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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诚上午就过来了,打过招呼澄清事实赶紧去领人,一晚上没休息的吕渭看到眼前的梁诚,使劲搓了搓眼睛,问着:“你怎么在这儿?”
梁诚看他又瘦了,下巴尖戳到心窝子了,肤色也不好,枯黄没点光泽,头发乱乱的,穿着一件看不出新旧的黑色羽绒服,嘴唇上也爆了干皮,不再是养尊处优的状态了。梁诚心里沉压压的,去牵吕渭的手,说着:“来接你,他们难为你了吗?”
吕渭仍觉得做梦似的,问道:“你从美国来的?你坐导弹来的?”
梁诚实话实说,道:“正好在韩国出差。”
吕渭还是瞪大眼睛,说着:“你在电话里说明白就行!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早说明白我不就早放出去了!这是人待的地方吗?你有飞回来的工夫,没时间给我说明白啊!我在里面待一晚上都精神衰弱了!梁大头!你故意的吧!”
梁诚没否认,仍旧握紧吕渭的手,说道:“感谢人民警察,靠着国家机器的力量才把你控制住,电话里说明白,你不就跑了吗?”他说着,直愣愣盯着吕渭,道:“我太想你了,听见你名字就疯了。”
第三十九章
梁诚确实是正巧有一趟亚太地区市场考察的行程; 刚从东京飞到首尔,行李刚落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就接到了电话,听到询问的时候,对方讲到吕渭名字那两个音节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就在脑子里炸开了,他有点伤感的发现,再深沉的藏匿; 再平静的伪装,都是自欺欺人,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 一下子断了彻底。所以连交代下属都来不及,直奔机场返京。
天边已经泛白,没多久就彻底亮了,梁诚将吕渭领出来;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梁诚说着:“先去吃早饭吧。”
吕渭说不上被当成嫌疑人待了一晚上局子冲击大; 还是突然间见到了梁诚冲击更大,整个人精神头像是被霜打了,话不多,听着梁诚指挥司机去某家饭店也没吱声; 依靠在车椅中歪着脑袋看车窗外。
梁诚看他好几次,想伸过去握住吕渭骨节分明的手,犹豫半晌还是忍住了,分开以来的时间和空间还是无可回避的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哪怕是爱到骨子里,哪怕爱到成了一生一世的羁绊,人在眼前,情却怯了。
吃饭时候梁诚沉默着将热乎乎的小笼包夹到吕渭的餐盘里,往他豆浆里加了一勺糖,吕渭抬眼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很快低下眉眼认真吃饭了。快吃完的时候才说着:“那些表我想带走转手卖了,没跟你说就过去了,谁想到遇上这么尴尬的事儿,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抱歉。”
梁诚看着他几分疲倦委顿的样子,心疼,问着:“缺钱了吗?”
吕渭摇头,道:“不缺,正巧有个论坛要参加,就顺便过去拿了,放着也是落灰,不如二次利用了。你……挺忙吧,我这边没事,你回去忙吧。”
梁诚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吕渭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梁诚道:“你看上去挺累,送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住哪里?”
吕渭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着:“不了,我得去参加论坛,跟朋友约好了,谢谢招待了早餐,我先走了。”
梁诚看着他起身,胸口闷闷压着千金重担似的喘不过气,也起身跟在吕渭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我送你过去吧。”
吕渭抬头看了看梁诚,突然笑了一下,说着:“你倒是一点没变。”
梁诚一愣,已经在吕渭熟悉的笑容里万劫不复了,久违的几分轻佻几分洒,梁诚已经看不到早高峰路边的人来人往车流穿息,他抓住吕渭的手腕子,问着:“我们只能这样吗?你跟我,只能这样吗?”
这次是吕渭被问得一愣,怔怔地看着梁诚,凝固的笑容渐渐流逝,他微微侧了头,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怎么回答,或许是太难回答了,吕渭突然踮起脚,拽着梁诚的衣领把大高个人往下压了压,在梁诚额头上轻轻亲了下,笑着说道:“就这样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调戏一般的语调,童叟无欺的单纯笑容,说完快步转身朝梁诚挥了挥手,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
梁诚愣在路边,知道还是留不住人,拦住也是枉然。
吕渭赶到论坛,跟相熟的几波人打过招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脑子里嗡嗡的,呆呆坐在会场中,对本来还几分期待的会议已经毫无关心,全然听不见台上讲了些什么。他掏出手机又订了一张火车票,准备下午散了会直接去火车站回去,不在这里过夜了。
熬到下午散会,吕渭昏昏沉沉地拎着包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住,抬头看,还是梁诚。梁诚说着:“我跟孙言打听的地方。”
吕渭点点头,说着:“我得去火车站了,订了票,再晚就晚点了。”
梁诚很明显地皱了眉头,抬头摸了摸吕渭额头,说着:“你发烧了。”
吕渭瞪了瞪眼睛,说着:“没吧。”
梁诚道:“最近有什么事吗?看你状态不是很好,发烧没觉出来?我摸着已经上三十八度了。”
吕渭也摸了摸自己脑门,道:“可能吧,穿少了,怪不得今天一直有点头晕。”
梁诚帮吕渭提过包,说着:“车票改签吧。”
吕渭道:“不改了,回去还有事,头痛发烧都是小事,裹件衣服发发汗就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耗着了,你可是一分钟都得按美金算的人。”
梁诚的脸色很是阴沉,问道:“你非得这样吗?”
吕渭赔笑道:“真有事,我车票已经改签过一次,不能再改了。”说着岔开话题道:“你捐的巨款都用得很透明,回头我把报告发给你一份,造价什么的都审计过了。”
梁诚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很是挫败,问道:“吕渭,咱们在一起吧,你别走,我也不走了,咱住回以前的房子,重新一起生活吧。”
吕渭没想到梁诚在这么熙熙攘攘的环境下会问出这种话,咬了咬嘴唇,说着:“真没必要,咱各人有各人的事业,各人有各人的前途,我这人吧,心结太重,不想再对谁负责任了,你甭给我太大压力了,乖乖回去吧,你那边可不是儿戏,别任性了,走吧。”
梁诚叹口气,苦笑说着:“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只有如你所愿了吧。我在国内打拼的公司,可能会卖掉,本来想正式回来跟你商量,如果你留我,我就不卖,如果你不留,我就跟这边慢慢彻底断了。说到底,是我没赶上你的好时机,吕渭,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只能这样了。我送你去车站吧。”
吕渭头疼,没说什么,上了梁诚的车,路过药店的时候梁诚下车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到达火车站前最后一个红灯,梁诚说着:“保重身体,自己侧着烧到三十八度五以上就赶紧吃药。”
吕渭把药揣进大衣兜里,说着:“嗯,你也是。”
梁诚又道:“有缺钱的项目告诉我,我帮你组织捐助。”
吕渭点头,笑道:“嗯,谢了。”
火车站广场前,吕渭下了车,冲着梁诚摆了摆手,背着包转身进站了,这边不让泊车,梁诚的车很快消失在了前行的车流中。吕渭失魂似的僵着手站在那里,被路过的行人撞了肩膀才回神。
进站检票的时候吕渭拉开背包找钱包,发现包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牛皮纸袋子,等上了车打开细看,发现里面装着好几沓子厚厚的现金。
吕渭眼睛酸胀,想起梁诚那句问话:“我们只能这样吗?”
吕渭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是要后悔的,他不想再否认自己爱着梁诚,可实在太害怕那种失去的绝望,宁可留着缺憾一辈子想念,也不想重复经历被抛弃被遗弃的痛苦。梁诚还年轻,梁诚的世界,梁诚的舞台在遥不可及的巅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吕渭把钱紧紧包扎结实塞进背包里,搂在怀中片刻不离,熬了一天一夜到了那边,刚下车就倒在了过来接人的成佳怀里,高烧不退三四天,病了半个月才缓过来,人瘦了一大圈,胸肋骨都看得到了。
成佳可能从孙言那里听说了点什么,没跟吕渭多问,就是前前后后照顾着,吕渭好差不多的时候俩人去山坡上晒太阳,成佳叼着一根刚刚冒出来的狗尾巴草说着:“有人天天发信息问我你的情况,我呢提供信息,不贵,一条一千。”
吕渭瞪大眼睛,成佳吊儿郎当笑嘻嘻说着:“瞪我干嘛?显摆你瘦成个网红锥子脸?对了,要是我发你照片的话,这个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
吕渭气道:“信不信我给你剁了!”
成佳嘿嘿道:“甭生气,他知道你病了嘛,不放心,我怕那位心神不宁把股票搞得跌停什么的,人家好歹是咱大项目的捐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你这也好了,我就少发点,哥哥哟,甭气,知道你看不上那谁。”
成佳说完意犹未尽,说着:“哎,吕老师,正经问你啊,你们就这么着了?”
吕渭道:“不然呢?”
成佳瘪瘪嘴,道:“我看悬,郎有情妾有意,没那么简单,你俩吧,缺少个契机,缺少点火候,火候懂不懂,干柴烈火噼里啪啦那种,我总有种预感,这种温温吞吞的磨叽时光没多久了,得了,我趁着这段时间得多从土豪大头那里赚点钱。哎,刚才给你偷拍了一张侧脸,挺好看,给你瞧瞧,艺术吧,哥,你瘦了更秀气了,啧啧,这大眼睛,这张我得问大头要八千八。”
吕渭:“……”
冬去春来,大地返青,吕渭跟学校合作领着村里的孩子们去县城里过周末,住旅馆,看电影,买新衣服,都用梁诚给的现金结算,一边结算一边跟身边孩子们说着:“这是一位姓梁的叔叔给的赞助费,他是我好朋友,特别好的一个人,等以后有机会你们要好好谢谢他,咱村里的路也是他修的,他人真是特别特别好,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了。”
孩子们笑嘻嘻听着,不过更在意新买的漂亮衣服,吕渭在百货大楼里也给自己买了件外套,回去的时候穿上跟成佳显摆,说着:“给我拍个照,我看看这衣服怎么样。”
成佳掏着手机吐槽:“你是不是买大了一个码,还是你最近又瘦了?怎么不太合身似的。”
吕渭低头瞅了瞅,哦了一声,把衣服脱下来,说着:“是嘛,这是最小码了。”
成佳瞥他一眼,道:“那我打个折,这张照片三千块吧,大头应该不会嫌弃。”
吕渭:“……”
成佳:“今天晚上我要吃心里美萝卜,说实话你心里挺美吧。”
吕渭:“你别老坑他。”
成佳:“我又没要美金,大头已经对钱没概念了,我这买卖,我就是在加一个零两个零,他都愿意。”
吕渭:“我跟他想断的,你这不是添乱嘛?”
成佳奸笑,道:“我爱你,你又不爱我,我发财,你还想再断我财路?太绝情了吧!差评!”
吕渭:“……”
第四十章
成佳在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吕渭的真粉丝; 就是觉得喜欢,费尽心思要去接触,可接触下来知道谈情说爱无门之后,心里也开始理智评估了一下,吕老师吧,什么都好,就是吊儿郎当心太大; 不在乎的事情太多,在乎的事情又死倔,而成佳自己又是一个自由的灵魂; 这样的两个人做朋友是天作之合,要是做恋人,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