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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彭紧张,紧张得都不敢给柳岸打电话过去,怕岸姐手一抖,把指甲涂花了。
“好了吗?”把夏烧喝光的椰奶重新加满,小彭拨开外套上沾的服饰棉絮,缓缓回头:“夏哥?哎?”
被他喊到的人就着靠在凳子上的姿势,紧闭双眼,像是真睡着了。
眼药水从鬓角落下,在夏烧浅蓝色的衣领上留下一片小小湿印。
“睡了?”小彭试探性地问。
夏烧睡眠时的呼吸向来很浅。
他的睫毛垂着,在脸上打出阴影,有些轻微抖动。他皱皱眉,像是之前流的汗变凉了,周围室内空调热风一吹,吹得极为不舒服。
小彭回头,朝正在收拾化妆品的工作人员悄声道:“找床毛毯吧?夏哥睡着了。”
毛毯拿来,小彭轻手轻脚地给夏烧盖上。盖上之后,夏烧舒服多了,从鼻腔内哼哼几声,稍稍撇头,就着原先的姿势继续睡。
小彭第一次看夏烧睡觉,有点紧张。他怕夏烧没睡舒服或者突然醒过来又没睡够。
其实夏烧这种老板更不好伺候,因为小彭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满意不满意,摸不到什么线。他只能尽量做到最好,才能无可挑剔。
正忐忑间,夏烧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彭眼疾手快,像看动作小电影时忘了关闭声音似的,速速把夏烧手机拿起来再关掉音量,但关音量不是挂电话,这手机关了音量后还在没命地震动。小彭没有挂电话的权利,就把手机拼命往自己衣服里面塞,企图让扰人清梦的震动声能够小一点儿。
他手热,刚碰到屏幕,一不小心就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小彭:“……”
联系人名字上的两个字很大,是小彭闻所未闻的。
江二?
叫哥总没问题。
接听已经两三秒,小彭没资格接电话更没资格通了话还敢挂,只得硬着头皮把电话接起来,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足够轻柔,“哥,您,您好。”他跑到化妆间的窗台处。
“夏烧呢?”电话那头传来他没听过的男音。
小彭回头看看夏烧还是没醒,悄悄说:“唉,他睡了。我是他助理,请问有什么事需要转达吗?”
“你好,在家睡觉吗?”
“没在家。”小彭讲完,本来想说在公司,但回忆到柳岸嘱咐过千万别随便暴露行程,才把话吞下去。
“好,”男人的声音顿了顿,又问:“他等下还有活动么?”
“啊……私人行程不方便随便透露的,等他睡醒了我转达您的电话,他联系您可以吗?”小彭说。
“可以。”
匆忙的交流结束,江浪霆挂了电话。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他一听男助理说夏烧在旁边睡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像是被烟头夹着火星子烫一下,自己再伸手去探,却摸不到疤。
他把摩托车钥匙扔在办公桌上,颇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本来说今天晚上不去店里了,想带夏烧去跑山路。他托人买了保护腿的套,小薄荷也找人修好了,正安安静静地在车库内待着,等待主人去骑它。小薄荷夹在“战火”和“终极异兽”之间,看上去怎么都要小一圈。
就像夏烧站在自己旁边一样。
孟前泽上午又来电话,说什么时候把小主播带出来玩玩,不用跑山,就光教他练抬头,能把抬头练漂亮了,也算能加入车队的一份子。孟前泽来电话时,旁边还有女人的声音,边笑边骂,说我不喜欢小弟弟,别把什么人都往咱们车队里塞。
江浪霆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普洱喝完,又去看桌上厂商送来的样酒。
他朝窗外望。
江边日晚,行人来来去去。这段时间正是沿江路最安静的,没有酒,没有吵闹的人群,没有过多的车辆,所有人都在白天忙忙碌碌地做自己的事。
而他只能出现在黑夜。
车队是他的另外一个世界,拳馆和夜场也是,但这些都存在于晚上。
手机闹钟响了,是提醒他该起床的。
江浪霆一向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日夜早已颠倒,但今天白天就怎么都睡不着。有时候他躺在床上困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眼前却总是浮现出一张干净纯粹的脸。
以前骑车、打拳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和车队、教练一起了,自己也仿佛和他们不在同一处空间。江浪霆有时候合群,有时候太独,因为家庭和性格的原因一直不太爱去做一个迎合大众的人。夏烧和他某些地方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和自己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烧在屏幕上看起来没有脆弱的一面,但他一出现在生活中,稍稍一动,脖颈后最薄弱的地方便露出来了。挠一下,人缩一下,一边咯咯咯地笑,还抖一地轻飘飘的羽毛。
习惯很可怕,心动更是。
江浪霆正发着愣,躺在桌上的传呼机响了。
“二哥你在干什么?”传呼机里传来辛猎的大嗓门。
“看风景。”
“你快看我手机发给你的消息!”辛猎迫不及待,还未等江浪霆回话就把传呼机挂断了。
江浪霆起先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打开,随后,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夏烧#《GRASP》专访:快问快答之微表情解读!信息量略大等我缓缓!'/可怜'】
——二哥,你pick的主播说摩托车了!
——我猜是在说你!
辛猎激动到仿佛被暗示的是他,连续发了好几个玫瑰花的土味表情包,震得江浪霆手机像水烧开了,窝在掌心内噔噔噔响不停。
江浪霆淡定回复:
——看到了。
随后,辛猎又速速发来一条从抖音上下载的短视频。
这条视频被人截取过了,专门放的夏烧说男生也可以骑摩托车的那段。进度条稍微往后拉拽一些,江浪霆发现这个视频和之前公开赛时的夏烧直播回放拼凑在了一起,屏幕上十分直白地打出一行开玩笑似的文字:【小烧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赛摩手啦?】。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些做视频剪辑的人还给夏烧加了段bgm作陪,周围p了不少粉红爱心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
辛猎见江浪霆非常冷漠地回复一句作罢,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干脆不管前厅还在整顿,迈开长腿跑楼梯,一下冲到江浪霆办公室门前站稳脚跟,礼貌地敲了敲门。
江浪霆猜到是辛猎,“进。”
今天倒没穿西装套皮毛夹克了,辛猎因为这事儿还被罚了五千块钱,根本不敢再犯,单套了件西装,冷得进屋还在发抖。
他稍稍一捋袖子,手背上露出一条龙的图案。
这是他中二时期和别人打赌输了去纹的,洗也懒得洗,干脆就这样了。店里有什么人闹事,他一看场子的先捋袖子露个纹身,比穿貂皮还管用。
辛猎抹抹鼻尖,还挺不好意思地绕弯弯:“我实在是难以忍耐激动之心……”
“你激动什么?”江浪霆好笑地看他一眼,低头泡茶。
辛猎一巴掌拍到自己小腹上,满眼喜色:“二哥他是不是喜欢你?”
江浪霆不答,避开了这个问题。这是夏烧还没说出口的话,他不能先一步在别人面前讲出口。
辛猎头一次接触二哥感情上的事,难免急得转圈圈,怕他开窍又怕他不开窍,转了好几圈再绕回办公桌前,将一只手撑在桌上,站定望住他,严肃道:“那你是不是喜欢他?”
江浪霆:“……”
他把掌心的手机握烫了,才慢条斯理地冲着辛猎笑:“你猜?”
第33章 悄悄
“我猜?”
抛出反问句;辛猎双手插兜转过身,从包里把烟盒摸出来拍上桌,“我还以为上学那会儿才有人说猜猜看、猜不猜……二哥;你这是变相承认了?”
沉默几秒;江浪霆微微皱眉:“你别在办公室抽。”
“我猜你不喜欢。”收起烟,辛猎继续道:“二哥你无牵无挂的,多自在?没必要要找个人待一起。再说了,这种关系不长久。虽……”
他支支吾吾,也明白不该私下议论客人;但还是没忍住说:“看看风先生就知道了。他是常来的客人,但每次一起玩儿的人都不一样。我不是说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长久不了。”
他噼里啪啦乱说一通,说完便噤了声;像犯错的学生站得笔直;腿靠在办公桌边,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江浪霆依旧在沉默。
他的嘴角弧度像固定住了。
整个办公室陷入寂静;周遭落针可闻;茶杯里的水摇晃得惶惶。
“不过……”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僭越,辛猎咬着牙想补充点儿什么,“不过也有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的……”
江浪霆眼神悠悠地转:“只追求一时的开心?”
一被二哥这眼神瞄准,辛猎就再说不下去话了,也不知如何作答。他其实心知肚明江浪霆是个宁缺毋滥的人,不然去年他早就和车队里面那个骑阿普利亚的大美女搅一块儿了。
他想到那个女人;又说:“二哥;冉心姐还联系你吗?”
“联系。”江浪霆目光寡淡;尝了茶,发觉又凉了。辛猎看他动作;麻利地将保温壶拎起来倒水。
普洱在滚烫的水中打转。
辛猎早就知道江浪霆有个女摩友追过他,追得拽来一堆人组队陪他们上山起哄,一来二去就组成了个专门跑山的车队。那姓孟的大哥比江浪霆年长好几岁,也是做生意的人,和江浪霆比较合得来,江浪霆慢慢也就和车队熟悉上。李冉心那会儿追求得比较盲目,天天机车皮衣大长腿,往MBAR办卡一充钱就是十万,还常常拉来小姐妹作陪,为的就是能在MBAR门口看看老板。
李冉心性子火爆豪爽,也渐渐和店里领头的员工们打成一片,其中就包括辛猎。
辛猎趁热打铁道:“你还是没感觉?”
“上回在龙泉山打了个照面。”江浪霆答。
“那……”
看辛猎好奇的眼神,江浪霆说:“我带了夏烧。”
“就你让小谭他们去托车那次?”那天店里卡座爆满,翻台翻得厉害,门口排队等空卡的客人排起长龙,辛猎根本抽不开身。
“嗯,”江浪霆点头,“她一直在看夏烧。”他语气很淡,仿佛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他妈完全就……”辛猎欲言又止,嘴里像含了块烙铁,烫得他舌头捋不明白话,“完全就是带现任偶遇前任的戏码啊。”
“我没和她谈过。你知道的,那段时间刚刚开业,我太忙,根本没心思处理这些事。”江浪霆摆手,把茶又喝光。
“确实是……”辛猎点点头,双手揣进兜内,好奇道:“二哥,那真要让你选……你选哪个?”
“我不做选择题,”江浪霆说,“只做判断题。”
一心只认为只有妞好的辛猎和他聊不下去,眼看上来也十多分钟了,朝传呼机内前厅吩咐几句,转身向江浪霆说:“行吧二哥,那我先下去了。”
今天是周五,MBAR依旧爆满。
时间一过十一点,门口排队的人快排到了马路上。
“这么多人,在外边儿摆个烟摊肯定赚钱,”辛猎依旧在监控室里围观场子里的各个角落,眯着眼,嘴角含一根没点燃的烟,“唉,今天dj挺漂亮啊。”
“那必须,花大价钱专门从上海请的。”
旁边负责场内气氛的工作人员说完,辛猎看A区V11卡来了一群女孩子,拿起传呼机对场内负责安保的人员传话:“A区V11卡来的全是女孩子,找个安保过去,站近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