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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将窗户推开,一股寒风就直涌了进来,虽然屋内生了火龙,可初云仍是打了个寒颤。她忙到外间拿了一个火盆进来,放到短炕边上,小心地问道:“二少夫人觉得冷么?要不要奴婢将窗子关小一点?”
俞筱晚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刚刚才吐过,屋子里满是酸腥腐臭的气味,难受得紧,她宁可让寒风吹得两颊凝冰,也不要闻这种难闻的气味。
过得一盏茶之后,屋内的气味消散干净,初云和初雪忙将窗户都关上。芍药掀了门帘进来,向俞筱晚屈了屈膝道:“奴婢刚刚请孙小姐和曹小姐、兰小姐回去了。”
自上回贺氏说回去帮忙问有没有煌茅香的解药之后,就只让人传过一次讯来,说是比较麻烦,她的奶娘在想办法。这几天俞筱晚借口身子不适,不愿见客,三位小姐不知实情,仍是每天过来问个安,都被芍药挡在外面,不给放进来。
芍药走到炕边,从炕几上的小食盒里拿出一颗话梅,喂俞筱晚吃下,才劝道:“勉世孙妃若是要写信回西南边疆去求药,可不知何时才能有回音呢。这么长的时候,您也不可能总是这样避而不见,不如听二少爷的,到别苑去静养一段时间?”
俞筱晚摇了摇头,固执地道:“不去,在这里挺好。若是去了别苑,只怕更危险。”
俞筱晚始终忘不了,当初摄政王妃送到别苑去待产的两位孺人,都中了暗算,一死一残,孩子都没有保住,因而她始终对别苑有种恐惧心理。
摄政王爷那么盼着孩子出生,怎么会没有防范,可是他的两位孺人却仍是中了暗算,以前俞筱晚以为是张君瑶所为,可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张君瑶当初能吴丽绢下手的法子多隐蔽啊,别苑那边始终没找到证据,王府里也差一点就得逞了,若不是她走路之时不小心碰翻了那个花瓶,恐怕吴丽绢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而且张君瑶还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害摄政王妃。
先不说张君瑶怎么能买通别苑的下人,就算害两位孺人滑胎是药品的功劳,可那种催产药,听太医说,是极罕见的秘药,为何偏偏被张氏给寻到了?在天桥底下买的?俞筱晚现在手中的原始药品,多数是沈师兄帮她去天桥那儿弄来的,师兄说这,卖禁药是捞偏门,赚黑心银子的,不是特别相熟的人,人家根本不会卖给你。
只要一想到张长蔚是太后的人,俞筱晚就觉得这事儿只怕背后有太后的授意,那药恐怕是太后提供的,只是绕着法子让张氏得到罢了。否则的话,张氏想要什么药就能弄到什么药,恐怕早就将敏表哥和武氏给解决了。
虽然逸之说过,若她去别苑,他就陪着去。可是俞筱晚仍是觉得不保险,郡王出城的话,随身侍卫不能超过十六人,这点人手根本没法将那么大的别苑守得滴水不漏,带多了就是逾制。况且谁知道别苑里的下人,哪些被太后给收买了?太后能在摄政王的别苑里安插人手,难道不能在楚王府的别苑里安插人手么?
呆在楚王府里,好歹还知道要防着谁,总比到别苑里,连应该防着谁都不知。
芍药见劝不动二少夫人,也就不多劝了,安排退到一旁服侍着。
俞筱晚精神不济,小睡了一会儿,才醒过来,赵妈妈一脸喜气洋洋地进来,“回主子,勉世孙求见。”
“快请!快请!”俞筱晚亦是一喜,让芍药扶着坐了起来,又吩咐初雪去请三位客居的小姐过来玩儿。
门帘一挑,贺氏带着一身寒气,旋风般地刮了进来,她在炕前细看了俞筱晚几眼,蹙了蹙眉道:“你的脸色很差嗳。”
俞筱晚苦笑,“有什么办法,吃不了东西。”
贺氏在炕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支拇指粗细的小竹管,递给俞筱晚道:“这是我奶娘配的药水,你想吐的时候,抹一点在鼻子下面,能缓一缓,也能暂且帮你保保胎儿,不过当不得解药用。我奶娘会配解药,只是少了两味药材,都是澜沧国的特产,我已经传书回去了,让我族人帮你去澜沧国买了来。”她歪着头想了想道:“这天儿太冷了,一来一回的恐怕要一个月。”
俞筱晚一怔,随即喜道:“这么快?”
她还以为至少两个月呢。
贺氏得意地道:“你当我是用飞鸽传书呢?不是,是用我从小训练的鹞鹰。那种药材是澜沧国的特产,不过边境的集市上应当会有卖,我让表哥买到了就用鹞鹰传回来,若不是这天儿太冷,它飞得会更快,半个多月就可以了。”
俞筱晚笑盈盈地道:“多谢了。”
贺氏笑嘻嘻地道:“不谢。”
俞筱晚示意芍药,芍药忙进了内室,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精美荷包,俞筱晚接过来递给贺氏,“堂嫂,这是我亲手绣的包儿,给你装些小东西,别嫌弃。”
贺氏接过荷包一瞧,见荷包上的绣样儿是石榴蝙蝠图,喻意多子多孙,针脚缜密细腻,绣功也极为精湛,心里立时就喜欢了,大大方方地道:“真好看,我喜欢。”又问,“戴着这个,是不是会早生贵子?”
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掩嘴轻笑了起来,贺氏也不觉得恼,只目光灼灼地看向俞筱晚。俞筱晚笑道:“堂嫂自然会早生贵子的。”
上回贺氏来的时候,就好奇地问过为什么俞筱晚盖的小被上,绣的全是石榴、花生、红枣之类的物品,听说这样是为了求子之后,她就露出过羡慕的神色,俞筱晚特意绣了这个石榴纹的荷包给她,果然正中贺氏的心意。
贺氏极为难得地红了红脸,又欢喜起来,忙将荷包别在腰间,换下了原来的那个,兴高采烈地道:“我就想早些给之勉生个孩子,正用得上,谢谢你啊。”
这种话她倒是不怕说的,只是屋子里的丫鬟都是没成亲的,一个个臊得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不过人的感情是种很微妙的东西,以前她们觉得这位世孙妃有些粗鄙,口无遮拦,这会子却因为她对主子好,就觉得她是直率可爱了。
俞筱晚趁她欢喜,就提出要求道:“一会儿堂嫂若是闻出了煌茅香的出处,私下告诉我好不好?”
贺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了然地神色,点头应承道:“好的。
俞筱晚舒了口气,总算贺氏不是“单纯”到蠢的那种人。
两妯娌说了几句家常,孙小姐和曹小姐、兰小姐就到了。三人进得门来,先在屏风外散了散寒气,才绕到短炕处,福了礼后,笑盈盈地问道:“二少夫人身子好些了么?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芍药姐姐还说您睡着呢。”
俞筱晚跟她们客套着:“是好些了,只是贪睡了一点。”
三人又给贺氏见了礼,才坐下与俞筱晚寒暄,贺氏一直用古怪的眼神时不时打量曹中妍,直瞧得曹中妍心里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勉世孙妃有何指教?”
贺氏笑嘻嘻地道:“没啊,我就是觉得你生得漂亮。”她顿了顿道:“你这个金项圈好漂亮啊,能给我看看么?”
曹中妍忙从脖子上将项圈取下来,双手呈给贺氏道:“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这个项圈的样式是湖北一带流行的,可能京城中不多见吧。”
贺氏拿在手里,随意看了两眼,就还给了她,脸上有些疑惑,目光盯了曹中妍的脖子几眼。俞筱晚看在眼中,多半猜到了,便打圆场道:“难得凑到一处儿,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吃上一顿,一会儿我让相公叫上大哥,怎么样?”
三位小姐一听琰世子会来,忙忙地找借口拒绝,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显得矜持,不能上赶着往上巴结,自己是来应聘世子妃的,又不是为了来当妾的。
俞筱晚却故作不允,还让芍药差个人去前面通知一声,告诉二少爷,回来后先去请琰世子。
三位小姐一听便坐不住了,忙各寻了借口,起身告辞。
俞筱晚只好显出几分失望地道:“那好吧,下回有机会再说吧。”
送走了三位娇客,俞筱晚将小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屋内只留下心腹之人,这才问道:“堂嫂,你刚才闻到煌茅香了么?”
贺氏十分肯定地道:“是你那个表妹身上有煌茅香的味道,从脖子那儿出来的,可是那个项圈上没有。哦,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奶娘说,如果将些吸味的东西放在煌茅香上熏上半个月,就能存住煌茅香的味道,越是吸味的东西,熏得越久,存得越久。”
俞筱晚点了点头,笑着道了谢。贺氏见她精神不是太好的样子,也没留饭,告辞走了。
俞筱晚独自想了一想,歇了午后,让人请了曹中妍过来。
曹中妍不知表姐找自己何事,只是见表姐用一种莫名深沉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惶感,半晌后,才硬着头皮问道:“表姐……是不舒服么?”
俞筱晚莞尔一笑,“不是,只是觉得,妍儿生得真的很漂亮。”
一天之内两个人用古怪的目光看她,然后都是夸她生得漂亮,曹中妍再笨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急忙忙地问道:“表姐,若是……妍儿做错了什么事,还请表姐明示,妍儿一定改正。”
这样胆小的性子,怎么可能当太后的喉舌?俞筱晚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九月初时,府里开宴的时候,听说你后来与几位君小姐和静雯郡主坐在一处说过话儿?”
因为当时小姐们不喜丫鬟们跟在身后,因此王府的丫鬟们只看到几位小姐坐在一处聊得很开心,倒没见到静雯送礼的情形。
曹中妍忙点了点头,“是啊,静雯郡主挺和气的,还向我和孙小姐道了歉,送了我们东西呢。”
俞筱晚心中一动,笑盈盈地问,“哦,这样啊,她送了你什么?”
曹中妍从衣领子里将贴身戴着的那块木雕佛像拿出来,给俞筱晚看了看,笑着道:“听说还是潭柘寺的方丈大师开的光呢。”
俞筱晚远远了打量一眼,就断定必定是这个东西!木块最是吸水吸味的,何况还是沉香木,气味本来就与煌茅香相近,若不是十分懂的当地居民,恐怕都会被蒙骗了去。
芍药忙拿了竹管出来,俞筱晚打开塞儿,用指尖顶着竹管的口子,沾了些药水,再抹到鼻下。俞筱晚悄悄递了个眼色给芍药,芍药便故作欣赏地仔细看了那块小木牌几眼,跟俞筱晚道:“若是二少爷也去帮二少夫人您求块这样开过光的木牌就好了。”
俞筱晚笑嗔了芍药一眼,“少混说,潭柘寺的住持大师可不是随意能请得动的,说出去只会让二爷为难。”
曹中妍一听,忙将牌子摘了下来,递给俞筱晚道:“表姐若是用得着,我就送给你吧。也是我不想事儿,表姐现在身子这么差,我早就应当让您戴着这块木牌的,佛祖才会保佑您呐。”
俞筱晚也没推辞,笑着示意芍药接过,嘴里说道:“那就多谢表妹了。
芍药拿了牌子,却不给俞筱晚戴上,而是道:“奴婢听说,开过光的物品都是有灵性的,会跟主人,这牌子之前静雯郡主戴过,表小姐也戴过,不如先放到神龛上供上几日,再给二少夫人戴上?”
俞筱晚便道:“你既懂这个,就由你安排吧。”
曹中妍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又跟俞筱晚说起了闲话,俞筱晚听说静雯还送给孙小姐一支珍珠簪子时,不由得想道:堂嫂可没说孙小姐戴的簪子上有煌茅香,莫非是太后故意如此,一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