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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能性不大,但风子默还是去超市里转了转。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找,风子默的心跳得就越厉害,但真要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结果超市里也没有半个人影。
他不死心地重新回了公园,中午时分,公园里的人稀稀拉拉都散得差不多了,连下象棋的老大爷们都撤回家了,仍旧不见风明城的身影。
风子默拿出手机要给杨臻打电话,结果还没按键,杨臻的电话就来了,一接听,就听见她的急声,“刚才警察来电话说老头昏倒在超市后面厕所那里了!他们已经给送医院了!”
风子默当场僵住,手机落地。
……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门刚一开,杨臻就扑了上去。病床上的人苍白着一张脸,皱纹深深陷了下去,血色全无,像是行将就木一般。
杨臻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一手拉住病床,一手拉住医生,声音颤抖,“大夫……他怎么样?”
“突发性脑溢血和软组织挫伤,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但需要观察几天。”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人年龄大了,外出一定注意着点。”
杨臻连声说着好,一步不离地跟在病床边陪着进了病房。
其后,风子默紧攥的拳头终于稍稍放松下来,手心处数个月牙形的痕迹,都隐约渗着血印。
在听到风明城昏倒的那一瞬间,风子默整个人都是懵的。在他的内心深处,风明城还是那个能言善辩、精明能干的爹,而不是这个外出有危险、生活难自理的老人。
他爹在慢慢变老,而风子默却一直没有察觉,直到风明城出了事,他才真的意识到——他爹已经老了。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出声音,“严重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风子默在几秒之后才辨认出来是余声在说话,隔了半晌,他讷讷道,“不知道……”
走进病房,杨臻正在一边发呆,看见风子默进来后抬了抬眼,面容一下子憔悴了好多。
“……爹,他最近身体不好?”风子默艰难地问道。
杨臻红着眼眶勉强一笑,“老头去年身体就不太好,怕影响你工作就一直没说……也没来医院做检查,毕竟他本来就是医生,知道怎么调理……但这次不知道怎么……”话没再说下去,杨臻又微微哽咽了一下。
风子默心里搅得难受。“怕影响你工作”几乎是每位父母都要说上几遍的话,平时风子默觉得没什么,但真的放到他身上,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父母。
“我去买点饭。”风子默岔开话题,低声说,“午饭还没吃吧。”
杨臻默默点了点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低落,“别买太贵的,有的吃就行。”
风子默抿着嘴,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门,却是站在走廊上发起了呆。一边是谜一样的案子,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亲爹,站在这个岔路口,他该往哪里走?难道要他一等风明城苏醒就质问当年的事情与他是否有关?
这是风子默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那么——告诉余声他们这活他不干了?以风子默对余声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是那种目的性极强的人,不达目的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只有让他知道从风明城这里拿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爹的清白,才能让余声他们死心。
神思恍惚间,风子默已经走到了医院的食堂,游魂似的要了粥和包子后,一转身又是在原地呆住了。
相隔不远处,余声正正站着,唯一带着灵气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的感觉,像极了那天院子被烧后余声捏他的那一下,这让他明白余声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处处都知道他的想法。
比如现在。
见风子默恍惚地站在那里,余声便走上前来,抬手将扭到一边的蓝牙耳机摆正,低声说,“别着急。”
风子默怔住。
“别急着说顺真村发生过的事情,让叔叔好好休息几天。”余声说,“这几天你也好好休息,陪陪父母,我和少泽要离开一段时间。”
“……”风子默费了点劲,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去哪?”
“还记得当年那家丢了孩子的孤儿院吗?”余声拍了拍风子默的肩膀,肩膀上那真实的触感让风子默又是一阵恍惚,却觉得无比的安全,正迷糊着,就听到余声接着说,“我们要再回那家孤儿院。”
“……那我接下来要干什么?”风子默好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陪父母。”余声难得扬了一下嘴角,却又很快平静下来,“问出答案后,就来这个地址找我们。”
一张纸条被塞到风子默手里,余声和他擦肩而过。
风子默呆愣了良久,才去展开纸条,上面寥寥几个字,写的正是孤儿院的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风子默撩起一把凉水掬在脸上,撑住洗手台低垂着脑袋,水珠一滴一滴从鼻尖滴落,打在亮白的瓷质水池中。
这么静默了几秒种后,风子默才缓缓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纠结一团,乱糟糟的,一看就是久未打理。原本深邃的黑眸有些枯涸,眼神也是干巴巴的,少了灵气。更甚的是嘴唇一边已经冒出了点点胡茬,和起了皮的嘴相得益彰,衬的他这张脸老了好几岁。
湿哒哒的手触上镜子,留下了一点水痕,他缓缓露出一个苦笑。
第三天了,风明城还是没有醒过来,杨臻跑前跑后累得头昏眼花,却还时常在半夜默不作声地惊醒。
风子默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助,有再多钱也消除不掉的无助。
自嘲地重新垂下头,风子默靠近热风机吹了吹手,等最后一丝水汽去除后,慢吞吞地戴好了手套,然后又慢吞吞地走出卫生间。
而后他猛地一怔。
病床上那个昏迷了三天的人眨了眨眼,刚醒过来似的,费劲地冲风子默笑了一下,沙哑地吐字,“儿子,回来了?”
风子默一下扑了过去,心里剧烈地翻腾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叫妈过来还是叫一声爹,嘴型变换了几次,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如释重负道,“……爹,你吓死我们了。”
风明城继续露着那种费劲的笑。
“妈刚才下去买早饭,你想吃点什么?我给妈打电话。”风子默边倒水边说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顺真村的事情——而后他狠狠掐灭了自己那点想法——爹刚醒来,自己就在这里百般猜疑,真不知道胳膊肘往哪拐。
“有的吃就行。”风明城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在风子默的帮助下稍稍坐起身喝了点水后,风明城还没跟儿子说上几句话便看到杨臻推门回来,一进门就是一怔,而后笑了笑,却是没事人似的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得风子默心里有些难受——要知道这几天杨臻根本没睡好,这可不是没事二字就能一笔带过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早饭,谁也没提风明城的病情。不过据后来医生查房时所说的,风明城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估计就是最近过于操劳导致的,属于老年病的一种,平时注意多休息和规律饮食即可。
这番话听的杨臻很受用,还捎带着教育了风子默一番,大意就是不让他为了工作而过度劳累,风子默频频点头,心思却又跑远了——爹最近为什么会过度劳累呢?
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风子默知道,他内心深处已经有些动摇了。
于是在杨臻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风子默凑了过来,装作一副聊天的架势和老头开了口,“爹,你还记得顺真村吗?”
风明城一点头,乐呵呵的,“你有印象啊?我以为那时候你小,记不得了呢。”
风子默咧嘴笑,“记得记得……哎爹,我前段时间有场演出就是在那附近,然后回去转了转,听那里的老人说了件事。”
风明城动了动粗黑的眉毛,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他们说咱当年去的时候,正巧在顺真村发生了一起案件,具体我没多问,但据那老人说,最近在咱住过那院的仓库里发现了个死人——就是一个跟当年那案件有关的一个死人!”风子默故作一副八卦的样子跟他爹咬耳朵。
风明城也一副八卦的样子,但惊讶明显大于八卦,“真的假的?”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那边老人说的。”风子默边做惋惜状边偷偷观察风明城的神态,但后者丝毫不对劲的表情都没有,这让他更加确信余声那边在胡说八道。
“好端端的,那边老人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风明城疑惑。
风子默也疑惑,“可能我去的时候那死人发现不久,他们对我有怀疑想试探?”
风明城啧啧,“幸好没摊上什么事。”
风子默跟着重重点头,紧接着就看到杨臻进门,招呼了一声,“小默,搭把手,我们出院。”
……
“去机场——怎么又是你?”
风子默叹了口气,关好了副驾驶的门。自己都来到另一座城市了,怎么这人还是阴魂不散。
出租车驾驶座上的司机转头轻笑一声,对后座去了一眼,“我送客人,正好看见你在这打车,就过来了。”
风子默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后视镜中后座上的人,大夏天的却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一顶棒球帽扣在脸上,歪在一边睡的正香。他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意外的熟悉,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只得叹了口气,转向司机问道,“这次比什么?”
司机熟练地发动汽车,嘴角一扬,“这次余声那玩意不在,比赛也没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忽地放轻声音,戏谑道,“倒是你……似乎并没有签契啊。”
风子默一怔,轻咳一声,“你关心这么多干什么?”
司机悠悠然打着转向,在车流中间穿梭,“作为同事,我关心一下余声的组员。”
同事?
这是司机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身份,如果说是同事的话,那么他也是佚名的一员?风子默不动声色地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抱着赌一赌的心态问道,“哦?你是哪个组的?”
司机的笑容又浓几分,却是不再言语。风子默不敢确定自己的问题是否正确,也跟着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诡异而又尴尬。
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机场外面,司机微笑,“我是跟余声对着干组的——车钱三十九块五,麻烦结一下。”
风子默被这彪悍的名字噎了一下,飞快结了钱下车,一边在心里嘀咕佚名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坑一边朝候机室去了。
其后,司机慢悠悠地把钱收好,瞥了后视镜一眼,那个睡了一路的人把扣在脸上的棒球帽拿了下来,双肘撑在膝上,一缕酒红色的发丝从裹得严实的衣服里垂落,遮住他的眼睛。
“队长。”司机低声说,“他就是余声刚看上的新人。”
那人拉了拉口罩,露出嘴角一丝微苦的笑意,喃喃道,“真的是他……”
“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嘴角的苦涩渐渐被势在必得代替,他一字一顿道,“抢过来。”
风子默摊开手里的纸条看了看,拿手遮了遮阳光,在影影绰绰中看着面前的大山,却是长叹一口气。
这地方可真不好找。
昨天安置好风明城后,又陪了爹妈一晚上,风子默便动身来余声告诉他的地址,结果跟当初找顺真村似的,兜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