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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枚听了便蹭的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气得通红,好半晌才平复了自己的气息,干笑着对锦娘说道:“哎呀,你说你大哥也是,前儿不是应了我,要带我去相国寺进香的么?我是与相国寺的慈眉大师约好了的,可不能爽约,怎么这会子又要陪你们出门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哎呀,弟妹,可真是对不住,你大哥也是个记性不好的,一会子他回来,我骂他啊,要不,你们改天出去?等我们上了香回来,再让你大哥陪你们去吧。”
锦娘听了脸色便微暗,语气非常可惜地说道:“唉,我们的日子是不能改的,明儿可是要看三叔怎么管理铺子呢,回门子也是一起,既然大哥有事,那我们就自己去吧,反正也有冷谦陪着,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侍卫在,我和相公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上官枚见锦娘说得通情达理,很好说话,语气变得更为亲热了起来,让贴身的丫环侍画进去拿了串东珠项链来,执意要送给锦娘作为回礼,锦娘假意推辞了一会,还是收下了,不过,眼瞅着上官枚戴上那对镯子就没有要取下来的意思,心里便暗自高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应景的话,正说得兴起,便见一个丫头进来禀报:“世子妃,舅老爷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上官枚听了眉头便皱了起来,对那丫头斥道:“哪个舅老爷,是姨娘屋里的亲戚吧,告诉他,我正见客呢,没空。”
锦娘听了就觉得奇怪,刘姨娘家的亲戚来了,怎么不去找刘姨娘,反而来找上官枚了呢,不过,这倒不是她关心的,她现在就是想,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个杜婆子,听说她原就是上官枚的陪房,应该地位也不低吧,怎么在屋里坐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一个婆子露面呢,如是对站在一旁的丰儿使了个眼色。
来时的路上锦娘便告诉过丰儿,让她找机会到世子妃院子里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回来,所以,丰儿一见锦娘的眼色,便一下捂了肚子,皱了脸,不好意思地对锦娘道:“二少奶奶,奴婢……奴婢肚子痛,想去净房。”
一旁的侍画听了眼里也露出不屑来,果然是庶出的姑娘身边呆着的,到底没什么教养,哪有在客人屋里如此无形无状的丫头,就算是要去净房,也应该悄悄去请示主子,哪有当着客家的面这样大声嚷嚷的。
第七十三章
果然,锦娘脸色一沉,对丰儿喝道:“真是个没用的丫头……”还要再骂,上官枚对侍画使了个眼色,侍画很见机的接口道:“哎呀,二少奶奶,人有三急呢,怪不得这位妹妹,奴婢带她下去吧。”
丰儿刚一出屋,外面便又匆匆地跑进报信的丫头:“世子妃,奴婢几个拦不住,舅老爷非要进来见您呢,说是今儿见不着您,他便不走了。”
上官枚气得脸一沉,对那丫头道:“去,请刘姨娘过来,让她把她那什么兄弟快些带走了,什么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真以为一人得道便鸡犬升天了。”
锦娘听着便觉得尴尬,看样子,世子妃与刘姨娘的婆媳关系已经闹得白热化了,也不知那舅老爷非得找上官枚做什么,非要见着她不可。
见锦娘脸色不太好,上官枚也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桌上那盘点心道:“弟妹,这点心你尝尝,看看合口味不?”
锦娘心不在焉地捏了块咬了一小口,还真是酥香爽口,甜而不腻,香而不馥,很好吃,不由又吃了一口。
上官枚见了便是一脸的得意,笑道:“好吃吧,这可是你大哥前些日子给找来的一个好厨子,听是原是宫里御膳房大厨子的徒弟,得过真传呢。”
锦娘立即就想起冷华堂昨日说的,要送一个厨子过来的事,可看这样子,上官枚好像不知道呢,似乎世子夫妻感情不像表面那样亲密和谐啊,上官枚可是世子院里的主母,厨房里的人当然由她管着,冷华堂要将人送出去,怎么着也得跟上官枚打声招呼吧……
锦娘笑着又捏了个点心放到嘴里吃了,一脸羡慕地说道:“大哥可真是心疼嫂嫂呢。”
上官枚听了娇羞地看了锦娘一眼,假意嗔道:“他啊,对我好是好,只是平日里事情也多,没啥时间呆着院里,不过,倒是不拈三搞四,每日里也只……只对我一个人好,能这样,我也心足了。”说着,脸上就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呃,那孙玉娘又算什么?在宁王府里与宁王世子男男女女搅浑在一起又算什么?不过,这又与自己何干呢,锦娘在心里冷笑道,面上却笑得更甜:“可不是么?大哥可真是位儒雅君子呢,对我相公也是一等一的好,昨儿他还说,看相公喜欢宫里的点心,要送个会做点心的好厨子给相公呢,哎呀呀,不知道那个厨子做的东西会不会也和这点心一个味呢,那妹妹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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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枚一阵错愕,楞楞地望着锦娘,“你大哥昨儿真这么说么?”
锦娘笑嘻嘻地又吃了块点心,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道:“嗯,是咧,昨儿娘还说,嫂嫂你也喜欢那个味呢,叫大哥别送了,可大哥真是心疼相公,说是只要相公喜欢的,他一准都会办到。”
上官枚听了脸就冷了下来,却不愿意当着锦娘的面说给华堂什么,干巴巴地说道:“是啊,相公他就是个心善的人,二弟身子不好,自然是要疼着的。”
这时,外面变得吵闹了起来,听见有一男子拔高了音在喊:“我要见世子,你们这起子奴才,竟然敢对本大爷动手,一会子我外甥回来了,看我不叫他好好收拾你们,没眼力介的贱丕,舅老爷也敢拦,什么东西……”骂骂咧咧地,声音离得越发近了。
上官枚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睨了侍画一眼,侍画忙打了帘子出去,对那吵闹的人道:“哟舅老爷,这里可是内院,你一个大老爷门,在这里闹,算哪门子事呢?”
那男子也是认得侍画的,见总算把她给闹出来了,也低了声,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侍画姑娘,几日不见,倒是越发的水灵了。”那声音荒腔走板,带着调笑的意味,屋里的上官枚听了脸色更黑,若不是锦娘在,她不好发火,不然,怕是早就冲出门去了。
外面的侍画声音都气颤了,对那男人道:“看你是刘姨娘兄弟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没想到你如此无形开状,真真是个没教养的,去外面找几个力气大点的人来,请了舅老爷出去。”
那男人听了便是冷笑:“你个小蹄子,别以为是世子妃身边得力的就眼高于顶了,爷说你肯夸你,那是看得起你,今儿爷是有正经事来找世子妃的,你快快去禀报了世子妃,那事找已经办妥了,快些拿了钱来了事。”
侍画听他那口气不像在诳人,脸色一沉,回了屋,抬眸一看,世子妃的脸色都快青了,心里便知道,那人又是在胡闹了,便道:“若他是胡闹的,我就去叫了人来,打了他出去吧。”
上官枚听了只是沉着脸,没有作声,半晌才道:“刘姨娘怎么还没来?”
锦娘冷眼旁观着,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那舅老爷听着像是帮着做了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样的,看上官枚的样子,定然是不想自己知道,又恨那人明目张胆地来要钱,所以,气得脸都青了,这样了想,她原是想要找个借口去世子妃院里转一转的,这会子反倒老神在在的坐在屋里不动了,悠哉地吃着点心,喝着茶,难得她也有这么一次可以坐着看戏,当然要看全乎了才走。
一会子又听那男子大声道:“呃,侧妃妹妹,你来得正好,叫堂儿快些给钱给我,昨儿手气不好,钱都输光了,人家可是讨上门来了呢。”
“你……你就算要钱,也找我去就是,怎么吵这院里来了,你……你真是越发的无用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哥哥呢?”声音娇媚细柔,一听便知道是刘姨娘的声音,她还果然来得快呢。
上官枚见刘姨娘来了,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对锦娘干笑道:“让弟妹看笑话了,这身份门弟不好的人家,就是没教养,这种人,也不知道门房怎么会放进来了,有这样的亲戚,真真是丢人现眼。”
锦娘听了便笑着劝道:“人说皇帝家里也有三门穷亲戚呢,这没什么的,啊,只是这舅老爷他常来院里闹么?”
上官枚听了便咬牙切齿道:“可不是,三天两头的来呢,仗着刘姨娘是他的妹妹,在外面就打着世子的恍子,到处骗吃骗喝,没钱了就来这里闹,偏世子又是个孝顺的,拿他也没办法,多多少少总是要给一点的,只是今天我一个妇道人家,他也来闹,真真被气死了。”
那男子明明就说帮着做了件事才来讨钱的,上官枚故意避开不说……难道……
“啊,既然是家里的长辈,虽说品性……那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让人说了咱们简亲王府眼高于顶,看不起身份低下的,嫂嫂一会还是打发点银钱,让他去了便是。”锦娘便又劝道。
外面刘姨娘正拿了钱给那男子,“钱给你,你早早儿回去吧,别又让娘担心了。”说着就把那男子往外拽,那男子却嚷道“妹妹你也是个没用的,如今儿子都做了世子了,咱的娘还在外面回不得府,你怎么也得跟王爷说说,让他去劝劝老头子,把咱的娘请回府里去吧,那样,你在这府里也体面不是?”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母亲可是保国公夫人,哪里是在什么外面住着,你再乱说,小心妹妹我从此不再理你。”听刘姨娘的声音像是气得不行了,又喘着气,似是正下死力气在拽那男子。
那男子却是冷笑道:“原来妹妹眼里也只认得权和钱,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了啊。”
刘姨娘气得就哭了出来,上官枚越听越觉得没脸,再也忍不住,赫地站了起来,也不管锦娘,抬脚就往外走去。
锦娘自然是要跟着的,她早就想出来见识见识那舅老爷了,只是苦于上官枚这个正经的主子不动,她也不好意思太八卦,只好强忍着,如今上官枚气得冲了出去,自然是正合她的心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我院里闹呢,侍书,去叫了人来,打将出去。”上官枚一出去便气冲冲地说道。
刘姨娘正被自家兄弟气得哭,这会子媳妇出来,也不给她见礼,一出口便是要打了她的哥哥出去,虽说哥哥是很浑,但毕竟还是她的哥哥,媳妇这话句句是在打她的脸,哪里将她后挟进眼里半分,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讨了个如此不孝的媳妇呢。
看侍书真的去叫人,她便又气又伤心,拔高了声音对侍书骂道:“小贱货,你还真敢去叫人呢,当我是死的吗?这院里我才是长辈,当家的也还是我呢,你敢去叫人,我明儿就叫了人芽子来卖了你。”
侍书与侍画一样,也是上官枚的陪嫁丫头,平日里也没将刘姨娘放进眼里过,过会子听她骂得难听,不由气红了脸,虽不敢对骂,但却拧着头,仍是去叫人了。
那男子看了便怒道:“什么狗屁王府,让人做事时,便是客客气气拿人当大爷,这会子事做完了倒是又拿人当狗了,妹妹,哥哥不为难你,我走了,以后你那儿子啥事也别找我,我攀不起你这门亲戚。”说着,一甩袖子,便要走。
这时,匆匆跑一了个四五十岁的婆子,容长脸,身材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