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筱晚的茶水刚奉上,惟芳便撒娇道:“母后,您说了今日是赏花的,闷在这屋子里赏什么啊,不如咱们去御花园吧。”
太后慈爱地笑道:“就你贪玩,她们都刚刚才到,总要歇口气,收收汗,怎的这么不体谅人?”
惟芳吐了吐舌头,朝俞筱晚笑了笑,还挤了挤眼睛,似乎是意在让她安心一般,俞筱晚忙回了一笑。
又多坐了一会儿,太后终是经不住惟芳三催四请的,摆驾御花园。
御花园的莲池边,泊了一只双层的大画舫,众人在宫女太监们的服侍下登了船,大船立即起锚,在池面上慢慢航行。
在座的不是千金就是贵妇,谈的都是文雅的话题,开的也是得体的玩笑,而且众人都知道最近太后礼佛十分诚心,便转着太后说佛经。一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太后并未对俞筱晚表示出任何的特别,静雯又一直揽着太后的一边胳膊,不住地凑趣儿,哄得太后开怀大笑。
惟芳乘机跟俞筱晚坐到了一块儿,见无人注意她俩,才长叹了一口气,低低地抱怨,“都快闷死我了。”
俞筱晚噗哧一笑,掐着青葱似的手指道:“我算算,好似……殿下已经修身养性了八个月了吧?”
惟芳暗掐了她一把,嗔道:“坏东西,居然还笑话我。”
以她的性子,被拘在这宫墙之内八个月,的确是闷坏了,可是俞筱晚能说什么,就是楚王府开宴会,也不敢给她递帖子。
俞筱晚小声地问道:“你还没选定谁么?若是早些嫁了,也许就能自在了。”
惟芳的小脸上有一丝丝的苦涩,太后嘴里说得大方,其实她的婚事哪可能真的由她来自主,不过是太后还在权衡各方利弊,要从她的婚事里,收获最大的利益罢了。
不过自小在宫中长大,惟芳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其实嫁谁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哪位驸马敢管长公主啊,就算想管,她也不是会让人指手划脚的性子。
惟芳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便转了话题,手指头暗暗指了指俞筱晚的腹部,“你这里,还没消息么?静雯比你晚两个月成亲,都已经有讯儿了呢。
俞筱晚下意识地往静雯那边瞧了一眼。静雯似乎发觉了,立即回望,擒住她的视线,问道:“宝郡王妃有何指教?”
静雯已经成亲了,婚期没定好,原是定在最为怡人的五月中旬,气候不冷不热,偏偏今年大旱,百姓们受苦,太后和摄政王率先减了衣食,权贵之家就不好大摆宴席,害她出嫁时没请几桌客人,丈夫又是个出身低贱的平民,纵使现在混了个低等军职,也改不了平民的本质,面子里子统统没有,她对嫁得风光的俞筱晚就格外嫉恨。
面对静雯挑衅般的言语,俞筱晚只是淡淡一笑,“听说郡主有喜了,恭喜。”
静雯得意地微微一扬眉,“多谢。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宝郡王妃的喜讯呢?我那位表姑奶奶还想早些抱曾孙呢。”
惟芳问俞筱晚孕事,本是关心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位堂嫂楚王妃是个什么人,怕俞筱晚被堂嫂嫌弃,却没想到让静雯挑了话头来暗嘲,当下便斥道:“楚太妃都不急,用得着你操心么!”
静雯还想抢白几句,摄政王妃在一旁岔开话题笑,“太后,该摆午膳了吧,媳妇好饿了。”
太后笑斥道:“就没见过你这般没皮没脸的,还怕哀家饿着你不成?”
太后使了个眼色,魏公公立即下去吩咐画舫靠岸,并使人去御膳房传膳,又陪着笑道:“若是王妃您饿了,不如先吃些糕点垫一垫。”
就有几名宫女捧着十来碟各色糕点上来,将小圆桌摆满。
静雯亲手取了几块点心放在太后面前的小碟内,太后笑着摇首,“不用了,我不爱吃甜腻腻的,你们用就成了。”
静雯柔笑着解释:“这是荷花糕,用荷花花瓣制的,清香爽口,并不甜,太后尝尝。”
太后这才尝了一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静雯轻轻一笑,神情娇憨:“太后若是尝过景丰楼的荷花糕,定然会觉得,这些还是香味过浓了些,多吃几块就会腻。”、
太后讶异道:“真的么?”
魏公公在一旁凑趣道:“奴才也听说过,景丰的糕点,比御厨做出来的都好,看来是真的了。”
静雯拉着俞筱晚做证,“问宝郡王妃,她最清楚了。听说才三四月间,宝郡王爷就不知从何处淘换到了荷花,做了许多给宝郡王妃呢。是不是呀?
俞筱晚总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只笑道:“是的。”
贺七小姐惊讶地问,“京城三四月间就有荷花了么?”
俞筱晚道:“是郡王爷一位朋友,熟悉花艺,催开了荷花。”
在座诸位都惊叹于匠人的技艺,唯有静雯矜持地笑道:“听说京城里最会伺弄花草的,就是伊人阁的花魁,如烟姑娘。”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都露出几分兴奋和怜悯之色。
惟芳恼火地道:“最会伺弄花草的是她,可是旁的会园艺的人又不是没有,你胡乱说什么?莫非你时常与如烟把酒言欢?”
一名贵妇与青楼妓子把酒言欢,这个问题就大发了,静雯气得俏脸铁青,众人忙一个接一个地岔开了话题,才让静雯略消了消气。
只不过,旁人的心里都认为,宝郡王爷是从如烟姑娘手中拿到早开的荷花的。
京城就巴掌那么一点大的地方,谁家昨儿请了什么戏,前儿又吃了什么菜,大家都是一清二楚,尤其是风流绝世的宝郡王爷,更是各种绯闻和传闻的中心人物,他新婚不久就出入伊人阁的事儿,也是家喻户晓的,连带着众人对俞筱晚也同情了起来。
人们都有这种古怪的优势心理,象俞筱晚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普通小鸟,肯定是受到女人们嫉妒的,可是在知道她的幸福只是表象之时,女人们在兴奋的同时,不会吝于给她一点同情,来表示自己的善良和大度。
顶着各色目光,俞筱晚无奈地想,我是该黯然神伤呢,还是该笑中含泪故作坚强呢?
太后也略为同情地看了俞筱晚一眼,正好御膳盛了上来,总算让俞筱晚逃过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折腾。
在画舫上用过午膳,太后有些倦了,魏公公便服侍着太后和诸位夫人小姐们回了慈宁宫,并给夫人小姐们安排了一间宫殿,摆了几张美人榻,让她们也能小憩一下。
俞筱晚在自家屋子之外的地方睡得很不踏实,不过是眯了眯眼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了,问服侍她的宫女道:“太后歇完晌了么?”
“还没有,”宫女回答道,又问:“宝郡王妃要去偏殿坐一坐吗?待太后起来,就能最早知道了。”
俞筱晚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还是跟众人在一起比较好。
小宫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焦急,却不敢催促,绞着手站在一旁,小声地建议,“若是郡王妃觉得闷,也可以去廊下走一走。”
原本俞筱晚没瞧见小宫女脸上的焦急,只是听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撺掇着自己出这间宫殿,心里就暗生了警觉,神情一整,威严地道:“如此多话,不怕吵醒了几位夫人小姐?”
小宫女再不敢多言,惴惴不安地垂下了头。
俞筱晚坐在美人榻上,透过微开的窗户往外看,走廊上、广场上,静静的,看不见半个人影,但是只要太后一有吩咐,宫女们就会鱼贯而出,也不知平日是藏在什么地方。
略看了一回,再回过头,却不见了那名小宫女,俞筱晚眸光微闪,定然是去向自己的主子禀报了。
反正一会儿太后若是宣她觐见,她就要大声嚷嚷得所有人都醒来,总要让人知道自己是被太后“宣”过去的。
正想得入神,摄政王妃也醒了过来,理了理发髻,朝她笑道:“可愿陪我去花厅坐一坐?”
皇婶邀约,俞筱晚不能拒绝,便随着她到了一旁的小花厅,摄政王妃示意宫女们退出去,待花厅里只有她们二人之时,才笑道:“成亲之后也不见逸之带你上我府上来玩儿,这一别就是几个月,你这气色,瞧起来倒是不错的。”
俞筱晚忙道:“多谢王妃挂心,晚儿的确过得极好,太婆婆和婆婆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对晚儿十分慈爱。”
太婆婆是慈爱,婆婆嘛,就难说了。摄政王妃也不戳穿她,忽地将自己的玉手放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示意她扶脉,“帮我瞧瞧有什么要调养的吗
俞筱晚不敢怠慢,忙扶了脉,笑道:“恭喜王妃,您的身子十分康健,不必调养。”
摄政王妃蹙眉道:“那为何我至今不孕?”
俞筱晚一怔,“您也太心急了,你上一胎生产完,还不到四个月呢。”
摄政王妃一脸戚脸地道:“你不知道,太后想抱嫡孙,催我催得紧。”
俞筱晚不好接话,只同情地看着她。
摄政王妃却没继续哀怨地诉说了几句,只眼眶含泪,却不掉下,从衣襟处取下手帕,自己擦了。摄政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咱们女人就是这般命苦,所以更要将心比心才是呐。”
这话听得心里熨帖,只是俞筱晚总觉得有陷阱,只含笑回望,却不接话。摄政王妃微笑道:“说起来,逸之也满十八了,按说该给他点正事做着,免得他总是胡闹,不知道楚太妃可有什么想法?”
俞筱晚露出一点点委曲,幽幽地道:“太婆婆自然是希望逸之能办个正经差事,可他自己不愿意,听说皇上还想赏个官儿给他的,他却推了,太婆婆都拿他没办法,我又能如何。”
摄政王妃表示理解,“逸之那个性子,就是拘不住,王爷前几日还说呢,若是让他正儿八经地去衙门里点卯,他肯定不干,但若做个巡城御史,倒是挺合适的。他正好喜欢满城闲逛不是,顺便将百姓的苦楚给解决了,正是相得益彰。你回去问问他,看他愿意不愿意。”
俞筱晚忙露出一点惊喜来,又显得十分不确定,“听说巡城御官职不大,但是责任重大,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呢。”
摄政王妃笑道:“若是他说不愿意,你就来告诉我,我叫他过来骂一顿
俞筱晚轻笑出声,“也是,逸之他就怕王爷和您呢。”
摄政王妃眸光晶亮地瞧着俞筱晚,含笑道:“王爷是看着逸之长大的,这么多子侄里面,王爷最喜欢的就是逸之,总希望他能有出息,将来同楚王兄一样,日后也能成为朝廷之栋梁。”
俞筱晚忙做谦虚状,连连摆手:“栋梁可万不敢当,连太婆婆都说,只要他能干点正经事,别再这么浑闹就可以了。”
摄政王妃不在意地笑道:“你太婆婆是太宠他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你回去就跟你太婆婆说,日后将逸之交给王爷,让王爷来管教他,保准三五年之后,给她送回个杰出的孙子来。”
俞筱晚显得又惊又喜,又要强做谦虚,“若真能这样,自然是大好事,不过说到杰出,大哥倒是个人才,只可惜身子弱了些,如今虽比以前好了,可还是底子差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伤风咳嗽。”
摄政王妃不经意似的道:“所以楚王府才要由逸之来挑大梁才好。”
俞筱晚忙端杯喝茶,这话真是没法接了。
正尴尬间,魏公公寻了过来,笑咪咪地请俞筱晚到内殿里去,太后召见
俞筱晚忙起身朝摄政王妃福了福,“晚儿告退。”
“去吧。”摄政王妃笑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