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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暑在他提问前道:“先查,不查我不安心。”
付秋野皱眉:“今天太突然了,这事我不想让付家的人知道。”
“放心,”肖暑握住他的手,“信我一回。”
付秋野偏过头来,就着停车场里有些昏暗的灯光,看到了肖暑让人心里镇静的侧脸,忍不住笑,跟着他往电梯里走。
数字往上跳动的时候,付秋野道:“像不像我们第一次碰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停车场,我找你借了个火,你替我点了烟,然后在旁边安安静静看我抽完了整根烟……当时我想,这小孩儿要再敢多看几秒,我一定会拉住他的领子亲下去。”
“不是小孩,”肖暑说,“那会我都十九了。”
“十九啊……”付秋野不知道想起什么,后面的话消失了,勾住了身边人的手。
电梯门一开,林怡早就等在了门口,他本来已经下班回家,肖暑的短信简直就像个炸弹,炸得他火急火燎地又跑回了单位里,看到他们俩一起出来,张嘴便道:“赶紧去检查室,难以置信!我已经有三年多没有……”
付秋野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了眼摄像头:“走吧。”
林怡马上懂了他的意思,放轻了声音,道:“我会处理,放心。”
三人一同去了比医院更完整的检查室里,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肖暑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做的检查。
林怡整个人都处于相当亢奋的状态,相当利落地把付秋野剥光、消毒、换衣服,将他带到专用用来做形态转换的房间里面。透过单向玻璃,肖暑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付秋野,他的身体看上去有些绷紧,这个环境似乎让他感到不适。
林怡在专注地调节各项数值,温声和里面的付总说着接下来的流程,肖暑静静地看了一会,等仪器开始运转之后,他轻声道:“林叔,我的次形资料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林怡正注意着还在准备的付秋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他关掉通话器,道:“只有你爸。你爸把你的资料管得很严,当初你在部队里的时候,他都没把资料给过去。”
肖暑道:“把我的次形性别改成雌吧。”
林怡一愣,扭过头来,皱眉:“你说什么?”
“怀孕的是我,野哥今天只不过是陪我来检查,”肖暑望着里面的人,“明天我会发通告,对外宣布因为身体原因停止工作一段时间。”
“……?!”
还来不及细问,房间里的付秋野开始转换形态了。
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他身上,林怡看上去比肖暑还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身体开始进行熟悉的步骤,调控着整个转换的环境,直到那匹看上去高贵又漂亮的白狼完整地四肢着地,在地毯上缓慢地踱了一圈。
肖暑的呼吸停止了。
白狼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焦距有些散乱,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肖暑的心脏开始激烈的跳动,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白狼的肚子上——
那里依然是平坦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身边的林怡已经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声,肖暑转过头,在他的平板上看到了白狼肚子里面那一块极其小的阴影,小得好似果仁,此刻正安安稳稳地蜷缩着。
在阴影的边上,复杂的电脑程序开始缓慢地浮现出一行又一行的数字和英文。
“奇迹……”林怡瞪大了眼,喃喃地说,“一个奇迹……”
肖暑听到了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什么?”他干巴巴地问。
林怡转过头来,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捏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紧。
他用不真实地语气说:“付总肚子里有两个……二十年的第一例双子……”
肖暑迟钝了两秒,艰难地把这句话消化进了耳朵里,一天之内连续受到强烈冲击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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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要装成柔弱小白狼接受付总的照顾
在家里又得努力顶住付总扮柔弱要抱抱要摸摸要#&。/@(。。。
生活不易,肖暑卖艺。
回家
整个检查花费了三十多分钟; 付秋野重新回到主形态之后,整个人都带着疲惫,不怎么精神地从检查室里出来,跟林怡道:“我现在变成狼形会感到很累; 浑身的肌肉都疼,骨头也疼。”
林怡还沉浸在双子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盯着付秋野就跟盯着一块正发光的金子似的; 声音都跟平常不一样的,异常温和地说:“没关系,这是初期正常的反应,你这个已经算好的了; 身体素质很可以。”
付秋野把目光转向一边的肖暑。
肖暑明显脸色不太对劲; 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担心,见付秋野在看他; 他的表情很快便转回来了; 自然地笑了笑,道:“野哥,是双胞胎。”
付秋野愣了一下。
“双胞胎?”他转头看林怡; “两?!”
林怡把平板递给他让他自己看,付秋野地眉毛越挑越高; 唇角已经勾了起来; 嘴里还说着:“一个都要命了; 还来两个; 好家伙。”
“你知道现在次形态的双胞胎案多罕见吗?”林怡一边导检查数据一边说,“我一点不夸张地跟你讲,真的比熊猫还珍贵。因为受主形态的影响,你们的次形态跟动物界里的动物是完全不同的,像王崇川那种卵生类的次形,根本就没有受孕可能。而狼和豹子这一类哺乳动物,能怀上一个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们可真能。”
付秋野听着一直在笑,这消息显然让他很高兴,本来累得没血色的脸硬是笑出气色来了,满脸乐呵呵地说:“林叔,你可别把我卖了,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还想让两个崽子都跟肖暑姓呢。”
“我知道,”林怡也满脸笑容,“刚肖暑还说呢,明天我把他的资料改成雌狼,以后对外说怀孕的是他,有肖局在,稳得住。”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注意事项,林怡拿着报告,把里面有些异常的数值全部圈起来,开始念念叨叨地讲了起来:“你现在刚觉醒就怀上了,身体还很软,相对来说要少吃很多苦。但是呢,你的主形态性别不对,必须严格监控,我建议是每三天来我这儿检查一次……”
旁边的两个新手爸爸掏出手机开始做笔记,听着林怡跟做讲座似的,气也不喘地讲了大半个钟头,大到应该吃什么药、做什么运动,小到一天最好喝几杯水、吃几个水果,听到最后付秋野看着手机里的注意事项人都懵了,打断他道:“你直接给我发个表吧?我回去贴墙头上。”
肖暑看了眼时间:“野哥刚从日本回来,今天先让他回去休息。”
林怡精神还很亢奋,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停车场,电梯里都不忘继续育儿教育,付秋野听得头都大了,回到车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见林叔这么能讲,”他说,“他以前看到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肖暑只笑,没有接这话,问:“回哪边?”
付秋野偏头看他。
“你……跟我一起回吗?”他稍稍坐直了身体,“我还住在木棉路那边的别墅,每隔一天都会叫阿姨来打扫,很干净,安保也做得好些。”
肖暑很干脆地点头:“好,明天让陈晓把我的东西送过来。”
付秋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反而怔了一下,随后便摁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伸手打开车载音乐,放了肖暑平时听得最多的歌,半路上跟着哼了起来。
木棉路的别墅是华虹刚上市那会付秋野全款买的,肖暑亲自设计里整个别墅的装修,安保设施赶得上一个小型现代化城堡,两人在里面一起住了快五年,直到肖暑半年前从里面搬了出去。
黑色轿车熟悉地拐进别墅区里,付秋野提前用手机开了外面的铁门,肖暑稳稳地把车倒进车库里,两人同时下车,付秋野在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钥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肖暑:“可能当时急着赶飞机……”
“指纹锁呢?”
“上个月我嫌不安全,给撤了。”他咳嗽一声,“要不叫个开锁的来?”
肖暑拿出手机,连五分钟都没花,入侵了自己写的安保系统,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付秋野全程带笑地看完他的这波操作,摁亮走廊里的灯,转过身来,眼睛里带了点紧张,道:“欢迎回家。”
肖暑在门口看到了成对的拖鞋,还是他们之前穿的那两双。
之前因为忙工作,这个别墅一直都是肖暑在打理,付总有时候国外出差,一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别说门口放了什么拖鞋,可能连自家又换了新的装修都发现不了。
但肖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他的确把别墅收拾得挺好。
所有的摆设基本都维持了原来的模样,只有之前的浅蓝色窗帘被换成了更温暖的米色,厨房也不像一直被冷落的样子,台面上摆着没收拾完的小碟子。
付秋野打开空调,把外套挂在沙发上,肖暑在旁边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大摞乐谱。
“我照着你的尺码买了一些新衣服,在衣柜里面,”付秋野说,“贴身的都是洗过的,可以直接换。”
肖暑“嗯”了一声。付秋野不知道要做什么似的在客厅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紧张还是别的,半响,有些生硬地开口道:“我先去洗澡,主卧次卧都很干净,你……”
肖暑道:“好。”
付秋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楼洗澡去了。
肖暑在沙发里坐下,伸手去翻那些乐谱。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有些是自己手写的,有些是别人给的,部分纸张已经泛了黄,之前都是被扔在负一层的储物间里面,也难为付秋野把它们又重新翻出来。
部分乐谱的边角上,被人用铅笔轻轻地做了记号。
有些写的是数字,有些写的是歌名,有些写了几个没头没尾的单词。肖暑一张一张地翻着,最后缓慢地吸了口气,把乐谱放回了原处。
他在别墅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主卧室里面。
付秋野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住主卧了,衣柜里就像他说的那样,又买了一些新的衣服,填补了肖暑带走的那部分空缺。他从里面挑了一件比较休闲的居家服,衣服有些买大了。
洗完澡之后,付秋野已经吹完头发从旁边次卧过来了,靠在门口问道:“今晚睡这边吗?”
肖暑擦着头发道:“我都可以。”
“那就睡这边吧,你睡眠不好,熟悉的床睡得舒服些。”
说完,付秋野又在门口站了会,似乎有什么话还没说完。肖暑已经擦完了头发,打开吹风机,付秋野最后也没能把话说出来,提高音量,在吹风机的嗡嗡声里冲肖暑道:“晚安!”
肖暑冲他点点头:“晚安,早点休息。”
付秋野走了。
肖暑躺下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他在他再熟悉不过的床上躺了一小时,然后爬起来想从床头柜里拿安眠药。
床头柜里空空如也,付秋野把这些东西收拾走了。
他盯着黑暗看了半响,僵硬地重新躺下,不安稳地翻了个身,一天之内承受了太多刺激的大脑有些混乱,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
又过了半个小时,进入下半夜,正煎熬着的肖暑听见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悄悄地进到了房间里,地毯和没有穿鞋的脚底摩擦出极其轻微的悉索声。
他的呼吸收紧了一瞬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