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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起身就要跟上,才发觉两条腿早已脱力,根本站不起来。
陈立忙过来架起他,秦正才咬着牙说:“你再来晚一步,我就咬死你!”
一行人赶到地面时,后面支援的车辆已经到了,包括一辆奔驰SUV,一辆工具车,一辆冷冻货车。秦正瞪着陈立,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立只好低声道:“您说带一个人进咸阳阁……”感情他以为带一具尸体进去,大白天的在马路上不要太招摇,所以特意弄辆超市用来运冻肉的专业货车,就为了弄到这个才来得迟了。
秦正顾不上跟他计较,喝道:“把垫子放到工具车里,大家上车,马上走。”这时一回头,才发现林鹏已不知去向。陈立知道他的用意,轻声道:“一到地面,他就不见了。”秦正点头:“马上回咸阳阁。要快!”
秦正没有坐那辆奔驰,而是在工具车里紧张地守在东方泽身旁。他一直昏迷着,异常安静。无论是路上颠簸、还是高速疾行,他都没有一丝反应,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好像只是睡着了。但越是这样,秦正越要担心。一路上,他都紧紧握着东方泽的手,用两只手暖着那只怎么也暖不过来的右手。
终于赶到咸阳阁,杜寒带着急救队已等在那里,看到东方泽他倒不吃惊,只是快速检查一下他的伤势,马上催促道:“他需要马上手术,体内可能有大量出血,必须尽快处理。”
手术室灯光一打,东方泽的双眼立刻瞪圆,好像瞬间就清醒了!他笔直地盯着头上的手术灯,转而看到戴着口罩的杜寒,以及周围一圈儿的医护人员——这一幕,他一定太熟悉了。
他目光转了转,最后放到杜寒的脸上,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我又回来了吗?麻烦你了。”
杜寒点点头:“这是咸阳阁,我马上给你手术。只管放心,我会尽力。”
东方泽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开。杜寒知道他在找人,不过不确定他当下是不是清醒:不知道他是在找秦正,还是糊涂了在找孔雀王。只好说:“你想要跟谁讲话吗?我们需要尽快开始,马上会给你注射麻醉剂。”
东方泽清晰地问:“秦正在吗?”
秦正披上一件手术服冲进来,伏在手术台上,急切地问:“你找我?”
东方泽说:“有几句话。”
杜寒示意秦正,不能再拖了。
秦正轻声劝他:“你先手术,我在外面守着你。”
东方泽清醒地说:“怕来不及。”
秦正心就是一紧,仍笑着说:“别怕,咱俩的官司这么复杂,老天给我们的时间一定够。”
东方泽注视着他,平静地说:“之前那些事瞒着你,不是不相信你……”
秦正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我知道,你怕我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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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帝后钟爱的太子,生来注定要主宰天下、继承大统;
他是九江富商的二公子,机智敏锐、品性高洁,世情通达、翩然云外;
纵横开阖太子攻 对 温润如玉商人受
有一种求,是知所求;
有一种得,是舍不得。
☆、9。 我死了吗
东方泽喘息稍停,又道:“那些事你知道了,我并不怪你……”
秦正吓了一跳,小心地问:“你知道?”
东方泽注视着他:“我只是想等你自己说出来……我不想逼你太紧……”
秦正一时哽住,就象一个在大人面前犯了错的孩子,突然意识到最大的错误不是犯了错,是自己竟然试图掩盖错误,而大人一直都了然于心,只是忍耐着他拙劣的演技。
东方泽努力保持着目光的注视:“秦正,你善良、有正义感……你是一个好人……你不要怀疑自己……”
秦正意外地盯着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知道秦正心里那个最深的结,是对自己最残酷的质疑和不信任。
秦正一直觉得如果有一点自己配不上东方泽,就是他知道自己骨子里跟孔雀王是同一类人,这甚至成为他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恐惧,因为他不要作他父亲那样的人——哪怕他有一颗同他父亲一样不拒绝邪恶的心。
东方泽仍然平静地说下去:“无论怎样,你不要放弃,更不要怀疑……”他已经喘不上气来,更发不出一个音。
秦正仰起头,怕眼中的泪流下来,哽咽半天,只说出四个字:“……除非你在……”
东方泽的呼吸已断断续续,说话已极其艰难,仍然坚持着说道:“我在与不在,你都做得很好……我希望你是自由的……按自己的意志……就可以做到很好……”他越来越艰难地说着,有暗影从他的脸上滚落——是冰冷的一滴泪。
不能再等了!杜寒向秦正使了一个眼色,暗示护士开始注入麻醉剂。
东方泽清亮的眼神开始飘忽,声音渐弱下去,仍然在说:“不要担心我……你只是太寂寞……会有女孩真正懂得你……”
秦正央求道:“不要说了。”
东方泽的眼睛缓缓闭上,仍然在说着:“我就算活着……也不会留在这里……陪你……”
秦正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不许再说。”
东方泽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句话是:“别再让……你妈妈伤心……我已经……很愧疚……”
手术一直在进行,秦正双手紧握支在下巴上,老老实实、无比虔诚地守在ICU外的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他要用眼神、用全部身心把那道门看牢了,任谁也休想这么离开。
陈立陪在他旁边,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无比煎熬中,他们就这样挺了8个小时。中间,陈立劝秦正吃点东西、甚至喝点水,秦正都无视掉,只是继续用眼神锁死那道门。
凌晨三点,在手术九个小时零二十三分后,门终于打开了。杜寒出现在房门时,两条腿都是抖的。秦正立刻迎上去:“怎样?”杜寒向他点点头:“手术很成功,他体内的出血基本处理干净。只是……”秦正心里一寒:“说吧。”
杜寒犹豫着说:“虽然没有骨折,他体内脏器内出血比较严重,经过处理,只要下面多加注意,避免并发症,应无大碍。只是,他的头部还是受到撞击,虽然没有骨折、目前检查不到出血,但是受到了震荡,潜在的影响尚难判断。未来一段时间内安静休养非常重要,要尽量避免受到震动,诱发其它脑部损伤……你知道,他以前曾经受过很重的伤,所以比其它人要更小心一些才可以。”
秦正无言地转开目光,避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他是个坚强的人,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坚强。但是,他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阿泽会遭遇这么多的坎坷和磨难?
杜寒小心地说:“当然,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秦正勉强微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办事,我放心。”快步走进ICU。
医护人员正快速而无声地清理着手术现场,东方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周围是各式的监护设备,诺大的一个房间,他孤零零地躺在正中央,一动不动。
秦正放轻脚步走到尽可能近的地方,看着记忆中那般英气迫人的脸,现在苍白而憔悴地昏睡着,没有一丝表情,虽虚弱却安祥。
只要看到他,秦正感觉自己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好像从这一刻,这颗心知道还会有明天、还会有太阳、还会有活生生的快乐可以期待。
他尽量悄声地走上前,希望能更近地靠近他。旁边护士提醒他:“麻醉药效没有过,你不会吵醒他的。放心吧。”
秦正当然知道,还是超级小心地靠近他的耳边,用耳语般的声音轻轻地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睡了吗?我在这儿守着你。别怕,只要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天近中午的时候,陈立走进来。秦正以为他是来劝自己吃东西的,心情超好地说:“放心,现在我可以吃下一头牛。”陈立一笑,点头:“说到做到。不过,有不速之客——孟菲。”秦正脸色一变:“她去看过吴世杰了?”陈立点头:“是,今天上午去的。”
秦正看着东方泽,轻声道:“这个消息对外封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陈立道:“孟菲怎么办?她已经上了山路,再有半个小时就会到。”秦正道:“我不想见她,你把她挡回去。”陈立沉吟道:“这样她会更好奇,反而容易生出事端。”秦正叹了口气,道:“你跟她说,周一中午我陪她一起吃饭。”
陈立回身要走,突然省起,问:“那位林鹏是谁?”秦正一笑:“你该不是只有这一个问题吧?”陈立道:“一到地面,他就不见了。您知道他?他到底是什么背景?”
秦正笑了笑,知道林鹏不想跟陈立打交道,但他一定在附近,当下道:“没想到在孔雀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你陈大主管不知道的事情!算了,随他去吧。你用我的手机给郑总发信息,这几天我不舒服,在家办公,有事让他们打电话或者发邮件。”
杜寒的团队全部驻扎在咸阳阁,二十四小时监护东方泽的状况。秦正一直呆在ICU,时刻盯着东方泽,生怕他醒过来时自己不在他身边。杜寒实在看不过,想为他在病房里加张床,他不肯,只在病床前放了把舒服一点的椅子。
他就坐在那里,将东方泽插着针头的右手小心地放在掌心里,轻轻地用手指按摩针头旁边的皮肤和冰冷细长的手指,不知是想用这种方式加快血液的流动让这手暖和过来,是想通过这种按摩让那只手恢复原有的灵活和弹性,还是他就是想这样、哪怕只是这样,只要踫到对方,才会觉得东方泽真的在自己身边。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焦灼地度过,将近午夜时,东方泽终于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吟,醒了过来。
秦正立刻伏到他的脸前,尽管心里忐忑,却用无比灿烂的微笑跟他打招呼:“嗨!”杜寒及医护人员都超级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东方泽凝视着他,神态沉静而安祥,半晌没有反应,就那么细细地盯着秦正认真地看。就在秦正几乎怀疑他可能真的脑部受损的时候,他轻声问:“我死了吗?”
秦正保持着微笑,将他的右手放在嘴边,在手背上稍稍用力地咬了一口,笑道:“你以为你白咬我了吗?不咬还你哪儿能让你跑了,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东方泽露出思索的表情,跟着也笑了,用低沉的声音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秦正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故意道:“跟小气的人在一起久了,没办法。被你占便宜事小,只怕不被你欺负死?”
东方泽闭着眼睛道:“记得叫杜寒给我打狂犬疫苗。”杜寒忙向秦正递了个眼色,秦正噤声,东方泽果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寒这下心里有了底:“看来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好,下面只要预防并发症并且注意恢复期保证静养,应该问题不大。”
秦正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杜寒沉吟道:“第一周,绝对要在床上静养;第二周开始,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但最好不要出去,尤其是不能工作、不能看文件。”他当然知道当下孔雀股权的复杂形势以及东方泽工作狂的属性,所以提前下了禁令。
秦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