的声音嗡嗡的,好像有些鼻塞,没有直面问题:“你进来就是,门没锁。”
钟从余更慌了。
进去之后他就本能想先抱一抱顾迟,可惜被后者一巴掌推开了,让他别闹。钟从余强行压下了口那股又蹿上来的狂躁,试图继续用别扭的经验沟通:“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是这句话。
顾迟苦笑了一声,心想这货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生的到底是什么气。
他永远闭着眼睛,活在自己构思的世界。
“我是担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久没来学校了。”钟从余努力地调整语气,“半期过后,寒假之前的大考就剩下一诊,你别这样到处乱跑了,你难道不考想大学吗?”
这一席话都说得很在理,在这方面,小余儿拥有绝对的权威,也没有强词夺理,让他无法反驳。
顾迟有气无力地答道:“嗯,我明白,谢谢。”
钟从余跟恼了:“我不是要你的谢谢!”
“但我真的很谢谢你。”顾迟临时调了个情,“还有,我也很爱你。”
血液流动都停止了。
话语刚落,毫无征兆,钟从余拨开一切阻拦猛地凑上去,一下子含住了顾迟的唇,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抱怨都发泄在上面。
这是我的,他想。
永远不能给别人机会,得永远霸占着。
对方专属的气息强势进入鼻腔口舌,扰得内心一片浑浊,没法按部就班地思考了,仿佛天地间的所有运动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声音,诉说着长情,倔强且又执着地从心口浪尖上频繁传出。
顾迟被吻地个措不及防,慌乱间,他的第一个反应只是撇开眼神,去看看屋门关了没有,窗帘有没有拉好——检查完毕,然后松下一口气,准备任由这只炸了毛的小子折腾。
但这些动作都毫无遗漏地兜进钟从余眼睛里,他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钟从余就只是亲了一下,随即放开,甚至连触碰都没有了,两人隔着一步远的距离相互看着,各自没说话。
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第一件事——顾迟在害怕。
为什么要怕?
怕被别人知道吗?
还是……仅仅怕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