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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活下去的信念,就连饭都不想吃,脑袋里翻江倒海的疼,只想要躺在床上,哪怕躺到世界灭亡,谁都别让他动弹一下。
医护机器人为他打了营养针,针里还有一点点的镇定作用,让他可以稍微睡一会儿。只是一闭眼,看见的就是在太空里炸开的星舰,还有逝去的那一张张脸,有些在笑,有些在哭,还有些人流着血泪对自己笑。一身大汗地睁开眼,头疼的厉害。
门被敲响了。
穿着浅绿色制服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青春貌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说道:“业连长,醒啦,巴营长让我来通知你们集合,有场表演要看。”
业正平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三点,他们来到这个军营之后,除了第一天外,一直没有集合过。上面甚至不愿意让他们聚集在一起,怕悲观情绪相互传染加重,这些天他除了在食堂见过一部分同病相怜的人之外,见得最多的还是安排在这里的医生和护士。
“走吧。”小护士是特别挑选出来的,笑眯眯的模样很富有朝气,说话嘎嘣溜脆地像只黄莺鸟,动作还麻利,也不管业正平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拉着人就把衣服穿上。
身下的床随着业正平整理好,很快变形成了一个轮椅,跟在小护士后面出了门。
全过程根本没有业正平拒绝的机会。
因此,业正平更抑郁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前锋大队长,参加了三十多场小型的战役,手底下也是趟过人命的。如果被一个小姑娘轻松捯饬一番,连句不的权利都没有就出了门。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业正平下楼的时候,走廊上很多的房间门都开了,他们这一层的都属于重病号,几乎每个人都耷拉着一张老脸,不高兴地坐在轮椅上,被动出了门。
唯一让业正平高兴点儿的,其他人身边陪着的是医护机器人,只有自己身后跟着的是年轻的小护士。
不过一转头,就看见那小护士拐进了别的房间,脆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却越来越小。业正平的脸马上也耷拉了下来,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下了楼,发现基本所有的人都来了,病情重的坐在轮椅上,病情轻的就自己走。营地中间的广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一个舞台,不大,也就三十来平米,舞台有两米高,舞台前面摆放好了舞台椅子,只要坐上去,舞台椅子就会自动升降,也会跟着音乐摇摆。这样的简易舞台在军营里很常见,那些文艺兵来劳军的时候,每次都会搭建这样的舞台,全机器人操作,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搭建出来。
轮椅到达了一个舞台椅子边上,也不需要业正平自己动,只要两个椅子对接上,自动就可以转过去。
业正平坐在舞台椅子上,看了一眼中间空荡荡的舞台,实在提不起兴趣看表演,便把脑袋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假寐。
时间流逝。
业正平觉得自己只是闭了一下眼睛,但是好像时间又过去了很长,他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升到了高空中。
耳边缓缓流畅过一道磁性沙哑的歌声。
“我不是一块石头
也不是一滴眼泪
我只是一只小鸟
在寻找家的方向”
很慢的曲调,配乐也很干净,干净到让人惊讶的程度,要知道如今的大宇宙的音乐以繁复的风格为主,这样的歌曲太另类了。
人类的身体素质进化,对声音的捕捉能力更强,也能够更加细腻地分辨出不同的声音。当那些声音被作曲家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复合式的声音对人类的听觉很有震撼力。这是主流,他也习惯了听这样的歌曲。
可是此刻,这首歌的配乐实在是干净的过分了,只有一个乐器,是弦类乐器,而且只有几个音,以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组合着奏响。
业正平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追逐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舞台的中间有一个人,那是一个男人,他抱着一个葫芦形状的琴,坐在一个高脚的圆凳上,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悠悠地唱着。
“我不是一粒沙子
也不是一声轻叹
我只是一个孩子
在寻找爱的怀抱”
声音提高了,业正平回味着之前的歌声和歌词,没有太多被触动的感觉,很普通的歌手,很普通的歌,虽然另辟蹊径,却并没有打动人的能量,显然是一次失败的表演。
但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琴声突然激动了起来,一连串快速的琴弦拨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奇妙的能量,好像从那个人的身上溢出,瞬间扩散开来。
业正平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被这样的能量覆盖了。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男人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一双好似宝石一般的双眼,莹亮的好似星空,透亮的又好似一池清水,明明没有什么侵略性,他却有种被对方看在了心里的感觉。
他听见那个男人高声唱道。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
这是自由的感觉
在撒满鲜血的天空迎着风飞舞
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业正平感觉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在那高亢的歌声中,他好似看见了在宇宙中战斗的那些声音,那染血的星空,绝命的呐喊,就好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地捅在了他的心口上。
是的。
我们为国而战,我们为信仰而战,我们英勇,我们奋斗,我们阵亡,我们凭借的都是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这是奔跑的感觉
就像挣脱的感觉
在布满利刃的大地抬着头狂奔
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是的。
我们战斗,我们流血,我们因此而死去,我们在战火连天的战场上英勇抗敌,我们在布满利刃的大地上抬头狂奔,我们凭借的是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这不是一种幻想
也不是一种痴狂
这就是我坚信的
灿烂生命的模样”
是的。
我是一名战士,保家卫国,杀敌抗战是我的使命。当我穿上军装,当我宣誓入伍,我就已经知道盖着国旗下葬是我最好的归属。我不想死,可是我更不能逃,无论是疾病,还是疯狂,我都不应该逃避我的使命。我应该坚定我的信仰,让我的人生璀璨发光!
歌曲达到高潮,很多人就像在这一刻都大梦初醒一般,用着猛然觉悟般的目光看向了舞台中间的那个人。
是谁?
是谁在唱歌?
是谁唤醒了我们的使命感?
是谁让我们想起了我们的信仰?
低头看去。
还是那个男人。
那个陌生的男人。
只是这一刻,却莫名地变得高大了起来。
当歌声到达了高潮,有缓缓柔和了下来,像是在耳边清唱。
“我不是一块石头
也不是一滴眼泪
我只是一只小鸟
在寻找家的方向……”
心脏就像那琴弦一样,被轻轻地拨动了。
想起当时年少,选择加入军营的那一晚。
想起当时年少,身披军装的那一天。
我不是神,我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资格。
我只是一名军人,为了我的信仰而战……
歌声渐远,舞台一圈很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舞台中间的男人,沉默着,回味着,思考着……
宜人就在舞台最前面坐着,他感受到了王晔歌曲中的力量和意境,作为一名军人,他的热血被激发,甚至有种冲上前线杀敌的冲动。
他坚信王晔是最强大的古源曲大师,没有之一!他的精神力让他的歌声充满了治愈的力量,哪怕自己没有生病,也有一种灵魂被洗涤后的升华。
可是现场太安静了。
这些战士们的反应都太冷静了,甚至整个场面有种诡异的冰冷感。
还是失败了吗?
虽然他觉得让王晔一对一的治疗可能更好,但是王晔说要把人集中在一起,出于对王晔信任的原因,他答应了王晔的要求,也期望看到一个奇迹。
可是现在这个是什么反应?
没反应?
就是失败咯?
宜人不安地看向王晔,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立场,应该一开始就阻止王晔的。
他知道王晔的个人平台的直播还开着,这么多人看王晔进行现场治疗,如果失败了的话,对王晔的个人声望影响很大,尤其在王晔如今立场偏移的关键时刻,一些明星艺人就此毁掉的也不在少数。
怎么办?
该怎么补救呢?
宜人这边暗自着急,但是王晔却心中平静。
他已经动用了精神力的力量,别说现场的这一万号人,就算是天网听直播的那些人,也多多少少应该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力治疗作用。
没看见网上都炸开锅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老公唱歌了!有生之年系列!我终于等到了!!”
“呜呜呜呜,我都哭了。最近王晔老是不务正业,你明明是歌手却跑去当舞蹈家,你说你当了舞蹈家就好了,结果还跑去制造机甲,好吧,你当机甲大师也没什么,结果你又跑去当恐怖分子,你这么疯狂你自己知道吗?再给你一些时间,估计大宇宙都关不住你了。”
“这货绝对是我看见的最牛逼的跨行专家。”
“这歌好听,给你一个赞。”
“再来一遍,没听够!晔神你唱歌就像天籁一样,我这辈子都听不够,求求你不要停,继续唱下去吧!”
“王晔真的牛逼了,我可以发誓,我在他的歌曲里感受到了治愈的力量,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源曲大师的力量吧?竟然可以隔着天网都能够传递,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你不是错觉,我也有种精神力被触动的感觉!大神再来一首,我还要听!”
“啊啊啊啊!老公快给我播种!”
虽然现场很冷寂,但是天网上的反应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很多人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各种跪舔王晔的留言,简直将王晔当成神一样的膜拜。
也就是这些反应让王晔知道,现场这些老兵们他们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反应太强烈了,所以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
终于一个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王晔抬头看去,那个人是一名连长,肩膀上的徽章在阳星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的脸色灰暗,瘦得像一个骷髅,但是眼睛却很亮,充满了光彩,他隔得远远地看向王晔,说:“你唱的歌,还有吗?”
“有。”王晔点头。
“再来一首。”
“好。”
简单的两句对话结束,王晔低头调整琴弦,醒了醒嗓子。
刚刚他唱了一首汪峰的《勇敢的心》,现在他打算唱一首崔健的《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和第一首歌不同,第二首歌没什么指向性,就是想要让这些老兵跟着一起嗨,将心里压抑的东西释放出来。战场综合症不光是有精神风暴的危险,更主要的是一些心理问题,宜疏不宜堵。
最后王晔站起了身,走到了舞台的前面,他的双眼看向前方,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手上的琴弦拨动,脚下同时打起了节拍。
他张开了嘴。
“我光着膀子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本来只是一首摇滚,希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