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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都没停稳,大嫂已经丢儿弃女地奔了过来。
远处,甜甜正一脚踹向她哥哥,扭头看见池迁,立刻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腿,一秒变淑女不说,还特别娇羞地绕着耳边一缕碎发,特别腼腆羞涩地露出个笑:“阿卷哥哥~~”
池迁根本没空注意妹妹投来的秋波,他看到飞奔过来的婶婶整个人都抖了下,抓着我衣服拼命往后缩以减少存在感。大哥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拎着儿子,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远远望着,一副老实人的憨笑。
大嫂见池迁吓得不敢出来,就捏了他的脸蛋两下过把瘾,说:“三弟弟,你怎么不早说阿卷也来一小,我们两家人不正好能红尘作伴、策马奔腾、潇潇洒洒送娃娃上学吗!”
我:“。。。。。。”
其实不是我不说,是我根本不知道。
上辈子,池迁刚来我家的时候就是个非常省心的孩子了,他做什么事都不用人督促,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对他全是褒奖,所以我也没去接送过他,更没有在学校遇到过大哥一家人。
我也没有想过,当大家的父母都开着或好或坏的车等候自己孩子放学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出来,会是什么心情。
和大哥大嫂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鹏鹏已经跑进学校没影了,甜甜也一步三回头的去教室了,因为今天是她值日,她要负责擦黑板,写当天的课程表。
池迁就乖乖地站在我身边等我。
“老二今天去约上次那姑娘开房了。”大哥搓着手说,“妈让你带阿卷晚上回家吃饭,庆祝一下。”
。。。。。。大哥你确定是真的姑娘吗?
“好。。。。。。”我忍住一头黑线,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吗?”
“听说姓卫,家里挺有钱的。”
。。。。。。所以大哥你确定是真的姑娘吗??
“就这样啊,你别忘了,我先去上班了。”大哥跟我挥手告别。
。。。。。。行吧,看二哥能玩出什么花来——和三岁开始学少林拳的卫衡去开房?
那可是个危险的活计。
我一路把池阿卷小朋友送到三年二班门口,蹲下来帮他整了整衣服,塞了一包芝麻糯米糍在他口袋里,他低头看我,我温声说:“饿了就吃一点,糯米不消化,别一下就吃完了,摊开了吃,在班上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如果有同学找你要,你就分他们一点,好不好?”
他捂着温热的口袋点点头。
刚好班主任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我把池迁交给她,托老师多照顾他一点。
“这是我应该做的。”胖胖的女老师牵起了池迁的手,“你叫池迁对不对?跟爸爸说再见,我们要进去上课咯。”
我冲他挥挥手,转身走了,快下楼梯时我回了头。
池迁竟然没有跟老师进教室,他被老师牵着手,目光却一直追着我离去的方向,那个表情就像一只主人被狠心遗弃的小猫,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本来要踏在台阶上的脚就转了回来,老师一脸无奈地说:“他说要看着你走。”
我走到他面前使劲揉了揉他的脸:“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吭气。
“中午我就来接你了。”我半蹲下来,托着他的腋下把他举起来,转了个身,将远处南川一中贴着白瓷砖的建筑指给他看,“你看,我就在那里,很近吧?”
“不骗你。”我重新把他放下来,将他送回老师身边,“跟老师去上课吧,我中午就来接你。”
他一边回头一边被老师牵进教室了,临进门的那一下又住了脚。
我做出鼓励他的手势:“去吧!”
直到上课铃响,看着他坐在位子上,开始低头从书包里掏东西,我才敢离开。
和儿子生离死别一番后,我开始思考该做什么、去哪里。
口头上说不会骗他,实际上一脱口还是谎言。我没排上课,自然没办法回一中教书。实际上往后这几个月我都是个无业游民,银行里的存款慢慢消耗下去只会越来越少。
我不能干这种坐吃山空的事。
按照小说里的节奏,这个时候我应该利用重生的先天优势,拿出全部积蓄去买铁定会上涨的股票,赚到我的第一桶金,然后我应该利用炒股赢得的钱买下将会增值的地皮,赚到第二桶金,再然后我应该拿炒房得来的钱开家公司,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或者我应该凭着我重生的记忆去买彩票,直接中个五百万,然后跳过第二步,直接开家公司,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不不不,我应该凭借着对未来十几年网络的蓬勃发展,开家门户网站公司,先于新浪推出微博平台,然后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很好,当年一路飙升的股票是哪几只来着。。。。。。唉?我买过股票么?
嗯,当年五百万的彩票号码是啥来着。。。。。。嘎,这种没规律的数字谁记得住!
唔,开发微博软件。。。。。。呔!我是语文老师又不是电脑黑客!用那种二进制的外星程序文字去为难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有意思么?!
早知道要重生至少让我背点有用的技能啊!难道我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的意义就是在北京奥运会征集吉祥物的时候画五个福娃去参赛么!
哦,我还知道历年高考作文题,以后我的学生们有福了。
第10章 老娘发威
我站在杨柳桥上叹气,有些气味的河水从我脚下流过。
想苦笑,有时人即使重来一次能够改变的东西还是很少。
或许,在想问题的时候,不应该想我要改变什么,而是我能改变什么。
反正也无事可做无处可去,我干脆到银行里查了查我能动用的资金,三张存折加上来也不过五六万的积蓄。
我可以用这些钱做点什么事,是我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要不我开个补习班?可是除了语文我没有能教别人的,而且也没什么人会去补习语文,老师里面还得是数学、物理和英语挣钱多。
别的中学我不清楚情况,但就一中而言,是不允许老师私下开设补习班挣外快的。这种事要是被人捅到学校去,影响能大能小。但会让人以为你手握教鞭只是为了钱,一个老师爱钱的风评传出去,也是蛮可怕的一件事。
最后可能会有大批学生不愿意你教而转到别的班去。
这种事我也遇到过,虽然不是同个原因但同样难堪。
从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当班主任,就被带孩子报名的家长当面质疑过那么年轻能不能管好学生,会不会没经验,最后连学生档案都不肯交给我,转身就去找年级长转班。
开补习班是捡芝麻丢西瓜,这条路显然禁止通行。
想到后面,脑袋打结,我都有批发鲜菜到小区楼下卖的念头。
或者还是教一辈子书算了,五六万足够撑到明年春天。
我这么灰心地想着往前走——该去接池迁放学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习惯,抛荒了两年的课程,看黑板上的题目应该会觉得像天书吧?
他以前是怎么赶上去的呢?花了多少心血,度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夜,我好像从没认真去关注过。池迁骨子里是特别骄傲的人,他绝对不会跟你说他跟不上进度,也许一开始是跟不上,但他一定会默不作声地加倍努力,而且是一个人偷偷地努力。
直到有一天,课本里的古诗背得滚瓜烂熟,数学题也顺顺畅畅做下来不会被任何一题绊住,他才会微微松点气,如果有人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会告诉别人他曾经多狼狈,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
其实这句话也够了,因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尤其是智能手机大行其道之后,我上课基本只能看到一片乌黑发顶,一个个都盯着裤裆傻笑呢。
有时无聊起来,我还数过学生头上是一个旋的多,还是两个旋的多。
到池迁教室门口时,刚下课,老师都还没走,正在讲台上收拾东西。池迁坐在窗子边,身边扎着双马尾的同桌戳着他胳膊找他搭讪。
双马尾戳他一下,他就用力甩掉,一脸不高兴地别过身子,撑着下巴去望窗外巨大榕树投下的大片浓荫,在风的推动下,像是铺开的墨色裙摆微微摇摆。
那种明摆着闹情绪的脸让我不禁想笑又觉得可爱。
我张口叫了他一声:“池阿卷!”
他和双马尾齐齐转过头,那一刻,我敢说我看到他眼里瞬间的光亮得有些晃眼。
甚至不等坐在外面的同桌给他让位,他拎着书包一个撑跳就跃了出来。
飞奔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
“怎么啦?”
他一头扎进我怀里,就露出个卷毛脑袋,闷声闷气地说:“爸爸,我肚子饿。”
于是我就知道,他一上午过得不开心了。
正想大手一挥出去搓一顿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就火急火燎地响起来。
接起来,大哥就一句:“老三,中午回来一趟。”
我一头雾水:“不是晚上才回去吗?”
“提前了,你再不回来拦着妈,老二的老二就要被妈割下来喂狗了。”
“。。。。。。知道了。”
我在路上给池迁买了两个包子充饥,坐人力三轮过去。
这事都不用问,二哥肯定被卫衡算计了。
慢郎中急起来,可是不得了的。
曾经有个男人在公车上对卫衡动手动脚,被卫衡一记断子绝孙脚直接踹出车去。
我已经可以预见二哥的凄惨下场。
才转过街角,远远就看见卫衡白衣黑裤,一脸淡然地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仰头在看檐角筑窝的麻雀。
二哥在里头哭爹喊娘。
走近,老妈直冲云上的咆哮像冲击波一样打出来:“陈老二!老娘叫你去相姑娘你就这么相的啊?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还敢约人家开房,我看你是想死!”
二哥三十好几的人,被老妈撵得嗷嗷直叫:“娘!我冤枉啊!六月飞雪啊!血溅三尺啊!娘唉,您把刀放下行不,哎呦我的亲娘唉,拿照片让我去相的是您,叫我跟人开房的也是您,您现在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杀鸡取卵啊!”
“。。。。。。”里面安静了几秒,突然爆发,“老娘让你看看老娘我是怎么取卵的!!!!”
“嗷嗷!!娘唉!!!您刀别乱比划啊!!!!”二哥被逼得上蹿下跳,一下夺门而出,老妈挥舞着菜刀紧随其后:“陈老二,你个猴头猪脑的东西!你给老娘站住!”
我拉着池迁赶紧闪在一边,池迁扒着我的腰,一脸好奇地探头探脑。二哥一见我立马刹车,指着我说:“妈,你这不公平,老三不也离婚了么,不也没对象么,你怎么不着急他,光着急我啊!”
老妈扭头看我,似乎有点动摇,眼见战火就要殃及池鱼,就听在一边望天的卫衡凉凉地插了一句话:“阿俨才二十七就有个九岁的儿子了,人家还是一中的老师,每个月领好几千工资,就算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妈一听在理,寒光凛凛的菜刀一抖:“没错!老三有娃你有没有?还好意思讲,你个二流子初中念完就不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