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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匀被带到了那座法庭里。
这是一栋房顶特别高的大房间。四周的座位呈环形包围着最底部的一排座椅; 它上面安装着电子手铐; 显然不是为普通公民准备的。
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这座房子的另一处入口打开了。一群穿戴整齐; 似乎早有准备的人鱼贯而入。
那些人里面; 有些是时匀在上辈子见过,还有一些则是在这辈子认识的。大部分都叫的上名字。
比如; 达斐利的父亲——议会总理长侯赛因,他应该是主持这场法庭的法官。
另外陪审的人有图姆雷——勒布尼家的老熟人了,还有修亚的父亲——波尔金等等,就不赘述了。
瑞度法没有来; 皇帝陛下和亚兰也不在这。时匀猜测他们三个人应该还在皇宫里。
甚至时匀认为那两兄弟正在想办法拖住瑞度法; 不让他发现自己在经历什么。
而在法庭上,根据他认识的那些人的身份,剩下的那些陌生人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时匀意识到这点的时候; 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情势看起来就是为了问他一些问题,整个光耀帝国的实权人物都来看他了。
时匀被士兵引领到最低处,在那几张为罪人设置的座椅上坐下。唯一值得高兴的一点是,此时电子镣铐还没有锁上他的手脚。
见到所有人都落座,法庭的几扇大门都紧紧的关闭了。
侯赛因坐在法官席上,敲了一下木槌。
“被告席是阿瓦辛纳军官学院一年级生时匀吗?”
“我是时匀。不过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被告席上。”时匀翘起了二郎腿,冷冷的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
“事出突然,这次的审判程序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但是,基于这件事严重影响了国家安全,我们必须在此时此刻,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侯赛因依然是那副古板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说话。不过时匀知道他其实算是个公正的人。
“我以为我是在为光耀帝国服务。不过你们既然有疑问,那就问吧。”时匀说。
“前段时间去往神辉进行交换生活动的名额有周炎和科奇琼斯,但是实际上去的人是你和科奇对吗?”侯赛因问。
时匀发现侯赛因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上面有一名陪审员不自在的动了一下。他的眉眼和周炎很相似,看来他是周炎的父亲。并且他应该从心底认为这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脸上的神色极其难看。
时匀答应过周炎他不会给对方惹麻烦。
“是我。我用了一些伪装的手段。”
周炎父亲听见时匀这个回答,重重的松了口气。
“什么伪装手段,据我所知,光耀帝国里并没有伪装的如此完美的产品。”侯赛因问。
“我不想说。”时匀拒绝回答。
虽然他骗过达勒说那种伪装是伊摩尔的新发明,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达勒是瑞度法的人,并不会去深究这件事才可以胡乱编排。现在他是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他当然不能把伊摩尔牵扯进来。
幸好,这里的人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问时匀。
“你怎么从封闭式的训练营离开的?是不是第一军团有人和你达成了某种共识?而且你为什么要用周炎的身份,神辉王国明明也邀请过你本人去做交换生。”
“开始我是不想去神辉王国,因为我觉得那个国家很危险。我相信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我带回来的资料,证明那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后来我改主意了,我觉得这是我建功立业的一个好机会,我想冒险一次。”时匀点了点自己的膝盖,继续说。“特意用周炎的身份去,是因为神辉的那位教宗表露过对我极大的重视,如果我本人去,很有可能被约束在那位教宗身边,不利于我的探查。周炎本来就不想去做交换生,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学长,我求他给我一次机会,他就答应配合我了。正好训练营认为我的成绩最好,正打算对我单独培训,我就和周炎换了一下身份。第一军团没有发现这点,是因为封闭训练的教官他们根本不认识我们两个人长什么样。”
时匀不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算盘,但是在瑞度法不在的时候,他不会把任何一人牵扯进这件事,无论是瑞度法、第一军团还有周炎,他都会帮他们撇清关系。就算理由很牵强,反正没有证据。他不承认这些人就没办法。
听时匀回答完毕。整个法庭轰然响起了议论声。周炎的父亲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复杂。想必他心里有一瞬间高兴这个家伙敢作敢当,没有牵连他的儿子。
不过时匀的理由着实太牵强了,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在说谎。
“你说的理由很牵强,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冒险去获取资料,你是不是在帮谁做事?”
侯赛因还没有说话,坐在旁边的图姆雷忍不住质问道。
时匀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没必要回答除了法官之外的人问话。
侯赛因轻轻咳嗽了一声,显然是在提醒图姆雷不要问了。
他们确实没有证据,时匀和其他人的谈话都是在私下进行的,他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至于第一军团认错人的事,虽然看起来有点那么不可思议,但是那个封闭训练的教官如果咬定了他就是认错了,他们还能怎么办,隐瞒身份的人是时匀,他们的疏忽最多是记过。
这些学生也只是在军营临时训练,军事法的逃兵罪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好吧,这些事我们先不提了,我重复一遍你说的,你说过神辉的教宗特别看重你是吗?”侯赛因问。
“是。”
“那你有没有因为对方的特殊对待感到动摇过……比如,想过在神辉你可以得到比光耀帝国更好的资源。”
“没有,我讨厌神辉那个国家。”时匀说。
说完这句话,时匀看到图姆雷消瘦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那么,对于这段录像你怎么解释?”侯赛因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大屏幕。
时匀转头去看,发现黑色的显示器在读取了一会儿之后,出现了一大片白金色的画面。
熟悉的场面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顶着周炎的面孔,在祭坛上跪下,然后教宗对他施洗,接着在吻手礼中结束。
“这是哈布图大使交给我们的录像。”侯赛因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神辉节的景象,规模确实令人惊讶。而且哈布图大使还说,你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在结束实行吻手礼的人。我们看了后面的录像,发现其他人确实只能亲吻教宗的脚尖。”
“这能代表什么?”时匀厌恶的从大屏幕上移开眼睛。“在神辉王国教宗的命令就是神的旨意,他要我去参加神辉节,我自然必须要去。结束的时候,为了不触怒那些教徒,我也必须行礼。他看重我是他的事。”
“而且,我认为哈布图大使早已经向神辉投诚,你们应该多调查一下他。”
“这场法庭的主题是你,哈布图大使的事我们以后会调查。从我们目前看到的影像来看,你和科奇都在一起,但是只有你被邀请上台了,你确实是特殊的。如果不是哈布图大使偷拍了,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侯赛因说。
“反正我强调一点,神辉教宗对我的态度如何都影响不了我对他的厌恶。”时匀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
“那么,你为什么能拿到那么多资料?”侯赛因说。“科塔基的队伍里可是有从事信息收集多年的专门人才,他们工作多年竟然比不过一个一年级生,这点你怎么解释?”
“身份的优势。”时匀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们是受教宗青睐的交换生,他想让我们也加入到他们的秘密部队里去,所以让我们去了他们培训神辉学生的秘密基地。很可惜,他们还没有对我们进行成功的洗脑,我们就逃走了,并且带走了他们的资料。”
“你不觉得这顺利过头了吗?”图姆雷再次忍不住出声嘲讽。
“就是说,你认为你拿到资料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实力?”侯赛因干脆不管图姆雷了,他直接继续问下去。
“也有运气因素。”时匀答道。
“带证人过来。”侯赛因对士兵说。
时匀不知道他这件事还能有什么证人,也好奇的看向了重新打开的大门。
……
一个年轻人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他惊恐的眼睛四下乱飘,就是不敢看时匀。
时匀当然认识他,因为在去神辉这一行之中,这个人和他同为交换生,一起经历了所有事。
☆、115
按照道理来说; 科奇在神辉王国的重要事件上都是没有记忆的; 不过现在他本人都已经到这里了。看来是有些话可说了。
想想时匀原本还打算让科奇成为他的人证; 没想到阴差阳错,对方反而来指责他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因为神辉在捣鬼; 还是科奇父亲对他的逼迫。总之听完对方的话; 应该就知道对方的目的; 从而也就知道是谁让他这样做了。
时匀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科奇,看着他被士兵们簇拥着; 坐到了他对面的座椅上。
“证人席上是阿瓦辛纳军官学院三年级生科奇琼斯吗?”侯赛因问。
“是……是的。”科奇低着脑袋; 不敢再看任何地方。
“对于你今天说的话; 你敢保证是真实可信; 并且会为其负责的吗?”侯赛因又问。
“是。”科奇小声说。
“那么我开始提问了。”
侯赛因双手拢在一起,微微坐直了身体。
“你知道和你一起去做交换生的周炎其实是时匀假扮的吗?”
“不知道。”科奇摇头。
“那你发现时匀和你到达神辉之后;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 我到达神辉以后一直很紧张,我没有发现他不是周学长。”科奇迟疑了一下; 继续说。“我只知道他经常会一个人外出,我们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你发现他离开人群的次数有几次?”侯赛因问。
“两次吧……一次在神辉的中转星上,他找了借口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第二次是在到达神辉后的第二天; 他一个人离开了一整天。还有; 后来在训练营里的日子里,我一直迷迷糊糊的,记忆很混乱; 我有很多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科奇说的这些话目前到很正常,也确实是事实。
“但是……”科奇话锋一转,让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
“去训练营之前,科塔基大人给了我和时匀一人一颗特殊的微型摄像仪,我一直带在身上,所以记录了很多东西。”
“他在说谎。”时匀打断他。“进入训练营的时候,我们都被扫描而且搜身,他没有把那颗摄像头带进去。”
“事实胜于雄辩。”图姆雷轻声说道。“他已经把摄像机带回来了,里面确实是训练营的影像。何况,你带回来的那些证据,使用的摄像机的来历更可疑呢。”
……
时匀没有再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显然他从头到尾都被阿拉贾克纳耍了,对方没有派他自己的手下来找时匀的麻烦,从而放松了时匀的警惕,他没有注意到没想到危险最终是来自身边。
科奇被放入训练营以后,应该是有神辉的人把他存放在行李箱的纽扣摄像机拿了出来,交给了他。而科奇把那粒纽扣重新装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