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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组织明着看并无什么权力,但却是皇帝的另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监视着参与朝政的所有人,甚至在很多大臣的家将奴婢里都有其耳目。
李昀瞬间苦恼了起来,若是吞云会针对王府,处处在皇帝面前吹耳风抹黑荣亲王,那就算荣亲王幼时与皇帝感情多么深厚、对皇帝登基做出多大贡献都不济于事。
李昀长叹一口气,心中苦恼,左右为难,打算等王府整肃完下人之后再去荣亲王那里问问吞云会的事情。
林平刚接到王爷的吩咐说要辞退府上全数的下人的时候是震惊的。
虽说他也知道王府里必然有他人的细作混进来,但这么多年也这样过来了,他们也都只是外传些府中秘事去,其他大点的坏事也不曾干过。只要王府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管何风言风语,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要全部肃清?这么大个王府,把下人身世资料全部理一遍怕是不好办。但他是王府总管,又跟了王爷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看王爷如此严肃没有回旋余地,虽不知道理由但也是点头照办。
十多日后,王府里出现的多是新面孔,以前的家将丫鬟基本上全都遣退,新招进来的都是身世清白、守得规矩之人。
李昀舒心,心想做事终于不用再缩手缩脚了,以后在府上可以更加肆意妄为了。他大踏步来到王爷的书房清心堂,垂下上半身伏在案前,瞅着认真看书的荣亲王道:“父王,向你打听点事。”
“自己查去。”荣亲王没好气道。他最烦在看书时旁人来打扰,遇上必发一通脾气。
李昀见之好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道:“吞,云,会。”
荣亲王闻言一反常态,脸色大变,全然没有之前看书时的半点适然。
他转转眼珠子,放下书看向李昀,犹豫着问道:“你查出这事与吞云会有关?”
李昀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好似不甚在意道:“父王知道楚临风吗?”
荣亲王闻言先是思索片刻,随后大惊:“这楚临风好像正是吞云会里头的人。”
李昀挑眉。
净宗在设立吞云会的时候是本着防止朝廷中出现只手遮天、压制皇权的大臣出现,用以牵制朝堂的一种机制。所以吞云会中的成员大多是皇帝的极其信任亲信,还有一些与朝廷无甚利益关系的江湖顶尖高手。
吞云会虽人数较多,但入会人员一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对其上峰的命令只执行而不询问,并且严守组织的秘密,外出执行秘密的时候必有一层假身份保护。所以不仅普通百姓对这吞云会的存在一无所知,就连许多朝堂大臣对它也不甚了解,甚至从未听闻。所以李昀知道吞云会的这么些情报已经实属难得,其他的也再打听不出来了。
荣亲王一抿嘴,全盘托出:“楚临风独来独往,在寺庙中长大,也在寺庙中被武僧教会了一身武艺,随后又在江湖中行走数年,武功更是精进不少。”
“我与他见过一面,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天我抱着你到城外静安寺求福,那时你还小,好似才五岁。当时遇上了一群强盗来劫寺,我出门带的人不多,最终不敌。”
李昀抽出案角笔筒里的一支毛笔在手指间随意转着,好奇地听他继续讲。
“正当强盗们围上来的时候,那小子一个人举着把大刀冲上来,砍死了不少,其余的强盗也都被他这么个孩子吓傻了,连忙逃下山。事后我向寺中住持询问,他说是叫楚临风。”
荣亲王叹息道:“我当时就惋惜了许久,他当时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
荣亲王这么一说,李昀倒是想起来了,难怪心里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后来,我又派人安利去查这孩子的下落。谁知,我怕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他进了吞云会。”
李昀拿出那块玉佩按在桌上。
荣亲王拿起一看,又叹了口气,心中郁结,“若真是吞云会的人与我们作对,那……要公然对付吞云会,那便是与皇帝作对,与谋反无异。”
李昀笑笑,刚知道吞云会的时候他也同样苦恼得很,但现在一看到荣亲王如此愁眉苦脸,他心下反而放松了许多。
“父王别恼了,皇帝与你有亲兄弟的情义在,没那么容易听从吞云会的话,”李昀宽心道,“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把你叫进宫了。”
荣亲王一听正是这个道理,心中郁结纾解不少。
……
皇宫,宣室殿。
皇帝高高在上地坐在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低头跪着的人。
“老臣冒死进谏,荣亲王与西羌王勾结,欲陷家国于危境之中,通敌协议证据确凿,望陛下从严发落!”台下那人白发苍苍、胡须飘飘,严词厉色。
☆、上元
皇帝不为所动,面不改色。
“陛下!”那人又哀恸道,“通敌协议上确确实实盖了西羌王的王印与荣亲王的私鉴,是我吞云会之人在荣亲王府中发现的,做不得假啊!”
那人见轻言轻语打动不了皇帝,说着说着就开始怒吼起来,渴望将沉浸在那一点手足情义之中的皇帝拉扯出来。
皇帝低眉,叹了口气,只道:“王卿,朕的皇兄做不出这等事。要是想登基称皇,他当年就不会……”
“陛下!”吞云会会首王晏郑重其辞道,“人是会变的,不能用一种眼光看不同时期的人啊!”
皇帝眼神躲闪,“你别再逼朕了。朕就这一个亲哥哥,自小他对朕最好,长兄如父,朕……”
皇帝如此在意荣亲王不只是因为这是他的亲哥哥,更是因为这是他登上皇位以来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一旦坐上这皇位,身边人对自己就只有敬和怕,而不是交心。
“自古以来,天子从没有深情重义之人,只有杀伐果断者才能在皇位上立稳,陛下愚蠢啊!”
皇帝闻言只是笑笑。除了对他的皇兄下不去手,其他人哪个不是有罪即罚,其他人都之道他心狠手辣,从未有人说他重视情义。
王晏见皇帝不说话,以为是被劝动了,就立马趁热打铁:“荣亲王当年与王妃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婴孩被抱去给了西羌王当人质作为他们合作的筹码。现在这孩子回来了,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啊,陛下万不可不做好准备。”
皇帝依旧极力维护着对荣亲王的信任,摇摇头道:“不,皇兄亲口对我解释过,那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孩子怎会与李昀长得如此相像。空口无凭,陛下真就信他?”王晏耐住脾气反问道。
皇帝头疼,“那你要他如何证明?这根本证明不了。”
王晏苦劝道:“就是因为证明不了,才是千真万确不容作假的事实啊!”
“朕相信皇兄。”皇帝微恼,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晏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也顾不得君臣之义,拼死道:“陛下如此,若倒是先祖基业尽毁,可莫要后悔。”
皇帝闻言心中怒火渐起,再没了耐心,“你别再说了,退下吧。”
王晏离开后,皇帝有那么一瞬间也开始怀疑荣亲王会不会通敌,但下一瞬间自己幼时生病被他悉心照料的情景就闯入脑海,历历在目。
他一面不敢将吞云会查出王府通敌之事告与荣亲王,一面又不敢让吞云会将那通敌协议公之于众将荣亲王以通敌罪名斩首示众。
兄弟情义和国家重任一起两面夹击着他,让他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走出宣室殿后,王晏心中愤懑无比,深觉自己对不起李家的列位祖宗,含泪抬头一看,甚至觉得广浩无边的蓝天瞬间也要被乌云倾覆一般。
他祖上尽是忠义两全之臣,满门忠烈。他也一心为国尽忠,以朝为本,为李氏皇权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败在皇帝的情义之上。
王晏摇摇头,心里哀痛非常,恨不得拿一段白绫吊死在宣室殿门前,但细想又觉此刻无颜下去面见列祖列宗。
李昀为王府的事操心了几日,竟忘了今日是正月十四、上元节试灯之日。
王府里下人们在林总管的安排下通功易事,井然有序地在各院挂上了数不清的红灯笼。灯笼具有驱魔降福、避邪平安、祈许光明的衍生之意。
全府上下都希望借此可以为府里添一点福气。天色一暗,府中就更显热烈喜庆,大亮的红灯笼沿着走廊一路蔓延,犹如盘踞在府中的火龙一般。
不止王府,外头的大街小巷都燃灯供佛,张灯结彩地庆祝,众人祈求上天赐福,场面盛况空前,热闹非凡。
在正月十五到来之前,满街挂满灯笼,到处花团锦簇,灯光摇曳。全京城从昏达旦、至晦而罢,白昼为市、夜间燃灯,蔚为壮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说的就是这灯节花灯无数,烟花如星雨的场景。
夜色降临,城中百姓都争先恐后地出来赏灯、祈祷、闹元宵。大街上成群结队地驻足着人群,人戴兽面,奇装异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城中百姓,无不夜游。街头表演也丰富有趣,舞狮舞龙,歌舞升平,极其地吸引人。
李昀张扬惯了,更是偏爱热闹之处,早早地用完晚膳便带着进酒外出看热闹。城中不仅处处张挂彩灯,人们还制作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灯火璀璨,灯也更加精致奇幻,依然十分吸引人。李昀在灯群中穿梭□□,时而驻足停留观赏,感叹工匠做工之精妙。灯的样式繁复多样,根本瞧不过来,逛灯市更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
一直在外面逛到亥时,李昀才心满意足地从府外进来,正打算去沐浴歇息。不巧却在回房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江洺。
江洺双手撑在小道的围栏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江公子这么晚还不歇息?在这作甚?”李昀见避无可避,走近问道。
江洺这才发觉李昀到此,转过头看向他,面露沮丧。
李昀见此,忖度着江洺在打什么坏心思,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做什么?”
叹了口气之后,江洺才缓缓道:“想去逛街市,看花灯,想得睡不着。”
李昀差点笑出声,抬手掩了掩嘴巴,咳了一声道:“还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去看了花灯,不然像江公子这般夜里难寐我就后悔莫及了。”
江洺白了李昀一眼。他明明是在控诉李昀将他禁足在王府里不让他出府半步,想让李昀在上元佳节放他外出透透气。
见李昀抬步要走,江洺仍不死心地追上去求道:“我初来京城,不知京城的上元夜市是何光景,很想出去见识一二,世子若方便,不如放我出府去看看?”
可李昀如同没有听见江洺的这番话,自顾自地走回自己的院门,身影消失之前还抛下一句话:“若江公子夜间睡不着,可以来我房中睡,我掀被欢迎。”
江洺微怒,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在原地暗自跺脚。
第二天,上元正灯之日。居民集中地、繁华热闹区,到正月十五晚上达到高潮。在这天夜里,街头巷尾,红灯高挂,有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等等,吸引着众多观灯的群众。
李昀临近出门观赏前突然想起昨晚江洺的那副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就吩咐下人特地去叫了江洺一声,让他跟着前去。
没多久,江洺果然兴高采烈的来了,像个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