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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教室刚坐下，余博又贱兮兮的朝周扬靠过来，“诶呦，周扬同学戴眼镜了，这气质都变了。”
周扬挠挠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戴眼镜是不是有点奇怪？”
“哪能啊，你戴眼镜的气质像那种成功人士，我看我以后干脆叫你周老板得了。”
“我怎么觉得‘老板’这个词这么油腻呢，总感觉像暴发户一样。”
“我去，这词儿放你身上可一点也不油腻，你是我见过最清新脱俗的‘老板’。”
“那你可以叫我周总，我喜欢周杰伦，他是周董，我追随他的脚步就叫周总好了。”
“好嘞，周总。”
“余博，你再靠得近一点儿就贴在周扬身上了！”姜彦哲从来不肯好好跟余博说话。
余博看着自己离周扬中间快隔着两张课桌一样远的距离，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他怎么感觉姜彦哲对周总的占有欲有点强呢，不像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怎么反倒像是风花雪月情侣狗呢？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得得得，我离远点儿，把这空间留给您和您的周扬弟弟。”
“您的周扬弟弟”这六个大字显然取悦了姜彦哲，他难得和颜悦色的问余博：“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弟弟？”
余博显然没料到姜彦哲也有这么好脾气朝他搭话的时候，有些呆愣地回道：“周总这脸上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比咱们年龄小点儿啊，难不成我说错了？
“不不不，你没说错，余博同学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有水平的人呐！来来来，虽然我也不抽烟，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姜彦哲说完就欢天喜地的拿出一条口香糖塞给余博，余博感觉有些惊悚，愣是没敢接。
“姜彦哲同学，你，你你你，突然这么热情，让我有些害怕……”
姜彦哲对余博的耐心还没用就已经耗光了，语气生硬道：“拿着口香糖，滚回去！”
余博这才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接着口香糖就转过去了，“这才对嘛，这样我舒服多了。”
周扬原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结果被余博的反应给逗笑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姜彦哲突然恶狠狠地瞪了周扬一眼，“这小胖子每次都能让你这么开心？”
周扬无比诚恳的点点头，“他确实很有趣。”
“有趣什么，那么没眼光的人。”
“你刚才不是还夸他有眼光吗？”
“那是夸他有眼光看出你是我的人，不然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口香糖？”
“什么你的人，你这人什么毛病啊！”
姜彦哲全然不理会周扬的冷脸相对，自顾自地说：“竟然说你像什么‘老板’？真没眼光，真不会说话！”
周扬冷笑一声，“呵，那你说，我像什么？”
姜彦哲凑近周扬的脸，悄声说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你他妈，找死？”
姜彦哲缩缩脖子，他还有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口，就是：斯文败类看起来很禁欲，他有种想扒掉周扬衣服的冲动。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姜彦哲没等周扬一起走说自己有点事，打过招呼后就匆匆忙忙地冲出校门。周扬满腹疑惑，心想这孩子又抽什么疯？
结果下午姜彦哲来上课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周扬看见姜彦哲立体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那副眼镜的外形跟他的一模一样，只有颜色不同。等姜彦哲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特意把脸凑近周扬，炫耀他的新眼镜，还吹了吹自己额前的碎发吸引周扬的注意。
“你也近视了吗？”
“没有啊，我看得清黑板。”
“那你，这是？”
“这是平光镜，没有度数的。怎么样，我特意找的金色，跟你的眼镜是情侣款。”
“姜彦哲，你真的改名吧，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哦？”
“你干脆叫姜抽疯算了。”
“好名字！俏皮又接地气。怎么样，你还没有评论我的眼镜好不好看呢，你喜不喜欢啊？”
周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简直要化了姜彦哲的心，姜彦哲吞了吞口水，忐忑的等着周扬对他的评价。
周扬同样还了他四个字：“斯、文、败、类。”
第7章 这题你会做吗
“周总，要一起去吃晚饭吗？”余博转过来问周扬。
“不去！”姜彦哲替周扬抢答。
周扬没理他，重新回答：“去。”
“那我呢，我怎么办？”姜彦哲扯了扯周扬的袖子，有些委屈。
“你不是不去吗？那就饿着吧。”
眼看着余博的手要搭上周扬的肩膀，姜彦哲咬了咬牙，“我去！”然后冲过去，一把把周扬揽过来，横插在周扬跟余博中间，隔开他们。
周扬觉得揽着他肩膀的手有些用力，他皱着眉看了姜彦哲一眼。
“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周扬的声音略带了一点鼻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姜彦哲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少年，肩膀凸起的骨头好像硌着了自己的掌心，他从小到大都见不得周扬委屈，赶紧帮他揉揉肩膀，又心疼又内疚，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我一时没注意。”
周扬就任由姜彦哲环着自己，没动，实际上自己也懒得动。
周扬见姜彦哲这副模样也感觉自己有些矫情，摆摆手说：“没事儿，你想吃什么？”
“随便，跟你一样就行。”
“嗯。”
余博看见两位班级门面这么亲密竟然有一种吃狗粮的奇怪感觉，没等余博说出自己的感受，一直在他旁边那位瘦高瘦高的哥们儿先受不了了，他拉了拉余博，小声说：“这两位，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我思想太不纯洁了？”
“说实话，赵明凯，我也有你这种感觉。明明是我招呼周总吃饭，可是你看看周总根本不关心我想吃什么，就只问姜彦哲一个，我有一种自己当灯泡的感觉。”
周扬在这时转过身，看见自己身后的两人嘀嘀咕咕些什么，“你们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周总，咱们去哪儿吃？”
周扬随手指了一家面馆，“就这家吧。”
余博跟赵明凯刚要进去，就看见姜彦哲拉住周扬说：“你不是不爱吃面条吗？”
周扬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不早了，一会儿马上要上晚自习了，随便吃点儿没关系的。”
“我去帮你买别的。”
周扬拉住姜彦哲，“不用了，吃这个就行。你看，他们都还等着呢。”
吃面条的时候姜彦哲一定要跟周扬挨着坐，显然姜彦哲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
“周扬，你吹吹再吃，太烫了。”
余博奇怪的“啊？”了一声，“我觉得不烫啊。”
姜彦哲根本没空理会他的想法，继续关心着周扬，“面条是不是辣放太多了，要不重新要一碗没辣的？”
赵明凯特意往周扬碗里看了看，根本没发现有多少辣椒。
看着周扬没全部吃完面条，姜彦哲赶紧问道：“是不是不好吃，没吃饱的话我去给你买点别的？”
余博这回倒是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没吃饱，姜老大买的时候也帮我带点儿。”
也就一起吃这一顿饭的功夫，余博对姜彦哲的称呼就从大名变成了“姜老大”，姜彦哲看了余博干干净净的碗底，嘲笑道：“呵，你不是还剩个碗吗？吃什么别的东西啊，把碗啃了吧。”
周扬全程就“嗯嗯啊啊”的敷衍姜彦哲，姜彦哲都习惯了，看着周扬走出去，自己也没再深究余博到底啃没啃碗的细节，跟着出去了。
他们吃完后，姜彦哲和周扬并肩走在前面，余博和赵明凯还是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我靠，我再也不敢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这他妈饭没吃够，狗粮倒是被塞了一肚子。”
“诶诶，余博，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人的背影那么般配呢！”
“你别说，还真是。唉呀，两个这么帅的人要是真的在一起，也是很养眼呐。”
余博一兴奋就容易大嗓门，最后那一句传到了前面两个人的耳朵里。姜彦哲听见了有些骄傲有些得意，他们两个般配的事别人都看出来了，他心里痒痒的，悄悄勾了勾周扬的小拇指。周扬自然也感觉到了手上的小动作，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转过头去对着余博说：“余博我都听到了，你别胡说！”
余博跟赵明凯对视一眼，选择用大笑来掩饰彼此的尴尬。
“哈哈哈哈哈，明凯兄啊，最近王叔叔留的数学卷子写的得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余博兄啊，李家爸布置的语文作文也很可口啊！”
“哈哈哈哈哈，不如我们一起去欣赏欣赏张哥的英语阅读理解？”
两人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跑着超过周扬和姜彦哲，落荒而逃。
看着两个人跑远，周扬松了一口气。
“他们说的不错，对吧？”姜彦哲一脸坏笑。
周扬没回答，偏过头去，但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直接反驳回去。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对吧？姜彦哲笑着想。
这节晚自习是数学，26班的同学们私下里都把教数学的王老师叫王叔叔。这个中年男人平常挺着大肚子笑眯眯的，明明是数学老师，可偏偏爱作诗，有时候上课上到兴起就会念他作的诗。可千万别以为他真的是个文绉绉的诗人，王叔叔嘴巴里面说出的话能给你一剑封喉的快感。比如现在，王叔叔站在讲台上，手里刷刷地抖着作业本。
“阅完你们的作业我五个小时内心不能平静，把我燃烧的激情降到了冰点，呜呼哀哉！”
听到这儿，姜彦哲小声对周扬说：“我靠，这大叔不可能又要念诗吧！”
周扬掏了掏耳朵，“苍天饶过谁？”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诗歌里的两句呢，什么什么‘我把柴当做我的宫殿，把羊当做我的三千佳丽。’哈哈哈哈哈，好诗好诗！”
“我知道，这首诗叫《牧羊女》。”可能是姜彦哲笑得声音有些大，引得余博转过身来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后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到不能自已。
乐极生悲，动静太大让王叔叔成功的注意到了这边。
“后面的两位，脑袋里是灌了水银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来，滚到我面前来笑！”
姜彦哲跟余博缓缓起身，是真的好笑，忍笑真的很辛苦。他们踱步走到讲台前，王叔叔一看见姜彦哲，讽刺开来：“我当时在你们隔壁班教数学，见过你，是个熟面孔。怎么，上高四这么开心？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姜彦哲咬着嘴唇憋笑，余博哭丧着脸，“老师，没有。”
“没有？坐他们旁边的同学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他们在笑什么？同学们，原谅我是个数学老师，我必须有这种求知欲才能不断跟你们一起进步。”王叔叔笑眯眯的，伸手点了周扬，“来来来，你说，我看你最清楚。”
姜彦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周扬被点到，心下一紧，他怕周扬真的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刺激王叔叔。
周扬一脸平静的起身，跟姜彦哲对视一眼，“老师，他们在后面笑……”
周扬故意停顿了一下，余博紧张的吞吞口水。
“他们在后面笑，自己智商太低，被他们自己的智商逗笑了。”
话一说完，全班哄堂大笑，讲台上的姜彦哲和余博罕见的红了脸。周扬看了看姜彦哲红着的耳根，戴着眼镜的他觉得姜彦哲身上的一切细节都无比清晰，耳根的颜色像一支红罂粟盛开在他白净的脸颊上，对周扬莫名诱惑。
“呵，所以有些人真的在这复读，有些人永远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有些人的这张破船票永远搭不上破船。你们两个滚下去好好听课！”
两人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周扬难得看到姜彦哲这种赧然的样子，有点像二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