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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打开房间离开,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家喻苦笑着慢慢地踱回沙发。家澄,好温柔……可是,他无法再面对家澄,因为他背叛了他的爱人……忠诚,坚贞,相互信任……他做不到……
一定要说,他无法忍受自己这曾经被别的男人占有过的身体,陪伴在爱人的身边。一定得说。
“妈妈……”身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迟疑,让家喻转过身。
重重不安地看着那呆呆地站在玄关处的妈妈,他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爸爸出去了吗?这么晚,去干什么?心头总有一团不安弥漫着,似乎今天晚上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重重,这么晚了还不睡?”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家喻转过身走到重重面前,抬起手抚摸着那头柔软的黑发,“明天还要上学,不要太晚了,小心迟到了。”
默默地凝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重张了张口,却又将所有的话语又吞回了肚子。可以说吗?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想说什么?”温柔地注视着那张秀美的脸,家喻在心底轻轻地叹息着,这个孩子太单纯了,什么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想说什么就说吧,妈妈知道你有话想要问妈妈。”
咬着下唇,看着妈妈拉着自己走回客厅,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焦聚的眼睛无意识地注视着超豪华的背投电视投射出的五彩光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家喻轻柔的语音:“重重,你认为我是你的妈妈吗?”
重重转过头,看着那张秀美的脸:“您当然是重重的妈妈。我的妈妈只有您一个人。”
“是吗?”家喻喃喃地笑了,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重重真的是一个很乖巧很听话的孩子呢!为什么重重不是他生的?
“是的,重重是妈妈您的孩子。”重重的身体蹲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将头轻轻地贴在家喻的腿上,眼泪慢慢地滑落。
轻轻地笑了,家喻低下头,吻着那头柔软的黑发,他乖巧,听话而又贴心的儿子呵……如果月月也活着的话,会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呢?或许会让人操透心吧……
“听话,去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学。”看着半跪在地板上的少年,家喻轻轻地拍着那纤瘦的肩膀。
“嗯。”最终,没有告诉妈妈月月哥哥的事情,重重无言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拧开房门的一瞬间,重重回过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妈妈……”
“什么?”家喻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半隐在黑暗中的少年,笑容显得温柔而宁静,“有什么事吗?”
“妈妈,你不会离开我和爸爸的,是不是?”以着期待的眼神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重心里好害怕,他总觉得温柔的妈妈会远离他们……
默然无语,家喻呆了片刻,好敏锐的孩子碍…慢慢地扯开一抹苦涩的笑空,家喻轻轻地站起身,走向那个孩子,轻轻地拍着那细瘦的肩,他笑着:“去睡吧,明天要上学了。”
妈妈没有回答他,重重低下了头。静静地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站在重重的房门前,家喻的笑容慢慢地敛去,他无法回答重重。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他已经有了污点,就算家澄不介意,可是,这根刺却永远地留在了他的心里。他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家澄,没有办法……所以,他会远离家澄,远离他所爱的男人……
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壁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家澄会有什么事情呢?心神有些恍惚,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呢?慢慢地推开属于他和家澄的房间的门,他看着凌乱地堆放在墙角的箱子,那是家澄带回来的行李。
默默地提起行李箱,摊平在地板上,然后打开箱子。因为重重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四处雪找重重的他,根本还没有时间像往常一样帮家澄收拾好出差回来时的行李。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
“碰”的一声,箱子弹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衣服堆上的公文袋,公文袋的口开着,袋子有些皱了起来,好像是匆匆塞进箱子一样。拿起公文袋放到床头的桌上,电话铃忽地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急忙拎起了床头的分机,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呢?
“喂喂,林宅。”林家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着。
“请问找哪位?”家喻感觉到一种异样,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
“嘟嘟……”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家喻拿着电话,发了一会愣,半天才把电话挂回去,是恶作剧电话吗?摇了摇头,家喻转过身,低下身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取出放在床上,准备整理的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急急地扑了过去,放在桌沿的公文袋因为他的动作而掉到了地板上,拿起电话,家喻有些生气:“是哪位!”
“林家喻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曾相识。
“是的,请问你是谁?”应该是相识的人吧?家喻有些紧张。
“请你马上到云山路金辉大厦顶楼。”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这句话之后马上挂断了。
家喻捏着电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么晚了,谁找他出去呢?这深夜突如其来的神秘电话,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放挂电话,家喻低身捡起公文袋,一沓照片从开启的袋里漏了出来,看清了照片上的画面,血色猛地从家喻的脸上消失了……
这是……
这是他在酒店里与那么姓高的财务经理交合的画面……
震惊地看着照片,家喻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原来,家澄已经知道了他要说的内容,那么家澄怎么可以这么平静?还有,这些照片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拍的?这些照片又怎么会在家澄的手中?家澄这么晚出去,就是为了这些照片吗?刚才打电话来的男人,也是因为这些照片吗?
云山路金辉大厦。
身体猛地打了一个激棱,家喻从床上抓过一件外套,就急急地冲出了家门。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出门的时候,隔壁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然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也跟着出了门。
挂断手机,林月听到了从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来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一个英俊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楼梯。星光下,那个男人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林月察觉到,这个英俊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愕,也没有忽略那惊诧的声音所发出的声音:“是你……”
难道爸爸也认识凌宇飞?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记重重的拳头和愤怒的责骂:“你不是喜欢家喻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你他妈的不是人!”
小小的失误,林月一侧头,那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嘴里里涌起的浓重血腥味,让他难受地吐了几口唾沫,看着鲜红的血迹,林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哑着声音退后几步,看着那喘着气的英俊男人,真是可惜啊,爸爸的年纪大了,体力不好了,要不然再来一拳会更好一些。
“你这浑蛋!”林家澄看着星光下邪魅的男人,心里的怒气烧得更加旺了,他记得这个小子是家喻大学同学,而且还对家喻有爱慕之心,“你这小子,竟然对家喻作出这种事情来,你不配喜欢家喻。当年,我就应该不让家喻读那所学校,这样家喻就会不会认识你了!”
舌头抵在被打到的地方,林月轻笑着,凌宇飞要是知道了,也非得把自己揍扁了不可。只可惜,那个凌宇飞的灵魂,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你还笑!”林家澄愤怒地走上前,再次对着那张看起来英俊的脸狠狠地揍了下去,看着那张脸在他的拳头下变形,他的怒气才稍稍地熄灭一点。
没有躲避,也不想躲避。林月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这是他的父亲。成长的岁月中,他一直看着父亲。英俊高大,温柔体贴,为了让妈妈和重重过得更好而拼命地工作。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可以,他也想做爸爸这样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躲?是感到愧疚吗?”林家澄疑惑地看着那个在星光下,依旧还在笑的男人,被他两拳揍得变形的脸,笑起来看起十分的可怖。
愧疚?
他不需要这个东西。
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背抵在了围栏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林月从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风很大。香烟点不着。他把烟叼在嘴上,然后用手捂着火,十分困难地点着了烟。看着那个喘着气坐倒在他对面不远处的男人,他笑了笑,掏出一点烟扔了过去:“累了吗?你的体力可真差。”
接下香烟,林家澄瞪着那张变形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笑得出来。不痛吗?他很久没有打人了,这两拳几乎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要火吗?”举起手中的打火机,林月笑得更深了,嘴巴里的肌肉因为这个动作再次出血,狠狠地吐了一口含血的唾液,他把手上的打火机扔向了那个男人。爸爸,能够这样和你坐着,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连你打我,也让我觉得很幸福。
接下打火机,林家澄并没有马上点燃香烟,他看着那个男人,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让家喻远离我,我不会放弃家喻的。”
是吗?轻轻地咳嗽着,还是不习惯抽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抽烟,既污染空气又有碍健康。
“我和家喻之间,我一直是被动的接受的一方,我害怕接受家喻的感情,所以一度逃避。但是却伤害了家喻的心。后来,我终于和家喻在一起了。可是,家喻却因为受到伤害太多,而不信任我。而你竟然利用家喻的心理,而让他做出这种事情,你知道吗?家喻是个有着精神洁癖的男人,他接受你安排的男人,这就意味着他一步步地走向绝望。绝望的人会怎么样,你知道吗?”林家澄瞪着黑暗中一闪闪的火光,那个男人的眼睛看起来深黑而冷魅,不像是人的眼睛。
吐出一口烟,看着那烟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大的圈,林月慢慢地张开嘴,肌肉牵扯时的痛楚让他皱了皱眉:“最多也只是死亡吧……”
话音还没有落,他的身体就被气急败坏地走过来的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一脚刚刚踢过,又是重重的一脚,一脚接着一脚,肚子被踢得好痛,不会内脏破裂吧?林月下意识地勾起身体,将身体平躺在地上,眼睛静静地看着那气疯了的脸,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那诡异的笑声吓住了,林家澄退开几步,看着那蜷曲着的身体,躺在地上的男人,还在笑着。莫名的焦躁,让他有些不安:“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是为了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
“钱?”吃力地坐起身,他抹着再次溢出嘴角的血迹,钱对他来说不重要,“我不想要钱。”
“家喻我不可能让给你!”林家澄戒备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死也不可能把家喻让给这个男人,他的后半生,要用来好好地珍惜家喻,疼爱那个脆弱的男人……
“让?”单音节的发音,也让他觉得张不开嘴,林月将背靠在围栏上,单手按住了被踢的腹部,好痛,爸爸下手还真是不轻!他不要,他不要妈妈……他已经不要妈妈了,他要的是报复,他想看到妈妈哭泣,他想看到妈妈绝望……
“我不可能把我最爱的人让给你!”林家澄的脸上泛起一股戾气,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死过,现在,他就想让那个浑身散发着邪气的男人死。
感觉到凶猛地杀气,林月笑了。很好!就是这个感觉。非常好,耳尖地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