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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在外边一直听墙角,此刻听到她们母子谈崩,立刻进来救场,杨泽把烂摊子交给妹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听到院中有些响声,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小孩蒙着眼睛被几个丫鬟下人围着,正在玩躲猫猫,正是阿福。
杨泽听着阿福时不时传来的笑声,看着晚霞下阿福隐约的笑脸,心中倏忽一动,脚下生了根一般,站着动不了。
都在一个城里住着,不过隔着唯一的一条街的距离,就算是妹夫去扬州出差去了杨泽也不好举家赖在妹妹家里不走,次日便告辞了,带着魏休音,和阿福回到家中。
因是在妹妹家里吃过了早饭的,杨泽也送了魏休音和阿福回家之后就直接去孙府上课了,杨母不放心,死活要送阿福回去,说是担心魏休音对阿福不好。
杨泽心说自己母亲是真的把魏休音当成自己媳妇还是怎么着,生怕气道魏休音,杨沅却劝他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娘又不是没事干,不会铁了心刁难殿下的,再说就算真的刁难了殿下,殿下还不是会忍着,左右他现在一无所有,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杨泽想起之前魏休音曾说过要去建邺找杭玉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倒腾地更厉害,喃喃道:“我还真的是怕他跑了。”
不过也不知是杨母给魏休音吃了什么药,这两天
过去了魏休音并没有对阿福做些什么,虽然谈不上热络,怎么也没有刁难,反倒是杨泽离开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在担心,连孙家的账本都要拿回家去看,看完了再送回来,也不嫌烦,只求看到儿子和爱人相安无事就好。
折腾了这么几天,等孙满庭的病有了起色,下床上岗之后,杨泽整个人却瘦了一圈,整个人给霜打了的茄子一番。
恰好这日阮湘灵进城赶集,杨泊领阮老夫人的命全程陪同护送,到了县城里,买了一圈东西之后,阮湘灵便想着去探亲访友,正好她最后买完东西的摊位离杨泽住的地方比较近,她便和杨泊先去杨宅探访一下。
以至于,杨泽从孙家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又是没锁,家里只剩下阿福一个人正无比欢喜的舔着一根棉花糖。
杨泽环顾了一周,还是不见魏休音人影,便问阿福:“休音叔叔哪里去了?”
阿福咬了一口,舔了舔粘上唇瓣的糖棉,才道:“刚刚来了一个叔叔一个阿姨,他们和休音叔叔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休音叔叔走了。”
叔叔阿姨?“那他们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阿福眨了眨眼,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小声说:“那个阿姨好像不喜欢我,说要带休音叔叔走。”
杨泽一下子炸了毛,心中狂喊:阮湘灵!一定是阮湘灵!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呢,我和好多人都说过了,写完手上的这两本就不再写耽美的了,但是最近又萌上一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大S版的电视剧倩女幽魂,里面是沈晓海演的金光宗主和聂远演的七夜魔君,最近不知怎么萌上,萌得我都想回去再看一遍那部NC剧,大家对这对有印象么?海哥哥真的不愧是反派第一小生,我爱死他了!!!
☆、第六十一章 不再让你伤心
阮湘灵拉着魏休音在前面走,杨泊抱着满怀的东西,虎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后,一直盯着他们交握在身侧的手,满心满嘴都是酸气氤氲。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上水县就那么点地方,左右也就是一条街傍水一条桥连接市集和城门,杨宅孙家所在的坊与阮家相距也就差不多一条桥的距离,耳畔的喧哗之声越来越响,魏休音唯恐她又把自己带到阮家去。
——自从阮悦晴出生以后杨母就常住阮家不走了,他可不想再去碰什么晦气。
阮湘灵望了一眼升到头顶上的太阳,吁了口气道:“我们去上水阁啊,这么热的中午,喝点茶嘛。”
魏休音不咸不淡地道:“我家里有茶,我可以给你泡,何必非要跑出来。”
阮湘灵哼了一声,“杨家大哥那点银子还是给他儿子买点好吃的吧,难得我进城一趟,跟我来嘛!”
她早就从杨泊那里听说了阿福的事情,杨家人自然帮着杨家说话,阮湘灵却不买账,就算魏休音终究不可能是她的,她却不忍心见魏休音受苦,一想到阿福被杨泽领回家时魏休音的感受,她就恨得牙痒痒。
魏休音还是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往上水阁里走,到了大堂阮湘灵轻车熟路地和小二要了个雅间,小二却苦着脸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恰好雅间满了,连大堂里也满是进来喝茶歇脚的来自四里八方的人。
阮湘灵把眉皱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一直做影子的杨泊小声地劝道:“要不然咱们回家去吧。”
杨泊说的“家”自然是说阮家,阮老夫人很是看好杨泊,几乎就要把婚事定了下来,杨泊和阮湘灵言语之间也亲昵了许多。听他这么说,阮湘灵斜了一眼过去,乖乖让他闭嘴。魏休音像是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气氛,也是劝阮湘灵不要强求。
阮湘灵悻悻地正想回走,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个人还大大方方地占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她忙拉着魏休音赶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秦大哥,你也来赶集?”
秦潞安正喝着茶解暑,抬眼看到笑得灿烂的阮湘灵,又看了看跟在阮大小姐身边的两人,也不和她来虚的客套,把放在座位上的东西放到地上来,说道:“逛了多久了,坐吧。”
阮湘灵道了谢,眉眼笑得弯弯的,秦潞安冷冷淡淡地道:“我是为杨家二哥辛苦,每次和你在一起,什么脏的累的都是他包了。”
阮湘灵斜睨了杨泊一眼,招手叫小二回来点菜上茶,一面说:“我又没逼他,是他自己愿意的。”借了秦潞安的茶水给杨泊殷切地道了一杯,算是打
赏,杨泊笑着喝了,秦潞安看了一眼,有些追忆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新沏好的茶上来之后阮湘灵第一个给魏休音倒好,秦潞安像是才注意到魏休音般说:“你不是……杨家大哥的那个朋友,怎么见了你不见杨家大哥?”
阮湘灵挑了挑眉道:“我约出来的不行啊?”
“你跟人家打过招呼没有?别一会儿人家找不着着急。”
“着急?他现在可没这个功夫。”
秦潞安闻言颇觉奇怪地看了看她和魏休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而道:“你这是会家里看看?”
阮湘灵撑着脸,点点头:“快入秋了,我想去布庄看看有什么好料子没有,今天又是集市,所以——”话到一半,她顿了顿去看魏休音,“休音公子,快入秋了,杨大哥他买了新料子做衣裳了么?”
魏休音缓缓噙着茶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几天事情太乱,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没听他提起。”
秦潞安从地上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对阮湘灵道:“前些天你嫂子派人送节礼去村里的时候去我那里订了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我昨天做好了,今天正好该你家送去,我看杨家兄弟拿着那么多一会儿你也没法再逛了,不如我们先回去一趟如何?”
阮湘灵一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就应了,反倒是杨泊有些不怎么安心,一再叮嘱阮湘灵千万别乱跑要等他回来,阮湘灵不耐烦说自己是在城里长大的怎么能丢呢,秦潞安窃窃笑道:“你还别说,要是你一个人怕是还安全些,现在你们两个在一起,才让人担心呢。”
阮湘灵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等到人走了才噢的一声,对魏休音道:“他在夸你呢。”
这回换成魏休音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对着她的方向,阮湘灵手掌托着脸颊看向她,喃喃道:“无论看多少遍我都觉得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包括男人女人。
魏休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如花瓣般姣好的唇稍稍弯了一个弧度,“你不用这么卖力的,就算我不高兴也不会天下大乱的。”以前还有可能,现在,是真的不会了。
阮湘灵也跟着他叹了口气,目光依然追随着他令人目眩神迷的脸,略带痴迷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杨家大哥无端端冒出来一个孩子,你一定很不开心的。”
魏休音静静听她说话,喝茶,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一样,阮湘灵看得迷了眼,她不怎么懂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做夫妻的,她也无意去了解,还是很由衷地说:“为什么他身
边有了你,还要和别人生孩子,要是我是他,一定不会再看别的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会在看别人一眼了的!”
魏休音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是回到了以前,回到以前少不经事的自己,年少轻狂的自己,自己也曾经这样对热心于为自己选妃的母妃说“我除了阿泽以外,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那时的自己,想一想,真是天真。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份天真,却成为他心中最完美无瑕的画面,而现在,却像是在安歇美好上狠狠划了一刀,又深又准,让过去的真情添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也许是他的表情有些悲伤,阮湘灵看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却偏偏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揪了揪自己垂下肩头的发丝,有些疑惑地问:“我听你说过,你们俩很早就在一起了,几乎是一起长大的,那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你都一点不知道?”
提起这件事,魏休音也不由微微蹙起眉来,“那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说起来,我也不是很记得了。”
中秋新年元宵,杨泽出宫去和杨家的人团聚,虽然他应允了杨泽出去却不会宽容到让杨泽在家里住上一天,一则是为了自己,二则也是为了杨泽的安全,不再他势力范围之内的东宫,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吃完团圆饭侍卫就会把杨泽接回来,年年都是如此。可偏偏那一年,就不太一样。
他隐约是记得那一年魏庄帝似乎很开心,还驾临了德妃的寝宫,十几年来,算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起过中秋,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开心一些,他就喝多了些,没等到杨泽回来的消息就睡过去了。
等次日醒来杨泽已经回来了,但却是早上才接回来的,他也许是心情好,并没有追问,却不知就是那一晚上出了事。
谢思甯一定是早就策划好了的,早早就在杨泽家附近埋伏好,等到杨泽一出来就扑上去,以谢家的势力和谢思甯在谢家的地位来看,要调动能够暂时挡住侍卫的人手并不难。
“阿泽说他那天晚上喝了点酒,他的酒量一向浅,那个女人有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他就没有怎么留意。他们一起去了客栈,之后的事情他说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魏休音思索着记忆中的线索,整合起来,最后补充,“他说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是换过的。”
阮湘灵手指点了点唇角,怀疑道:“会不会是仙人跳啊?”
“什么是仙人跳?”
“就是比如我想要嫁给你就把你灌醉脱了衣服和你
在床上过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说我们已经行了夫妻之礼,逼你去向我父亲提亲啊。”
“应该……没可能吧。”魏休音思忖着道。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出身不凡,若是闹出这种事情,她怕是不会有逼迫阿泽的机会,而是会立刻被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