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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该要着急了。”
“知道了,娘亲。”
。。。。。。
“皇上,我朝连年大旱,再加上这些年来边城常有战事,如今已是国库空虚,粮草吃紧。”东里朝的新皇上任后都会赦免一年至三年的赋税,可是,如果东里朝的情况却不允许这个赦免的皇榜颁发。
南宫仲谦垂下了头,不敢去看东里权那张又黑又臭的脸,他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为何老皇帝会突然驾崩,而新皇又居然会是东里权。当初东里风被拉下台,只做一个闲情王爷后,他便一门心细的攀上了太子爷,却未曾想过会是这个一向不得老皇帝之心的权王接皇位。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老皇帝的死因和权王接位的猫腻,可是,如今一切都已成事实,身为臣子,又是曾拥挤太子的臣子,他只得夹着尾巴做人,步步惊心,事事小心。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东里权一个不开心,他不仅丢了官,还保不住脑袋,所以,他现在可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做点成绩,让东里权看到自己的忠心。
东里权冷冷的坐在议事大殿的主位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着,细细的端睨着这个人精般的丞相。南宫仲谦的想法,他可以猜测到几分,可是,他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主,根本就容不下这个曾视他为泥土的丞相。尤其是南宫仲谦还是东里风的亲舅,太子的拥护者,这两点更让他欲将南宫仲谦除而快之。
思绪转了又回,东里权收回心神,神清气爽的看着南宫仲谦,道:“赦免是一定要的,否则,这天下人该要用什么眼光来看我这个新皇帝?丞相大人是两朝元老,又曾为先皇立下不少功劳,那么关于国库和粮草的事情,朕就交由南宫丞相去办了。你负责上紫龙岭去向雷傲天筹粮草,事情办成之后,我定大大有赏。”
筹粮草只是一个幌子,东里权深知雷傲天的为人,他当年亲口说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而且还与朝廷划分得清清楚楚,给朝廷粮草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南宫仲谦能够筹到粮草,那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如果他筹不到粮草,那么他也可以师出有名的让他脑袋搬家了。这么个一举两得之计,东里权想起来毫不费神,信手拈来。
与子偕老( 111 会一会岳父大人
南宫仲谦听到东里权的话后,内心不禁轻颤了一下,后背冷汗淋淋。放眼天下间,有谁不知道魔教的雷傲天是一个我行我素之人,他向来不屑理会朝廷中事。
且不说以前朝廷怎样三番两次的意图灭了魔教,就凭现在的皇帝是东里权这一条,雷傲天没有趁机灭了东里朝已是大人有大量。然而,现在东里权居然让他去筹粮草,这摆明了就是要送他去死。
只是,东里权就是再能谋会算也算漏了一条,苏若梦是他南宫仲谦的女儿,估计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他虽没有把握筹来粮草,但是,趁机去看看苏婉心,或许,苏婉心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他说说好话。
南宫仲谦迅速的收回起伏不定的心思,又膝下跪,俯首领旨,“臣遵旨!”
“嗯,下去准备出发吧!朕等着丞相的好消息,丞相出门在外,不辞辛苦的为朝廷办事,朕一定会让人好好的关照好丞相府的,南宫丞相就放心吧!”东里权挥了挥手,语气淡淡的道。
可他的话却在南宫仲谦的心里翻起了巨澜,无奈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南宫仲谦的额头两侧的青筋跳了几下,再次俯首谢恩:“谢皇上体恤,臣一定全力以赴,臣告退。”
南宫仲谦嘴里说着感恩的话,心里却是已经把东里权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天杀的,送他入虎口也就算了,居然还拿他的家人来要挟。自己真的是太失策了,当初错看了东里风,后来又错拥护了太子,现在又怎能奢望东里权给他好日子过。
“去吧!”东里权拿起一旁的奏折,垂眸看了起来。
南宫仲谦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的走出议事大殿。出了皇宫,南宫仲谦没有立刻回府准备去紫龙岭的事,而是让马夫送他到诚王府。
南宫仲谦抬头看了一眼王府门上的大匾——诚王府,眉头拧成一团,嘴角溢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东里权便将瑾贵妃送到了诚王府,说是先皇的遗旨。
而他那个与世无争的妹妹也乐以接受,不仅搬到了诚王府,而且还干脆在王府内带发修行,诚心理佛。本就冷清的一个人,现在更加的不识人间烟火了,陪伴她的不是木鱼就是佛经。
南宫仲谦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默默的等着自己的贴身护卫替他通知门房。
正在打瞌睡的门房见南宫仲谦来了,连忙迎了过来,张着嘴要行礼,却被他挥手给制止了。门房小厮弯腰点了点头,重新退回门房里站着,看着南宫仲谦领着自己的护卫走进去。
“大人,您来啦!王爷和王妃在后院的凉亭里,大人先在大厅里等一下,老奴去通报一声。”总管正在大厅里指挥着下人打扫,眼尖的他看着徐徐而来的南宫仲谦,连忙哈着腰迎了上去。
现在的诚王府虽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繁华,但他是东里风的老仆人,东里风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时事如何的变,他仍旧对东里风忠心耿耿。当年东里风出宫搬进王府时,先皇见他对东里风忠心无二,便派他出来伺候,直到现在。
当年,东里风被先皇冷落在王府里,而且还染上怪病,性情大变,下人们议论纷纷,做事也开始投机取巧。如果不是他一直严厉的把持着,估计如今的诚王府早已是一盘散沙。
“钱总管,你前面带路吧。”南宫仲谦摇了摇头。
“大人,请!”钱总管伸手做了个请势,转身走在前面领路,他那长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暗暗猜测着这个自从王爷失势后就从未来过王府的丞相,今天突然造访的目的是什么?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远远的听到了优美的琴声,心情沉重的南宫仲谦听着熟悉的琴声,心神一震,脚步也不禁加快。这首曲子他听很多遍,以前,南宫若琳未嫁时,常常弹奏这首曲子。
后来,南宫若琳和东里风成亲后,他因一门心思放在了太子的身上,为了避嫌,他从未踏进过诚王府。而南宫若琳自从嫁进诚王府后,也很少回娘家,他们父女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他的选择,南宫若琳也是放在了心上,父女之间的心结也就越结越大,直至现在的互不相见。
唉!南宫仲谦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勾唇无声的笑了下。他今天是怎么了?不停的叹息。
听着琴声,南宫仲谦不由的想起以前父慈女孝的场景,突然,他有种想要转身就离开的念头。可是,求生的欲望促使着他继续抬步向前,他不能让自己苦苦经营来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家老小共赴黄泉。
不能!真的不能!
所以,在出了皇宫的路上,他做了一个决定。与其等死,不如另辟新路,可这条路他得来探探东里风的虚实才行,实在不行,他还有下下策。
琴声戛然而止,南宫若琳停下了抚琴的手,猛的站起来,不顾礼仪的走到南宫仲谦的面前,怒目相瞪:“钱总管。”
“奴才在,王妃有何吩咐?”钱总管连忙应道。
南宫若琳轻蔑的看了一眼南宫仲谦,随即抽回视线,冷冷的射向单膝跪地的钱总管身上,怒斥:“你是老眼晕花了,还是倚老卖老?竟然把什么人都领进府来?你就不怕有人居心叵测的想要谋害王爷吗?”
她早在当年南宫仲谦将她和东里风弃如敝屣之时,她与南宫仲谦之间的父女情分便已到了头。她永远不会忘记那种被亲生父亲抛弃的感觉,她也同样不会忘记这些年来,眼睁睁看着东里风痛苦不堪,自己却手足无措的感觉。
“王妃息怒,奴才知错!”
“既然知错了,那还不将人给我赶出去?”
“是!”钱总管的眼光越过南宫若琳看了一眼倚在躺椅上的东里风,见他两耳不闻事,一脸平静的闭目休息,便站起来转身看向南宫仲谦,道:“大人,王妃的话您也听到了,请吧!”
南宫仲谦站在凉亭的台阶下,抬头看着一脸怒意的女儿,不禁感到悲戚,艰难的开口轻唤:“琳儿,为父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你就真的不顾及一下你娘和弟妹们的安危吗?”
闻言,南宫若琳的脸色大变,丝丝急迫之色涌上眼眸,她紧盯着南宫仲谦,确定他并不是在撒谎时,急声问道:“说,我娘和弟妹们为什么会有危险?你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吗?难道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你不是在说笑话吧?你都护不住,难道我们这个失势的王府还能插手救人不成?”
南宫仲谦听着她那夹棍带棒的话,心中一叹,面带愧意的看着她,缓缓的道:“琳儿,当初为父与诚王府淡泊开,也是为你们好。”
“为我们好?你别说得这么伟大,好吗?”南宫若琳声音拔尖的截下了他的话。
钱总管见他们父女又说上话了,便静静的站在一边。
“不管你信与不信都罢,为父当年一心想拥护太子上位,不过是想在太子登基之后,可以为你们平反。可是,为父也不曾料想到最终登基的人会是权王,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为父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走这一步。”
南宫仲谦说着,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的道:“如果早知如此,为父一定想尽办法替诚王谋下皇位,也不至于,今时今日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
闻言,钱总管立刻看向凉亭里的东里风,而东里风早已睁开了眼睛,狭长的观眸细细的端睨着南宫仲谦。东里风没有站起来,而是对着钱总管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钱总管自然立刻就能得知那句话的内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南宫仲谦面前,直视着他道:“大人,我家王爷多年来深受病痛的折磨,这个时辰也该喝药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南宫仲谦愣了下,不悦的想要开口斥责这个没上没下的钱总管,突见钱总管朝他眨了眨眼,他立刻会意过来。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凉亭里病恹恹的东里风,用力的甩了甩衣袖,转身一脸怒意的大步离开。
……
次日,南宫仲谦便离家出门赶往紫龙岭。
南宫夫人(吴氏)领着自己的一女两儿送南宫仲谦出门,她的眼眶红红的,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南宫仲谦,伸手抓着他的手臂,道:“老爷,你能不能不要去紫龙岭?那里可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你…呜呜…”
四年前,她听南宫若琳说起过关于苏若梦的事情,也知道那个苏若梦是南宫仲谦的女儿。她怕的不是魔教的人会伤到南宫仲谦,而是担心他会将苏婉心接回来。
早在她成亲之前,她便知道苏婉心的存在,而她还相当的清楚,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娘家的势力,南宫仲谦一定不会舍弃苏婉心改娶她。现在他们旧情人相见,她可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重温旧梦。
以前南宫仲谦需要她的娘家势力,可现在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再不顾忌她的娘家。如果不是没有人能潜进紫龙岭,她早就派人将苏婉心母女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