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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的空间里。她在想什么呢?傅世泽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凤霖有一个微博,但是很少上,傅世泽从离开北京后就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凤霖这些年微博里100%的内容都是:今天去XX地方吃了XX,味道怎么怎么样,然后再上一张菜的照片。但是最近凤霖上得多了,傅世泽看见她有事在上面发一些意义含混的语句,比如:写在沙滩上的记忆,等待潮水的冲刷,但现在只有风吹动沙粒,日子过的那么慢,往事何时才能沉埋。
傅世泽揣摩着凤霖的心情,不敢有所表示。傅世泽心里说:凤霖,我愿一生守候,只等你的回眸。
每天晚上,傅世泽吃过晚饭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加班,凤霖则抱着笔记本坐自己床上泡网,傅世泽睡觉前总会到她房间来道声晚安,坐在她床沿上聊一会,问她今天找工作有无进展,把自己的模型数据跟她讨论。
现在正是酷暑,上海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凤霖穿着夏天的薄睡裙坐在凉席上,看上去消瘦落寞。傅世泽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接受自己,有一天晚上,傅世泽尝试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赤…裸的小腿,那曲线曾使他多么疯狂。凤霖没有拒绝,但是人却哆嗦了一下,傅世泽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收回了手,回自己房间。
八月底了,一天晚上,傅世泽正在加班,忽然看见凤霖在微博上写下一行字:为了追求梦中的那份幸福,我翻山越岭,累累伤痕,我始终不曾拥有那许诺给我的蓝图,却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坚强,我唯一困惑的是,我离开那最初的自己已经有多远。
傅世泽忽然痛苦的不能自己,将头埋在双臂间默默哭泣。过了会,傅世泽到凤霖的房间,看见凤霖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这条裙子过去她也穿过,现在人瘦了以后,看起来很宽松。傅世泽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裙子的腰部,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多余的尺寸。
凤霖笑:“我天生细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才16寸的腰围,班里女同学都羡慕我。”
傅世泽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缓慢的低下头去,吻在她唇上。凤霖没有拒绝,两人反反复复的浅吻着,傅世泽感觉到自己眼中有泪,但是凤霖却很平静。凤霖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包裹在厚厚的一层壳里,任外面电闪雷鸣,我自安然不动。
傅世泽一面吻一面低声问:“可以吗?”
凤霖犹豫了一下,有隐隐的不安和不愿从心底升起,但是被她压抑了下去。
理智点,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无论是终身相守是彻底分手,都必须快点决定。凤霖在心里对自己说。
凤霖于是点了点头。
傅世泽将台灯关了,慢慢的压倒在凤霖身上,开始深吻,舌头纠结在一起,衣服从两人的肩上褪去,傅世泽依然保持着强健紧凑的身材,皮肤细腻光洁,背部肌肉坚硬如铁,臀部消瘦。凤霖用手摩擦着,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走神,这男人在床上曾经让她多么痴迷,但今夜她却并不感动。
傅世泽温柔而持久的挑逗着凤霖,凤霖温婉的迎合着他,傅世泽又感觉到了凤霖的那种心不在焉——过去她在床上是非常热情豪放的。。。。。
傅世泽尽心尽力的取悦着凤霖,凤霖也柔情的承受着,最终两人同时释放。凤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傅世泽第一次为自己在床上的表现感到不自信:“喜欢吗?”
凤霖说:“嗯,喜欢。很。”
傅世泽一愣,两人对对方在床上反应太熟悉了,他知道凤霖今夜并不投入,怎么担得起“消魂”两字。但是傅世泽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凤霖抱在怀里:损失的那份亲密,我是否可以用一生来补救?
从此后,两人每夜同床而卧。凤霖总是背向傅世泽侧卧,两眼望着窗外。在卧室的半明半暗中,凤霖的思绪总是那么飘忽,似乎想去思考点什么,最终发现自己想得起来的都是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凤霖茫然的问自己:34年的人生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怎么夜深人静,留给我的居然全部都是不堪回首。
两个多月过去了,转眼到了九月下旬,上海正是秋老虎,天气热的变了态。傅世泽暗暗的在按日子计算,卢雅婷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她没有再发email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已经将他们彻底的抛在了脑后,或者即使没有完全淡忘,也因为家庭丈夫孩子的缘故,意识到再与命运挣扎,得不敷出,往日的目标,如今已经不再值得争取。
凤霖已经跟一家私营,正准备上市的公司进入最后的薪金谈判阶段,职位是财务副总监。财务总监是老总的妻弟,貌似是个占着空头衔的,需要找个人去真正干活。三轮面试下来,老总对凤霖相当满意,只是对凤霖的要价有点嫌高,但是凤霖有把握能逼近自己的底价。
傅世泽欣喜之余,暗暗的想,是不是这就是结局了,他和凤霖今后就这样在上海发展,从此天天上班下班,做饭洗衣,生儿育女,卢雅婷也好,严然明也罢,终会渐行渐远,埋没在日复一日平淡而忙绿的岁月里,再深的伤痕也渐渐会被时间磨平。他和凤霖,终会像在上海生活的千万对平凡夫妻一样,长相厮守,享受宁静的幸福。
这天是仲秋节,傅世泽为了庆祝佳节同时也预祝凤霖找到合适的工作,带她去旋转餐厅吃晚饭。窗内灯光烛影,窗外霓虹灯辉煌,美酒轻歌,今宵月圆,两人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人生恍若初相见。
回到家,凤霖放下包包,正想去洗澡,傅世泽却拥着她,走到了阳台上,一轮圆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小区的绿化略微隔离了一下都市的喧嚣,中秋的晚风吹散了白昼的酷热。傅世泽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缎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傅世泽单膝跪下:“凤霖,我无颜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求你看在你心中依然有我的份上,嫁给我吧。”
凤霖发呆,有无数断续的感慨回旋在脑际,却都凑不成篇章。大脑的最高层,理智和本能都在催促着凤霖接受,却又有无名的惊悸如昨夜的梦魇在阻止她说出就在舌尖的那个“好”。
有百念在凤霖心头交集,有酸楚在她胸口升起,一直升到喉头化为一个硬块,凤霖为了抑制自己眼中的泪水,抬头去看那空中的明月,圆月正在薄纱般的云中穿行。凤霖对自己说:幸福在于未来,而不是过去,受往事的影响而错过现在,那就是双倍的损失。我今年不是21岁,是34岁,离过婚,子宫受损,做梦这种奢侈品不属于我。我没资格做闺中怨妇,也没条件摆谱当纯情公主。。。。。。
凤霖在心里罗列着应该接受的种种理由:
1。他条件优越,在概率上来说,以我的年龄和条件再遇到比他更合适的对象机会几乎就是零,即使遇到,也没足够的时间去细致的观察对方,培养感情,建立信任,只能匆匆的奔赴婚姻,再来一场陌生的豪赌。同样是赌博,我又为何不选择他,至少更熟悉游戏规则。
2。他确实爱我,我们有感情基础,也彼此深深的知道对方,不光是知道对方有多好,更重要的是,知道对方有多糟——所以永远不会有意外的真相砸在面前,措手不及。
3,时不我待,我和他都不再年轻,必须赶紧建立家庭,抚育子女,其实即使我现在就能顺利怀孕,也已经是高龄产妇,而他,也已经年近40。
4,我对他有感情有信任,缺少的只是婚姻的信心,但是现在卢小姐已经结婚再生育,我们又在上海,威胁已经不大,他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他对我也有很多的付出和包容,我的过错也并不比他少。。。。。。。
凤霖低下头,默默的凝视傅世泽,傅世泽久跪不动,眼睛全是乞求,此刻开口道:“凤霖,求你再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凤霖不由的一声长叹,傅世泽确实是聪明,他了解她颇深,并一直都比她自己灵敏。凤霖最清楚这句话美丽的话背后残酷的内容,对他来说,她并不是他仅有的选择,只是因为爱她才使得她对他如此重要,而在她这一头,他却一直是她无可争辩的最佳选择,如今甚至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一旦错过,可能就今生孤独。
蓦地里所有的往事重回到凤霖的心中,原来一切对她都是避无可避,因为他从来都是她的不二选项,正所谓的问世间情是何物,一物降一物,这个男人是她命里的劫数。
凤霖点点好:“好。”
泪水模糊了傅世泽的眼睛。把戒指戴在凤霖手指上,傅世泽站了起来,把她拥进怀里,吻她:“凤霖,凤霖,我起誓,今生今世,爱你敬你,再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凤霖有刹那无语,过了会,慢慢的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我都一个再次幸福的机会,我不会到上海来。夫妻之间,彼此付出是应该的。只要你给我信心,我愿意去承受宿命,一起面对将来。”
傅世泽急道:“凤霖,这次不会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家庭,给你和孩子一个幸福。请相信我一次。”
凤霖点点头:“我对你,一直都是愿意去相信的。”
凤霖转动着手指头上的戒指,突起的钻石刮过掌心时坚硬的触觉,
两人一回屋里,商量结婚的事,年龄摆在那里,已经再没时间迟疑,两人挑了个吉利的日子,10月10日去领结婚证。傅世泽担心凤霖父母的反应。
凤霖淡淡的说:“不用通知他们。”
“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以为他们一下子能接受你吗尤其浪费时间精力去说服他们,不如赶紧结婚生孩子,把日子过幸福了,用事实说话,让他们看见结果。”凤霖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
长夜漫漫,两人在床上翻滚缠绵,傅世泽一面抽…插,一面喃喃的说:“凤霖,凤霖,我爱你。”结束后,傅世泽拿过一个枕头来垫在凤霖屁股下面:“这几天应该是你危险期吧,我们可以天天做。”
凤霖点点头:“不过,估计得寻求医生的帮助。”
“那当然,我们这个周末就去看医生。”傅世泽给凤霖盖上一条薄床单,然后关灯,又伸手过去把她半搂在怀里。
傅世泽不久就睡着了,但是凤霖却睡得异常不踏实,开始是杂念分呈,难以入眠,睡着后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今夜一样凉爽的夏夜,空中一轮明月,凤霖穿着白色的段子婚纱,月光下裙裾苍白,有细细的藤萝在黑暗中滋生蔓延,缠上了她的脚踝。凤霖在惊恐中,发现自己走上了一道台阶,台阶尽头是一幢联体别墅,就是她和傅世泽在北京的那一幢。别墅里有一束灯光透出,凤霖知道那里面有自己向往的温暖安全。于是为了脱离藤萝的纠缠,凤霖用力往上攀蹬,脚步却越来越沉重凝滞。就在她快要登上台阶尽头的时候,忽然别墅门打开,卢雅婷抱着孩子出现,冰凉的目光像两把利刃夺面而来,凤霖惊极后退,忽然发现背后根本不是什么台阶,是空空的万丈深渊,而她正怀胎八月。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急速的坠落,忽然有一条思绪如闪电掠过脑际:然明,他会在下面接着我。凤霖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安,但是立即另一条思绪闪现:不,他已经不在了。
傅世泽用力摇晃凤霖的肩膀:“凤霖,凤霖,快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