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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完结]-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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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母傻了眼,道:“我女儿可是皇后娘娘做主嫁给你的。”
  宋翰冷笑道:“不是你们家不满意我这女婿吗?怎么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苗母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顿时泄了气。
  苗安平却不管这些,上前就要打宋翰。
  宋翰退后一步,扶着柳红转身进了书房。
  苗安平反被宋翰身边的小厮给打了一顿。
  苗家怎吃得下这样的亏?
  用门板把苗安平抬放在了宋翰的大门口。
  看热闹的人把四条胡同都给堵死了。
  宋三太太对窦昭道:“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还是快点给砚堂报个信,让他派人把姓名苗的给关起好了!”
  窦昭好笑。
  别人都不出头,偏宋三太太做好人。
  她笑道:“金吾卫是皇上的护卫,又不是世子爷的护卫,三太太如此急公好义,不去顺天府报案,跑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我看,与其求世子爷出面,三太太还不如求国公爷出面。毕竟英国公府是国公爷的,丢脸也丢的是国公爷的脸,我们世子爷不过是做人儿子的。”
  宋三太太被噎得半晌都说不也话来,沉着脸走了。
  正在窦昭那里做客的郭氏担忧地道:“她会不会去你公公那里告状啊?”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窦昭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听我夫君的,天经地义,难道我公公还能说我不是不成?”
  郭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不由腼腆地道:“还是我的胆子太小了。”
  白姨娘前几天刚刚诞下了庶次子。
  这已经是白姨娘生的第二个儿子了。
  窦昭道:“柿子捡软得捏。我们若是自己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别人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郭氏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暖阁那边传来品媛和元哥儿欢快的笑声。
  窦昭笑着拉了郭氏:“走,我们去陪孩子玩去。别为这些糟心的事怠慢了孩子。”
  郭氏笑着应“好”,和窦昭去了暖阁。
  苗安素躺在床上,眼泪流成了河。问自己的乳娘:“我若是想和宋翰和离,不知道要找谁?”
  她和宋翰是御赐的婚姻,想和离,恐怕没那么简单。
  苗安素的乳娘吓了一大跳,忙道:“我的好太太,您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您要是和离了,吃哪里,住哪里?您别看苗家舅爷现在闹得欢,可您若是大归,他却是第一个不容您的。”
  苗安素何尝不知。
  只是心里不止一次的冒出这个念头来。她一时没注意说了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苗安素的乳娘听了直皱眉,道:“我去看看。”
  苗安素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乳娘很快就折了回来。
  她的脸色铁青。道:“柳红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是一时有事,灶上的把热水送迟了些,她就发作起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狐假虎威,小心被闪了腰……”
  苗安素闻言发起愣来。
  乳娘吓了一大跳。慌张地推了推苗安素:“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苗安素回过神来,越发觉得心中所思有道理,低声道。“乳娘,您说,柳红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不懂事,怎么突然间就张狂得没边没际了呢?”
  乳娘忿忿不平道:“这些轻骨头,给她几分颜色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您别伤心,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苗安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柳红又不是第一天服侍宋翰,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宋翰许了她什么?还是她决定从此就跟在宋翰身边了?宋翰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连季红都要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笃定宋翰会待她与众不同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乳娘想不出来为什么。
  苗安素让乳娘去叫了季红进来,单独和季红说了半刻钟的悄悄话。
  季红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没几日,她告诉苗安素:“二爷许了柳红做姨娘!”
  苗安素嗤笑道:“宋翰的话她也相信?她可别忘了,宋翰想抬她做姨娘,我不答应,那就只能去求公公。公公是那种将丫鬟婢女放在眼里的人吗?”
  季红困惑地道:“可我看柳红的样子,十分肯定。”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起来。
  自己选的陪嫁丫鬟是怎样的性子,没有谁比苗安素更清楚了。
  如果说季红因为忠心耿耿而显得有些木讷,那柳红就是机敏急智显得过于伶俐。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会如此不顾后果地帮着宋翰打自己的脸呢?
  难道是柳红抓住了宋翰的什么把柄?
  苗安素眼睛一亮,对季红道:“你一定是想办法查清楚柳红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当宋翰的姨娘?”
  季红点头。
  可一直到起了秋风,她也没有任何收获。
  辽王却从辽东回了京都。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将计

  正拿着个鞠逗着儿子玩的宋墨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笑着对窦昭道:“看来辽王不容小视啊!”
  那当然,前世,他可是皇帝。
  但前世,他中途并没有回来。
  那他为什么会回京都呢?
  是因为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情况有所变化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
  窦昭觉得对辽王怎样小心都不为过。
  她叮嘱宋墨:“你小心点。”
  “我们和辽王现在还没有翻脸呢!”宋墨笑着安慰她,“我会见机行事的。”
  窦昭还想嘱咐他几句,元哥儿扑了过来,抱着宋墨喊着“球球”。
  宋墨忙笑抱起了儿子,对窦昭道:“我们去玩鞠去,别再说这种扫兴的话了。”
  元哥儿直到周岁还不会说话,可一过周岁礼,他就像开了窍似的,不仅会喊“爹爹”,而且还会对着身边服侍的人招手,说着“你来”,然后指了茶盅要喝水,指点心要吃食,让宋墨激动的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不无得意地对一直担心元哥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窦昭道:“我就说我的儿子很聪明,他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就是喜欢杞人忧天,让我也跟着白白担心了半天。”
  窦昭含笑不语,听着他抱怨,心中却是又酸又楚。
  前世,魏廷瑜从来不管孩子,她的两个孩子到了快两岁,说话说的非常清楚的时候才开始喊“爹爹”。这一世,宋墨下了衙就陪着元哥儿,她的孩子不会喊“娘”先会喊“爹”……她别过脸去,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回过头来,重新给了宋墨一个灿烂的笑脸。
  宋墨告诉元哥儿怎么玩鞠。
  元哥儿站在一旁拍着小手,鞠一下落下,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捡起来递给宋墨。宋墨让他也踢两下,他就跑到窦昭身后躲起来,探着小脑袋打量着宋墨。若是宋墨板着脸,他就招着服侍他的乳娘招手说着“你来,你来”,乳娘笑盈盈地走了过去,他不是要喝水就是要吃点心;若是宋墨满脸是笑,他就会指着鞠对宋墨道着“球球。球球”,意思是让宋墨继续蹴鞠。
  宋墨开始笑呵呵地蹴着鞠,几次下来,突然大悟,哭笑不得地对坐在一旁做针线的窦昭道:“赶情这小子是让我蹴鞠给他看啊!我成杂耍的了。”
  窦昭呵呵地笑。
  元哥儿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笑,但笑就代表着善意。
  他咯咯地捡了球,讨好般地送到宋墨的面前,睁着乌黑亮泽的大眼睛看着宋墨。
  宋墨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蹲下来抱着元哥儿就亲了两口。
  元哥儿咯咯地笑,可爱极了。
  宋墨接过元哥儿手里的鞠。笑道:“看好了,爹爹蹴鞠给你看。”
  他把蹴踢得高高的。几顶要打到承尘了。
  元哥儿拍着小心又是笑又是蹦的,欢快的像只小鸟。
  武夷看着,站在门边犹豫着不知道是进去还是退出去好。
  窦昭就朝着他点了点头。
  武夷这才笑着走了进来,拿出了一张大红的拜帖:“世子爷,辽王府的耿立耿先生替辽王给您下帖子来了,说是九月十二在辽王府宴请您和夫人,大爷一起过去赏菊。”
  辽王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辽东就藩。而是出宫后在京都住了两年才前往辽东。他在京都的宅子也一直由宗人府帮着照看着。
  窦昭觉得宴无好宴,可辽王宴请,却不好不去。特别是不知道他会在京都呆多长的时候。一次可以找借口推脱,两次,三次呢?
  她想了想,对拿着帖子沉思的宋墨道:“藩王结交朝臣是大忌,特别是像你这样戌卫禁宫的卫所都指挥使,这件事你要不要跟皇上说一声。”
  如果皇上能表露出哪怕是一分不悦,宋墨就有借口不去参加辽王的宴请了。
  宋墨笑道:“皇上那里自然是要打招呼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几乎没有什么应酬?我这是要向皇上表忠心呢?不过,辽王那边这些天做一些什么?宴请哪些人?最先给谁送的请帖?之后又给哪些人送了请帖?都要查清楚才行。”说到这里,他沉吟道,“还有宋翰那里。皇后可不是那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她这样抬举宋翰,我就不相信她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窦昭不住地点头。
  翌日清早,杜唯就把辽王进京后的一举一动都查得清清楚楚摆在了宋墨的案头。
  宋墨先看了情报才回内室和窦昭、元哥儿用早膳。
  窦昭问他:“杜唯都说了些什么?”
  宋墨一面夹了块肉松喂给元哥儿,一面道:“他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按着年幼送得请帖,倒看不出来什么不妥的。他昨天人还没有进宫就递了帖子进宫,如果没有意外,皇上今天下了早朝就会如见他。到时候就看太子会不会在场了!”
  如果太子在场,那至少证明皇上虽然宠信辽王,但头脑还是很冷静理智,依旧如往昔一样维护着太子的储君地位。如果单独地见辽王,甚至是撇开了太子,和皇后一起见辽王……太子的地位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窦昭也明白这一点。
  她送宋墨出门的时候不禁轻轻地拍了拍宋墨的手。
  宋墨笑了起来,见丫鬟婆子都远远地跟着,转过身去,飞快地窦昭的脸上啄了一下,这才上了轿。
  窦昭脸火辣辣的,半晌才神态自若地去了英国公府正院。
  ※※※※※
  皇上不仅单独地见了辽王,而且对前来提及辽王宴请的皇亲国戚笑道:“我不过是想儿子了,招他回来叙叙,他也不过是想见见你们这些叔伯兄弟,你们也不用跟他客气,他这几年在辽东又是贩皮子又是挖参采珠,赚了大钱,你们只管让他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
  淮南王等讪讪然笑着应“是”,都很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皇上辽东这几年都有些什么生意好做。辽王赚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
  皇上显然被辽王取悦了,谈意颇浓,不仅转述起辽王给他说得那些辽东的奇闻趣事,而且还说起高丽等地的风土人情来。
  淮南王等哪一个不是察颜观色的主,笑吟吟地顺着皇上的话说,逗得皇上笑声不断。
  宋墨站在众人的最后面,垂下了眼睑。
  东宫的太子却急得团团转,他焦虑地问崔义俊:“我该怎么办好?”
  崔义俊此时没有了半点贪小便宜时的猥琐。而是不动如山地道:“殿下,曾先生临终前是怎样嘱咐您的?你是国之栋梁,只要您不动,就没有人能动你分毫。”
  曾先生,是指已去世的三朝阁老曾贻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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