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是是,我哪儿能跟您比。”徐承渡龇牙咧嘴地哎呦一声,“可把我给疼死了。”
他这么一矫情,老人家心就软了下来,脚尖一转就往外走,一边披衣服一边嘟囔:“等着,也不知道药房关门了没。”
“我这儿有药!”徐承渡把他拽回来,按进椅子里,“一大袋儿呢!”
说着,回房把那只塑料袋拎了出来。
“自己买的?”徐少良瞄了一眼,“还挺齐全。”
“不是,您又不给我零花钱,我哪儿来的钱买这些。”徐承渡趁机哭穷,“都是朋友买的。”
朋友二字一出来,他小脸一红,刚认识两天就把人当朋友,人家乐不乐意还两说,连忙摆着手更正道:“同学,是同学。”
从徐承渡嘴里吐出朋友两个字可不多见,从来没关心过孙子交友状况的徐少良突然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朋友好,朋友好啊,你这个年纪交的朋友没啥利益关系,单纯,可靠,指不定以后就是一生的知己。人家对你好,你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兵匪讲的道理一般都不是什么正经道理,徐承渡想了想,没反驳也没接受,敷衍着搭完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找消毒水的时候,徐承渡忽然在那盒止痛药的背面看到一长串黑色的数字,字迹隽秀,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上去应该是电话号码。
白格的吗?他什么时候写的?
可是……
他把那盒止痛药藏到塑料袋角落里,用绷带掖好。
他没有手机啊……
那个时候手机还不普及,普通人家通话一般靠座机,有点钱的就是小灵通,那种翻盖儿的诺基亚完全是土豪高端配置。
很不巧,徐承渡穷得响叮当,家里唯一的座机在徐少良的房间,自己房间的那个只能接听不能往外播。
白格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是让我联系他吗?徐承渡手里把玩着掰下来的两粒止痛胶囊,有什么可联系的……
管它呢,说不定是药店老板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记号码给忘了而已,还刚好就把记着号码的药卖给了白格而已……嗯,应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白格: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打定话!
徐承渡:没有条件QAQ
第37章 年少许轻狂6
从那天晚上跟徐承渡分开,一直到军训结束,白格就再没看到过他的人影。猜想着应该是后背的伤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并且成功在校医那儿博取到了同情,进而得以幸免于剩下的一个多星期暴晒操练。所谓祸福相依,说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此期间,白格也没接到过任何陌生来电或信息。
每天临睡前他都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说不定那人根本没发现止痛药背面的号码?从短暂的接触来看,这完全有可能。但他隐隐又有种浅浅的期待,希望能接到这么一个来电,告诉他那人的伤已经愈合结痂,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格耳边甚至会冷不丁地响起酒瓶呼啸而来引起的空气震荡,以及它跟肉体碰撞后炸开的破碎声。还有那人护着他踹人时乖张狠厉的眼神,就像一只把铁链扯得哐当作响、拼命想保护主人并挣得自由的凶猛猎犬。
白格乐此不疲地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雨、凉亭、碎玻璃渣、鲜血和皮肉相贴的触摸,他丝毫不觉得他如此反复频繁地想着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理所当然。
徐承渡就像一匹桀骜不驯、动不动就尥蹶子的烈马。
那些从小接触的运动里,白格对骑马兴趣盎然。每当他盯着一匹马黑亮神秘的瞳眸、且马场的主人告诉他这匹马性格刚烈不易驯服时,他总会油然而生一种非要骑着它肆意驰骋的兴奋冲动,变态又使人上瘾。
他觉得自己对徐承渡的感觉,也是这样。
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和执念。
于是在期待中,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天正式上课,白格如愿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徐承渡。
他斜挎着背包,双手插着兜,悄无声息地低着头,从教室后门闪了进来。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白格。白格注意到他随性的走姿,注意到他绷直的嘴角,注意到他之前过长的刘海终于剪短了,现在能直接清晰地看到他隽秀的眉眼,一身蓝白校服,干净清爽。
当他挠着后脑勺抬起头,环顾叽叽喳喳闹成一团的教室时,跟白格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
对视的一瞬间,白格全身温顺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
同样的,徐承渡也看到了靠在墙角,被一群男生女生圈在墙角的白格,他正一边抱着双臂微笑着倾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一边朝自己看过来。
虽然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
四目相对了几秒,徐承渡头皮发麻,虚浮的目光游移,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后,最终落在黑板上贴着的座位表上。
他径直走了过去,食指划过纸张光滑的表面,在离讲台最远的最后一排找到自己的名字。点了点,然后指尖继续移动,开始寻找起另一个名字。
邱乐……
倒数第二排第四个。
然后他挑了挑眉,转过身,目光锁定在相对应的那个座位上。
是一个面庞黝黑、剪着圆寸、不够高但足够胖的汉子,戴着副违和的白色牛角边框眼镜,把他那双牛眼睛衬托得更大了。
徐承渡一步一摇地踱了过去,邱乐正转过身跟后座的女孩子聊得火热,隐隐觉得一股杀气慢慢逼近,后颈的汗毛不自在地竖了起来。
跟他聊天的女生猝然阖上了涂满唇彩显得晶莹丰润的嘴唇,疑惑地看向他背后,邱乐下意识飞快地转过身。
还没等他看清眼前人是谁,就被一道黑影笼罩,身上一沉,脖子上突如其来地收紧,仿佛被钢索紧紧缠住,有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硌着他的下颌骨,疼得他两眼发黑。他手脚并用,拼命去扒扼住自己咽喉的东西,混乱的大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只有温度有皮肉的手。
居然有人敢用手掐着他的脖子!
后座的女生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既不像被吓到也不像慌乱失措,更像是呼朋引伴想引起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让大家一起来看看热闹。
她的目的达到了,教室里猛地安静下来,所有或冷漠或猎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徐承渡曲着一条腿,狠狠地压在邱乐的两条大腿上,把他禁锢在狭窄的座位间,令他动弹不得。一只手看似轻松地掐着邱乐的脖颈,但是从小臂和手腕上凸起的青筋以及邱乐拼命挣扎的惨状来看,力道绝对不小。
再加上那双凌厉的眼睛里射出的冰冷视线,像是从结了千年寒冰的湖里撩上来的,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女生下意识就被冻的一哆嗦。
“邱乐?”徐承渡凑近那张憋成猪肝色的脸,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人往下按压,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在一点点往上提,“知道我是谁吗?”
一压一提,几乎能听到骨头被掰扯拉伸的声音。
邱乐用他短短的指甲死命抠着脖子上那条手臂,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他竭力瞪大眼睛,瞪着眼前面目可憎的罗刹鬼,用气音吐出断断续续几个字:“徐……徐……徐承渡。”
手臂被指甲抠出道道血印,但依旧坚如磐石纹丝不动,徐承渡暗中加力,邱乐几乎开始翻起白眼,他听到对方低低的声音飘忽地响起。
“听着,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对我这个人有什么样的偏见或误会,或者说,我们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什么深刻的过节,但是……劳烦你就算厌恶我到食不下咽的程度也请忍着点,想做什么之前也悠着点,衡量清楚。因为,如果你一次搞不死我,死的那个就会是你。明白吗?”
徐承渡说这段话用了五秒钟,五秒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邱乐领略在鬼门关前游荡一圈是什么体验,视线越来越模糊,脖子里的软骨像是要断了……大概已经断了?肺里剩余的空气少的只能支撑他思考他是不是快被这个疯子掐死了这种问题。
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恐惧像是粗壮的藤蔓,慢慢从他颤抖的小腿往上缠绕。
有那么一瞬间,徐承渡的戾气达到一个巅峰值,在他手下抽搐的这个人两次三番挑衅他,甚至想弄残他一条腿,干脆弄死了事……
这个恐怖的想法甫一出现,他自己首先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按在他手腕上。
“松开,够了。”清冽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徐承渡一回头,对上白格认真专注的眼睛,像是一汪冷彻入骨的幽潭,这次不光眼底没有笑意,连表面上始终挂着的标准微笑也没了。
如同被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威慑,他松开了手。
脖子上的钳制骤然消散,“嗬哧——咳咳骇!”疯狂的吸气声和咳嗽声不受控制地涌出,邱乐抹了一把眼底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捂着脖子后退几大步,指着徐承渡就喊叫起来,“他娘的狗杂种!你以为你是谁!咳咳咳……你以为到了新的学校就没人认识你了吗?哼,三流初中升上来的混混,也配跟我们坐在一个教室里!”
徐承渡冷笑着看他,目光锐利如刀,“没错,我确实是个家徒四壁的平民,怎么?你家是有皇位等着你回去继承吗?还是你基因变异成神了,高我们凡人一等?”
周围隐隐有压抑的笑声传出。
“我是说你品行不端!”邱乐焦躁地推了推眼镜,压低了嗓音警告道,“别逼我把你以前做的那些个缺德事儿曝出来!”
徐承渡沉默地盯着他盯了半晌,突然问:“你跟邱意是什么关系?”
“哼。”邱乐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没想到你这忘恩负义的缺德脑子还能记得我哥。”
“他是你哥?”徐承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出一声真诚的喟叹,“你还真基因变异了……怎么丑成这样?完全跟邱意没法比。”
“徐承渡!”邱乐暴跳起来,“我告诉你,这个班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识相的趁早滚,不然我让我爸……”
“这位邱乐同学。”他的话音被一直默默一旁观望的白格打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亲是尖峰集团的邱裕厚先生吧?”
邱乐的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但下一秒张扬挑起的眉毛就耷拉了下来。
“听说最近尖峰集团跟荣望,正在合作一项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项目。”白格笑着看向他,“我在家里倒是看见过几次邱先生,邱先生身体还好吗?”
邱乐的嘴角抽搐下来,前两天他爸还叮嘱他要好好跟白格相处,为了那项合作企划,他爸不知道往陆望家里跑了多少回送了多少礼,通宵跟整个办公室一起熬夜改企划案,熬得头顶都快秃了。这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荣望少公子,他再在他继父耳边一宣扬,把合作搞泡汤,那他爸不说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非把他弄死不可。
“徐承渡跟我也算是朋友,邱同学,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白格的面子上……”白格这句话一出来,整个教室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是白格亲口承认的朋友!其他人挤破了脑袋都还没跟白格说上两句话,怎么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就已经成功搭上了这艘豪华大游轮?有本事啊……深藏不露啊……全班人看向徐承渡的目光都意味不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