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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桔的伞往一侧撇,和占屿打了个照面。
因为还下着雨,他们没有多聊,余励接过占屿递出的头盔戴上,跨到占屿身后,回头与肖桔道别。
占屿随着余励一同回头,拉开护目镜,黑白分明的眼望了一眼肖桔。
重机摩托的声音巨大,扬起的风扇在肖桔的身上,手中的伞晃了两下。肖桔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那阵风,心如失重一般,找不到可以着陆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在各方面,都输给了这个小孩。
肖桔在酒吧喝了两杯,来搭讪的人接连不断,他只是想来喝酒,被烦到不行,结了帐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带过来的伞已经找不到,好在雨下的不大。肖桔低下头去,发旋被雨水打湿。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人。
肖桔还不想回家,两手插在口袋里,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进去,听着店员那一声无精打采的欢迎光临,肖桔走到了货架前。
他拿了两罐啤酒,结账的时候,感应门“叮”一声响。肖桔下意识瞥了一眼,视线便瞬间僵滞。
黑色卫衣帽扣在头发上,占屿从外进来,摘掉了帽子。他走到收银台旁直接从边上拿了两盒冈本,而后站到肖桔身后。
浅淡的薄荷和雨水的湿气驳杂,萦绕在肖桔鼻尖。
他的嗅觉很灵敏。
肖桔捏紧了手中的啤酒,慢慢放在店员面前,扫码枪发出圆润的声音。肖桔的目光散落在各处,没办法集中。
“先生一共24元。”
店员的声音打断了他漂泊的思绪,肖桔猛地回神,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他没问店员要袋子,不过也就两罐啤酒,肖桔两手去拿,往前走时,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不料竟与占屿对视,肖桔心里一跳,硬是忍着心里的唐突,目光不躲闪,镇定地朝他笑了笑。
占屿眨眨眼,神情看着似乎在回忆。几秒后,肖桔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尾音上翘,好像是不太确定,“肖老师?”
嘴角牵起,肖桔朝他点了点头,“好巧。”
肖桔拿着啤酒靠窗坐下,店内灯火通明,显得窗外夜色绵密。
他看到占屿从店里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拿,那两包冈本可能被塞进了口袋里。占屿站在门外,停顿了几秒,没急着走。
肖桔打开一罐啤酒,气体溢出的声音让人觉得很舒服,冰镇过的啤酒带着苦涩裹住舌头。肖桔眯着眼,忍不住灌了一大口。
他在酒吧里已经喝了两杯,酒意上了脸,连着脖子都爬上了红,此刻又喝了大半瓶。
肖桔撑着下巴,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把所有糟糠的事都给黏在了一起。
小雨淅淅沥沥就跟下不完似的,占屿站在便利店门口点了根烟,转身抖灰时,被跑出来的店员喊住。
他夹着烟的手指一顿,烟灰缓缓掉落在垃圾桶里。
店员站在门口,指着趴在靠窗桌上的男人,对占屿说:“先生………您的朋友他喝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刚才结账的时候店员看到他们说了两句话,还以为是一起来的。
占屿愣了愣,他捏着烟,侧头朝玻璃窗后的人看了两眼,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稍等一下。”
掐灭烟头,占屿走进便利店。
第3章
占屿回到住所,穿过客厅,房间门半掩着,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脚把门轻轻踢开。
他从口袋里把刚买的安全套丢过去,床上的人伸手接住,道了一声谢。
占屿靠在墙壁上,歪头打量着床上厮磨在一起的……两个人。
余励的身体被弯折成了一把软尺,从床的一头到另外一头。他被顶出了床位,头发散落,发红的眼仰看着占屿。
占屿垂眸,目光掠过他的脸,缓缓往上,聚焦于另外一个人的脸上。
他想了想,慢吞吞问:“林栩,你这次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林栩进出的动作一滞,余励“唔”了一声,朝林栩看去。林栩扶着他的腰,一边抽动,一边说:“我和他说出差,应该一周。”
“太好了。”余励咧开嘴笑,身后被重重一顶,笑声都乱了。
“怎么了?你不方便吗?”林栩随意问道。
占屿耸肩,“随你住,我后天去打比赛。”
这种三角关系是在半年前开始的,占屿的需求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旁看着,或者偶尔帮着两个精虫上脑的人跑腿买一买安全套。
林栩看着表面斯文,脱了衣服就像只野兽似的。特别是同另外一个男性干着同一个人,那种较量博弈的感觉让他兴奋难耐。
占屿的视线变成了一针兴奋剂,林栩的动作越发粗暴,像是要把余励捣碎一样。余励的呻吟带上了抽泣,他朝占屿露出求救的目光,占屿侧头,缓缓直起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里?”余励双膝凿在床上,林栩抓住他的手臂,他则叫着占屿的名字。
占屿走到门口的步子一顿,他说:“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占屿走出房间,反手把门给合上。
客厅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杂物,他正打算搬家,还没收拾完。
占屿去厨房拿了一瓶水,而后往外走,拉开门,侧头皱着眉看着被自己带回来的肖桔。
“肖桔”这两个字在这半年来常常会出现在占屿的生活中。
林栩偶尔会提起那个和他结婚了的男人。他说,肖桔是他见过最干净的人,他不能让自己的欲望污染到他,所以只能到外面来释放。
余励也会说,不过是只在占屿面前抱怨,说起肖桔,总是会带上不屑,他说肖桔虚伪至极,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占屿从不了解到了解,脑袋里勾勒出一个漂亮清瘦的男人模样。
他慢慢生出好奇,这个肖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桔在半醉间看到了一张朝自己放大的脸,太近了,他嗅到薄荷,嗅到雨水,嗅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气味朝自己靠近。
肖桔已经很久没睡那么沉了,自从他收到那堆视频后,他每天都活在反复的焦灼中。以前,他总觉得借酒消愁是无稽之谈,第二日的宿醉会让人更痛苦。但当饱睡了一夜后,他明白自己错了。
酒能麻痹神经,酒能让他短暂忘记那些让人作呕的画面。
“嘭!”
一声巨响,声音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
肖桔陡然惊醒,挣扎着掀开眼皮,撞入眼眶里的是高耸天顶。宽长的灯明亮刺眼,他扭动僵硬的身体,拧巴在一起的脊椎发出闷响。
他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一张由四面网绳拦起,宽大的拳击台上,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躺在实验室展台长仰躺着等待解剖的青蛙。
门又“嘭”一声合上,占屿的手拽了一下网绳,跳到肖桔身旁,他刚打完拳,稀冷空气里,皮肤散发着热气。
肖桔呆呆地看着他,占屿朝他伸出手,不算漂亮的手指,每一段指关节上都有伤,手腕被白色绷带缠绕,伤痕累累探到肖桔眼前。
肖桔没动,手肘撑着地,自己坐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
占屿在他面前蹲下,“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肖桔蹙眉,故意不去看占屿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面前的是余励的男朋友,肖桔心里乱糟糟的。他想余励睡了林栩,他如果能把这个帅哥给睡了,他是不是就能争回一口气。
可这样的想法一生出,就立刻把他自己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彻底清醒,双腿用力,像第一次学走路的幼崽,跌跌撞撞站起来。
“我要回去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好。”
他往外走,占屿跟在他身后,没穿上衣,皮肤上湿淋淋的应该是汗,薄荷味没了。
肖桔觉得有些尴尬,他僵硬的走在前面,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推开时,身后的人凑近,轻轻替他把门拉开。
“这个是往里拉的。”
“哦,谢谢。”
“你刚才同手同脚走路了。”占屿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肖桔踩下的脚步一滞,小腿肚突然一跳,过电一样的疼传来。
他的腿抽筋了。
他叫了一声,往前摔时,被占屿拉了一下。脑袋直接撞进了一片赤裸的胸膛里,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睁大眼,距离那么近,眼跟前鲜嫩的胸肌吹弹得破。
不能怪林栩要出轨,年轻人的肉体的确美好。
“当心。”
占屿提醒他,而后松手。
继续往外走,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肖桔凌乱发虚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刺耳。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比之前更大,雨水浇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占屿停下来,站在窗口,他指着外面,叫住肖桔,“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
占屿没说话,空气里的尴尬蔓延到肖桔每一个毛孔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可以送你回去。”
肖桔愣了愣,他说:“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本来就要回去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穿件衣服。”他停顿,朝肖桔笑了,“气温还是有些冷。”
窗没有关严实,风从留下的细缝里钻入,肖桔打了个哆嗦。
占屿回去穿衣服,他动作很快,来回不过让肖桔等了五分钟。换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很宽松,背后的帽子很大。
他手里还拿了一件外套,“你穿这个吧,外面会很冷。”
是占屿的外套,黑色的夹克穿在肖桔身上,衣服很大,他的手完全缩在了袖子里。
肖桔跟在占屿身后,起初难以平复的尴尬总算消退了些,肖桔有意无意找了几句话,占屿也没冷场,肖桔说的,他都回答了。
他是职业拳手,再过不久就要去打比赛,现在正在积极备练。
“拳击手,你好厉害。”
肖桔由衷感叹,占屿则说:“你也很厉害,烘培教室办得很成功。”
听他这么说,肖桔忍不住笑,“现在我们两个是在商业互吹吗?”
占屿摇头不语。
到了车库,占屿从机车里拿了一顶头盔给他。肖桔接过,双手拿着看了几眼,随意问道:“这是余励的吗?”
“不是。”占屿指了指上面刻的字,对他说:“这是我的,刻着名字。”
手指蹭过刻痕,“屿”字的轮廓很明显。
肖桔戴上头盔,在占屿身后坐下。他第一次坐在摩托车上,座位窄小让人不安。
身体不由自会往占屿背后贴,离得太近了。肖桔这么想着,右手手腕突然被占屿攥住,他惊讶道:“你做什么?”
占屿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扭过头看他。头盔下黑白分明的眼让肖桔心慌。
他说:“抱着我。”
机车穿过雨幕的时候,肖桔听到了雨点浇在头盔上的声音,好像是无数粒子弹,“哒哒哒”朝他扫射。
原来占据别人的位置,坐在这里,是这种感觉。
肖桔的两只手用力抱住占屿的腰,身体前倾,整个人都贴在了占屿的背上。
占屿按照肖桔说的地址,把他送到了公寓楼下。
车速减缓,肖桔抓着占屿的手却没有松开,头盔就是个面具,他在这面具下,十分短暂的做回了自己。
“到了。”
摩托停下,占屿单脚踩在地上,转身看他。
肖桔松开了手,两只手握着拳放在身体两侧,他没动。占屿伸手替他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