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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弈舟还未从惊艳中恢复过来,那姑娘就已经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起来:“别姑娘长姑娘短的,本座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姑娘的话虽粗犷,但低沉的嗓音带着略高的声调,非常悦耳。然而再怎么好悦耳,就姑娘而言,他的声音未免过于低沉沙哑,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老鸨听到他的声音后惊讶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吓得倒退了两步,不敢相信地直直盯住他。
怎么看都是个绝色美人,怎么会是个……男的?
方心玉终于笑够了,她叹息道:“嗯,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是个美人儿。”
穿着衣裙,还有不合脚的绣花鞋让陆无一走起路来十分别扭。他姿势奇怪地走向方心玉和傅弈舟:“姐姐!”
他的声音终于将傅弈舟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傅弈舟双手环胸,仔细打量了陆无一全身,啧啧称赞道:“没想到没想到,阿一你居然可以这么美……”
平常被赞美自己的样貌陆无一会非常得意骄傲的接受。可今时这个找扮被称赞,他感到莫名的屈辱。他想立即纠起傅弈舟的领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可他不能。
谁让他之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怪不了别人。
陆无一窝着一肚子闷气,阴森森地问傅弈舟:“我已经准备好了,入夜便即刻行动。”
傅弈舟笑了笑:“自然。你负责引出犯人,陆姐姐在暗处跟踪,我则见机行事。”
老鸨和春儿,雪娘听不明白他们之间在说什么,朝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看。听到傅弈舟的话,老鸨又难过起来,扯着傅弈舟的衣袖痛心疾首道:“傅公子请您务必把胡蝶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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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很凉快,屋檐下的灯笼摇曳,火光映照,屋墙树木层层叠叠,影影绰绰。走在静寂无声的大道上,陆无一用借来的手绢拭去额边不时冒出的汗珠。
他不习惯身上的衣装,还有脚上踩着的鞋子,走路的姿势仍很奇怪。脸上也黏糊糊的,粗糙的脂粉香味让他透不过气。
他另一只手上提着雕花灯笼,火光随夜风明灭的跃动。陆无一谨慎小心的四处环视,脚步却仍旧向前迈动。
两条青绿色的小蛇分别在陆无一身后三丈多远的地方时隐时现,不远不近的跟着。
陆无一已经在这里走了快半个时辰,却连狗吠声都没听见。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得到的情报还不充足?
女人的衣裙委实轻飘飘,别扭得很,陆无一在警惕的同时每走几步都在心里咒骂了傅弈舟几千几万遍。
幸亏没让残影参与。不然他看到自己穿的这身行头,可得笑话他一辈子。
只是稍稍分了分心,一股杀气突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直直袭向陆无一。
饶是武艺高强的陆无一也来不及弄清楚向他袭来的杀气究竟是什么。只能看清是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黑影如同飓风般轻易将他卷起,他全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呼吸一滞,眼前跟着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知觉。
一直跟着他的青绿色小蛇目睹了一切变故。其中一条迅速地扭动着身躯,紧紧跟随被掳走的陆无一。而另一条则快速转过身回去向方心玉报信。
不知过了多久,陆无一缓缓清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睛便闻到淡淡的香气,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
“阿一哥哥,阿一哥哥!”听到有人在叫他,陆无一睁开眼睛朝声源看去。
楚流莺一脸殷切关心地注视着他,见他睁开眼睛后才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陆无一仍觉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那黑影使了什么手段。
他注意到楚流莺脸上沾满灰尘,头发也有些乱。和自己一样,她双手双脚都被绑在身后。离他不远的地方,胡蝶也被绑了起来。她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但似乎并没有认出陆无一。
陆无一又朝四处观察了一会儿。这里好像是个巨大的山洞,说话时会有清晰的回声传来,仔细聆听还能听到水滴声。四处没有杂草,却堆了不少动物的枯骨,可以确定有人在这里生活。
但他也仅能知道这些信息罢了。且不管楚流莺如何认出他来,她没事他便能暂时放心了:“还好流莺你没事。”
楚流莺听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又觉羞愧:“对不起,让你和弈舟哥哥担心了。”
“你能没事就好。你知道掳你来这的是什么人吗?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楚流莺怔怔地看着陆无一向她逼近的脸。刚见到陆无一时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趁着他昏迷时她仔细观察,才确定是陆无一。
他身为男子,扮作女子竟然如此貌美,难怪她的弈舟哥哥会喜欢他。
“流莺?”见她发愣,陆无一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楚流莺才回过神来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从未露出过真面目。只是那人……很恐怖。被捉来这里的其它姑娘都死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第45章 龙脂豚血(6)
楚流莺言语中透着惊悸和畏惧,陆无一安慰道:“别慌,我就是来救你的。”
楚流莺闻言才缓缓冷静下来,道:“可你不是也被……”她忽然顿住话头,恍然明白过来:“阿一哥哥你会打扮成这样子是故意混进来的?”
陆无一点点头,低声道:“知道位置的话,傅弈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楚流莺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她被掳来这里不知多久,一直不见傅弈舟来救她。她开始怀疑傅弈舟是不是乐得其成,不愿意来救她这个缠人精。
如今听陆无一所言,心里终于踏实下来。为了救她,傅弈舟还让陆无一涉险。这么一想,其实她在傅弈舟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不是么?
然而再仔细想想,傅弈舟愿意让陆无一涉险不就代表他很信赖陆无一,凡事都愿意与他一起商量行动么?若换成她的话,傅弈舟估计会让她躲起来或是哄骗她离开,不会让她跟随。
是不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傅弈舟都不会喜欢她?就算没有陆无一也一样。
“阿一哥哥……”
“嗯?”陆无一瞧着楚流莺不大好看的面色,不知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弈舟哥哥?”
陆无一实在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在这种时刻她居然想的是儿女情长?陆无一之前答应陪傅弈舟做戏是想让傅弈舟欠他人情,现下被楚流莺这么盯着追问,他有些站不住脚根,生怕自己会说出实话。
小姑娘还年轻,他也不讨厌她,实在不想让她有难堪的回忆。然则日后总要与她和傅弈舟为敌,他不能心软:“嗯。”
楚流莺垂下眼眸,低着脸不再说话。
陆无一安慰道:“你又何必难过?世上有情人这么多,你定会遇到一个与你情投意合的伴侣。”
楚流莺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完全放弃吧?陆无一转过话题:“你认识那位姑娘么?”
听到他正经的问话,楚流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胡蝶,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怎么了,阿一哥哥?”
“没什么。总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说了这么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洞里的光线昏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陆无一又再次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但一无所获。
傅弈舟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方心玉的宠物没跟着他一起到这里吗?这么想来确实也没看到那两条蛇的影子。
正思索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陆无一警惕地朝出口望去。楚流莺听到脚步声后很明显在动摇,她伸手扯住陆无一的衣角,紧紧攥着。
陆无一握住楚流莺颤抖着的手,轻声道:“别怕。”
话音刚落,脚步声却忽然停下了。只是瞬间,一道黑影郝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速度快得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并没有移动过。
加上他全身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像鬼魅。
陆无一的目光与他对上,后背猛然冒出一层冷汗——光是与他对视就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惊悸感。
他没有说话,目光又顺次落到楚流莺和胡蝶身上。陆无一正猜想着他想干什么,他已经迈动脚步朝楚流莺走去。
陆无一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弹起身挡在楚流莺身前怒视着他。
他没料到新捉来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力气,不禁侧目,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用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声音不男不女,无法分辨出他究竟是男是女。陆无一为了避免暴露男人的身份,便猛地摇头不说话,很坚决地挡在了楚流莺面前。
“是个哑巴?罢了,迟早都会轮到你,既然你想先行一步,我便成全你。”他说着便将陆无一捉起,往出口外拖。
楚流莺想阻止,但她实在太害怕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陆无一很配合地借力跟着他走,还不忘朝楚流莺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一直低垂着头的胡蝶终于抬起脸来。她美丽的脸上有淡淡泪痕,眼角微红,似乎是哭过。她凝视着被拖走的陆无一和一脸担心又害怕的楚流莺,心中又泛起绝望之情。
没有人会来救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她无依无靠,不会有亲人朋友冒险来救她;苟岚院也会有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取代她。
掳她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身上有很浓烈的血腥味她知道,他杀过很多人。
而她很快也会成为其中一位。
被带走的那女子也快要死了。刚才隐约听到她和那小姑娘在谈话,她们应是相识的。可都被捉来这里了,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陆无一以为自己会被带出山洞,没想到山洞的出口并非出口,而是进入另一个更加开阔的山洞。
那个山洞很干净,连骨头都看不见。越往里走越宽敞,还有用石块砌成的各种桌椅还有长床。
应是那人居住的地方。一路行来,陆无一闻到了浓烈到呛鼻的血腥味。他也杀过不少人,可从来没闻到过这么浓烈,到了让人反胃的味道。
走了约半柱香时间,黑影将陆无一带到一个石室里。石室四周空空荡荡,墙上钉着一些沾着血迹的长刀还一些长长的铜制管状工具。
石室正中央端放着一个巨大的石臼。石臼边缺了一个口,缺口的地方用竹子连接着长管,一直向石室边上的一张石床延伸。
那石臼的颜色非常鲜红,就像是用血染出来般。
那人点了陆无一几处大穴,替他松绑后就抱起他放进石臼里。陆无一一直瞪着那人,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那人没有理会陆无一,转过身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陆无一就一直看着他。在他脱掉全部衣服后,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无数手指般精细的血色线条如筋络般错综复杂的布满他全身。
他的头发竟是赤红色。他转过身,面向陆无一。他的样貌非常清秀,而且年轻得很,还只是个少年。除了布满血红色的筋络外,他全身的肌肤都非常细嫩,如女人那般柔软光滑。
他对陆无一道:“被吓到了么?”声音仍旧是不男不女,若不是看清了他的样貌,实在无法分辨出他的性别。
陆无一摇摇头。
他继续道:“你虽是个哑巴,但很有胆识。”
扮作女子就要扮得彻底。陆无一挰着嗓子呜呜了几声表示自己的愤怒和疑惑。
他像是听懂了似的跟着道:“看在你有胆识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明白。”他边说边从墙上拿下一根前端如针尖细小,中间如竹子宽长的铜管来。
陆无一警惕地盯着他手中的工具,暗自使内力欲冲开被封的穴位。
他没有发现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