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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后来有了女朋友，老大泪目地寻求李柏舟的拥抱，说要不他们两个将就一下。
李柏舟才不将就呢，他讲究。
像他们那样的，当然是开玩笑的。
但现在，李柏舟觉得杜赛这个问题问出来是认真的。
如果有一个人突然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gay，你要怎么回答？
如果对自己的性向有信心，当然是回答得很肯定了吧。
李柏舟忽然有所犹豫。
他总觉得，自己不能那么直接了断，斩钉截铁地说出那两个字。
呼吸停了一下，他不着边际地想了许多。想的最多的，是刚才淋浴间里的一幕幕。
李柏舟才不是逗比。他当然不是感觉不到和程耀一起洗澡与和舍友们一起洗澡的差别。
有点不一样。
有点暧昧，有点奇异的柔软。
哦，没有邦邦硬，别乱想。
像是喷头洒落的水花，淅淅沥沥得落到心里头去。
李柏舟感觉自己的背痒痒的，他回忆起了刚才程耀贴着皮肤的略微颤动的手掌。
与他沉默安静的目光。
［我给你撑腰啊——］
就像程耀说出这句话之后一样的感觉。李柏舟心里长了什么小包，或许还是个水仙包儿，有什么芽芽就要破包而出。
他没有回答杜赛，而是看向其他地方。
程耀擦着头发走过来。
认真工作的男人和洗完澡的男人或许都非常帅气吧。程耀捏捏额头，眉毛皱起。帅就一个字。
他瞥了一眼杜赛抓住李柏舟手臂的手，问：“怎么了？”
杜赛收回手，朝程耀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李少好像还没搞清楚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程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李柏舟说：“走了吗，去景区里逛逛。”
李柏舟于是跟在了程耀后头离开。
程耀的衣服下摆那有根飘带，晃来晃去的，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拿手指去拨弄那根飘带，不想让飘带晃动得太厉害。
他们两个没说话。
呆呆地看着那根飘带，他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程耀。”他喊道，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程耀继续走着，他下了楼梯，飘带从李柏舟手中溜走。
李柏舟停在楼梯口，头顶的光有些晃眼。
“我那啥，你．．．．．．”
唉，真是的，程耀不停一下，他都有点不大乐意说出口了。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冲鸭！李柏舟！
程耀终于为他转身。
他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李柏舟被一打岔，脑子都不清醒了。
“像小天使，头顶光圈那种。”程耀指了指李柏舟头上的灯。
“．．．．．．哦。”李柏舟茫然抬头，差点被自己的天使圈圈闪瞎。
程耀安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又不急的。以后再说。”他的神情有些戏弄与温柔之色。
“走。”
李柏舟连忙追上程耀。
他们上了梁傅如的车，车子启动，在发动机的声音中，李柏舟平静了下来。
这时他终于想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一些东西。
淦！
我手机呢！
李柏舟忘拿命．根子啊不是手机啦！
吔屎啦李柏舟什么都能忘！
能够忘记拿手机的人还能指望他记住什么！
李柏舟焦急地返回健身房。
都怪刚才陷入了哲学思考，都怪那个问题太奇怪了。
从楼上下来的梁傅如等人纷纷对他投以疑惑的视线。
梁傅如笑话他：“干嘛，现在才赶着去要小姐姐的维信号啊，别想了人家已经走了。你求求我——我也不会给你的。”
唐骜走在最后面，再次被李柏舟撞了一下，他踹了前面人一脚稳住身形，然后一语中的：“赌五毛，一定是忘拿手机了。”
李柏舟才没空搭理他们呢，他飞回楼上，从储物柜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楼上的人都走光了，杜赛正在关灯。偌大的健身房，一个高大的人影。
李柏舟不经意间产生一个疑问。
问出你是ｇａｙ吗这种问题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一般人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吧。
是不是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一般都是自己是gay，然后gay达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相似之处。
这时候的你是gay吗约等于——我发现你是gay了，我也是哦。
“杜赛。”
李柏舟的手敲了敲楼梯扶手，声音清晰地回荡开来。
“你是ｇａｙ吗？”他问。
杜赛回过头，笑了一声，从从容容地回答：“是啊。”
他伸手关了最后一盏灯，健身房顿时变得有些昏暗。
李柏舟看不清杜赛的表情了。
他想了想，对杜赛说：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以后可能会肯定地回答你吧。”
李柏舟走下楼梯，看到唐骜慢吞吞地上楼。
“赌五毛，你一定是忘了拿手机。”
唐骜“切”了一声，目光从他的脸上略过，说：
“我拿我的小鱼——被你扔在桌上一点都不珍惜的小鱼。”
．．．．．．
回车上后，李柏舟赶紧刷了一会逗音压压惊。
自从上次刷到自己的视频后，他一直怀疑还会有别的自己的视频出现，比如来个不同视角，比如那次在商业街和游鱼舞团的舞蹈视频。
他再次点开游鱼舞团，这一次真的发现了他自己。
就是那个跳ｇｅｎｔｌｅｍａｎ的视频，游鱼不久前上传了。
游鱼现在的粉丝数是一百多万，那个视频目前有十多万赞。
高赞评论是［三秒钟内我要知道C位小哥哥的资料］１万赞。
［马！上！让！他！加！入！你！们！］9000赞。
［我从小看你们跳舞长大的（滑稽）］4000赞。
李柏舟屏息凝神地翻了翻，翻到一条说［这个小哥哥好像在这个视频里开豪车@XXX］。
这届网友是神仙吗，这都看得出来？
再翻了翻游鱼舞团的视频，李柏舟惊讶地发现他们最新的视频取景就在这个景区附近，而且就是今天。
毕竟今天天气好，看来大家都把它当成出游吉日了。
车一路震到程耀停车的那个停车场，李柏舟昂然而出。
他们几个一起走在人群中。
不说个个颜值在线，但起码都打扮好看，气质不俗。
再加上有唐骜，程耀，还有李柏舟这三个颜值出众的，走在一起很快吸引了一大波视线。
这里不比上商业街，不全是小年轻了。但这里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一转身可能就会和来自版块另一端的人碰面。
外国人很吃香，很多人找他们合照。当然不是什么崇洋媚外，只是他们五官立体好看，大家都有些好奇而已。
也有人找李柏舟他们。李柏舟不介意什么拍照啦，但程耀他们不是很喜欢，特别是唐骜，气场惊人，精致的眉眼一沉下来，硬生生逼退了好几个蠢蠢欲动的游客。
道路两旁张灯结彩，特产店琳琅满目，而小吃店飘香四溢。
梁傅如豪爽地请大家吃烤土豆串串，结果大家排了老半天队，每个人手里举着一串，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又挤不到垃圾桶那去，大家只好傻傻地捏着烤签，有的甚至戳一下前面人的背玩得不亦乐乎。
李柏舟倒是因为想到某思聪在路边摊撸串的新闻觉得有些奇妙。
其实也都是普通人吧，没什么不一样。
结果有人嚷嚷要投资开店，说这里生意太好了。也立马有人说要入股什么什么的。谈笑风生，挥斥方遒。
——恐怖如斯，告辞。
不得不说，景区里的东西是真贵。李柏舟永远也忘不了他吃过的超过五十一碗的鸭血加鸭舌粉丝，还有一个注意是一个要十几块的水晶虾饺。
啥家庭呐敢在景区吃饭，水晶虾饺只配强者拥有。
他们四处溜达了一会儿，叫了辆车坐上去。
“把车门焊死！”李柏舟喊道。
“我家里穷，只要一到下雨天，门锁就会锈住。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跪下来祈求——求求你别锈了！”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你又不是富二代，你需要担心未来
不知道是谁想出的景区观光车这个点子，对于又懒又想看风景的人真是太棒了。
今天本就有点冷，晚上更加冷，但李柏舟心里的些许燥意却被风吹跑了。他的手臂搭着栏杆，心里安静不少。
大家都挤在一辆小车上，不知是谁开始带头唱歌：“我曾经——”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大家来了劲，纷纷合唱。
小车旁边走着的其他游客也笑着附和两句。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是《平凡之路》，然而李柏舟觉得怎么不唱《老司机带带我》呢。这车上唱得声嘶力竭的二代们恐怕和平凡没啥关系吧。
“啊啊啊你们都要为我转身——”有人嚎了一嗓子，顿时周围群众被吓到一般转身察看，其他人笑成一片。
哎呀，什么平凡不平凡，矫情。
李柏舟忽然觉得，这样一起坐在小车上也很棒啊，要啥超跑哟。
小车颠簸一下，停住。司机师傅淡淡开口：“每人五十！”
告、告辞。他还是喜欢跑车多一点。
他们站在了一个宽广的圆形广场上，广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喷泉。
一个小男孩大吼了一声：“封印解除！”
顿时，喷泉溅起了数米高的水花，将孩子淋了满头满脸。台阶上坐着相依偎的年轻情侣，也有牵着手散步的老夫老妻，当然也有出来遛狗啊不遛自己的单身狗。
“鼓掌干什么，愣着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喷泉后方响起。
李柏舟转了一个圈，看到了在台阶最上面的熟人——游鱼舞团。
他们似乎是刚刚跳完一支舞，正笑容满面地和观众打着招呼。
队长袁一鱼依然留着刺刺的黑色短发，他欢呼着跳了一个后空翻，观众全都给面子地鼓掌。
与此同时，远方的寺庙，身边的路灯，脚下地砖里的小灯，全都亮了起来。
黄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心情。
“哇——”人们尖叫起来。
李柏舟穿过喷泉喷出的水雾，眼前的水珠也掠上一层五光十色。
袁一鱼坐在台阶上，一转眼瞧见了他，眼睛一亮，挥手叫道：“李柏舟！”
李柏舟坐在了他身边。
“上次你都没能留联系方式，这次巧了，我正好有事找你。”袁一鱼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
视频中出现那辆炫酷的法拉利跑车。李柏舟看到自己在副驾驶座发出极其嚣张的狂笑声，视频由近到远，而这个笑声却一直环绕在耳边。发布者配上了believer小黄人版的背景音乐，活脱脱一个傻子。
是那天从俱乐部回去时候的事。
袁一鱼指着副驾驶座，问他：“这是你吗？”
什么！暗示李柏舟是傻子，举报了！
袁一鱼咂咂嘴，说：“快两百万赞了。”
见李柏舟没出声，他打开另一个视频，这次是他们上次一起跳舞的视频，李柏舟刚刚才看过。
“怎么了，给我看这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