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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0不说,自己和胖子也已经各垫进去了3000,三年的工资两天就没了影,后面还有巨额的临床促销费用、医药公司的走票费用(注)。这还不过是一家医院,万一亏了,那可真要被如山的债务压死了。
他在电话里刚流露出一点担心,就被叶知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书呆子啊书呆子,呆得象猪。我们的万注射液出厂价一瓶6块5,买断价只要4块,到了病人血管里就是80,给医院最少可以开到50,关系硬的话60以上医院也要,你算算一瓶毛利润有多少。只要你有本事让医生把这药用出去,一天一家医院用个500瓶,毛利润就是2万2千5,一个月就是60多万,多少前期费用和促销费用也冲得掉。何况象二院这样的大医院,一天何止500瓶,只要医生愿意,翻几倍也可以。关键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医生用。”
王雨不服道:“上次又没说清楚差价,我哪知道有这么大的利润。”
“嘿嘿,这两个是刚上市的新药,零售价是新定的,我本来也不知道,买断价更是老头子刚弄好的。这年头就是猪来做药也不会亏,该花的你花就是了。”
王雨搁下话筒,再一次拿出自己的积蓄,全部扔给胖子:“一院那边你赶快搞定,我明天回乡下上班,城里就交给你了。”
胖子胸脯拍得山响:“我办事你放心,就等着数钱吧。”
王雨凌晨一早赶回后山乡,医院里静悄悄地。他先到病区里转了转,值班的护士正趴在桌上瞌睡,王雨也不惊动她,看病历有一个前天手术的胆囊炎病人,就到病房里去看看。谁知刚进门就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拉住:“医生,快来看看他爸,叫他也不答应。”
王雨仔细一看,病人呼吸急促、神志不清,不由吓了一跳:难道是呼吸窘迫综合征?这可是极其危重的。眼光扫过病人全身,竟然没有输液!只有一瓶氧气不紧不慢地冒着气泡。王雨的火气噌地冲上头顶,连忙跑去叫醒护士:“医生呢?2床为什么不输液?”想想现在说这个没用,连忙拉过电话呼常院长,护士却在一边咕哝:“死2床,死老头子,闹了一夜还不够,一大早又来作怪。”慢慢腾腾地去叫医生。
常院长的呼机倒是24小时开着,听王雨一说也吓得不轻,连忙从家里赶过来。王雨又联系救护车司机,让他立即把车开出来,等他放下电话,医生才睡眼惺松地出现在面前。
王雨蓄了满肚子的怒气要发泄,见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医生,勉强压住火气道:“还没睡够?2床为什么不处理?连水都不挂?”
那医生疑惑地说:“他就是说呼吸有点不舒服,胸口有点闷,又没什么大事,我看象是神经官能症,这个要处理什么?不挂水是因为水挂不上,他的静脉太难打了,护士打不进。”
王雨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擂在桌上,登时将薄板的桌面擂出一个大洞,吓得两个小女孩全身一抖。仿佛是大半的怒气随着这一擂冲入了洞中,王雨又冷静了半分,强行压低声音喝问:“静脉难打就不挂水?这是哪个学校教的?你们不会请总值班设法解决?神经官能症!哼,病人快要死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立刻转院,后山根本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技术条件和相应硬件。但手术后的病人转院对一家医院来说是很大的事,这本身就说明医院条件不够误事了,自己是新来的副院长,不好太自作主张。王雨只好强迫自己忍着,根据后山的条件追加了一些根本没什么大用处的措施,又弄清了大概的情况:病人昨天早上就说胸闷,外科医生看过后认为没什么,也没处理。下午下班时病人又叫难受,外科医生看了也没做什么处理。到了昨天晚上病人输液处肿了,只好重新建立静脉通路,谁知怎么也打不进。医生就说算了,反正常规输液的分量已经够了。到了半夜病人又开始说呼吸不舒服,胸口闷,整整折腾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下来。医生护士这才得以休息。
王雨越听越怒:早上不明原因的胸闷就是有异常的信号,虽然那时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引起胸闷,光凭这也不能判断呼吸窘迫综合征,甚至一般根本想不到这么严重的情况,但假如医生重视不明原因四个字,做好记录和交班,以后其他医生处理起来也会慎重一点。而且病人一般就是一直不舒服,也不会一直叫医生,等下午和晚上再叫医生时已经晚了,但如果马上转院还有很大希望。到下半夜“安静下来”其实已经神志不清,那时即使病人已经在一院,抢救成功率也很低。而拖到现在,只怕神仙也救不活了。
如果说这个刚毕业的女医生水平差看不出危险的话,那么多外科医生也一点都觉察不出危险,那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没把病人的生命看得有多么重要,因此才会轻轻放过一个又一个信号。
对待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冷漠!
他现在还不知道,医院还有一个严重违反原则的重大错误,这个才是病人出现如此危机的根本原因。
这时常院长终于赶到,他看过病人也很吃惊,但他只是凭着经验觉得病人不对,却根本不知道重到什么程度,仍在犹犹豫豫:“先把水挂起来,咱们会个诊再说。”
王雨差点没晕过去,这么明显的情况还要会诊,虽然还不能确诊呼吸窘迫综合征,但危重到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个乡医院根本没有抢救能力,这两点是毫无疑问的。王雨委婉地说了自己的意见,总算说服了常院长。
常院长叫来家属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带了闻讯赶来的护士长,亲自护送病人转到县人民医院。王雨却怒火难平,直到开晨会,他还沉浸在怒火之中,毫不客气地对着并不熟悉的一众医生护士斥责一通,直到童诗诗悄悄向他连递眼色,这才醒悟过来,说道:“散会。”
他正郁闷地坐在自己的院长办公室里,想着这个病人会不会出现奇迹抢救成功,呼机响了起来,胖子焦急地说:“糟了,费主任突然改口,不要我们的注射液了,只答应进少量胶囊试销。”——
走票(又称过票):地方保护政策——任何药品进入当地医院,都必须使用当地医药公司发票(或者当地其他指定单位发票),以使医药公司获得利润,这个利润一般是药品零售价格的百分之10到20,这增加的成本自然是病人买单了。
有书友质疑术后胸闷对呼窘的判断,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理由如章节中的分析,我原先怕专业分析多了罗嗦,所以没写,现在不得不做了修改,另外请注意那是乡医院,呼窘本来诊断就困难,没有条件就更应该重视异常信号。
晕,为了分析得更详细没有漏洞,可看性已经下降很多
三 第24章 补救
“只用胶囊我们亏大了。他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连钱都收了,怎么会出尔反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就说现在事情难办,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肯定有原因,请你的同学帮忙打听一下。”
放下电话,王雨陷入沉思:费主任屁股上绝对不干净,很不干净。收钱不办事,对这种人而言是大忌,如果惹恼了送钱的人,甚至可能把他送进监狱。那么他敢出尔反尔,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竞争对手拆台,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第二是有人因为我或者胖子对他施压。难道是李公子?但是自己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连院长都做上了,他都一直没管,相对而言做药并不那么重要,他又怎么会管?而且他要么不动手,要动手也不会给自己留余地。但是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这个问题倒一直没搞清。难道还是跟水柔有关系?得再找梦洁问问。
想起水柔,王雨不禁悚然,刚听说她要远嫁美国,自己痛不欲生,但后来渐渐竟然不再想起她。难道自己一直只是贪图她的身体、贪图她的温柔,却并没有真正爱上她?难道自己只是因为清影“背叛”才拿她来填补空虚,慰籍自己受伤的心?
对自己良心的拷问是最痛苦的,王雨立即就选择了回避,不去想水柔的问题。但水柔的表姐还是要找的,王雨想来想去,药品进入医院以后必须跟医生加强联系,光凭自己和胖子忙不过来,影响也不好,必须另外找人帮忙。梦洁现在帮人看店,挣不了几个钱,老公据说出去打工几个月了,才寄回来几百块,家里却有对药罐子公婆,花销很大。虽说娘家时常贴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她稳重有气质,这样的人跟医生打交道最好不过。时间不等人,今天下班就得连夜赶上去找她。
王雨喝了一会茶,出门找同事聊天熟悉环境。谁知全医院都已经传开他晨会上大发雷霆的事,人人对他恭敬有礼,背后却议论纷纷。王雨觉察出人们跟自己的距离,心想不能退缩,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找人攀谈。心里暗暗盘算:事已至此,只好慢慢消除影响,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回扣药品,如果我引进来,让职工们都得到好处,想必大家就会感激我了。
到了中午,童诗诗总算觑着个没人的空子找到他,责怪道:“你刚来,也不注意一点,现在人人都说你装腔作势、借题发挥,说一个小小副院长神气个啥,这样你以后怎么开展工作。”
王雨早就后悔不迭,却不想在童诗诗面前表露出来,只好嘴硬道:“要做事就不能怕人说,今天的事充分说明医院必须加强管理。”
童诗诗没好气地道:“有常院长在,轮得你来管理?我虽然不是领导,倒也知道你不过是来后山走个过场,最后是要到别处做院长的,何必在这里得罪人。”
王雨在心里大叫知音,在这里得罪人捞不到好处,有了成绩算常院长的,没有成绩却弄坏了自己名声还被人恨,嘴里却道:“别人管不着,管管我家诗诗总可以吧?”嬉皮笑脸地来搂童诗诗。
童诗诗一闪没闪得开,已经被王雨搂在怀中,她伸手到王雨身下用力一握:“坏蛋,就会欺负我。”王雨一阵舒适,忍不住拨开她护士服的领口欣赏着壮美的风景,一边嬉笑道:“谁让你这么性感动人的。”童诗诗眼里都仿佛要滴出水来,腻声道:“亲爱的,晚上到我那去吧。”王雨忙道:“我晚上有事,下次吧。”童诗诗面色一变,猛然推开王雨就走,忽然又回过头来笑道:“哼,美得你,谁要你去,我是试探你,看来你果然并不喜欢我,以后不准再找我。”
她在学校里时就以风流才女自诩,向以撩拨男人情动为乐,毕业后在后山也着实跟一些人有染,都是玩过就算,从没有能两次上她床的。谁知自打见到王雨,先是被他俊朗的外貌吸引,后又被他说服常院长赔钱的能力折服。现在王雨居然在房山工作了短短几个月就升到副院长,更让她芳心倾慕,这才主动开口邀请,没想到王雨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怎不让她羞恼。
王雨看出她死要面子,心里好笑,拿出一脸的苦相配合她道:“千万别这样,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要是不准找你,就等着把我送精神病院吧。”
童诗诗却忽然扑过来捂住他的嘴:“不准瞎说,土地爷会听见的。你今天有事,以后再说好了,我等你。”
王雨这次真的被感动了,不禁伸手拥住童诗诗。童诗诗乖巧地偎依在他怀里,外面却不合时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