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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事!”峪希揉揉鼻子笑得天真,然后钻进车里,载着两人的车租车开始往熟悉的方向驶去。
好久没有这么平静地生活了,自从那个炎热的暑假开始,峪希好像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战场,每一天都过得兵荒马乱、疲惫不堪。即使到了现在,他有时候不小心回想起那段日子,也都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峪希感叹着,如今,不止他自己,曾经那些画面里的主角们,也都各自过着安稳的生活,或许每天也有意外,或者胆战心惊,但是在新发生的故事里不再有那熟悉的脸庞。
郭彦妮在郭妈做完手术后的第三天就被赶回了学校,而她和莫梓的感情也姑且被接受了,也许用置之不理更为贴切。用郭妈当时的话说就是,“以后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就算他今天是你所爱,也不一定会成为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人。我想通了,也不想操心了,你就当做历练吧!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就是学业不准荒废,必须用全优的成绩拿到毕业证!”
郭彦妮返回学校的那天,峪希去送了他,莫梓也在,比起姐姐,他倒是跟峪希谈了一些关于以后的打算。临走时,莫梓对峪希说:“不要顾及舒凡,你现在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也该仔细考虑自己的未来了。有什么疑惑都可以跟我说,我想在成为你姐夫之前,我们会先成为朋友!”然后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虽然峪希每次翻到那个电话号码时,都会看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关于未来这个话题太遥远太沉重,总之他一次也没有拨通过。
而在学校里,也许是期末快到了的原因,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正因如此,所以没有人对峪希的归来感到过多的好奇,这点让峪希很快就融入了班级里。偶尔在走廊上碰见莫舒凡,两人也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其他交流,就好像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只是梦境一样。
最近,峪希发觉,在学校里能碰见莫舒凡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高三生都特别忙吧,他也在仔细思考自己的未来了吗?这就是莫梓说的“不要顾及舒凡”是意思吗?”
刘斯可和韩耀辉继续维持着死党和恋人的中间关系,关于那个约定,峪希也从两人口中听说了,只是知道了这件事的峪希,总能在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是个巨大的电灯泡。
至于樊君怡,峪希回来后倒是见过她一次,不过是在教室办公室。他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向她好好道歉的,但是没隔多久,峪希就听到她跟随家人出国的消息,而且电话号码也换了,所以跟她的事只好不了了之。
而那个人,死而复生的父亲,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真的如他所说,永远的消失了。而且消失得彻底,就像他不曾来过一样。虽然峪希还有很多疑问,尤其想知道他提到过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尹姓人”到底是谁,可现在也没法去探究了。虽然如此,但这件事,峪希选择宁愿永远不知道,也不会去问尹胜允的。
车在公路上继续行驶着,穿过呼啸而来的风声,穿过漫天飘散的白雪,像一个勇往直前的斗士,奔向家的方向。“所以现在,我该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了吗?”峪希还是有一点迷茫,他看着窗外,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知道妈妈会变老,姐姐会嫁人,这个家最后是要靠自己支撑的。“我要勇敢起来!”他将手放在妈妈的手上,然后拉住,看着妈妈的笑脸,他似乎知道了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车窗外的雪还在飘落,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冬天的意味渐浓。确实,这座城市燥热太久了,也该冷静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峪希准备去学校,郭妈喊住他,然后将一条蓝色的羊毛围巾围在他脖子上。
“妈?这个是?”
郭妈将围巾绕了三圈,然后打了一个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嗯!是我在医院一直织的那条,早就织好了,但是天气一直都比较暖和,昨天下雪了,今天肯定是要降温的,现在给你带刚好。”
“谢谢妈!”峪希摸着围巾,柔软而温暖。
接着郭妈又从身后拿出一条红色的围巾,“这条你给小尹带去,那孩子一个人住,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我看他好像穿的比你还少,这突然降温他肯定没有准备。”郭妈说着,拿来一个口袋,将围巾放了进去。“这条本来是给你姐织的,但她回来还早,我可以再给她织一条。”
峪希看着手里鲜艳如火的围巾,点了点头。
郭妈又叮嘱道:“那孩子没少帮我们家的忙,他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多帮助他,有空喊他来家里吃饭!”
“好!我知道了妈,我去学校了,你赶快进屋吧,别感冒了!”峪希答应着,却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妈,如果你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会这样说吗?如果那天到来了,你会向体谅姐一样也理解我的行为吗?”峪希对着紧闭的家门轻声问道,白色的哈气从他微启的嘴唇间飘出,很快就融进了室外的寒冷空气里。
昨天的雪真大啊,居然路边都积起了白白的一层,虽然现在已经停了,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塌下来一样,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一阵寒风吹来,确实是刺骨的冰凉,峪希将大衣拉紧了一些,索性把送给尹胜允的那条围巾也围在了自己身上。虽然身上穿的厚实,但是他露在外面的脚踝已经被冷空气冻得红了一圈,他朝着学校走去,身后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温泉之旅
最近几年,比起传统的元旦节,似乎披着西洋外衣的圣诞节更受年轻人的欢迎。虽然这两个节日时间相近,却逐渐呈现出一个热闹,一个冷淡的状态。尤其是年轻的情侣们,往往会选择在平安夜的晚上去约会去庆祝。这天是周五,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高二一班的同学们都在兴奋地讨论要去怎么玩,因为周六恰好是平安夜。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段可以看见海的街道。峪希跳上路边的围栏,他脖子上的蓝色围巾如同他右手边的冬日海水一般,闪烁着浅浅的光亮。尹胜允走在他的左边,他脸色有些担忧和急躁,一直在提醒峪希赶快下来,不要掉下去了。他围着一条鲜艳火热的红色围巾,在茫茫白雪间显得格外显眼。
“呐,听说明天晚上斯可和大辉要一起去深蓝房子吃晚餐,他们可真厉害啊,居然能预约到位置!”
“嗯”尹胜允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听说了吗?他们约定只要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开始交往。虽然我跟他们从小就认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点吃惊。”
“嗯”尹胜允对这个话题依旧没有什么兴趣。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每次跟他们在一起玩,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超大的电灯泡,而且是瓦数最高的那种,晃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嗯”尹胜允敷衍着回应。
峪希突然停下了来,他转向尹胜允,略带怒气的问:“嗯!嗯!嗯!你还会说点别的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有!”尹胜允干脆地回答,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峪希,将目光从自己的脚尖移到峪希的眼睛上,然后问:“我们去约会吧!”
“啊?什么?”邀请来得猝不及防,原本还在生气的峪希,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一慌,然后他的左脚就踩到右脚的鞋带上,一个踉跄狠狠地摔进尹胜允的怀里。
“不是告诉你不要在这上面走了吗?要是我没接住你怎么办?”尹胜允的手还护在峪希的头上,带着关心的责备就接踵而来。“非要摔得鼻青脸肿才舒服是吗?”
峪希从他怀里挣脱,张开嘴几缕哈气喷薄而出,激动地情绪涨红了脸。他在说:“还不是怨你突然提什么约会的事情!”其中“约会”那两个字,被说得尤其声小,将说话人害羞又期待的心情表露无遗。
“去吗?”尹胜允凝视他的眼睛追问:“我们去澄箱!”
“这么远?”峪希有些吃惊,他以为只是去吃个饭玩个游戏或者打个球什么的。
澄箱是在峪希这个城市旁边的一个县城,面积很小,但是以冬天的雪景和温泉著名。每到冬季来临,就有很多周围城市的人利用周末到那里进行短途的家庭旅行。一些好的温泉旅馆常常门庭若市,那里还有一家老字号的荞面,也非常受欢迎。
“两天刚好够了,我们坐动车去很快就能到。我是想和你经历一次这样的两人旅行!像任何一对相爱的人一样!”尹胜允说得真挚而深情,他灼热的目光似乎都可以将周围的积雪融化。而在这目光中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秘,只是峪希没有看到。
“去吗?”他又问了一遍。
峪希被盯得脸庞更加红了,他将头一扭,用慌张的语气回应道:“去啦!”随后急忙解释说:“我是因为马上到期末了,想要放松一下,全力迎接考试才去的,可不是因为什么什么你想的那种原因啊!”
尹胜允一头雾水:“我想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峪希被问得更加害羞,他甩下尹胜允,匆匆向前走去。没想到又踩到了鞋带上,差点摔倒。
看着有些笨拙的峪希,尹胜允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想那个啊!真是可爱!”他加紧脚步追了上去,“我来!”尹胜允蹲在峪希面前,将他散开的鞋带重新系好。
第二天早上7点,还打着哈气的峪希钻出家门,天还没有完全变亮,有些灰蒙蒙的,像是一只大龙猫的毛色。天气还是那么冷,完全没有因为节日的到来而网开一面。他拉了拉衣服,又将大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使自己完全裹进衣服里。峪希是怕冷又怕热的人,用郭妈的话说就是,“养活你可真不容易!”
到现在,郭妈的病可以说是基本康复了,只要在饮食上稍加注意就没有什么问题。本来按照以往,峪希是要陪妈妈一起过圣诞节的,两个人在家做披萨和炸鸡,然后看着电视,平淡又温馨的度过。所以现在想起来要留妈妈一个人在家,峪希心里还有点愧疚。
走到街道上,一眼就看见站在路对面的尹胜允,他如同雕像一样,呆呆地看着远方的天空。
“早!”峪希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来了多久了?”他看见他细长的睫毛上凝聚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有些心疼地问:“不是说的7点吗?”
“啊”尹胜允伸出手揉了一下眼睛,“因为是和你的第一次旅行,太兴奋了,睡不着,所以起得特别早!”说完他还傻笑了几声。
峪希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们走吧!”然后拉起尹胜允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车站走去。
第三节车厢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也许是班次太早的原因,车厢里的座位都没有坐满,而且乘客们几乎都在闭目休息,所以感觉格外安静。
峪希喝着刚刚在车站买来的热拿铁,纸杯里的热气直直地升出来,他把脸凑上去,让热气滋润脸颊。接着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裹得很紧实的盒子。
“这么早出来,你也没吃早饭吧,这是我昨天晚上做的三明治,出门前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说着他打开盖子,“这个是保温盒,应该还是热的,赶紧吃吧!”然后他拿起一块塞进尹胜允的嘴里,笑眯眯地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