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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楠正襟危坐地看着少年摆弄菜肴,紧接着又拿出了两瓶好酒,空空如也的肚子居然不争气地闹腾了起来。
许是两人的年纪差过大了,除了一开始有过几句简单的问候,就很少搭过话了。季楠不喜欢这个少年,苏祺睿也有些畏惧他,两人的心里竟在这一刻默契了起来,期盼着柳希然快些到来。
又等了几分钟,素来活泼多言的苏祺睿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环境,提了胆子,对那个石头一般的男人说道:“季总,怎么我男神他……怎么还没过来啊?”
季楠身子不动,眼眸一斜:“可能找不到搭配的衣服吧,再等等。”心里也是疑惑不解,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来?
苏祺睿垂下眼睫,不再多嘴。
这时,季楠的手机响起,见是柳希然的来电,不由欣喜异常,当即按键接听:“你在哪,怎么还不过来?你的小粉丝给你备了好多菜。”
电话那端的人很安静,浅浅地笑了笑:“应该味道不错吧,只不过我没有口福,临时有事给耽搁了,怕是赶不过来,你们先吃吧!”
季楠愣住,笑容瞬间消失,又追问了一番,直到确定不是什么大事,这才安心地挂了电话。
苏祺睿得知自己的偶像不能前来,显得很是失望。虽说这次宴请的主要对象是柳希然,但眼前这位也不能怠慢了去,神色一转,哈哈大笑:“呵呵呵,没关系,季总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吃?”
虽说心情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影响,不过美食面前,没必要再纠结,季楠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开动了。
两个平日就很少搭过话的人如今共处一室同坐一桌,气氛本来就怪怪的,苏祺睿还要僵着笑容给这尊大佛夹菜,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汗珠,不易察觉。
他做的菜的确可口,比自己的不会逊色。
季楠斯斯文文地咀嚼着,心里却在暗暗称赞。饶是如此,他还是会时不时抬眼瞧瞧这个笑得很难看的少年,间或抿一口他斟的小酒,设下的防备丝毫没减。
可能觉得这样沉寂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吧,苏祺睿扒了两口白饭,粗略嚼了一番,打滚吞下后,又是嘿嘿一笑:“季总,我手艺不精,这菜要是难吃,您尽管开口,我可有打电话叫餐馆重新做一份。”
“不用了,蛮不错的。”
苏祺睿擦了擦手心的汗,再次傻笑了一番。
季楠抬眼瞧了瞧他,忽地搁下竹筷,勾唇一笑:“怎么,你很怕我?难不成你有透视眼,可以看出我是老虎化身,专吃你这细皮嫩肉的主?”
少年心里一咯噔,连连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您和蔼慈祥,深得大家尊敬和喜爱,我怎么会害怕您呢!嘿嘿,不怕。”
眯上双眼紧紧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人,苏祺睿被他盯得极不好意思,脸色红白相间,不知是怕还是羞。
半响后,季楠冷峻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祺睿涨红了脸:“……我是苏祺睿。”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要再装了。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到光华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季楠不紧不慢地一一问道,脸色笑容半开,却早已分不清喜怒,“当初参加选拔的时候,挑选希然的戏份,应该是得知我是评委后刻意准备的吧?你对希然一口一个偶像一口一个男神,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另有想法?”
苏祺睿呼吸粗重,面色十分紧张:“季总,您……您喝醉了吧,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季楠冷笑:“你的演技不止这些吧?看起来毫无优势可言,但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演戏,你能够以从那些比你优秀不少的新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光华,可知道是我保举的你?”见他神色一闪,季楠继续说道,“我怀疑你,一直都在怀疑你,便私下里调查了一番,但却没有任何收获,可你的嫌疑,只会因此而扩大。有时候,觉得你是颗不知名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既然你怀着目的挤进光华,倒不如由我来留下你,看看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样。告诉我,你来光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接近希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少年安静地坐在那里,片刻前的畏惧之色已经全然消去,只余冷静。
见他的表现与之前千差万别,便知自己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季楠倒是有些庆幸希然没有出现在这里,坐直了身子,静等他的解释。
然而下一刻,他竟觉脑子有些眩晕,感觉不是特别浓烈,但却是突如其来的。
苏祺睿没有说话,倒是冷静地挑起了桌面上那杯没有动过的美酒,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身,天真的眼神稍显浓郁,疾而速地望向了那个眉目紧蹙的男人,扬起好看的眉梢,轻扬说道:“柳希然是我偶像不假,但我的真正目的,可不是他。”
季楠猛地睁大了双眼,豁然望向这个神色反差极大的少年,心里暗道不妙,想要走过来抓住他质问,可是将将起身,极其强烈的眩晕感顿时就袭来了,眼前迷糊一片,双脚也变得酥软,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
意识渐渐模糊,在双眼彻底黑去之前,他看见那个少年正向他走来,身影模糊,缓缓蹲下……
☆、第七八个故事
柳希然已经准备出门了;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直到那边的人开口说了话,他才知道联系自己的人是秦永。
秦永约他见面;道是想和他叙叙。
柳希然自然知道两人见面不只是叙叙那么简单,又不想季楠担心,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到不了。
秦永邀约的地点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里面辉煌灿烂,是许多明星艺人闲暇时分消遣的重要场所;不管你什么时候进来;都可以在里面看见许多叫得上名字的当红艺人。
但也是时常闹事的地方,酒品不好的艺人很多,在这里打打闹闹凑个头条版面;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秦永带着柳希然一路分花拂柳地来到了楼上的贵宾房;待服务员将茶水饮料等准备妥当之后这才遣退了他们,热情地招待着柳希然,仿佛两人真的如之前媒体报道的那样,是圈中好友。
柳希然心里纳闷,又有些防备,这样的地方他很少来过,或者说几乎从来没有来过,即便是普通饮料,也是瞥一眼就算了,并不打算喝下去。
见他防范做得很足,秦永乐了:“你是怕我给你下毒,然后趁机在你身上下功夫闹绯闻么?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可是大众媒体公认的你的好友啊,怎么会坑你!”
柳希然沉默地看着桌面上的晶莹酒水和可口的饮料,以及几碟做工精致的小点心,依然没有要喝下去和食用的意思。
秦永继续扬唇,继续说道:“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想和你说说话。之前可能我们有些误会,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两年,我倒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以前吧,可能由于中间夹了个季楠,所以我们关系有些僵,那次剧组道具的事,我想在此对你说句抱歉。”
说完还真的起身对他鞠了个躬。
柳希然蹙眉,不知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他明明对媒体说那件事不是他做的,这会儿又来跟他道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用了,”柳希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挪开眼神,淡淡说道,“倒是我该谢谢你,那次的风波不小,你也出面给我做了解释,这才让我摆脱记者们的骚扰。”
他很想是,就此两不相欠。
可是话到口边,又无法说出口。
秦永慷慨一笑:“应该的。不过季楠对我误会好像挺深的,以为这事是我干的,故意加害你呢!还特意找上门来质问我,不过我答应了要给他惊喜,就不会为难你,再说了,我好久没有在娱乐圈生活了,乍一出现,怎敢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光华的任何人我都是得罪不起的。季楠对你,的确够用心,真让人嫉妒。”
柳希然完全没有深刻去理会他这番话的意思,脑子里只想着他的经纪人熊誉彰的事,犹豫了半响,怔怔问道:“那个,熊大哥他怎么样了?”
秦永双眼不经意地凝黯,转眼又溢满了热情的笑容:“他的病算是治好了,不过不宜操劳,现在安心静养,不用担心。”
熊誉彰是季楠害的,经过一年多的逃逸和躲藏,秦永也算是领悟了不少。即便是想要回来报复他,也不能动他身边的人。
因为那样根本就没用!
柳希然淡淡地点了点头,本就不多话的他在这个心绪琢磨不透的男人面前愈发地沉默了,对方的热情友好令他十分不安。
疑惑了好久,他才开口问道:“秦哥,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秦永连连笑说没有,只道是好久没见他,想跟他叙叙旧,顺便增加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
柳希然一直以为他想要在自己身上打听一些关于季楠的事,旧情复燃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番交流下来,这人竟对季楠只字不提,内心的疑惑也就渐渐消了去,对他的警惕稍稍松懈,喝了些果汁后就离去了。
这次苏祺睿的邀请他算是彻底错过了,出那家娱乐场所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只得打电话给季楠,得知他已经回去后,这才往季家赶去。
时间眨眼就到了五月,美国那边的人联系到了季楠,并将最终的策划方案交给了柳希然。
按照好莱坞的发展模式,这次的影片依旧是部科幻巨制,男主角两位,分别是国际巨星谢尘,以及刚刚进入电影界、却势如中天的新星柳希然。全剧男女情感很少,毕竟是冒险科幻,动作描绘挺多的,要用的特技也是一流,对两位主角的友情也下了不少功夫。片中的几位配角都是好莱坞的著名影星,与他们搭戏,必定得有一定的心理压力。
对于从未涉足国际影坛的柳希然来说,这样的机会,既难得又惶恐。
好在剧本尚在筹划中,具体开机时间定为十月,这样又给了他一些准备的空当,在和季楠商议一番后,两人决定在六月赴好莱坞一趟,提前去那里感受一下国际激情。
现在公司里的事情不是特别繁忙,季楠倒是有些闲不住,每天都在挑合适的剧本,倒也惹来了萧柯的不少次调侃,总说他太过宝贝柳希然了,现在该考虑的应该是往电影方面发展,而不是在电视剧方面原地打转。
季楠对他的话完全不予理会,该干嘛的依旧在干嘛。
直到后来萧柯才明白,他这是在为苏祺睿挑选优秀的本子。
得知这个消息后,萧柯显得颇为震惊,急匆匆地从他的总裁办公室到了季楠这里,一脚踹开他的门,见他趴在桌上不知道是想什么,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蹙眉斥道:“你脑子被门挤了啊,这样尽心尽力为苏祺睿,你家希然知道吗?”
季楠被他一掌打得生疼,有些不悦地坐直了身子怒视着他:“你多心了。”
萧柯笑而不得:“我哪里多心?之前那个孩子找过我,想要我多替他宣传宣传,我只是含糊应了下来,并未实现,怎么着,他又找上了你?”顿了顿,诧异道,“他勾引你了?!”
“哪有。”季楠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上当的人吗?美色当前,数我最正经了。”
萧柯懒得打击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那你为什么帮他?我见你这段日子与他走得比较近,难不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