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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又伤心的简亲王在他眼里便如一只困兽似的,让他看了心情异常的愉悦,多少年了,这厮总是在清婉面前胜自己一筹,明明就是个笨蛋,偏生命好,好东西都让他一个人得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刺激刺激他,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会轻易就放过呢?
简亲王气急,对屋里的王妃又再吼了一句:“清婉,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但等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了声音出来,裕亲王唇边的笑意更盛了,将身后的门一关,冷笑道:“清婉她懒得理你了,算了,我也不记较你擅自带兵硬闯我府邸之事了,你还是快些走了吧。”
简亲王心中既伤心又疑或,总觉得裕亲王耍了什么手段,让清婉不得不留下的,他冷笑着对裕亲王道:“你放过我?哼,你与西凉人勾连劫我王妃,我跟你没完。”
裕亲王淡笑着说道:“这事你跟太子殿下说去,我懒得跟你扯七扯八,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没有认定我的罪名,你便不能给我乱戴帽子,快走吧,我家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神。”
这时,裕亲王妃悠悠然转了出来,斜了眼睨着裕亲王,“王爷好兴致啊,金屋藏娇,弄得人家的丈夫都闹上闹了,你还能理直气壮?这天像如王爷这般不着调的人,可真是没有几个啊,莫非皇家教养出来的子孙全是这副浪荡子样么?一会子妾身可真要去问问老太妃了,看她老人家当初是怎么教导王爷你的。”
裕亲王看了王妃出来,先是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耐和烦意,正要喝斥裕亲王妃几句,却见她把老太妃抬了出来,不由立即气短了许多,他这一生,谁都不怕,对自己的母妃还是很敬重的,而裕亲王妃别的什么都是平平,却对老太妃特别孝顺,又深得老太妃的心,往往两口子吵嘴了,她往老太妃那一告,那软了音的就是裕亲王,这会子的事情也真是闹大了,得好生的安抚王妃才是。
于是裕亲王一改方才的张狂无忌,老实的下了台阶,将老婆牵了上来,对一旁的简亲王道:“本王要处理家事了,你若要人,便使了太子爷来讨就是,反正人在这里我是认了的,不会伤她一根毫毛,更不会将她弄走的,你仅管回去了就是。”
简亲王哪里肯走,他来就是要接清婉回去的,这会子见裕亲王亲亲热热的牵了裕亲王妃的手要走,气得肺都要炸了,正要又发作,这时,冷华庭自前院走了来,他也不给裕亲王行礼,一来便拉了简亲王往外走,边走边道:“裕亲王,你敢对我娘亲有半点不敬,我必让你裕亲王府血流成河。”
说罢,不由分说的扯了简亲王爷出了府。
简亲王一路总觉得怪异得很,一是裕亲王从头至尾便没有否认他劫了清婉,二是,为什么王妃不肯跟着自己回去,而且,他也听得出,王妃的语气很泰然自若,根本不是受气样子,三是小庭的表现也很奇怪,按他平素的脾气,母亲被人关了,定然是会将裕亲王砸个稀烂才对,怎么只是放了句狠话就拉了自己走了呢?
一路上,简亲王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干脆带了人回了府,冷华庭却是将所有的私兵都拉出了京城外驻扎了起来。
却说锦娘在娘家为大夫人守着丧,白晟羽果然在大夫人死的头天下午便赶到了孙相府,他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看着干净宁华,如玉树临风般,进得屋去,整个屋子都因他的存在而鲜活生动起来,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讨厌得很:
“四妹妹,四妹夫不会是又没法子护你了,让我来当陪护的吧。”
好在说这话的时候二夫人和老太太几个都不在,不然,还真要被这三女婿气死去,明明是来给岳母的守孝的,偏生能让他给搅到锦娘和小庭夫妻身上去,说出来的话便是要让锦娘欠人情。
贞娘自然是最清楚自家相公的个性的,她笑咪咪的,一点也没有要责怪白晟羽不会说话的意思,倒是说道:“相公,才妹夫走时,就是这么吩咐的呢,相公武功绝顶,又精明能干,把锦娘和扬哥儿托付给你,自然是最放心的了。”
锦娘听得眼睛睁得老大,定定地看着贞娘半晌没说出话来,这还是她那个温婉老实的三姐贞娘么?当众夸起自家老公来,竟然是不带脸红的,这夫妻两个……还真是绝配呢。
果然就看到白晟羽拉了贞娘的手,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娘子放心,我自当遏力帮助四妹妹及妹夫的,有我在,任哪个坏人也近不得你们的身。”
人家夫妻秀恩爱,锦娘也懒得当灯泡,抱了扬哥儿就要往里屋去,白晟羽却是身子一闪,拦住了她:“四妹妹最好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吧,安全一些。”
扬哥儿是第一次看到白晟羽,他也是个小色鬼,看到长得好看的,不管是男是女,便欢快的拍着小手儿扭着小身板子要人抱他,白晟羽一看扬哥儿那张如冷华庭一样妖孽艳丽的小脸,又加之这个更加单纯可爱,便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地伸了手抱了扬哥儿过去,但扬哥儿刚一沾他的身,便把头上插着的那个臭屁梅花玉簪给扯了,顿时白晟羽一头鸟青的黑发如暴布般流泄了下来,好看是好看了,却是有损他翩翩佳公子形象,白晟羽有些脑子转不过筋,怔怔地看着怀里拿着他的发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宝贝,他深深地怀疑,是不是锦娘报复他刚才的调侃,故意教儿子使坏的。
贞娘看着快闷笑出声来,因着是守孝,不敢笑,却是憋得难受得很,锦娘无奈地将自家儿子又抱回来,对贞娘道:“快些帮三姐夫梳好头发吧,可真有损形象呢。”
心里却也是笑个半死的。给大夫人守灵直到出葬的那几日,孙家虽是来往的人众多,但却平顺得很,并没有想像中的事情发生,逃跑后的冷华堂自从杀了玉娘后,便销声匿迹了,一点线索也找不着。
冷华庭不由更是忧心了起来,但冷华堂隐伏在暗处,急是急不来的,只有想法子将他引出来,一网将西凉间细打尽才是正经。
那日朝议让每位大臣都按定数捐出款项,太子旨意是下了,但真正往户部交银子的并不多,或者,有的交了,却哭爹喊娘的说家里没那么多钱,交不上数,再逼急了,有的官员便死不要脸的在户部门干嚎,所以,粮草银子虽是凑到了一些,却远远不够数,太子因此更是忧急,也越发对朝中大臣失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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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恭亲王为首的一般大臣倒是每日上朝便催促太子早日登基,而太子却一心想要击退西凉人,解除国难后再行登基之事,大臣们虽是觉得太子大义,却也有些失望,在此危机之时,国家无君父掌舵,太子发令,总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太子却非要耍这欲迎还拒的把戏,一次两次的,便算了,次数多了,大臣们也没有了那个热情,再议此事的情形便少了。
不管钱多钱少,太子还是让人筹足了粮草运派了大将运往了边关,而张大人也真的拨了一万兵马给冷华庭带着强训,因此上,冷华庭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太子虽然暗许了张大人和冷华庭的作法,但心里却不是很舒服,只是掩在了他温和的表情底下,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老相爷却是最为清醒的,他知道孙大人在边关已然难已支撑下去了,朝中必须派一个精明强悍的大将率兵去边关支援,而不是仅仅送粮草就够了的,他心中最中意的,自然是冷华庭,但是,冷华庭因着太子的那暖昧不明的处事态度和冷华堂的缘故,根本放不下心远离锦娘和扬哥儿去边关。
冷华堂一日不伏诛,他一日不得安心,这一日,太子终于正试下诏,将简亲王世子之位还给了冷华庭,并封他为征西大将军,但却封了裕亲王为军师,这意图也太过明显了,那便是让裕亲王牵制和监视冷华庭,怕他一家独大后,朝庭以后更难掌控他。
冷华庭却不在意这个,因他根本就没打算立即去边关,冷谦回来后,便将此行在东临的收获都悉数交给了锦娘,并将东临国的近况全都与冷华庭两口子汇报了。
锦娘看四儿怀得有身孕,自然是高兴,看到冷谦真的拉回了一车的银子,那更是喜得双眼都眯了,这生意,做得还真不赖呢,就冷谦那铁板脸,没想到还真是做生意的料。
谁知一夸冷谦,四儿就瘪嘴,斜了眼不屑的瞪冷谦,“快别说他会做生意了,若不是队里有会做生意的掌柜跟着,有多少客商都会被他吓跑了去,人家来问个价,议个事什么的,几句话没说好,他就要动手呢,夫人,您说哪有像他那样做生意的,买卖东西讲个价是最正常的吧,哼,下回啊,不如让我带了这个队算了,我比他强多了呢。”
锦娘听得快要笑晕过去,她自孙家回王府后,因着王妃的关系,府里一直闷得很,好在有四儿和冷谦回来了,府里才多了几份新鲜气,只是四儿他们的事情是秘密进行的,拉回来的钱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高兴也只能是小范围得乐和一下。
冷华庭就是再不想去边关,情势也容不得了,而冷华堂却还是没有露面,这一天,冷华庭再也忍不住了,只能再去找了冷青煜商议。
而上官枚回了王府后,便一直病着,锦娘回府后也特意去看过她一回,好生地劝过了,但怎么劝,她也难展颜,愧疚和伤痛纠缠于心,一时半伙的,是很难开解的,锦娘心中对她出卖王妃一事也有了气,对她更是失望了起来,看过一次后,便也不再往那边院里去了,谁知道她哪天又发什么神精,跟外人联手,将自己也卖了去?
这一日,是大夫人的头七,锦娘便特地带了扬哥儿和一班侍卫,出了京,大夫人葬在孙家的祖坟地里,孙家祖坟是在京城的城郊,要给大夫人再办个道场,烧香纸啥的,就得出京到坟上去。
马车行进得很慢,双儿和丰儿跟在锦娘身边,秀姑也抱着扬哥儿挤在一辆马车上。
车到离孙家祖坟还有几里路的时候,突然停了,锦娘看得诧异,掀了帘子看外面,只见此处两边有两小山坡,官道便在山谷间蜿蜒,两边地势也并不险恶,但过往的人却不多,若是有歹徒在此时出现,劫杀了人,倒是很好逃走的。
她不由握紧了拳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抱着扬哥儿的秀姑。
秀姑一脸的镇定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边上的双儿和丰儿眼神也变得精光闪烁起来,锦娘心中稍安,探了头问那车夫:“怎么在此处停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那车夫神情有些僵木,跳下了车,对锦娘道:“回夫人,车轮子坏了,怕是要换一辆车呢。”
同来的,确实还有一辆车,上面放着香烛纸钱和祭品,锦娘听了不由皱了眉:“不能修好么?”
车夫望了望天,又回道:“等到修好,怕是会过了时辰呢,再说了这地儿也不宜久留,夫人还是速速下来换车的好。”
锦娘听了便看了秀姑一眼,秀姑对双儿和丰儿两个使了个眼色,她们两便先下了车,身子挡在那车夫与锦娘之间,锦娘也没让人扶,自己踩着车辕跳下了马车,转身,秀姑抱着扬哥儿也下了车,扬哥儿似乎睡着了,用锦披抱得紧紧的,很小心的抱着,看不到他的小脸,难得的是,秀姑一把年纪了,身子却是矫健得很。
那车夫见车里的人都下了车,便挽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