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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向王妃福了福,说道:“谢谢娘,这几个人媳妇自会带会去好好管教了,再也不让她们出半点纰漏了。”
王妃见锦娘处处以她为先,乖巧又温顺,虽然气她老实心软,被人害了还不知道,但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于是,挥手让秀姑几个退下,只留下了四儿。
自己身边也只留了碧玉,连青石都支使出去了,锦娘一见便知道,王妃是想与她合计平儿遇害一事,这会子将人都使出去,只留下自己信得过的,便是心里也有了防犯了,所以,也放下心来与王妃交换意见。
“你好像是有些发现?”王妃看着锦娘问道。
“确实,平儿的左手指甲里有血肉碎渣,定是临死时,将那人抓伤了,天气太冷,大家都穿得多,因此,这个伤口不是在头脸部份,便是在手上,所以,我想,咱们大可以暗中查一下,看看府里有谁这两天这两个部位受了新伤,说不定,会有些眉目呢。”锦娘想了想,说道。
王妃听了眼睛一亮,但想来这个难度又有些大,东府,西府,加上王府里仆人便有几百号,不过,能与平儿熟识的应该不多,毕竟平儿来了简亲王府也就这么些日子,东西两府的人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识了,若只是查王府里的,那就容易得多了……
“只是,世子院子里,再加上刘姨娘院子里,还有老夫人处,人也不少,一个一个地都去看,还真是难,总不能明着说要查人吧,那若是查不出,反而将事情闹大了,怕是老夫人又要拿你的病来说事,倒是麻烦了。”王妃皱着眉对锦娘说道。
“娘,就要到上阳节了吧,不如,咱们破费点,给每个仆人赏点小东西,让他们都到您院子里来领,总能看到那受伤之人的。”锦娘歪了头,想了想说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一会子我便通知人开始做上阳节专吃的点心,到时,每人一小盒,都到我院里来领,让几个机灵点,信得过的人看着,我就不信了,那个人还能躲到哪里去。”王妃听了高兴地说道。
锦娘与王妃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便与冷华庭回了自己的院子。
锦娘和冷华庭几个一出门,王妃便进了自己的屋子,对跟进来的碧玉道:“去,找人查一查,看是谁在后院石亭里放了酒,再有就是,那空壶里还有残酒没,若是有点心渣子也弄些来,让人验验,有没有迷药。”说完,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碧玉在说,“我……再不能犯当年的错了,庭儿曾经因我的疏忽而受伤,如今他既是如此在乎锦娘,那就好生地护着这个媳妇吧,至少,庭儿能开心一些。”
碧玉听了有些动容,轻唤了声:“王妃,那年,也不怪你的,何不去对少爷说清楚,或许,他能理解您,不会再怨怪您呢。”
王妃听了眼圈便红了,叹了口气道:“怎么说,都是我错了,若是我肯多花些时间在庭儿身上,他……也不至于被人毒害至此,他恨我也是应该的,这些年,他谁都不信,不止是他的父王,就是我,他也是防着的……”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噎了起来,转而又欣慰地笑了笑,“还好,娶了个媳妇能中他的意,只是太单纯心软了些,还得磨练磨练啊。”
锦娘与冷华庭一进自己屋里,秀姑和丰儿几个还有些没有回神,都有些木木的,见到少爷和少奶奶进来,竟没有一个上来服侍的,锦娘不由楞了,她们几个应该也是吓坏了吧。
便笑了笑道:“哎呀,外面可真冷,怎么没烧火盆呢?”她的话很轻松,好像刚才在王妃院里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秀姑总算有了些反应,上来帮她解了披风,转身进屋里了。
满儿还算知事,主动上前帮着推冷华庭,“屋里烧了呢,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不如进屋里吧,可别冻着了。”
说着就把冷华庭往屋里推,锦娘进来了会了,却没有看到玉儿和珠儿两个,不禁有些奇怪,问道:“玉儿和珠儿呢,爷回来了,也没看到出来服侍爷净面。”
满儿听了便与丰儿几个相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看得出,她们眼里有些委屈和不平,锦娘倒也明白,都是在一个屋里服侍的,为什么只有她们几个被怀疑,院里原来的老人便一个一个都无事?自己以前也上过班,做过下属的,这种不公平待遇很让人难受的。
一直没做声的冷华庭却道:“叫了你们去,其实也就是要撇清你们,明着查,总比暗着怀疑的好。”
四儿和秀姑听了都是一怔,少爷很少与她们说话的,而且,平日里少爷说话也是别扭得很,要么在发脾气,要么便是撒娇,刚才这话可是有深意得很,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呢,除了原就有问题的柳绿,王妃不是连骂也没骂她们几个么?很轻松地放了她们回来,不过,再一想,出了这么大的蒌子,她们几个又都是少奶奶最贴身的,受些委屈原也应该。
秀姑更是愧疚,药是她煎的,说起来嫌疑真的就是她最大了,只是,王妃也知道少奶奶是很信任她的,所以才给了少奶奶面子,没有多加苛责,但是,她却要从这件事里得出教训来,再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办事了,少奶奶可是她将来的靠山,少奶奶一出事,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一想,她脑子里便开始回想这几天煎药的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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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推了冷华庭进了屋,又独独地叫了秀姑进去。
“今儿的事,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是打小儿就服侍我的,那药既是你亲自煎的,总也要有些感觉才是,红参与白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若药房里的人没有配错,那便是这院子里的人换的,如今柳绿是承认拿走了一味药,平儿又死了,若是平儿换的,那平儿屋里就应该还有白参,那换下的红参她也绝不会丢掉,一会子你去查一查吧,连带着,每个屋子都搜上一搜,就说是我的一根金步摇丢了,来个彻底的大清查吧。”
秀姑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很,但少奶奶的话也说得不是很重,算是留了情面了,要是换成别的主子,怕是要换人了,于是躬了身下去办事了。
锦娘又叫了四儿进来,与她一齐进了里屋,拿着冷华轩给的那包药交给她,让她务必尽快问请药里的成份是什么,又把自己昨天写的方子也交给她了,让她一并抓了药回来。
一会子珠儿和玉儿两个不知从哪里逛了回来,两个人一起,亲亲热热的,正说着什么,丰儿和满儿看了便冷了脸,原本正在擦桌子的两个人都退到后面去了,一副不想看到珠玉两个人的样子。
珠儿和玉儿原也有些看不起锦娘带了的几个人,到底是服侍庶出的人,总是小家子气得很,便也不介意,自己进了屋,锦娘正在帮冷华庭脱着外套,玉儿见了便上前帮忙,珠儿却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有动手。
锦娘便看了她一眼道:“你老子娘可是好些了?”
珠儿问得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讪讪地说道:“好多了,谢少奶奶关心。”
锦娘便拿了二两银子来给珠儿:“同时病了两个人,家里一定也艰难了吧,来,拿去用吧,虽说不多,总是个心意。”
珠儿错愕地看着锦娘,迟疑片刻后过来,伸了左手接了,右手却拢在广袖里,并没拿出,锦娘便抖了抖冷华庭脱下的斗蓬道:“帮我挂起。”
珠儿便不得不伸出双手来接,锦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双手,果然那右手手背上有几条血痕,看着很醒目。
冷华庭也看到了,长臂一伸便捉住了珠儿,“珠儿,你的手怎么了?”
珠儿想要缩回去,无奈冷华庭的手如钳子一般夹得紧紧的,哪里还动弹得了,忙红了脸道:“爷,是不小心划到的,不是什么大伤。”
锦娘仔细看那伤,很明显的是四个指印划出的长条,可恨现在没有血型检验,不然,要验出真假还真是容易得很。
“早上辰时,你去了哪里?”锦娘不想再转弯抹角,直接了当地问道。
珠儿一惊,脸色更红了,低了头道:“奴婢哪里也没去,就在……就在自己屋里呢。”
锦娘便冷笑起来,抓过她的手问道:“在自己屋里?谁人作证?你这伤可不像是囊伤的,倒像是被人抓伤的,谁那么狠心把我们的珠168舌娘抓成这样了呢?”
珠儿听了便急了起来,求助地看向玉儿,玉儿眼里也有些慌张,但却将目光移开,没有说什么。
珠儿的脸色就变捍难看了起来,对锦娘道:“这样伤是……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眼睛却一直死盯着玉儿。
锦娘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眯了眼去看她。
玉儿被珠儿看得好不自在,只好低了头,很小声地说道:“回少奶奶,这个伤……是奴婢刚才不小心抓的,原是和珠儿姐姐抢个荷包来着,结果……”
锦娘听了便冷哼一声,说道:“你伤得可也太巧了一点,怎么迟不伤,早不伤,偏偏这会子伤了,还是在手上,你们两个,可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珠儿听着就急了,“少奶奶,这伤又不是故意的,哪里还能选时候的?”
锦娘懒得再追究她的伤,却转而问道:“早上你在自己房里,有何人可以作证?”
“玉儿啊,玉儿看着我进去的。”珠儿想都没想,答道。
这会子玉儿的头低得更下了,眼睛根本不也看锦娘,锦娘便道:“玉儿,你也是真的就看到了,对吧。”
玉儿听了猛地一抬头,又看了锦娘一眼,眼里便闪出泪来,吸了吸气,又转过头去看珠儿,好半晌才道:“珠儿,我……我……”却是泣不成声,一副既怕对不起珠儿,又不愿意再骗锦娘的样子。
珠儿听了便楞住,定定地看着玉儿,不可置信地喝道:“你……你什么呀你,你说实话便是,干嘛吱吱唔唔的。”
锦娘见了便笑了起来,眼含讥笑地看着珠儿,“你也别逼她了,才她已经帮你圆了一次谎,也算是尽了你们姐妹情谊。”
珠儿听了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抽泣起来,看着锦娘道:“奴婢句句属实,不知道少奶奶为何要如此说奴婢,奴婢没有说谎。”说着,又拿眼去瞪同样哭泣的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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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华庭听了就很不耐烦,对锦娘吼道:“跟她们磨叽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送到娘那边去省事。”
锦娘一听也对,便让四儿叫了两个婆子来,押了珠儿和玉儿两个一同去了王妃屋里。
锦娘这回没有跟着去,她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很,像是堵了块软木塞一样,隔在胸口处,上不得,下不得,又吐不出,吞不下,很难受,便一个人坐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残枝枯叶发呆。
冷华庭静静地推了轮椅过来,与她一同坐着,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隔着一层纱布,锦娘也能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歪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头,闭着眼睛寐着,嘴里却说道:“相公,你以前要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事情,真是难为你了。”
冷华庭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轻轻说道:“现在有了你,就不觉得为难了,娘子,你做得很好。”
锦娘听了便睁开了眼,眉眼微挑:“我以为,我真的很笨呢。”他难得夸赞她一次,她就想讨点口头的好处回来,以往被他骂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