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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影已带起啸风之声,剑光电奔,幻起一片森森剑幕。
胡柏龄微微一耸肩头,暗道:“她这般不知进退,不知要打到何时为止,如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怕她永无知难自退之心。”
念头一转,暗运功力,手中铁拐突出一招“惊鸿离苇”,铁拐横向白衣艳妇剑锤上扫去。
只听一声金铁相击的大震,那幻起的剑影,突然被直荡开去,那白衣艳妇也同时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我的敌手。”转脸望着那负手闭目,站在一侧的阴手一魔,豪壮地说道:“几位高足的武功,在下已经领教,现在该领教一下老英雄的武功了,快请亮出兵刃吧!”
阴手一魔一直闭着双目静静的站在一侧,听了胡柏龄挑战之言,才缓缓睁开双目,冷然笑道:“老夫就凭一双肉掌,接你的宝剑铁拐。”
胡柏龄朗朗大笑,道:“老英雄好大的口气,既然不愿亮出兵刃,在下只好空手奉陪了。”
正待出手,忽听一声闷哼!
转头望去,只见王大康左手抱着右手,满脸痛苦之色,头上汗珠如雨,纷纷滚了下来,那受伤的右手,己然肿大了一倍。
胡柏龄心中暗吃一骇,忖道:“此人不知用的什么武功,竟是这般歹毒。”心中虽然甚感惊震,但外貌仍然保持着镇静,淡淡一笑,说道:“咱们这场比武,多少赌点东西,不知尊意如何?”
阴手一魔突然仰脸一声尖厉的长笑,道:“如果你输在老夫手中,就把那绿林盟主之位让与老夫。”
胡柏龄道:“如是在下胜了呢?”
阴手一魔突然回头望了那白衣艳妇一眼,道:“胜了我就把她送给你终身为婢。”
胡柏龄暗暗骂道:“可恶的老鬼。”口中却微笑说道:“老英雄盛情可感,但恐在下没有这等艳福……”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若在下侥幸胜得,只望老英雄把我那受伤兄弟的伤势疗好也就是了。”
阴手一魔似是大感意外,冷冷地说道:“江湖之上,最重信诺,你身为绿林盟主,如若口不应心,可要被天下武林朋友耻笑了。”
胡柏龄道:“丈夫一言,驷马九鼎,老英雄但请放心。”
崂山三雄中的鲍超,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大丈夫生死有命,盟主岂可为一个人的生死之事,赌那绿林盟主的崇高之位。”
胡柏龄淡淡一笑道:“我已久经思虑而决,诸位不必再多进言。”抱拳大步而出,直对阴手一魔走去。
那手执灯笼的四个绿衣小婢突然散布开来,各自把手中灯笼高高举起,四灯光焰随着大张。
浓重的夜色,吃那四盏绿焰火光一照,大殿中一片深碧,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青光渗渗,直似置身鬼域一般。
阴手一魔微微一笑,说道:“老夫生平和人动招,从未对人礼让,今日破例让你三招,三招之内,老夫只避不还,你有什么绝技,尽管施展出手,三招一过,你获胜的希望,即将消失。”
胡柏龄笑道:“老英雄还未答应在下相赌之约。”
阴手一魔道:“如若你胜得老夫,不但疗好你受伤兄弟,而且还放走你们今宵所有之人。”
余亦乐冷笑一声,接道:“这位老掌柜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生意虽讲求将本求利,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等赌约,未免有失公允,难道你不放,我们就当真走不了吗?”
阴手一魔冷然一笑,还未来及开口,胡柏龄已抢先说道:“就此一言为定,在下要出手了。”纵身一跃,直欺过去,右手左挥右扫,连续拍出三掌,说道:“三招已过,老英雄请出手吧!”举手一拳当胸直击过去。
这一拳劲道强猛,和前三掌大不相同,拳势未到,拳风已近前胸。
阴手一魔右手平胸而立,迎着胡柏龄击来的拳势一推,冷冷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一股暗劲,应手而出。
两股潜力一接,陡然涌出一阵旋风,吹得那四个高举灯笼的绿衣美婢衣袂乱飘。
胡柏龄左掌突然一伸,疾向阴手一魔推出的右腕之上抓去,出手迅如雷奔。
阴手一魔不闪不避,右手突然一翻,反向胡柏龄左腕之上扣去。
应变反击,易守为攻,快速如电光一闪,只看得余亦乐暗生惊骇,忖道:“此人无怪口气狂妄,果是身负绝技,单看这一招应变手法,已知武功不凡。”
胡柏龄手臂微微一缩,避开了阴手一魔反手擒拿之势,在微缩手臂的同时,五指同时一屈,立时弹出,直向阴手一魔右臂弹去。
阴手一魔心头一震,暗道:此人武功果有过人之处!丹田气一收,身子倏然向后缩退半尺。
两人交手一接之间,连续几招诡奇的攻守变化,彼此心中都有了数,谁也不敢有轻敌之心,各自收回掌势,相对而立,四目交投,静站不动。
但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大风暴前的暂时沉寂,双方都在运集真气,只要一出手,攻势定然更为凌厉。
双方相持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胡柏龄突然向前欺进一步,左掌运指如风,疾点阴手一魔前胸“玄机”要穴。右手一招“横打金钟”,侧击过去。
一攻之中,势道不同,而且各极其锐。
阴手一魔不退反进,突然向前一倾身子,双手齐出,左手“傍花拂柳”横扫右臂,右手“拒虎门外”硬接左掌。
胡柏龄掌指将要和阴手一魔掌势相触之际,突然向后跃退五尺。
阴手一魔似是未料到胡柏龄有此一着,不自主的身子向前一倾,双掌落空。
就这一瞬之间,胡柏龄已抽招换式,绕到阴手一魔身后,飞起一脚直向背心踢去。
阴手一魔双掌落空,人已戒备,知胡柏龄必有杀手,借着身子向前倾倒之势,突然向前移动三步,刚好把胡柏龄踢向背心的一脚让开。
胡柏龄朗朗大笑,一提丹田真气,身子凌空而起,踢出的右脚向下一踏,左脚紧接踢了出去。
阴手一魔避开胡柏龄一击之后,身子一翻,疾转过来,却未料胡柏龄左脚竟连着踢来,一着失神,立陷危境,身子还未转过,胡柏龄左脚已到前胸。
但他乃久经大敌之人,临危不乱,猛一吸气,全身忽然向后收缩了一尺五寸,胡柏龄踢来左脚,掠过前胸而过。
阴手一魔还未来得及还手,胡柏龄悬空的身子一振,右脚又随着攻了上来。
这一招兼具了迅快、辛辣,脚尖指袭之处,又是“将台”要穴,迫得阴手一魔又向后跃退了五尺。
胡柏龄大展神威,双臂平伸,两掌向下一拍,稳住了悬空的身子,左右双脚连环向外踢出,刹那间连续踢出八脚。
这八脚猛攻,招招间不容发,阴手一魔毫无喘息还手的机会,被迫得连跳带躲,才算把八脚让开。”
胡柏龄身子落着实地,微微一笑,道:“老英雄武功果是不凡,天下武林同道,能躲过我这‘飞凤十二连环脚’的,想来恐怕没有几人!”
阴手一魔冷哼一声,欺身直攻上去,双掌连环劈出,一掌快似一掌,瞬息之间,连攻了一十八掌。
胡柏龄也被迫得向后退了七尺,才把一十八掌让开。
双方交手一瞬,各以绝技抢得了一轮先机快攻,迫得对方无力还手,彼此之间,仍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败。
这时,双方已成了近身相搏之局,拳掌的变化,迅快无比,当真是招招间不容发,着着疾如电火,刹那之间,两人已交换了四五十招。
大殿中四个高举碧焰灯笼的绿衣小婢,不自觉的围了上来,分站四个方向,把两人围在中间。
但见两人搏斗愈来愈是激烈,掌指上的变化,也愈来愈快,两条人影,在五尺方圆以内交错旋走,疾转如轮,难分你我,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激斗中忽听一声冷哼,暴喝,那交错的人影倏然分开。
在场之人,都为之心头一震,只见两人对面而立,中间相距约四五步,各自微闭双目而立。
此等情景,一望即知,双方都受了伤,但两人脸色平和,似是受伤不重。
那白衣艳妇缓步向阴手一魔身侧走去,樱唇轻启,似像说话,但声音还未出口,忽然神情大变,纵身跃退了七尺。
她这惊骇异常的举动,使崂山三雄和余亦乐同时动了疑心,鲍超大喝一声,直向那白衣艳妇冲去。
余亦乐为人谨慎,看那白衣艳妇不似借机暗向胡柏龄下手的模样,赶忙高声叫道:“鲍兄弟,不可鲁莽。”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他虽然发动较慢,但因轻功过人,去势异常快速,反而抢到了鲍超的前面,回身拦住,接道:“盟主和人相约比武,还未分出胜败,咱们岂可擅自出手?”
鲍超仍然气呼呼的瞪了那白衣艳妇一眼,骂道:“这不要脸的贱货,为了引诱咱们盟主上当,不惜披麻戴孝,假装着死了男人,我一看她心里就有气。”
那白衣艳妇轻合着双目,一任鲍超大声责骂,不但没有还口,连眼也不睁动一下,静静的站在当地,有如一座石像。
余亦乐心思缜密,一面阻止鲍超,不让他出手,一面仔细的向那白衣艳妇的脸上望去。
碧绿的灯光,使她原本十分娇艳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青之色,疑神细看,十分可怖。
她脸上的喜怒之色,虽然无法辨看,但神情却可辨出,只见她柳眉愁锁,满脸忧苦之容,微闭双目,似是受了重伤,亦似有着重重心事,如痴如呆的站着不动,鲍超对她那般辱骂之言,她竟似浑然不闻一样,不禁心中暗感奇怪,忖道:“此女怎的忽然变成这等神情,似是受了内伤一般,但她从未接近盟主,难道是她师父伤了她不成。”
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是啦!定然是老魔头在暗运什么内功,周身数尺之内,别人不能接近。”
正在忖思之间,忽听那白衣艳妇轻轻叹息一声,睁开眼睛,先望了胡柏龄一眼,又把目光转投到余亦乐身上,微微摇头,轻启樱唇说道:“完啦!”
这两个字,说的声音十分低弱,余亦乐虽然在她对面而立,也无法听的清楚,还得看口齿启动的情形加以思索,才能听出来她说的什么。
余亦乐皱皱眉头,忖道:“这是怎么,难道受伤之后,发了疯癫之症不成。”
他一向自负机灵,江湖上诸般诡计阴谋,都不易瞒得过他的双目,但此刻却有难于一目了然之感。
这时,王大康的右手,已然比平时粗肿了一倍,伤口之处,亦变成紫黑之色,但他怕影响胡柏龄的精神不敢呻吟出声,强忍着痛苦,一语不发。
那白衣艳妇经过了一阵惊骇之后,精神逐渐平复下来,又缓缓举步向阴手一魔走去。
余亦乐暗暗忖道:这女人行动鬼鬼祟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别让她抽冷子暗下毒手,当下暗中取出铁板,运功戒备,目光盯住那白衣艳妇,一瞬不瞬,只要一发现她有什么举动,立时将以迅快的行动截击。
但见那白衣艳妇缓缓向前移动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似是心中十分害怕。
阴手一魔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目,望了那白衣艳妇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要找死吗?”
白衣艳妇急道:“师父,我……”声音颤抖,显然她心中还有无比的惊惧。
阴手一魔冷冷接道:“退开!”右手遥遥对那白衣艳妇拂出一掌。
这一掌击来势道,十分缓慢,毫无破空的风声,但那白衣艳妇,却似大难临头一般,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三步。
此等变化,大出了余亦乐意料之外,不禁瞧的一呆。
阴手一魔对那少妇拂出一掌之后,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