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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方才关上,一抹人影便出现在窗外,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感觉到异样的气息,玉风流眸色一暗,暗暗收回功力,缓缓开口,“这么晚了,北寨主来此有何贵干。”
足下一点跃入房内,无声落地,北千无不满的纠正道,“千无。”
北寨主,又是北寨主,在塞外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除了堡主都是以名字相称,而这丫头呢,他从玉风骨那小子那里不断的听到有关于她的事,未曾见面就对她
无比熟悉了,何况如今见了面还成了朋友,应该……是朋友罢?她应该是将他当做朋友罢?反正他是将她当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不用那么生分了啊,他一直叫她的名字而她却叫他什么北寨主,好像他在故意讨好巴结她一样,真奇怪。
玉风流张开眼睛,眸色幽幽,“那千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北千无闻言满意的点头,转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这么晚来找阿宵自然有事了,今日那么多人我也没好问,而且你那两个忠心耿耿寸步不离的护卫让我根本近不得身,对我的敌意可真大啊!我们虽有联盟之名却没有委身之实啊,真是冤枉,我是给玉风骨那小子当了替死鬼了。所以阿宵,你那卑鄙无耻的哥哥去哪儿了?”
听到玉风骨三个字,玉风流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的事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他离开了,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我当然知道了,可那是对我,难道对阿宵也是这样不成?对阿宵如此,他根本舍不得嘛!”北千无摆摆手,一脸不信,“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合起伙儿来利用我呢?阿宵你放心,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死的明明白白,我不能赔了一切还被蒙在鼓里罢。”
“除了不辞而别四个字,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就那么走了。”说着,玉风流闭上了眼睛。
“阿宵你就告诉我罢,我不信你哥哥能舍得就这么抛下你,他能来灵狼山陪在你身边是多艰难的事,他不可能突然离开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北千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呢,在他眼里,不管玉风流做什么都不会舍得伤害玉风流,而且现在好不容易陪在玉风流身边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说走就走,走的突然不说还很奇怪。
“特别的原因。”玉风流闻言冷冷的勾起唇角,长睫安静的覆在眼睑上,“你真的想知道么。”
真的有特别的原因?北千无诧异的扬眸,立即点头,“当然想知道!”
特别的原因是什么?难道那小子已经告诉阿宵他的身份了?可……看这丫头的样子不太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玉风流不想隐瞒,说出来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说不出去,一个能用一生心血去帮朋友的人可见其极度重情重义,思及此缓缓道,“因为他离开前n那一夜他对我下药了。”
“啊?”北千无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什么?方才……说了什么?下……下药?是他听错了罢?一定是他听错了。那小子那么宝贝这丫头,怎么会下药呢?不会……的……等等!下药?是哪个下药?下的又是哪个药?难道……是那种……药?!
玉风流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他离开前那一夜对我下药了,下的是魅染。”
“魅……魅染?”北千无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小子居然对她下药了,而且还是魅染!无药可解的烈性媚药,魅染!那小子是不是疯了?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他不是最爱他的宝贝妹妹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不敢相信,不相信是那小子做了这样的事。那小子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任何伤害可能伤害她的事都不会做,如今居然做了这种事……这要他怎么相信。
可是阿宵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来说谎骗他,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也不会用这样的谎言来诋毁她的哥哥,所以说……这件事是真的了。那小子真的疯了,因为爱到深处所以疯了么?他用了最极端的方法,而且阿宵的反应太诡异了,这种事她竟说的如此随意,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她……她就没有任何情绪?还是被刺激过头了?
半晌,玉风流开口,“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了么。”
北千无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愣愣的点头,“因为……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无颜见你,所以才……”
话未说完便被玉风流冷冷打断,“因为得到了所以失去了乐趣,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玉风骨了。”
“阿宵?”北千无蓦地抬眸,心情复杂,“阿宵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因为太爱你太在乎你所以才会做了那样的事,他怎么会不珍惜你?你不知道他到底……”
“珍惜?”玉风流嗤笑,倏地睁开眼睛,眸光冷冽,“他懂什么是珍惜么?他若懂得珍惜便不会在父亲发生意外的时候失踪,也不会在灵狼山面临大劫的时候无动于衷,更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他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玉风骨,不,或者说现在的才是真正的他。”
北千无忍不住开口,“不是这样的!阿宵其实你哥哥他……”
“叩叩叩!”房门外传开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北千无即便脱口而出的话。
第十七回密径袭击
北千无一怔回过神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该死!刚刚差点就说出来了,隐瞒了这么久可不能在他身上功亏一篑。不过,这丫头好像对风骨的误会很深,也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这么想也是正常的,罢了罢了,他们之间的事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何况还是感情的事。他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
“容寂什么事?”熟悉的频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玉风流抬眸望去,灯火的照射下那两抹熟悉的身影映在花窗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以为她在练功,若非极重要的事是不会来打扰她的,看来是出了大事。
门外传来容寂明显带着焦急的声音,“小姐大事不好了!朝廷突然派兵攻山,不知为何竟知道我们的秘径,已经打到后山了!现在洛教头正带人抵抗,整个山寨的人都出动了!”
什么?玉风流闻言倏地眯起眸子,“居然已经打上山来了。”
后山密径就算是灵狼山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看来她的顾虑没错,灵狼山的确是出了内鬼。选在夜半突击,而且直抄小径通过密道登山,显然是早得到了消息,经过了周密的筹划,这个权非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这么快……”听到了这话,北千无也被惊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权非还真是名不虚传呢!不过朝廷的兵马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灵狼山天险的阻隔,这个权非竟然知道灵狼山内有乾坤,若不是此刻我在这儿我还不知道灵狼山有密径呢。”
先不说权非有多大本事,单单是调查灵狼山密径的事就不是他能办成的,灵狼山地处山顶,险峻异常,若由外攀爬调查根本就不可能,唯一一个方法,看来灵狼山已经出现了最坏的事,内外夹击么,这一战这丫头要怎么才能应对过去呢?
此时的玉风流怎么会有时间去理会北千无的调侃,转眸看了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门外的人便冲了进来。
“小姐!”
“小姐……”
北千无下意识的想站起身来,在看到冲进来的两人时僵住了动作。
这丫头……居然就那么打开了门,他还在啊!半夜三更他突然出现,孤男寡女会引起误会的好么,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在意。
容寂容止跟着玉风流便想出去,走了几步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北千无?!他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可是小姐的房间,而且还是卧房!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离开时明明还没见过,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在小姐房间里啊!
惊讶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是爆发,此时外面的人脚步停了停,“都别愣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退敌。”
三人一怔,各自跟了上来。
那厢,灵狼山后山的密林内刀光剑影,早已血流成河,横尸满地,夜色遮掩了一切,黑暗笼罩着血染的世界,喊杀声此起彼伏,远远地便看到了听到了林中的动静。
得到消息的灵狼山众人全部涌了过来,慕殊同留在前寨指挥防守,玉风流率众支援,当众人来到后山时不禁有些愣住,夜色里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哪方是敌哪方是自己人,细看之下更为震惊,两双人马居然穿了同样的衣服掩人耳目。
“小姐!这……这怎么办啊?朝廷这帮狗贼居然穿着我们灵狼山的衣服,太狡猾了!”容止凝眉,握紧了剑柄。
大致的看了看,虽然不至清晰但也能估出大概情况,容寂道,“人还没散开都集中在一起,人数也不算多,看来朝廷这群狗贼并没有进来多少人,应该是被我们巡逻的人发现了。”
“这乱的该怎么分辨,若是杀错了人那就……”北千无无奈的摇首,转眸望向了身侧的人,一身黑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人群中一抹白影掠过,玉风流一怔倏地眯起眸子,下一刻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两个纸包,“容寂容止拿着这个纸包全部撒开,必须要撒在每个人的身上,这是我的要求,能做到么?”
容寂容止缓缓伸手接过纸包,心中是同样的疑惑,“小姐的要求是能达到,但……这是什么?”
“照我说的去做,一会儿就知道了。”玉风流缓缓开口,视线掠过混乱的丛林,在看到人群后方一抹人影时眸色暗了下去,夜色太黑看不清人是何模样,但能在这种情况下站在一旁观战,看来那个人便是权斟之子权非了罢。
提前得知密径所在,又命人穿上灵狼山的衣服做掩护,打破常规出其不意的进攻,迅疾而狠辣,这个权非的确不容小视。
“是,小姐!”两人不再追问,领命飞身离去,瞬间便钻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只见细碎的银色粉末纷飞散落,黑暗中宛如星辰落入凡尘一般梦幻旖丽。
看到此处,北千无诧异的扬眸,“阿宵,那是什么?”
玉风流闻言一怔回过神来,“那是银雪草粉末,银雪草有止血消炎之功效,平素虽配合金疮药使用,但银雪草与皂角会发生反应,灵狼山的衣服都是用山上的皂角制粉末洗涤,所以银雪草的粉末会站在衣衫上不会掉下来。”话至此处,接下来的话再明白不过了。
北千无抬眸望去果然如此,只见人群中闪烁着细碎的银色光芒,人群立即便区分开了。
这丫头还真有办法!这样的状况他以为只能用最原本的方法解决,没想到他却想到了如此绝妙的主意,一举歼灭敌人不说最重要的是不会造成误杀。
看到如此情况,容寂容止明白了过来,立即大喝出声,“身上有银色粉末的是自家兄弟,身上没有银色粉末的便是朝廷派来的狗贼!弟兄们杀啊!”
两声大喝之后,人群怔愣了一瞬便再度相互砍杀起来,只是这次明显与方才的局势发生了改变,人群逐渐分开,也越来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