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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邦智破例端起了碗,狼吞虎咽。木杰当初给她增设吃饭喝水的程序,目的是便于她在外面执行任务,可以掩人耳目,不露形迹。所以平时在家里,邦智只做饭而不吃饭。木杰见她一反常态,抓住邦智不敢瞅他的机会,问:“你今天是怎么啦?”
邦智说:“燥!”
木杰说:“地震前的那样的……反常?”
邦智说:“说不上,反正,烦躁不安,喜怒无常,包括对你的……训练。”头几乎埋到了胸襟。
木杰沉吟道:“难道真是……异常反应?”
上午时分,木杰和邦智前往飞机场,轿车行至出口处刚停稳,木杰从窗口里看了抱着小杰的惠婷。
惠婷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东张西望里也瞅见了木杰,她脸贴在小杰脸上,向木杰欢快摇着手,喊:“喂,我们在这儿啦!……小杰,叫爸爸啊你?!”
木杰下了车,高喊一声,说:“婷婷,就站在那儿不动,我来了。”
惠婷格格笑,抬了脚步朝着朝汽车跑过来。
邦智正欲把轿车停泊下来,突然意识里有了异常,忙推门下车,只听见有人喊:“飞碟”,还来不及看空中,就看见三个方向有人向惠婷逼近,她一急,大步跑过去,大声喊:“快,飞碟是假,有人……”
邦智的话音还没有说完,一团火球从靠近惠婷的行李堆里迸发出来,惠婷和小杰顿时倒在血泊中。
木杰一听邦智的喊声,知道“地震”的灾难,就是惠婷要出事儿了。他来不及作出第二反应,爆炸的气浪瞬间就冲到了他所站的位置,一下将他掀了个仰面朝天,他第三反应是耳朵轰鸣,从炸飞的行李里迸出的火焰,使他的眼睛都睁不开,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照说邦智离惠婷要远一些,而且一般的炸弹冲激波,奈何不了她身体的任何什么。然而她比木杰先倒于地上,是另一粒特殊子弹击中了她的主体蕊片,体内所有的功能与全部内存,瞬间一片空白。所以,她在临倒下去的刹那间,所得到的微量信息,仅只有说出嘴的那七个字,和有人用特制武器击倒了自己。
等人们从飞碟和爆炸声中清醒过来时,一辆救护车掳走了惠婷与邦智,而小杰,木杰和另外二个无辜者刚躺在地上,直到警车赶来,才被送进医院。
当惠婷和邦智抬进欧德曼的实验室的时候,欧德曼坐在外间,慢条斯理喝着咖啡,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出发生,动不动手术与他毫无关系。
眯眯气急败坏,夺下他手中的杯子,吼:“老东西,你究竟想干什么?”
欧德曼从容说:“我在想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眯眯说:“你在惦量,你夫人收到那些录相光盘,第一反应是什么,对吗?”
欧德曼说:“可对我夫人更实惠的是美元。”他说这番话,是清楚他的处境,做不做这个手术,他都保不住他的一条小命,与其这样,还不如拿这条小命,为自己的家,为自己的子孙,挣下五亿美元。
眯眯当然比他更明白这个结局,无奈中拿起一个手机蕊片,插在手机中,发送了一条短信:老婆老婆你听好,世贸中心废墟下埋藏着5亿的宝,只要你点个头,咱这就去把它找。
五秒钟之后,手机收到短信:老公老公我穷得发疯,白天睡觉晚上打工,找个五亿如此轻松,问题是会不会人财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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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看了短信,从手机中掏出蕊片,扔进了卫生间的抽水马桶里,出来对欧德曼说:“你查看你的瑞士银行帐户吧!”
欧德曼无言站起身,消失在一扇门里,不一会又折身回来,满脸红光掩饰了眼中的悲哀,穿上白衣,戴上口罩,独自走进了实验室。
欧德曼给昏死的惠婷打了一针,惠婷徐徐醒来,人面桃花,气虚说:“我的小……杰在哪里?”
欧德曼苍蝇般的:“他早你一步进入了……天堂!”
惠婷欲哭无泪,说:“我的大……杰?”
欧德曼说:“他的朋友和敌人,都不会让他……跟你们走。”
惠婷说:“他的作品……也是如此?”
欧德曼说:“是,她此刻就在你身旁,除了不能生育之外,她已经是一个手无缚力的平常女人。”
惠婷说:“好吧!我成全……她。只是我心……不甘,假设这是大杰的……主意。”
欧德曼稍稍犹豫,用眼神告诉了她:这不是木杰所为。他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在拍摄之中。他敢于这样做,也许是人死也从善,他毕竟是木杰的第二导师。
惠婷欣慰一笑,说:“能最后……告诉我,你是谁?”
欧德曼说:“你爸爸的同……行,也是你黄泉路上的同……伴!”
惠婷脸上通红,断续说:“求你,告诉我的……杰,我不后……悔。你把这……情景……埋在我……女儿……记忆中,她会报……仇的。”眼中回光返照,永远闭上了眼睛。
欧德曼用洁白的布盖上了惠婷的眼睛,用剪刀剪下了她的裤子……
当从容做完了所有的手术,包括惠婷唯一的要求,欧德曼拿起话筒跟外面的眯眯说了几句话,又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割断了手上的静脉,暗中呐喊了一声:小孙女,也为师祖爷报……一份仇吧!倒在了地上。
眯眯冲进来时,欧德曼已经身亡。
当天晚上,海斯洛接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通知,在三号公路1364公里处,出现了重大的交通事故,三辆小车相撞在一起,有一男一女死于现场,面目全非,唯一一辆车有一个类似于白痴的女人,毫发无损,其证件却是国际刑警颁发的,代码86007,名叫占木士·邦智……
低迷不醒的木杰已经被认领回来了,住进专门的医院,柯宁希中将正在为邦智的下落不明焦急不安,当听了海斯洛的报告之后,即刻派Q局局长卡尔与调查局交涉,领回了二具尸体和一个半傻的活人。
卡尔把邦智带回局里,奇异打量她,见她比以前的貌容和体态上,更加雾鬓风鬟,粉白黛黑,芳兰竟体。他问:“86007,你还认识我吗?”
邦智茫茫然摇着头,说:“我不认识你。86007是谁?”她眼睛很活泛,对过去的事情没有了记忆,却对已经过目的事物,仍具有超人的记忆和敏捷。
卡尔说:“你就是86007,名字叫邦智。我想问你,你是怎么出现交通事故的。”
邦智说:“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故。我是被人背到车上,然后乘车到那里的。”
卡尔说:“你认识北你的这人吗?”
邦智说:“我不认识,但只要再次遇到这个人,我会认出来的。”
卡尔说:“你认识另外两个死去的人吗?”
邦智说:“不认识,我是在交通现场之后才知道那两个死人的。”
卡尔终止了谈话,请局里电子和生化的专家对邦智做了检测,做出了如下的鉴定:记忆储存相当于五岁儿童的容量,身体部分,增加了一套生殖功能,至于这套功能是如何移植上去的,移植上去没有任何排异反应,生化专家无奈摊了摊手,说:“我的水平,只能解释为这是是一种奇迹,要得到充分的解释,也许只有占博士可以试一试。”
卡尔说:“为什么他也只能是试一试?”
生化专家说:“因为其一,只有占博士提前十年,让世界诞生了第一个生化智能儿;其二,修复一个智能儿远比制造一个智能儿还要困难得多。”
卡尔说:“那干脆……毁灭它,重新再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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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专家说:“大校先生,假设你有一个残疾的儿子,你会杀死他吗?”
卡尔噎住了。他亲自送邦智来到别墅,摁着邦智的手印打开了大门,然后给小阿娜拉打了一个电话,要她速快赶至纽约。
一个星期之后,木杰在医院里醒来了,醒来之前,他听到了邦智的喊叫声,感到脚下的如船在摇晃,接着,看到上前方两个像飞碟一样的怪物在逼近地下,和两声爆炸……
“亲爱的,你终于苏醒了!”
木杰耳朵里听到了一个女人生硬的汉语声音,也感到一个带水的晶物相贴到了脸上。他喃喃说:“你不是小……惠。”
那女人说:“我是小……阿娜拉。”
木杰睁开了眼睛,只见小阿娜拉泪流满面紧贴着自己的脸,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青春的少女之脸在晃动。他艰难说:“小……惠呢?”
阿占娜拉离开了他的脸,低下了眼帘。
木杰气急说:“我的小杰?”
阿占娜拉,把头扭到了肩膀上。
木杰吼叫说:“那么邦智呢?”
那个有着一张青春的脸的女孩子说:“她很好,也很美……”
木杰皱了眉头说:“你是谁?”
那女孩子说:“我是你们的‘小阿姨’,你叫我蓉儿好了。”
看见木杰有几分疑惑,阿占娜拉赶紧说:“她是我请的家庭保……镖,北京人也叫‘小阿姨’。”
蓉儿从保温桶里盛了稀粥,递给阿占娜拉,说:“我是随我的雇主,专程来找你的。”
阿占娜拉脸一红,说:“我们是受卡尔先生的邀请,特来纽约看护你的。”
木杰什么明白了,他肚子很饿,任由着阿占娜拉一勺一勺,喂给他很香也很稠的大米粥。身体渐渐有了元气,木杰找来大夫,要了一些相关药品,坚持在家里修养。
木杰第一眼见到邦智,就发现她媚妩有余,灵性不足,虽然她不认识木杰,可眼睛却离不开他,远远注视着他的一举动。当看见阿占娜拉稍微对木杰流露出一丁点柔情,邦智眼睛明显表露出酸意。
木杰在阿占娜拉的挽扶下,仍躺在床上休息。他向邦智招了招手,要她坐在床跟前。
邦智顺从坐了下来,说:“我知道,你跟他们一样,要问我叫什么名子,还记不记得以前什么事情。实话跟你说吧,他们说我叫邦智……”
木杰心里感到悲哀,示意她停下,说:“我叫什么名字,是你什么人?”
邦智茫茫摇着头,眼神却很热烈,说:“我不认识你,可是,你很有吸引力,有一种力量好像推着我,把我往你身边送。”
这是电心电感应。当初,打造邦智,木杰是从自己身上提取最优秀的酶和碱为母体,制成DNA链为“软件”,输入和输出的“数据”都是DNA链。把溶有这些成分的溶液进行混合,制成她的形体,自动发生反应,进行“运算”。所以,邦智没有日本“阿西莫”电子机器人的那种笨笨拙拙,她能跟常人一样行动自如,她的大脑比常人要聪明数倍,她的感情也比常人复杂,唯一的缺点,凡是没有见到过的信息,或者说没有遇到过的东西,她就显得措手措脚,因为没有信息,她就不能“加工”,就不能“研究”,就不能最后得出“结论”。
木杰能跟她解释清楚吗?他苦笑了一下,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感觉?”
邦智翻了翻眼白,说:“发自肺腑的?”
木杰说:“是,打你心底要说的话。”
邦智说:“我十分想跟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