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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止了话,自己起了身往头去迎。
一时三太太被冷落在正堂里,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起了身,也迎了出来。
锦娘推着冷华庭到了院子里,院里的粗使婆子们见了,忙拿了板子搭在石阶上,碧玉早抢先一步到了,帮着锦娘一起把冷华庭往屋里推。
锦娘一抬眼便看到畏畏缩缩的三太太,正躲在门边上看着她,心里就有咯登,不会三太太也是送人来了吧,丫丫的,为毛这种事都这么积极啊,那天她还觉得三太太是个老实人呢。
王妃见冷华庭脸上带了笑,与平日的羞涩和冷漠不一样,不由笑开了怀,睃了锦娘一眼,觉得这个媳妇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怎么想着到母妃这里来了?”王妃温柔地对冷华庭道。
“娘,小庭带着娘子来看看你。”冷华庭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纯结又妖艳,他总是能将华美和精致完美的结合,明明一张妖冶的脸,偏偏能露出最纯洁无辜的眼神,干净的笑容,站在王妃身旁的青石就被二少爷那美得人神共愤的笑容给煞到了,呆怔了下,还是锦娘身边的碧玉瞪了她一眼,她才回神,脸一红,忙站到了边去,将目光移开。
有多久小庭没有这么亲热地叫过自己娘呢,还说,是来看自己的,王妃一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把拉起冷华庭的手,声音有些哽涩,“庭儿,你……你今天好乖。”
冷华庭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脸色微红,舔了舔嘴唇道:“娘,我口渴,外面风好大呢,会冻着我娘子的。”
王妃手上一空,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听他说口渴,忙移开身子把冷华庭往屋里引,又想起他还担心着锦娘冷呢,心里又觉得欣慰,庭儿总算也知道关心旁人了,不再似以前那样冷漠,这样也好,说不定在锦娘的陪伴下,他会一天天正常起来呢。
那边三太太见冷华庭小两口进来了,忙也笑着说道:“今儿庭哥儿看着好精神呢,王嫂,你是说吧。”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锦娘一边推着冷华庭,一边作势要给三太太见礼,三太太见了忙笑着摆手,“侄媳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锦娘也就做个样子,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笑:“三婶子今儿也在这啊。”
三太太趁机便道,“是呢,是呢,巧了,正要去你们院子里的,这会子你们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了,你四婶子不是给你们送了两个人去了吗?我也给你送了两个过来了,正好你和庭哥儿都看看,还中意不?”
锦娘一听,心便沉了下去,还真让自己给猜中了,这人又不是个物件,说送就送,丫丫的,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脸上却笑道:“才侄媳还跟相公说呢,我们院里刚好缺了两个浣洗的丫头,四婶子就把人给送来了,三婶子,您这人是送给媳妇打扫庭院的么?”
三太太听了锦娘的话脸色一僵,四太太明明跟她说的是送去作通房的,怎么又成了浣洗丫头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她送来的这两个原就是三等的粗使丫头,只要锦娘肯收着就行,去了做什么事,是个什么身份,她才懒得管了。
于是便笑着道:“原来侄媳屋里正缺了洒扫的么?那感情好,一会子你就把人带过去吧,她们两个看就有是有把子力气的,做事也勤快,在我府里时,原也是在厨房里打下手的,洒扫的活一定是能干好的。”
锦娘听她说完倒是怔住了,咦,不是给了做通房的?看来,三太太不是个招事的人,也还变通,再看屋里三太太身后那两个人,果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那起子心比天高,成天介想着往上爬的,不由心里暗暗高兴,忙笑着过去给三太太正式行了个谢礼:“三婶子真是想得周到,这两个人不错,我就……”
话还没说完,冷华庭截口道:“我们院子里不要这么多人,娘子,先前不是让你把两个陪嫁的弄去扫庭院吗?”
锦娘被冷华庭的话说得一滞,这厮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那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己院里的事好不,拿到这里来说算个什么事,她的陪嫁丫头通共也就六个,才来没一个月,就贬了两个去扫庭院,府里的人会怎么想她孙家?会怎么想她这个少奶奶?由仆看主,府里有哪位正经的太太奶奶的陪嫁会是做洒扫的?
她不由瞪了冷华庭一眼,却不好当面拒绝他,只好笑道:“那个,也是,是派了两个去院子里扫地了。”说话时,就差没咬着牙关用气声了。
三太太原看着锦娘应着了,正高兴呢,没想到被冷华庭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正要再劝,就听王妃道:“三弟妹,既然庭儿院子里不缺人,那就算了吧。”
三太太哪里肯死心,忙又道:“侄媳才还说是她屋里的人放出来做洒扫呢,这么着她屋里不就缺了人了?正好,我这两个老实得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可以替上去。”
王妃不由皱了眉,这三婶子平日里可没这么大方,今儿是怎么了?非要把人送给庭儿,莫非……
正想着,就听冷庭道:“要不这样吧,娘子,把平儿和春红两个跟这两个丫头换了,送给三叔去,这两个人留下来扫庭院就是。”
锦娘听得莫明,他不是说要给平儿配个小厮的么?怎么着这会子又改主意了,若是自己看着,平儿还是能配个好人的,送去三太太那,那就照应不到了,虽说平儿是不该有那小心思,但毕竟是自己的陪嫁啊,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吧。
不由又要瞪冷华庭,却听见他扯了扯她的手,拉着她府了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她们两个不就是想当姨娘么?到了三叔那,正好可以如了她们的愿,三婶子是个软柿子,三叔又是个好色的,以她们两的姿色,过去了,定然立马就能收房,还能升个姨娘呢。”
他的声音很小,刚好就锦娘能听见,他又是任性惯了的,当着三太太和王妃的面和锦娘如此亲热也不怕人说,不过,这府里人也大多知道他的心性,见惯不惯,只是锦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但他的话倒是活了她的心思,也好,反正那两个也是想往上爬的人,真只给她们寻个小厮啥的,自己一片好心,她们指不定得多恨呢,不如就依了冷华庭,倒也省去日后不少麻烦了。
于是便对三太太道:“三婶,相公说得也不错,人您都送来了,说明您是疼着锦娘和相公呢,怎么说,我们也得收下了,只是我那院里确实人也多了,咱们是小辈,用度也不能超了规制,所以啊,我那两个陪嫁过来的丫头就送给您吧,也算是回礼了。”
三太太一听,就急了起来,她来可是另有目的,最好就是要王妃收了她的礼,她才好开口啊,如今人是收了,怎么又回了人过来了呢?正要推迟,就听王妃笑着说道:“老三家的,就这么着了吧,那也她们两小辈的一点子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迟了。”
肯定的语气让三太太不好再说啥,只好笑着收着了,只是却坐着正堂里不肯走。
锦娘便道:“这两个人我今儿就带走了,我那的明儿就给三婶子送过去。”
三太太心不在焉地点了头,鼓了半天勇气,才期期艾艾地对王妃道:“王嫂,弟妹我还有些事跟您商量下。”
王妈妈听她这一说,便摇了摇头,她早就料到三太太执意要将人送来就是有目的的,四太太送人,完全就是想给二奶奶添堵,三太太的目的,只怕不简单。
王妃倒没想什么,笑着说道:“什么事,你尽管说说看。”
三太太听了便看了眼锦娘和冷华庭,便人家是特地来看母亲的,总不能因为她有事就回去了吧。
王妃果然说道:“锦娘和庭儿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就说吧。”
三太太想了想,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王嫂,你也知道,我那府里人多,老爷又只是挂了个闲职,每月的奉碌是少得可怜,虽说也有田庄和铺子,可是真的不够用啊,如今我那淳哥儿也大了,正想着要说一门亲事呢,这三媒六聘的,就得花不少钱,你三弟弟又是大手大脚花惯了的……”说着就停下来看王妃的脸色。
王妃越听脸越沉,怪不得王妃会阻止自己收她的人呢,原来真的又来讨钱了,每月里公中拨给西府的份例银子从来就没短缺过,不仅如此,西府每个月还要预支了一部份钱去,去年三老爷还闹到老夫人处,将在西郊的六百倾地划了过去,那还是公中的,还是祭田,为那事,二房和四房没少来闹过,就是族里的那些个旁支们也是说了不少闲话,如今他又来要东西了,可真是填不饱的狼啊。
三太太见王妃面色不善,便吞了吞口水,话已经说出来了,就得说下去,总之今儿要是没办成,回去了三老爷定是又得骂她,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家老爷说啊,城东那家绸缎铺子原是老祖宗时就留下来了,分府里,那铺子是留在公中了的,如今东府里有十几家铺子,王爷这……王爷这里自是更多,也就咱府里只有六家铺子,说起来,也就我西府最穷,都是兄弟,二哥在朝里可是任着户部侍郎,那是个肥缺,王爷那就更是没有话说了,就光过年过节时朝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送礼,那也不知道值多少个绸缎铺子的收益了,您看,是不是把那铺子划了给我们西府去?”
她的话说完,王妃的脸都黑了,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城东头那家铺子可是王爷合着内务府开的,全城最大也就那家铺子了,每年宫里头要用的次等一些的布料全在那铺子里进,比一般的皇商作得还大呢,一年的收入可比得上好几个城郊的庄子了,她还真是会选了肥肉咬呢。
“不行,那铺子并非公中的,不能给你们,那铺子说起来是以前老祖宗留下的,王爷接手时,亏成了啥样你家老三是最清楚的,原就是他管着的,如今王爷费尽了心力又经营好了,你们又来要?那不可能,再说了,虽说咱们没有真正的分府,但都是单独开伙好多年了,当里该给你们的早就给了,余在公中的,也是整个大家子里的开销,你们今年要这个铺子,明年要那个庄子,这诺大个王府还不得被挖空了?”
三太太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理她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三老爷那脾气她真的是没办法啊,而且,西府里真的是快支撑不住了,三老爷时不时的就要在外头闹点事,狐朋狗友又多,她自己的那些嫁妆早让他给败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开口的,想着趁着送两个人来,先讨好了王妃再开口的,没想到,王妃还是一口就拒绝了。
她想了想,还是硬了头皮道:“王嫂,我也知道那铺子王爷费了不少心事呢,可如今西府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公中的铺子也多,二哥那边日子过得也好,总之都是三兄弟的,您就划了给我们吧。”
她用的央求的语气,又是低声下气的,王妃一肚子火想发,看她那个样子又忍住了,只是道:“这事没得商量,你别想了,你也是的,老三在外面胡闹,你总由着他,再大的家业也得败光了去。”
三太太听了脸色就变了,收了一脸的怯懦,倒像是凭空生出勇气来了似的,斜了眼王妃说道:“我家老爷虽说是行为任性些,可他毕竟是爷们,我做为女人,应该就以他为天,他说什么我就得听着,为他生儿育女,掌家持家,爷们在外面才过得有体面,过得舒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