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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吃完了,魏远之才又对余容道,“可能有点危险,不过我想尝试一下。”
余容本来就蹙着的眉毛此时蹙得更深了,记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不像肿瘤能治能切。加上魏远之提到危险,他又不禁担心,“怎么治疗?再给你脑袋撞一下吗?”
能想起来还好,万一再撞傻了余容就觉得得不偿失了。
魏远之被他逗得笑起来,又觉得暖心,“当然不是。”
他顿了片刻,眼角还带着笑意,语气却极度认真,“要是真撞,也一定要你亲自下手,万一出了意外,了结在你手里我也算没有遗憾。”
余容一愣,恼怒地在桌子底下踢他,“胡说什么!”
他当成了真,还真以为魏远之要去做危险的事,比如再出一次车祸或者像他一样溺水,于是威胁道,“你要是出事,肚子里这个你以为我会留?”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爱人,自己生育并且抚养孩子的痛苦,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那段忧郁的难熬的,每日萦绕着他挥散不去的无助,他没有勇气再去经历。
如果那个人不是魏远之,或许他连生下余宁的勇气都没有。
魏远之却不这么想,他摇摇头,“容容,你会的。”
余容低头喝着热汤,不承认,小声嘟囔着,“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魏远之笑,在桌子底下暗暗钳住余容刚才踢过来的长腿。他知道余容一定会的,因为余容爱他。
第38章
余容没想到魏远之所说的方式是催眠。
确实,催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唤醒人最深层的被遗落已久的记忆,但那个过程很痛苦,尤其是在心理上会备受煎熬。
他和魏远之一起走进心理咨询师,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叫姓杜的医生,他见到魏远之主动打招呼,两人攀谈了一会儿,余容才察觉两人是老相识。
“你已经有三年没有做过咨询了,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你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杜枫请两人进去,助理贴心地为余容准备好带着软垫的座椅。
魏远之来之前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预约了心理治疗。他找杜枫做心理治疗已经许多年了,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不过自从对方的工作室搬到N市,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我记得你有催眠师资格证对吧?”魏远之问他。
“催眠?”杜枫不解地看向魏远之,实则却是在用余光打量余容,“你要催眠?还是你旁边这位大美人需要?”
魏远之一瞬间感觉到了危机,狠狠瞪了眼他作为警告,并握住了余容的手,“他叫余容,是我爱人。”
余容打算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魏远之握得太紧,他抽不出来,只好作罢。
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余容开口,“催眠可以恢复记忆?”
杜枫摇摇头,“很难说。大多数人通过催眠来解压,也有一部分会试图忘掉或者寻回一段记忆,但这个过程很痛苦,而且效果要依据个人情况而言。”
他暂停了几秒,才知道魏远之的来意。魏远之失忆他是知道的,在这之前对方就一直在他这里做心理咨询,甚至包括在魏远之自己忘掉的那三年里,对方也偶尔会来自己的工作室解压和做心理治疗。
那时候的魏远之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和情感表达障碍,远比现在痛苦得多。杜枫也用催眠的方式帮助过他解压,效果还不错,但并没有能消除魏远之内心的痛苦。
患有情感表达障碍的人普遍待人冷漠,不善社交,魏远之夜曾经向自己表明过,自己不会表达感情,如果爱人提出分手,他甚至会想要将对方囚禁起来。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依情况而定?那要多久?”魏远之问他。
“如果追求速度的话……我建议还是直接来一棍子,或者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哦,要磕到脑袋,不然白白费事费力。”杜枫抬头看着两人,最终对余容说道,“当然,这样风险很大。”
余容:“……”
杜枫让助手给两位上了茶,见余容表情微妙,连忙解释,“我开玩笑的。”
他继续说道,“催眠治疗的时长也要看病人的承受能力,万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余容沉默,尽管他们那段记忆里有许多美好,但也有很多痛苦、争吵,并不完全是快乐,不然魏远之怎么会忘记呢?人只会下意识忘记让自己痛苦的回忆。
既然痛苦那就没有必要想起。
深思熟虑后他下了决定,“还是算了。”
魏远之却不同意,那段记忆对他太重要了,已经不仅仅是因为里面有余容,而且那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年。
“不,帮我准备恢复治疗。”
治疗地点在楼上,地方不算大,但环境优雅温馨。此时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昏暗的光里透着暖。
杜枫让魏远之半躺下来,转而想请余容先在楼下等待,“催眠你也知道的,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很可能会影响效果。”
余容点点头,表示理解,魏远之却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对杜枫说,“余容在这里会让我更安心。”
杜枫耸耸肩,这俩人是来找他秀恩爱的吧?不过魏远之说的有道理,并且他丢失的记忆和余容有关,跟杜枫比起来显然魏远之更信任余容。
余容却轻轻拿开了魏远之的手,担心自己会影响魏远之的治疗效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想看魏远之痛苦。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魏远之的手背,对他道,“我出去等你。”
魏远之最终点点头,亲吻了下他的手背。
余容在楼下等,闲来无事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来看。时间正是半下午,余容看着看着便打了两个哈欠,枕在自己胳膊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魏远之正在往他身上盖大衣,见余容醒了,“吵醒你了。”
余容摇摇头,魏远之的额头上渗着汗珠,表情也并不太好看,看着余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内疚。
余容问他,“怎么样?”
魏远之依旧把衣服披在了余容身上,手指骨节苍白,淡淡道,“想起了一些。”
他没说想起来的是那部分,但余容猜想应该是他们交往后期,那时候他和魏远之每天就是做爱,但激情过后还是要回归现实,余容是无休止地想逃离,魏远之是没完没了地禁锢。
“容容,你恨我吗?”魏远之问他。
余容看了他眼,没回答,天已经快黑了,他扶着扶手小心站起来,向魏远之道,“该回家了。”
魏远之一度哽咽。
他想起来的是失忆前那段时光。他安置好余容,准备回魏家向家人坦白。遭到家里尤其是母亲的强烈反对是他意料之中的,母亲绝对不允许他带一个男人回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母亲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他一意孤行,坚持要娶余容,然而在回去小别墅的路上因为超速出了车祸。
那次车祸很严重,他是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的,却阴差阳错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完成。魏母将计就计,谎称是他要订婚,结果失了忆,连相恋三年的女朋友都不记得了。
在魏远之的记忆里,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但印象非常模糊。况且他一向信任母亲,远胜过信任魏绍元,没理由怀疑自己的母亲。
于是他和“女友”订婚,但魏远之逐渐发现,两人并不相爱,甚至非常陌生。反而是母亲,因为魏远之的婚事,安详地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那时候魏远之早已经不记得冰冷的小别墅里还有一个余容,他不知道余容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别墅本来就是临时安排的,那年冬天格外冷,别墅里面甚至没有供暖。
至于再之前的事,尽管模糊,但魏远之已经能猜到大概了。
“晚上吃什么?”余容系着安全带,问魏远之。
魏远之回过神来,“嗯?”
余容无奈地笑笑,不知怎么,自从魏远之想起他们之前的事以后,自己再与他相处总觉得怪怪的。他系好安全带,语气里不经意带了几分撒娇,“饿了。”
余容这两天吃东西挑的很,动不动就要吐,吐完又觉得饿,有时候大半夜突然想吃什么,魏远之便顶着风雪出去给他买。
魏远之却没觉得累,每天夹着雪花回来也要先把自己暖热乎了才敢去抱余容。他伏下来隔着衣服亲吻了余容的肚皮,“这个这么娇气,肯定是个女儿。”
“娇气就是女儿?”余容来了兴趣,“那可不一定。”
魏远之一想也是,余宁也是个小娇气包。
“没关系。”他现在满心愧疚,对他们父子更是百般照料,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只有是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容容你。”
余容推开他,心里明明是欢喜的,却口是心非,“花言巧语!”
魏远之自从出过车祸后,开车就不敢太快了,他们回到家已经七点,霍敬启在照看着余宁,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却被迫趴在地上陪着余宁搭积木。
他已经向人事部确认了三遍,才肯定自己招聘的职位确实是总裁助理而不是保姆。
屋子小有小的好处,冬天很暖和。余宁一听到开门声,立刻扑到余容的身上,“爸爸你回来啦!”
小家伙已经不轻了,挂在人身上像挂了个小沙袋似的。他喜欢粘着余容,但魏远之怕余容累着,每次都将他截过去。
余宁乖巧喊他,“魏叔叔。”
以前魏远之听了还会觉得亲切,现在怎么听怎么不是。明明这小家伙是他亲儿子,却一口一个叔叔地叫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他向余容提过,余容却觉得宁宁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不能理解,让他一下子接受自己多出来个父亲的事实,小家伙可能会不知所措。
魏远之却不这么觉得,小余宁很喜欢他呢,叔叔变成爸爸,该高兴吧?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着,可余宁每喊一句叔叔,魏远之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他很希望余宁能和余容亲近那样和自己亲近。
无奈自己曾经的恶劣行径太多,以至于现在儿子只能喊叔叔,老婆不让上床睡。
魏远之觉得心里苦。
第39章
之后魏远之又去杜枫那里做了几次催眠治疗,效果还不错,几次下来基本上已经回忆起了全部。
最后一次是余容陪着他去的,杜枫给魏远之做完治疗,见他脸色不怎么好,让他先在催眠室里休息。
杜枫出来,将怀表收好,见余容坐在椅子上看书,走过去向他问好。
余容往他身后望了两眼,没看见魏远之,“他怎么样?”
“他想冷静一下,在里面休息。”杜枫道。
余容来了心理诊所几次,已经和杜枫不生疏了,与他闲聊,“你们……认识很久了?”
杜枫点点头,也坐下来,“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当时远之状态很不好,有严重的焦躁症。”
“另外他还有情感交流障碍,简单来说,除了学习和工作基本不和人交流,而且不会表达爱意,比如,你提出分手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把你绑起来。”
余容惊讶地抬头,“你知道?”
“知道一些。”杜枫继续道,“那时候他已经在我这里做了很久的心理治疗了,只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是男生。”
余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着杜枫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