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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第一件事——顾迟在害怕。
为什么要怕?
怕被别人知道吗?
还是……仅仅怕自己而已?
但我这么喜欢你。
能别怕吗?
求你了。
需要我开肠破肚,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钟从余双手一插兜,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靠在墙上:“行啊,我也爱你。但你说明白一点吧,你到底在怎么打算?你到底想要干嘛?”
顾迟被他刚才那一扑嗑得牙齿生疼,口腔里面还有些见血了,铁锈味,在喉咙口有些瑟瑟的。
半响,他缓缓地调整好狼狈的坐姿,似笑非笑道:“小余儿,你不明白吗,我们俩,总得有一个要牺牲。我之前那句‘你努力学习,我挣钱养家’的话不是说着逗你玩,我是认真的。你看看我俩现在的样子,像正常人吗?我就想等等,先熬着,等以后好了再说其他的,你懂吗?”
钟从余挑眉,哼笑:“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
顾迟垂着眼摇了摇头:“不是指这个,我说过我爱你。”
钟从余哦了一声,毫不给人留余地:“那你是不是差钱?”
顾迟:“……嗯。”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能挣钱我就不能了吗?”钟从余风轻云淡地说道,好像压根没把这当一回事,“反正我也不去考什么世界第一第二的学校,差一点的还不会有什么竞争压力,从现在开始不上课都能稳拿这座城市的任意一所大学,我明天就去给班主任递假条,空下来还能给你补补课,要是可以在一所学校就好了……”
终究还是来了,最怕这类话。
顾迟打断了他的擅自规划,语重心长地道:“小余儿,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倔啊?你早点长大吧。”
钟从余眉峰一横:“这有关系吗?”
顾迟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甚至没法在表情上掩盖下来,他起身拉了拉钟从余的手:“你如果这样做了,现在倒是轻松了,可以后呢?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吗?你不该在这里鬼混一辈子,你很厉害,该去更好的地方,我想拼了命地把你送出去,懂吗?”
钟从余并不想懂。
他在自己心中质问道:“那你就要把你自己烂在这里吗?”
那样会显得你多伟大啊是吧!让后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牺牲你,然后成就我,你就不怕我哪天翻脸不认人吗?
钟从余:“不要。”
所有的想法不统一,归根到底,就是未成熟的人只长了一边翅膀,想看世界却飞不上天,更不能搂着心爱的人一起向上,导致的痛心疾首吗?
都是不够强大罢了。
话已至此,态度也表明得不能再明确了,不懂的人要么没脑子,要么故意装作不懂。
钟从余显然属于后者。
换做小说或者话剧,主角的逆境生活本该早就到头了,接下来是遇见武林高手,传授密集,指点迷津,一路开火箭似的飞升,过关斩将,走向巅峰领域。
有句话说:“当你处在最绝望的时候,剩下的都是希望”。
大概顾迟的绝望还不够彻底。
“希望”这只小妖精,被其他人半路拐跑了。
冷战开始后,也方便了他把心思用在其他地方,时间过得很快,睁眼闭眼就是一天,感受就是“我好累我好困我好穷”,很快,等到第一场雪下下来,高三上学期就这样没了。
顾迟这次没敢忘了一诊考试。
可这一学期瞎忙活了好几个月,他就没好好念过几天书,等到倒计时三天的时候,看着这些明明学过的课程,惊奇地发现“诸位爱妃们”更加陌生了,没脸去找钟从余,只好挑灯夜斗起来。
结果……光荣地在战场上被周公这个老头子坑蒙拐骗了。
批改试卷的速度极快,据说以赵古董为首,底下一帮老师在办公室熬了个通宵,曹巴克破例喝了以往咖啡量的三倍,像是背后有一条带电的鞭子驱赶着,让排名第二天中午就贴在了公告栏上。
看都不用看,顾迟在最后吊车尾那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仅仅被打回原形,还变得跟烂了。
上学期去年的努力连屁都算不上。
但令他咂舌的另外一件事。
钟从余虽然还是稳居年级第一,可这个分,和以往相比,未免也差太多了吧,差一点就要被第二赶上了!
有人开始冷嘲热讽道:“哟,学神这是咋了?特殊时期吗哈哈哈!”
顾迟上去就是对着脸揍了一拳。
那人:“你打我干嘛?!”
顾迟:“你长得太丑,碍着我的眼睛了。”
那人:“……”
打完他就想去找钟从余,要抓住这小子问清楚最近在干嘛,非要搞点跌宕起伏来吓死自己吗?
可惜顾迟稍微慢了一步,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前面小余儿离开的背影,抬头一瞧,是赵古董站在走廊找他,估摸着也是准备**会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把钟从余的一切成就放在了自己的利益之上。
而这一天的惊悚远远不止于此。
下午放学,顾迟远远看见楼下围了一群凑热闹的人,还没等靠近,就听见嘀咕声道:“看,这就是那个孙子吧!”
顾迟有点懵,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说道:“她老爷子来了都没用!今天要是不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谁也别想走!”
“不就是拿一点你的东西吗!”是顾老太在回骂,“你还把手给我摔断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没天理啊!你赔钱!”
顾迟感觉自己的头被灌了铁水,由内而外实打实地又重又痛,脚下一拐弯,打算开溜。
结果顾老太眼尖,大手一挥:“还不快来给我撑腰啊!”
他压着火气听着两人对骂着原因,旁边还有人煽风点火——老太婆想贪便宜,每次来这里买菜都要在算好价钱之后趁人不注意,抓两把塞进兜里,时间久了,被摊主发现,逮了个现行,还不承认,率先撸起袖子打算大打出手,可老人骨头脆,脚也不稳,别人只是抬手挡了挡,反弹的力倒把自己的手给摔断了。
“她就是活该!我不挡难道还任由她打吗!”摊主气急败坏道,“赶紧把偷东西的钱赔给我,我就当没这事发生!”
顾老太蛮不讲理:“小崽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说说我这手是不是你摔的!我摔之前碰其他东西了吗!你那两匹菜叶子值这些医药费吗!”
摊主:“我呸!老不死的!”
顾老太:“我呸呸呸!乳臭未干的小子!”
顾迟插进一声:“好了都闭嘴!”
他的声音十分具有震慑力,尽管过了这么久了,大家还是没有忘顾迟混账起来的那副模样,不由自主地退了退,听他说道:“老太婆差你多少钱?”
摊主掐着手指,小肚鸡肠地开始算账:“哎呀,其实也不多,给你摸个零,给一千吧。”
顾老太这次真的往他那边吐了一滩口水:“我呸!你这店都值不了这么多钱,你他妈就是敲诈!我要报警!”
“你报啊。”摊主毫不在意,“你先偷东西的。”
顾老太不吭声了。
顾迟不想再扯事,他现在听见人大声说话都烦,直接掏出兜里钱:“拿着,你数数。”
摊主乐开了花,接过来捏在手里。
顾老太懵了:“你傻啊!给他干嘛?有病吗?”
“是啊真的给。”顾迟强行提了提嘴角,“所以你给我安分点行吗,断了的手再不去医院就要废了,我也没钱第二次给你赔款,还有,我不是白给。”
不等人反应,顾迟一个拳头砸在了摊主的右颊上,里面填充满了最近所有的愤愤不平,当场打掉了他的一颗大牙。
顾老太的手再怎么也得吊几天,又是一笔意料之外的费用飞了。
顾迟担忧着生活,忙着没起色的学业,挂念着钟从余的臭脾气,还要照顾一老一小的起居,纵使三头六臂都快要不行了。
当天晚上,他跑去阳台抽了很久的烟,风向大抵也在和他作对,吹进许艳艳的屋里,让小女孩咳嗽了一晚上。
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谁来说个答案吧。
他突然自己的孤高自诩之心即将走到的时候,把未来想得太过容易时候,有的东西否极泰来了。
李奄三大晚上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顾迟麻木地说道:“我差钱,你现在扒光我去跳三个小时的广场舞我都同意。”
李奄三在电话那头差点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噗……那可真有失风雅,这倒不至于。不过我确实接到单子了,反正是你现在寒假,明天去合作方那里看看吧,挺大一个公司的,能有多少算多少,我也快穷死了,我又在其他行业开始挖掘地基了。”
黑灯瞎火中,顾迟感觉自己眼皮一跳,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公司?多大?”
不对啊,出门踩狗屎了吗?大公司不找明星找他们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混沌,我明天还是要写,如果自己没写满意后天再放上来吧。
我努力不断。
笔芯。
第58章 红酒 第十五
“你昨天不还是在电话里说扒/光衣服跑去和大妈们跳广场舞都乐意吗?”李奄三用屁股在柔软的沙发上来回蹭了两下, 接过女秘书递过来的茶,笑得跟一朵淘了蕊的霸王花似的,“谢谢姐姐, 我叫李民生, 现在是自由行业, 姐姐好漂亮, 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女秘书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些年轻一辈的搭讪,波澜不惊地回答道:“上一次就是我联系你的啊, 那是我的工作电话,有什么疑问随时问。”
李奄三眼里放光:“那什么时候可以要私人电话呢?”
女秘书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再吃两年干饭。”
李奄三欲哭无泪:“姐姐你手劲儿真大,不过没事,我抗打,给你当沙包用。”
周围一干人, 包括在花盆边打扫清洁的老大妈都给他逗笑了,说小伙子有前途, 晚上请自个儿吃顿饭,没准一个不小心就告诉你。
女秘书哼笑一声,迈着细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走了。
直到这时候,李奄三才想起顾迟来, 胳膊弯戳了他一下道:“问你话呢, 你今早在楼下怎么又不想上来了啊?你不是穷疯了吗?”
顾迟两眼放空,甚至感觉身体的重量都消失在了这光滑的地板砖上,一股不明来源的心悸憋得胸口发闷,被他这么一戳, 差点重心不稳膝盖一软, 直接跪下去。
李奄三吓得赶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门面,卧槽门面你没事儿吧?”
顾迟的反应颇为迟钝, 甚至连眼神都开始迷离:“嗯?你说什么?”
李奄三破口大骂:“小子!你盯着这一副肾虚样老实交代,昨晚是跑到哪家姑娘的房里去了!?”
顾迟没能跟上他的脑回路,破天荒地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和钟从余的臭脾气以及这几天睡沙发的胳膊疼,摆摆手道:“哎,别提,他就没让我安心过,愁死得了。”
李奄三:“……”
这算什么回答?
这小子知不知道他在无形之中喂了一坨掺着屎的狗粮。
就在这时候,女秘书探个脑袋进来笑道:“老板散早会了,你们跟我过来吧。”
李奄三人如其外号名,是个不折不扣,花样百出的伪君子,遇见白富美,犹如切换了某暖账号,一秒换装来去自如。
他双手紧了紧在某宝上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