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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从余说,够用就行。
但这个词的范围太过于模糊不清了。
对易七二来讲,本科分数线叫够用,对学习委员杨斌来讲,重点分数线够用,这取决于当下的追求和理念。
现在够用的,今后难道也够用?难不成这一辈子都止步在这个的阶段,用“够用”来禁锢自己?不留空隙?
后来曹巴克送了他一句话,不是什么名言警句,也不是什么修行用的禅语,仅仅是普通得让人掉下巴的一句——你还太小了。
这一场考试之后,学校的领导突然像是被门板夹了脑门,不仅把周末双休的时间还给了他们,就连早上的考勤也不怎么抓了,转去攻击下一届。
有一次顾迟嘴里叼着油条翻墙上学,正好碰见赵古董,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上一下,吓得前者瞬间下巴脱壳了那么几秒钟,让黏糊糊的油条直接砸在了赵古董脸上。
顾迟心道:“死翘翘了。”
可破天荒地,赵古董抹了一手头油加葵花菜籽油,睁着眼睛瞎嘀咕说:“怎么天上下油条了?”
顾迟:“……”
另一边,曹巴克在楼上挥手:“老赵啊!快上来,我给你买了肉包子!”
赵古董二话不说,提起裤脱就跑。
要不是那颗光秃圆亮的头顶依旧,顾迟甚至要怀疑某古董像某某类小说中那样被妖魔鬼怪夺舍了……嗯,还是一只带着一身娘气的妖怪。
溜到门口的时候,他和钟从余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个负责暗号一个负责行动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成功装作“我早就在教室,只不过你之前没看见而已”。
期间,钟从余愣了一下,脑袋短时间地空白几秒钟——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做这个位置的目的是为了找端茶送水的小弟,正巧那天抓住了顾迟的把柄,就这样顺便了。
结果这一顺便,顺便出来好多东西。
顾迟用手捏了捏他的后背,压低声音:“说话啊!老师问你呢!”
钟从余这才回过神来,脱口就道:“哦,做哪题?”
“……”顾迟黑着脸,“她要你作证明,关于我刚刚是不是在上课。”
今天的人怎么都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后来的三诊,大军和那几位主力都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以顾迟为首的这几位吊车尾波澜比较大,显现出一股后劲儿猛烈的现象。
在题目难度没有放松的情况下,顾迟居然比平时的成绩多考了接近五十分!
易七二大叫:“卧槽!你们是吃了激素吗!?”
顾迟如今看他们有点心中不太好受,总是能回想起顾老太和许艳艳,可也没法怪罪,便阴阳怪气地回答道:“嗯,我主要服用小余儿牌生长素,其余同类靠资源共享。”
毕竟团结就是力量嘛。
离高考不到二十天。
许久没联系的王大串突然发来一个消息,说自己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了,每个月三千包吃包住——他那副嘴脸能凭实力捞月三千相当不错了——老板人很好,就是体重如同猛虎下山,整整少了二十斤。
顾迟笑说挺好,免得王大串摇身一变变成王三高,到时候和李奄三组团出道去了。
王大串没有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好笑,心里有过疙瘩,再也很难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你最近……”
“我最近很好。”顾迟把话题戛然而止,寒暄两句后,打了个回旋镖,“你呢?”
王大串识相地缄口不言了,然后突然道:“啊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交了新的女朋友!我给你发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模样显年龄小,不是什么浓妆艳抹的人,一眼看上去都特别青春干净,很熟悉。
之后有传来了好几张,因为网络卡顿,照片被一口气全部堆在了顾迟眼前,那么一瞬间,顾迟突然觉得这股熟悉味来自哪儿了。
那位前女友,也是这样的气质和风格,但仔细相比,却又多了一丝孤傲。
顾迟没把这话点出来,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等回来记得请吃饭”,就把电话挂了。
钟从余站在门口等他吃晚饭,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觉得走进了打扰,站远了又不服气。
顾迟看了眼窗外,眉眼间突然勾起一小段微不可查的幅度,甚是温柔地道:“明天正好放假,要不出去玩玩?这么久了,我俩好像还没有约过会吧?”
第64章 红酒 第二十一
初夏时节, 热气已经在空气中酝酿,但还是达不到狗舔地的恶劣,周末出来玩的人还挺多。
“咔嚓!”
顾迟一回头, 就看见钟从余端着一台看起来就很贵相机的镜头对着自己。
“看起来就很贵……”这个形容有点掉价, 于是顾迟难得认真地在自己稀薄的词汇量中搜罗了一圈, 发现除了它以外, 只剩下一个更庸俗的“看起来就特别贵”——毕竟除了李奄三,他对摄影毫无概念。
“咔嚓!”
钟从余又是一个快门键按了下去。
“你离我这么远干嘛?”顾迟笑着走去在他身边站着, 这时正好有个牵着氢气球的小女孩撒着脚丫子撞在了他腰侧,突然而来撞击力吓得她一脱力,气球就缓缓地飘上天。
结果被顾迟伸手抓住了线尾,帮忙拽了下来:“拿好,别跑这么快。”
“谢谢哥哥!”女孩对陌生人毫无防备, 也没有把教训放在心上,继续飞奔。
“咔嚓!”
这次快门声就在耳边响起。
顾迟笑了, 摆弄出以往的搔/首弄姿:“好好出来玩,老是拍东拍西干嘛?上瘾了不成?怎么,我没吸引力吗?这相机在哪儿买的?看起来好贵!”
钟从余低头调光,语气也甚是柔和, 半带调笑的说道:“你这么多问题, 想让我先回答那一个呢?”
“……”顾迟被堵了个结实,耳根子尖儿有点泛红。
不好,小余儿要准备咸鱼翻身,变得躁动起来了!
钟从余把他这幅样子尽收眼底, 在意识海里满意地舔了舔, 才悠悠地说道:“我不仅仅想参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想保存下来, 紧紧地拽在手里,没事就翻出来看看。你去那边站着,随意就好。”
顾迟被他这前后一百八十度转弯的话忽悠得有些楞。
顾迟:“……拽?”
“不然呢?”钟从余好声好气的说,“之前成天到处乱拍照片,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这些都是我的。既然钟骏驰非要塞钱给我,我就接着,又不是我求他给的,况且他也不缺钱。”
顾迟:“……哦。”
如果说他方才还觉得钟从余今天的态度有些美好得诡异,那么后面关于钟骏驰的这几句话瞬间就把他拉回了那副看谁都不爽的常态。
啧,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小余儿还是小余儿。
钟从余从他惊悚的表情中读出来了什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今天很开心。”
顾迟去指定位置路上的脚步一顿:“嗯?”
“咔嚓。”
“你还什么都拍啊?我都没站好。”顾迟说,“你刚刚说开心什么?”
“不碍事,都可以拍,反正这个相机里面都是你。”钟从余直截了当地回答:“迟儿,和你在待在一起,就现在,我很开心。”
无关旁人,无关风月,无关生活。
仅仅是和你,和现在,我很开心。
半红的耳根子像是加入了催化剂,砰地一下带着脸皮一个蹦了个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红了。
顾迟活生生地被这个称呼叫得当场卡带,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人这么喊过,脑袋空白了半宿,心道这面瘫小兔崽子怎么会如此镇定自若地掏人心窝呢?
太犯规了!
“叫叫叫鬼叫什么呢鬼叫?”顾迟哆哆嗦嗦地嘀咕一句,“恶心!我名字都被你叫得低俗了!”
不知好歹钟从余乘胜追击:“我只恶心你。”
顾迟:“……”
行吧,认栽,躺着等活剥就是。
忽然,一旁有个女生惊呼道:“天!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前一阵论坛上说的那个同?真的是本人?”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好像是诶!等等我拍一张照,他身边还站着位男的,好好看!该不会就是他吧!”
“什么事儿?哪位哪位?你快指给我看看?”
“啊!人跑了!!!”
顾迟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神经一紧,拉着钟从余逃命似的跑了。
过了消息最火热的时期,虽然在网上的声音逐渐淡了下来,但在现实中碰见还是挺惹人好奇的,毕竟黑历史和奇幻八卦比丰功伟绩更讨小老百姓的兴趣,就连不明缘由的吃瓜群众都要跟着插一脚,呼唤呼唤课代表的出现,以“难道就我一个人认为”当做开头,写下长篇大论。
特别是那些口无遮拦的人,他们像是有一个特异功能,能将当初那些戳人心头的语言重新复述出来,甚至效果更佳。
一刀接着一刀,选中愈合期,在结巴的伤口处反复落下。
那段时间的日子可谓是天昏地暗,有时候仅仅是别人无意间的一个眼神,都能引起顾迟无休止的各种猜忌。
他们是不是知道?
他们是不是正在背后指手画脚?
他们是不是正在给别人说……告诉更多的人我是疯子?
铺天盖地的不良回忆涌上来,直掏肺腑,压根刹不住车。
钟从余却在这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迟有些煞风景地一回头:“有什么好笑的?”
以前顾迟有什么不开心的只会憋着,哪怕是憋极了都不会表露出一星半点的难受,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或荒而逃,仿佛在他眼里,天塌下来都得死撑硬抗着,不能给自己腾出任何喘息的余地。
可能是应有的顾忌没了,也可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总而言之,他终于学会儿表露情绪。
挺欣慰。
毕竟只要跑起来,就不怕困难了。
钟从余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事,你跑快点。”
顾迟:“扯什么淡?出门不看黄历?你今天还是吃错药了吧?”
钟从余没回答,紧接着就是一声放出来的笑,这/丫还能笑得挺肆无忌惮的。
顾迟也不想管了,什么病什么鬼的都统统排队吃/屎去吧!
两人在小路上一路赶着投胎的狂奔模样,就像是从精神病医院偷跑出来的两个疯子。
但疯子非彼疯子。
那一刻,顾迟的脑袋里飞快闪现出一串疑问。
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在钟从余喜欢自己的同时自己也偏偏喜欢上了他?为什么是钟从余?为什么会喜欢?
不,绝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的人有很多,王大串,李奄三,甚至连那个五颜六色大龙哥都算得上。
而钟从余,仅仅是因为他是钟从余。
“啊啊啊啊啊啊啊!”顾迟也跟着吼,其实早就想吼了,还想说,“我他/妈才是一位从幼儿园毕业不到二十年的小朋友,我只想旷课打架谈恋爱!!!”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不我背你回去?”顾迟蹲下来,“抱歉啊,不过是你让我提速跑快的,咱们责任得平均分。”
钟从余无奈道:“不用背,又不是脚崴了。”
顾迟点点头:“也对,你只是手崴了,手有崴这一说法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右手啊,会不会影响高考?还有万一待会儿痛得没法走路怎么办?”
钟从余:“那你亲我一口就好了。”
顾迟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