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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查看队伍现在的情形。
总体来说损失不大。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决定冒着雨赶一赶,去下一个站点休息。
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在天黑之前赶到了。
到了夜间,钟鸣终于腾出时间来仔细思考这件事情。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山贼,这群人训练有素,穿着统一,失败之后一个个都咬毒自尽,一个被俘的都没有。
齿里藏毒,多是家族死士。
看见刺客,他第一反应以为是皇后的手笔,毕竟这些年,皇后对二皇子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牺牲一个不放在心上的儿子,杀了钟鸣这个眼中刺肉中钉,对她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就算查起来,她还可以倒打一耙。
毕竟京中盛传,丞相大人想取二皇子而代之。万一是他杀人不成,反倒是连累了自己呢。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的不对。
他仔细查看了,自己这边几乎没什么人,主力反倒都是集中在了祁东昀那里。
皇后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就只会栽赃一下钟鸣。
况且临时出了问题的,是祁东昀的侍卫,摆明是冲着他去的。
那个侍卫钟鸣今天还见过,所以不可能是早就被换了人。
穿的衣服也是这两天才穿的衣服,不是离京的时候穿的样式。
他们是一只独行队伍,道路狭窄,不可能一直尾随在后面,不被发现。只能比他们更早出发,在树林里伏击。
那这支队伍里就一定有奸细。
皇后还没本事把手伸到他这里。
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皇帝还活着的,除了废太子,就只有这么个儿子。
太子被关起来多年,又早就染上了寒食散的瘾,若真还有本事谋划这些东西,也不用这些年钟鸣这么费劲,倒还要说上一句佩服。
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这些年,也都被钟鸣扫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皇后的母家陈家,故意留着看它苟延残喘。
这个时候又杀了二皇子,到底是谁得利?
钟鸣想到了祁燕陵。
那个他养着的孩子,那个看起来温顺善良的少年,那个笑起来有点可爱,行事作风充满了孩子气的人。
会是他吗?
钟鸣不敢断定。
但是现在推断出来的线索都指向他,而且自己谁都防备着,唯独没有防备他。
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叫了自己培养的探子,照着已有的线索去查明。
又去取出今天上午拿到信。
一封是祁燕陵寄给他的,简单的倾诉了自己的思念之情,表明功课没有落下。又说天气多变,希望夫子不要随意减衣,在江南救济灾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另一封,是自己让查前段时间的流言相关的消息。查出来是一个陈家的远房亲戚。
但自己过目不忘,这个人,他是记得的。皇帝觉得自己身体不行的时候,把势力都交接给了他,其中就包括一些在陈家的卧底。
其中一部分他接手了,但这个人他觉得无甚用处,就几乎没有联系。
钟鸣的心渐渐沉下去。
能调动这些人的除了他,也就还有祁燕陵。
毕竟,他的身份……
而在另一边的京城,祁燕陵也收到了潜伏在钟鸣身边的奸细传来的消息。
他旁边人还在不断请罪,说是没想到四皇子这么能躲,几刀下去没砍中,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真正的侍卫也了赶过来。
他暗暗自责,第一次交给他一点事就这么办砸了。
赶紧补救般的说道:“这次的事情做得隐秘,即使没成功,也抓不到什么证据,发现不了您。”
见祁燕陵没回话,又抬头看了一眼接着说:“再等一段时间,他们放松警惕,再次下手,定防不胜防。”
这次祁燕陵倒是笑了笑。
他还想再讨好一句,“属下敢以人头担保,下次一定取那祁东昀的命”,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祁燕陵,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从来就没指望过钟鸣能够不想到这些事情。
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了。
但他也不怕钟鸣知道。
只是心里有些可惜,若他知道自己如此狼子野心,定然不会像以前那般对带自己。
“提前开始吧。”他对剩余的人说:“那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水则碑和防洪令分别是参考宋朝和金朝。
小剧场——————————————
祁祁:终于不用再维持小可爱人设了。
明明:我辛苦养大的孩子哟,就这样背叛了他的老父亲。
昀昀:我觉得,全世界就我最惨。
第22章 权臣4
之后几天,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
大概是对方发现,事情败露,他们已经提高了警惕。
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看到当地的实际情形,钟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的确是损伤不大,除了庄稼,人大都没有事。
上游决堤的堤坝也已经暂时堵上,待天气稍好一些,新的地方就会修筑起来。
本地的官员自知失责,再做起事来,都格外小心。
上次来的时候,钟鸣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官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官吏也都熟悉。
听着这份熟悉,合作起来,都是格外顺心。
二皇子受了伤,只能先暂时休息。
好像为了不显得自己毫无用处,他主动提出自己去提审那几个贪污的小官吏。
难得他有点上进心。
震灾的灾银到了,这一批带来的粮食也都分发了下去。
民生的生计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钟鸣也难得放松了起来。
剩下的,就等祁东昀腿好一些,跟他一起去安抚灾民。
他每天都会,沿着河堤走上一圈。
一方面是检查是否还有疏漏。
一方面,是回忆往昔。
他前几年在河堤上走的时候,水还没有完全褪去,因为死了太多人,决堤的河口也还没来得及补上。
农田完全被淹没,人们居住的房屋也被冲毁,流离失所的人们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他们的眼里没有希望。
活人尚且过不过来,更何况一些已经死去的。
还有家人活着的,勉强将死去的亲人就地掩埋,表情麻木;那些全家都被这场灾难夺走性命的,尸体就那么浮在水里,躺在地里。
勉强幸存的那些人,因为饥饿和瘟疫,你分不清活着是幸运还是折磨。
天还下着很大的雨。
钟鸣没有打伞,一步一步的走在河堤上。
雨水如瓢泼般从他的头顶淋下,顺着脸颊流进衣衫。
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冰冷的感觉留在心里。
他脸上麻木的表情和那些灾民如出一辙。
这些天他看见了太多的死人,比他过去这么多年所见的加起来,还要翻几番。
这样痛心的感情,也只有在钟家覆灭的时候有过。
钟家尚且还有自己报仇,可这些流离失所的,痛失亲人的,全家死光的人呢?
谁又能,向天问责呢?
好在现在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了。
因为决堤的口子并不大,也及时堵上了。
现在除了河道里的水还高高涨起,其他的地方水都已经退去。农田里甚至还有一部分农作物顽强的活着,脚踩着淤积的泥沙,长势喜人枝繁叶茂。
像是浴血而生的人。
房屋还留着被水淹没的水印,一片望去,刻度明显,但也都还稳稳的矗立着,还是个挡风遮雨的家。
因为人员损失不大,这会儿官员带头巡视河堤;官吏忙着加固险区;百姓们也忙着去扶起被水冲倒的庄稼,希望还能多少有点收成。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前天晚上,他收到了探子递回来的消息。
确实是祁燕陵。
他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几天动作越发大了。
他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鸣还有一点点抑郁。
祁燕陵想不想要那些权势他都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为人师,为人长,有些失职了。
这会儿看着这些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倒是轻松了很多。
请问您安居田野也好,心机勃勃也好,只要是他做出的选择,他想要那个位子,自己便推他上去。
他开心就好。
他吩咐自己的亲信,京中凡是祁燕陵用得到的,都让他收过去。
又过了些日子,祁东昀的腿好多了。
协商过后,大家安排了合适的日子。
让他来安慰安慰这些黎明百姓。
皇室向来都是百姓的信仰,他们总觉得,拥有皇室血脉的人拥有的是龙的血脉。
像神一样高高在上。
祁东昀这些日子倒是颇有长进,没出过什么幺蛾子,面对钟鸣似乎也有了些底气。
他不适合当皇帝,钟鸣知道的。
一开始的时候,钟明是真心的把他当一个未来的皇帝培养。
但是他不适合。
或许是皇后从小对他都不曾好过,养成了他这样怯懦的性格。
或许他就是天生不适合。
不适合身居高位,不适合独立的做下决定。
“但祁燕陵事成之后,就给他个闲散王爷做吧。”钟鸣这样想着。
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他身上来。
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突然变好的二皇子,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那个地方是水文站,”上次泡的没耐心,钟鸣跟他讲述着“主要是观测河流要道。”
“嗯”他看向钟鸣,眼神中有一点点眷念。
其实他很少感受这样的温柔。
“每年的六月初到八月终都是涨水月”他不答话,钟鸣也接着说:“这段时间官员就要格外注意河流。”
“工部和户部也要合力进行河堤的防汛措施和加固。”
“嗯。”
似乎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钟鸣也好像没看到。
这时候,一条狗突然跑到他们面前来。
“这是专门用来报信的狗。”他弯下身轻轻抚摸着狗,“专门训练过,聪明的很。”
“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
“太师,感觉伤口有些发痛。”
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全,钟鸣也不为难他。
“都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我自己再走走。”
说完又对随行的官员说。
“你们也都回去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些天都是钟大人在操劳,不敢居功。”他们纷纷答道。
钟鸣不多跟他们纠缠。
官员们也很快各自散去。
他沿着河岸漫无目的的走着。
好像在等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事。
他便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来。
“带他过来吧。”他说,“悄悄地,别惊动别人。”
很快就有人带着祁东昀过来了。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是一种计划败露,觉得无法挽回的表情。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钟鸣说话的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温和,不过在温和里带了一些惯常的嘲讽。
“你站的这个地方,这块土地。”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下面全是尸体。”
“你真该看看那样的场景。”
“起先,活人都救不过来,也没有能力来管这些尸体。”
“在水面上泛白,发臭,顺流而下,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