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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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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只是“像”而已。
  “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陆程的目光扫过男人胯下,那儿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心中沮丧,嘴上却用了调侃的语气:“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吗?真让人伤心。”
  男人笑了笑,并不作答。
  “晚上一起吃饭?听说南德楼新来了个粤菜师傅,做佛跳墙……”陆程的再接再厉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之下变得难以为继,只好怏怏改口,“我送你回去。”
  “不必。”对方拒绝了。
  陆程立在门边,一直看着那辆GLS500消失在别墅的树影后面,才怅然若失地回到刚才待过的房间,捡起落在地上的软鞭摩挲。
  这条鞭子是他找工匠订制的,去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男人——用来惩罚自己。鞭长一米,由三股软羊皮加一股金线编成。黑檀木手柄上镂着一圈花式写法的“rule”,尾部则刻着一枚金色小印,是篆书的“穆”字。
  秦穆的穆。


第2章 
  陆程从不直呼他的名字,却将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若是苦行僧,每日这样虔诚念经大抵也该成佛了,可惜他却始终修不成正果。
  秦穆与他是契约关系,白纸黑字将每一项权利义务都写得清楚明白。然而感情这种事,是没法写明白的。
  当初他经人介绍踏足东岸,对绳技出色的秦穆一见惊艳,冒冒失失冲上去搭话,首战失利才知道对方是圈中大佬——“法老”先生。自此削尖了脑袋找了无数人脉,最后求到方明衍那儿才终于成为了他的sub。
  秦穆是个近乎完美的dom,技术高超,花样繁多,敬业守信,对游戏尺度的把握十分精准。陆程接受调教的第二回 就生出了想与他维持长久亲密关系的想法。可他清楚,秦穆收下自己不过是卖了好友一个面子。对他来说每周五的相见是一场魂牵梦萦的约会,而对于秦穆来言恐怕只是一场例行公事。
  陆程深谙“挑起一个男人的性趣,首先得获取他的兴趣”的道理。怎奈他全情投入却屡战屡败,对方根本不买账,按照契约每周五调教完就消失,现实中不搭理他的追求,游戏里也从不过界。陆程万分挫败,以为自己缺乏吸引力,后来才知道“法老”先生的禁欲圈内皆知——他甚少与sub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破绽的人,陆程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的好。他将鞭子挂在墙上,郁闷地叹了口气。
  深秋日光渐短,秦穆回到寓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推开门,感应灯渐次亮了起来。听到了动静的两只猫从爬架上探出头来,白毛蓝瞳的布偶一跃而下,走到他跟前轻飘飘地叫了一声表示问候,另一只大胖橘猫懒洋洋地抬了抬尾巴又趴下了。
  秦穆换了拖鞋,将脱下来的西装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抓了两把猫粮放在食盆里。布偶凑过来,尾巴在他腿上轻轻一绕,秦穆摸了摸它的脑袋,猫儿从喉咙底部发出了一声低叫。它叫北纬,是别人送的,养了五年,很亲人。那只大橘叫东经,是一年前收养的流浪猫,捡回来的时候骨瘦如柴,左耳被其他野猫咬得缺了一块,浑身都是藓。如今皮肤病早已痊愈,一身橘毛油光水滑,胖得不成样子。大约是受过人类的虐待,它只与同类北纬交好,对秦穆爱答不理,连吃饭的时候都懒得给个好脸。好在秦穆是个佛系饲主,平日里放养居多很少强撸,随着它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因此四脚兽与两脚兽相处和谐。
  解决了猫的晚餐,该轮到自己了。
  秦穆系上围裙挽起袖口,从冰箱取了食材,开始洗菜。
  他一人生活却并不敷衍,不会在一餐一饭上亏待自己。圆蘑菇、洋葱、培根切丁,加青豆与番茄炒成浓稠的酱,淋在煮得恰到好处的意面上,覆一层马苏里拉芝士入烤箱。
  220摄氏度,15分钟。一份热腾腾香喷喷的焗面出炉。北纬被香味吸引,跳上桌子在碗前面团起爪趴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吃。窗外是珈蓝江和万家灯火。
  他住在K城繁华的中心地带,超过两百平米的大平层,十五楼,露天阳台正对着江。沉黑的江面将灯火阑珊隔成两岸,水上星星点点的船灯像是落入凡世的星辰。
  吃晚餐,浏览新闻,看律助和秘书发过来的材料,翻法条案例,健身一小时后洗澡,十点半之前上床,睡前看会儿书,有空闲的时候还会打游戏。没有案子和应酬的时候秦穆生活得规矩而严整,像是一列沿着轨道匀速前进的列车,不紧不慢,按部就班。于他而言,独处时的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中,无需费神去应付各路闲杂人等,顾忌旁人的看法和心思,轻松又自在。
  正在他抱着猫看书的时候,手机响了。
  有相熟的客户打电话过来,咨询收购私募证券投资公司的事宜。待他从成本、变更周期和协会审核的角度分析完,委婉地给出不建议收购的意见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对方很信任他,决定暂压提案。
  通话中有几通电话打进来,都来自周弋——他的合伙人。秦穆回拨过去,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周弋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之中,带着些颤抖,仿佛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极力压抑的仓皇。
  “肖老师出事了,刚送进了ICU,颅骨破裂,情况不太好。”
  秦穆的脑袋空白了几秒,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咖啡杯一歪,褐色液体溅在了裤子上。他没工夫管,抓起大衣便出了门。
  肖承宗是他和周弋的老师,K大有名的法学专家,今年六十八岁了,没有儿女。夫人两年前中风留下了后遗症,行走不便需要照顾。老人质朴平实,在法律界德高望重,平时除了教书育人便是做义务法律援助,帮助那些请不起律师的人们寻求公正。秦穆在求学时受了他不少恩惠,时常过去探望,力所能及地照应老两口的生活。几天前老人还与他谈笑风生,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故,秦穆心中焦灼极了,车刚停稳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往电梯口走。
  市二院是K城最好的医院之一,晚上来问诊的人依旧很多,迎面皆是病痛疲惫的面孔。秦穆等不及那人满为患慢悠悠的电梯,从楼梯间往上跑,赶到抢救室门前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头皮猛地一炸,顿住了步子。
  “老肖!老肖……”头发花白的女人几乎瘫软在轮椅上,泪流满面地用变了调的声音哭喊着。几个亲友半蹲在她身边低声劝慰。周弋手里捏着张单子,铁青着脸与医生交谈,身边还站着两名警察。
  秦穆觉得身边的氧气似乎被抽干了,半天都缓不过一口气来。直到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才勉强从溺水般的窒息中摆脱出来。
  “人走了。”周弋脸上是化不开的阴沉。
  秦穆盯着他问:“怎么出的事?”
  “车祸,送进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主要伤在头上。我找了这边最好的外科专家主刀……没救回来。”
  “肇事者呢?”
  “逃逸了。警方查了监控,是一辆套牌CRV,目前只查到往南郊方向去了,确定位置还需要时间。”周弋压着心头的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看看师娘吧。”
  秦穆点点头,抬步往轮椅的方向走过去。
  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
  他在肖夫人面前半跪了下来,握着她干瘦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师娘。”
  那个坚强到在中风后还能与他开玩笑的妇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下去。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小秦……他连一句话都没给我留下。”
  委屈,哀伤,幽怨,悲恸,绝望。
  所有的情绪杂糅在这一句话里,狠狠撞在秦穆的心上。
  山崩地裂。
  送别的时候,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一个人,而是看着亲爱的人身陷痛苦却无能为力。
  镜片后的眼眶泛着极度压抑的红,秦穆握着她干瘦的手轻声道:“老师没说,可您知道的,他一定希望您好好的。您要坚强起来,您还有我们。”
  “我要看他,让我看看他。”她流着泪说。
  “好。”
  秦穆陪着她去见了肖老师。
  一辈子教书育人的老先生苍白地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了,看起来像睡着了一般平静而安宁。秦穆安静地伫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将师娘暂时送回亲戚家照顾妥帖,吩咐女助理连夜找了护工,安排好后续事宜,又去警局和周弋碰头看调查结果。
  两人出来时夜已经深了,流云遮月,无星无芒。
  秦穆没上车,问:“有烟吗?”他戒烟很久了,平时不抽所以没带。
  周弋从袋里摸出一支中华递给他。
  秦穆叼在唇边,低头就着周弋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狠吸了一口,禁不住呛了下,吐出一团雾。
  两人沉默地站了会儿,周弋犹豫再三,开口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这也可能真的是一个意外……”
  “开庭的前三天,套牌车,找不到的肇事人,还有那封放在门口的恐吓信,所有一切不可能是巧合。他们的目的就是置他于死地。”
  “秦穆……”
  “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照看家里的猫。”
  “秦穆!”周弋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瞪大了眼睛道,“那是J城,旷牧背后的水有多深是咱们想象不到的,你别往里趟。”
  秦穆仰着脸,在烟雾中望着远处漆黑的天幕,眼神冷得像结了冰。“还记得咱们系门口刻得那句话么?以律法为剑,捍公义疆土。”他将烟蒂摁灭了,淡淡地说,“肖老师接的案子,我替他打。”


第3章 
  秦穆在肖承宗的屋子里坐了一夜。
  肖老师生前跟进的案子委托人是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名叫张文华,因长期服用旷牧集团旗下“宝立健”*公司生产的营养品后出现了脏器受损,并于一个月前查出罹患肝癌。
  这样的情况并非首例。自五年前这款打着“强身健体,焕发青春”的旗号,宣称“集中医学之大成,绝对安全无副作用”的保健品问世以来,不良反应的案例就时有发生。“宝立健”中添加了一种含有微量SBXD成分的中草药,可能在人体肝脏内沉积增加患癌风险。而企业方始终没有对所谓的“中医秘方”进行修改,反而加大了宣传力度,将几起诉讼都波澜不惊地压了下去。
  去年九月,肖承宗代理了一位肝囊肿病人向旷牧公司的索赔案,虽然赔偿金额被压得很低,但官司首次艰难地打赢了。此后不少因“宝立健”患病的服用者找到肖承宗,希望能帮助他们维权。肖承宗开始收集资料,辗转多方找到了著名的医学和药理学专业人士研究分析产品和病例,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
  老人做这些不为名利,只为公义。如一根无所畏惧的针,穿起了一条伤痕累累的暗线,刺破表面的花团锦簇抵达不堪入目的内里时,宝立健公司终于坐不住了。
  那以后,肖承宗收到过血字的恐吓信,接到过夜半无声的电话,被人从楼梯上推得跌下来,而警方始终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只能当做恶作剧处理。老人怕亲友担心,也怕他们牵扯进来,一直闭口不提。
  故人已逝,心血尚存。老旧的木头桌子上整齐迭放的材料和未合上的笔记本仿佛仍在安静地等待着老先生回来。此处是屋里采光最好的地方,老人伏案工作的时日长了,桌边被磨得十分平滑。秦穆用手缓慢摩挲着木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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