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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粥之后,荣亲王接过身后丫鬟双手奉来的丝帕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吩咐道:“这个蔺庭公子到了王府上之后,便先让世子好好招待着吧,不能让人家觉得荣王府失了礼数。”
“王爷放心,小的即刻去办。”仆人领了命就退下了。
☆、招待
在京城的荣亲王府的世子别院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正坐在一面大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精致的面容,铜镜中映射出的金黄色光芒铺在他俊朗的脸上,将他完美的五官衬得更加摄人心魄。
男子身后立着一个唉声叹气的下人,他在一旁哭丧着脸忧心如焚。
“殿下,您就别照镜子了……”康子忍了半天终于开口劝道。他心里焦急得很,但表面上还不得不维持着恭恭敬敬的样子。
李昀倒是泰然自若,像是没听见下人的催促,依旧在梳妆镜前欣赏着自己的绝世容貌。
瞧着世子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康子在心底思虑许久,觉得不能愧对世子院管事的俸禄,于是又鼓起勇气苦劝道:“殿下,那客人就快到了,王爷让您先好生招待着……”
他越说越没声,生怕说的话多惹恼了世子,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这是王爷的安排,他也没有其他法子。今日这情况要么得罪王爷,要么得罪世子,康子想想就觉得左右为难、苦恼得很。
今日一大早荣亲王就被沈尚书请去府上做客了,临行前特意叮嘱过要是有个叫蔺庭的人前来求见,就让世子先出面来招呼着,等他回来再做安排。
康子私下也查过拜贴,知道蔺庭是王府的远方亲戚,既然是王府的人,那必定是丝毫也不敢怠慢的。
可这世子殿下也不管事,清晨起床收拾妥当后便在这儿卧房铜镜面前已经摆弄了足足两个时辰了。重点是他也不像寻常姑娘一般涂抹胭脂水粉、画眉弄妆,只是一个劲儿地死盯着镜子里的脸看,有时候看入神了还会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脸,轮刮着脸部的曲线。
康子一见这诡异的场景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早进王府前就在京城听过荣王世子极其自恋,常常顾影自媚、窥镜自怜,其风言风语数不胜数,当时只觉得流言太过,现在才颇感传言不是太过而是太委婉。
就在康子神游太虚的时候,世子终于发话了。
“父王让我去见谁?”李昀眼眸微闭,抬手在眉心揉了揉。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伸出来就让人眼前一亮。
康子闻言立马从遐思里回过神来,却不禁被眼前之景看呆了。
见康子呆愣地看着自己不发一言,李昀眉头微蹙,颇有几分责怪自己生得太好看的意味。
“殿下,王府有一个……远方亲戚前来拜访,王爷让您出去好生招待着。”康子咧了咧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低眉敛目道。
“什么远方亲戚,咱这里是皇室中人,皇室的亲戚那就是皇亲国戚。”李昀边应付地说,边歪过头拨弄着自己的乌发,“哪来的远方亲戚这么一说。”
那是你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否则就不会说他是皇亲国戚了。康子在心里忿忿地想。
“咳,殿下去见过就知道了,想必王爷也不会让您去见什么无名宵小的。”康子虽然心里不悦但仍不敢表现丝毫,嘴上还是唯唯诺诺。
“必须去见么?”李昀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旁边的扶手上,任由温暖的阳光照射着自己。他五官生得恰到好处,眉梢入鬓,星眸凌厉,英气十足,不怒自威。
皇室中人大多容貌不凡,但显然李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这是王爷的命令。”康子好生劝道。
李昀也不再让下人们为难,理了理衣服就道:“那便去吧。”
李昀刚要起身,突然外头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那下人面部表情扭曲,有些恐慌,像是见了鬼之后一路狂奔过来的,一见到李昀就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殿下,您快去见见蔺庭公子吧。”
不等李昀开口,康子就怒斥他道:“如此慌慌张张地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冲撞了世子你担待得起吗?”
那下人听了连忙磕了个头,道:“殿下,那蔺庭公子已经到了,只是……”
那下人也不知为何面露难色,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福子,有话快说!殿下的时间岂是你能耽搁的!”
福子本就惊慌,方才又听了责骂,心里就更是慌乱得说不出话了:“那蔺庭公子长得……”
康子见他如此还要责骂,不曾想被李昀抬手止住。
“长得如何?好看?比我好看?”李昀慵懒地说,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屑。
“不不不……未曾胜于世子……世子是我见过最惊艳的人了……”福子知道李昀最忌他人贬低他的容貌,当场就口不择言起来。
李昀一听是蔺庭的容貌问题,当即有了兴趣,冷笑一声道:“那我就去看看,究竟是何种容颜能使我府上的下人如此慌乱!”
见李昀起身向外走,福子面色更苦,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李昀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出了寝房后疾步绕过弯曲缦回的水上走廊,意气风发地来到前院会客厅,刚巧碰上从府门走进来的蔺庭,随即止住脚步,神情一滞,愣在当场。
不仅是李昀,还有蔺庭,甚至所有的下人都愣住了。下人们睁大了眼睛,目光在李昀和蔺庭之间来回流转,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了要作何反应,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场面无比诡异。
李昀眉头慢慢皱起,似乎是怕自己看错,又眯了眯眼,将那张脸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遍。
那人的五官生得恰到好处,面容如白玉无瑕,眉如墨画细梢入鬓,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带了三分风流与魅惑,微张的红唇透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面前的那人分明长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普通人见到一张与自己无甚差别的脸必定都能认出来,更何况是终日只知揽镜自照的李昀了。若不是眼前那人穿着和自己不一样的衣服,李昀差点就要以为是有人在他面前放了一面大铜镜想着要戏耍他。
在肯定了是一个和自己长得毫无二致的人之后,李昀抿了抿嘴,继续死盯着对方微微错愕的脸。他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过能让自己的情绪大波动的事情了,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蔺庭看样子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瞬间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地呆立在原地,嘴唇微张,眉头微蹙,面露不解,一双桃花眼怔怔地打量着李昀。
“你就是蔺庭?”李昀皱眉问道。
蔺庭反应过来之后拱了拱手,“正是在下。”
他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礼数不周,忙恭敬道:“草民蔺庭拜见世子殿下。”
“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啊。”李昀笑里藏刀。
蔺庭也听得出来这话并非在夸他,但也还是维持着表面客气地咧开嘴笑了笑。
下人们不敢说话不仅是因为惊于两人的相貌相似,更是因为惧怕李昀的脾气,要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接下来可真只有自己后悔的份儿了。他们都知道李昀的脾性,那可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
李昀不仅尊为世子,因为荣亲王的缘故,他还甚得当今圣上的宠爱,自小从宫里头得来的赏赐接连不断。李昀的脾性就是这样被宠出来的,行事乖张,睚眦必报。
宫里的大多数皇子见皇帝更喜欢李昀也都嫉妒不已,想着自己才是皇帝亲子,在父皇心中怎会比不上一个小侄子?某些皇子日日夜夜越想越气,就明里暗里地给李昀使绊子,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李昀年少时倒也知礼,知道身边一切都为皇帝所赐,因此对皇子们的卑劣行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之后经历得多了脾气也大了,李昀更是清楚人善任人欺的道理,便再也不对这些腌臜事不予理会。
那些皇子察觉到李昀的能耐之后也减少了刁难他的次数,一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让父皇知道,更加失了宠爱,甚至沦为满朝的笑柄;二则皇子们也都大了,应该遵循“旧礼”对付其他的皇子,而不是盯着个对登基为皇无甚威胁的小世子。毕竟只要登上皇位,李昀是生是死都拿捏在自己手里,就任他再嚣张几年;三是想争储的皇子都想与荣亲王府交好,以便将来给自己增添一股大的助力。于是皇子们又一反常态地接近他,投其所好。
李昀见之前明争暗斗的皇子像转了性似的处处对他以礼相待,不必想也知道缘由,心中鄙夷不已,坏心思一咕噜地冒出来,在假意哄骗皇子们乐呵的同时,不仅使计替幼时的自己报了仇,还从皇子那儿得来了不少奇珍异宝。
宫中皇子们与李昀世子交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在朝官员和京中权贵们见李昀如此势大,就更加不敢招惹,这同时又助长了李昀的脾气。
康子一想到这就更加不敢动,怕自己说多错多,惹得李昀生气,招来祸端。
他本以为李昀会大发脾气,谁知后者只是丹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有趣。”随后又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林总管就转身回了后院。
☆、留客
林平身为荣王府总管,平日里常常同府上来往的客人打交道,最能猜测旁人的心思,自是将府中三位大主子的脾性猜得透透彻彻,有时候主子们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但是方才情况特殊,他也没看出李昀是否要见蔺庭,就先将其打发到会客室,到时李昀若想见便可直接去见,不用再差人急急忙忙地把蔺庭叫来。
林总管会了意,走向前去对蔺庭拱了拱手,恭敬道:“蔺公子舟车劳顿,不如先在府上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公子先随我前往会客室稍坐一会儿,请。”
蔺庭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自然也懂林总管的意思。这就是将自己拘在这府上了,看来这段日子自己应该连府门都出不去。
他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眼中流转间像是粼粼微波起伏下水面倒映的一弯月色。蔺庭倒也不恼,假意地笑了笑,答道:“那也好,就有劳了。”
林总管立马遣几个小丫头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又派男丁接过蔺庭手中的行李物件跟着丫头前去。眼看着李昀是不会亲自来管他了,林总管就亲自领着蔺庭前去会客室招待着。
李昀心神恍惚地回到寝房后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独坐在铜镜面前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又回忆起方才刚见过的蔺庭的模样,思绪万千。
半晌,李昀冷笑一声,不就是想让我再次红遍全京城么,本世子就助你一力。
房间里面燃着的熏笼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散出无尽热量,整间屋子里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良坐许久之后,李昀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对独守在那儿的进酒吩咐道:“找几个人放出今日的消息,最好能让全京城家喻户晓。办完之后再去给我把凌鹰叫来。”
进酒颔首,拱手称是,立马退下去。他是李昀最值得信任的左右亲信之一,从小陪着李昀长大,为人机警,性情刚烈,唯有对李昀忠心耿耿,这些年私下里替李昀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说起来,凌鹰当年也是他介绍来为李昀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