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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逢跟无艳说笑了会儿,便看尉迟镇,道:“尉迟大人仿佛嫌弃此处的酒菜,怎不见你畅饮?”
尉迟镇道:“喝酒误事,还是少饮为妙。”
薛逢便对无艳道:“丫头,尉迟大人怕我这酒里有毒,担心我迷晕了你之后,把你送到奇怪之处,你也如他一样担心么?”
无艳笑道:“如果有毒,我当然会看出来的。”
薛逢道:“还是你最懂我,那你但不担心我卖了你?”
无艳道:“你为什么要卖我,谁要卖我?”
薛逢道:“尉迟大人担心我把你卖给某个王爷,好讨好他们从中谋利。”
无艳望天,仔细地想了想,才摇头说:“我觉得不会。”
薛逢问道:“为什么不会?我之前可是干过这样的事儿呢。”
无艳眨了眨眼,道:“之前是因为你对太子有心结,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想卖我的,只是你太恨太子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走投无路到宁肯投水……但是现在不同……”
薛逢听无艳说这番话,面上的神情得很奇异,他的嘴角丝丝颤抖微微下抿,仿佛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却又拼命地撑着上挑,努力做出笑容,他握着酒杯,问道:“是……是么,现在……又怎么个不同?”
尉迟镇冷眼旁观,察言观色,心头些许震动,便也不插嘴,只听无艳回答。
无艳皱眉说道:“就是不同啊,当初我叫你薛公子,现在我叫你遇之,在大人毒发的时候,你不顾性命也要救我,那些都不是假的,那些才是真的遇之。不是吗?”
薛逢的手微微发抖,他举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低下头,肩头抖动,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无艳道:“遇之,你怎么啦,你喝多了?”
薛逢抬头,桃花面上泪水狼藉,道:“我是喝多了……你这丑丫头,我见了你便喝多了……”
无艳张口结舌:“怎么怪我?你哭什么?”
薛逢把酒杯一扔,探身过来,不顾一切地把无艳抱入怀中,道:“谁说我哭了,不过是酒从眼里流出来了而已。”
无艳乍然被他搂住,此刻便感觉到他不对劲,无艳一愣之后,又担心又有些气愤地问道:“遇之,是不是又有第二个太子为难你了?你不用怕,如今我外公是大官儿啦,如果是三王爷或者四王爷对你不好,我让我外公不选他们当皇帝就是了!”
尉迟镇从旁一听,浑身冷汗,不由地后悔曾跟她说过什么叫“顾命大臣”了,要知道这些话若是给有心人听到,这可是有大逆不道的嫌疑啊。
幸好薛逢这厅内并无闲杂人等,只有薛逢的剑仆,悄然无声地站在门口,对室内的或哭或笑,一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模样。
同时尉迟镇便看薛逢,倘若薛逢真的是哪位王爷的说客,毫无疑问这个时候正是最佳时机。
薛逢听了无艳的话,大哭之际,忽然大笑三声,笑过之后,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竟十足地失态。无艳不知所措,只好抱着他,道:“你到底怎么啦,不要总是哭,跟我说说啊,难道真的是有人欺负你?”
薛逢摇头,抱紧无艳,喃喃道:“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人敢欺负我,连我父亲……我二弟,他们也都不敢、不敢小觑……欺负我半分啦,反而要看我的脸色行事……我只是,太高兴,又有些太难受了……”
无艳拍拍他的背:“为什么高兴,又为什么难受?”
薛逢道:“我高兴,当初我本来是护城河里一具沉尸了,不料却被你这丫头所救,阴差阳错,报了仇,又治好了残疾的双腿,如今就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可我又难过,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丑丫头、好丫头,居然不喜欢我,不能跟我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有真正动心喜欢的人,却又得不到,你说我难不难受?”
无艳听得震惊,却又有些心酸:“我哪里好啦,我又丑又笨……其实一点都不好。”
薛逢将她紧紧抱住,泪都落在无艳身上,他叫道:“你就是好,不然的话为什么尉迟镇要紧抓着你不放?”
尉迟镇起初听薛逢说出心声,隐约知道他今番不是来算计无艳的,正松了口气,又有点感触,没想到薛逢又借酒发疯,对无艳十分轻薄,尉迟镇忍无可忍,便道:“薛公子醉了,不如扶去休息吧。”
薛逢道:“我没醉……尉迟镇,你以为你真的就能得偿所愿了么?我告诉你,你这趟来京,便是错了,我没有资格跟你争丫头,可是有人比你来头大……”
尉迟镇乍然听了这句,陡然一震,不由重看向薛逢,想看他是真醉假醉,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解酒透什么绝密于他。
薛逢却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念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长相思,摧心肝!”
第109章 日影才临仙掌动
尉迟镇跟无艳离开薛逢府上;刚出门,便有小厮迎上来;道:“少主已经命我们等候多时,老将军住在紫侯巷,距离此地有一段距离;少主命我们送大人跟姑娘过去。”
尉迟镇跟无艳跳上车;马车向着紫侯巷出发。无艳靠在尉迟镇怀中,道:“镇哥哥;遇之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为什么听他的意思居然……”
尉迟镇道:“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必担忧;京中还有老将军在;老将军自有考量;不会害你的。”
无艳松了口气;道:“外公知道我喜欢你,当然会为我做主啦,嘻嘻,外公的官这样大,看谁敢为难……”
尉迟镇忍俊不禁,却趁机叮嘱道:“星华,你若是对着外人,千万不要说老将军官职如何高,别人得如何听从之类的话,要知道有些人心思复杂,京城内更要处处留心,一句话说的不合措辞便有可能获罪。”
无艳吃惊道:“真的么?那我以后不说了……所以我不喜欢京城,我一不留神就闯祸啦。”
尉迟镇在她脸颊上轻吻了口,道:“似你这般性情,对于懂你的人来说,自然无碍,怕就怕一些有心生事的人,你没瞧见今日薛公子宴请我们之时,没有一个仆役站在左右吗?薛公子混迹京城,对这些自然十万分小心。”
马车到了紫侯巷,缓缓停下,老将军暂时歇脚的府邸门口亦有人把守,赶车的小厮道:“是尉迟大人跟孙大人的外孙女儿无艳姑娘到了。”守门的士兵不敢怠慢,急忙叫人进去通传,不多时候里头便命请了进去。
本来孙锦堂要亲自出来接无艳的,然而孙锦堂目睹尉迟镇跟无艳在长街举止……心里对尉迟镇有些不满,便刻意不曾出来,孙锦堂在厅内来回走动,探头看见两人往这边来,才急忙又坐回位子上,装出一副满不在乎之态。
无艳进了厅,见孙锦堂斜睨自己,无艳便有些忐忑,上前行礼,才一屈膝,那边孙锦堂却已经坐不住,忙不迭起身过来,把无艳扶住,皱眉问道:“乖孩子,怎么比之前更瘦了许多?”
无艳不想说之前在慈航殿之事,也不敢说,生怕孙锦堂替自己担心,便道:“大概是因为赶路……也没有瘦多少,倒觉得是长高了。”
孙锦堂却道:“大概是有人照顾不力所致!”
尉迟镇刚见了礼,闻言不由莞尔,却不敢放肆,只在旁站着恭候。无艳急忙为尉迟镇分辩,道:“没有,多亏了镇哥哥一路照料,他对我很好。”
孙锦堂哼了声,又多问了无艳一会儿,见她面上透出一丝疲倦之色,孙锦堂很是心疼,便忙亲自送无艳到事先准备的房中安歇,亲眼见她躺在床上盖了被子才出门。
尉迟镇有心跟着,奈何老爷子家长当道,只好在外间乖乖等候。
片刻孙锦堂出来,重又落座,此刻的面容,却不似之前对待无艳般和蔼可亲了,是堂堂玉关主将的气势,面对尉迟镇,也是将对将,不容情面。
尉迟镇察觉老将军神态变化,隐约有种不祥之感。孙锦堂开门见山,道:“你大概已想过了,为何先帝下旨,会也让星华回京。”
尉迟镇道:“是。”
孙锦堂道:“因我主动跟先帝启奏,说我早先失散的孙女儿找到了,也正是之前曾跟你一同救驾的女孩儿。”
尉迟镇不言不语,静听其详。孙锦堂道:“你大概也想过,为何先帝竟如此放心我这守关大将回京,且封我为顾命大臣,你可想通了?”
尉迟镇见他问,才道:“晚辈想,大概是因为老将军两朝元老,功勋卓著……”
孙锦堂冷笑:“别说这些狗屁的话,老夫早该料到,有些话就算你想到了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哼,大家子弟,虽然从军,到底少了一份豪野之气,我索性跟你明说,先帝放心用我,不是因为我两朝元老,功勋卓著,不然的话,你以为‘功高震主’这句是白来的么?先帝放心,是因为我没有家族,也没有什么后代子嗣,如今又是一把年纪了,所以他从不怀疑我会对他不忠,这才是最大的原因。”
尉迟镇沉默不言,他自也想过这些,但由他说出口,总觉得似有不敬,因此宁肯不说。
孙锦堂道:“你在想我为何跟你说这些,对么?你是否已经想到答案?”
尉迟镇默然道:“晚辈斗胆猜测,先帝召我回京,大概……是想启用我,但我若是老爷子的……孙女婿,好像……也有点儿‘功高震主’的嫌疑……”
孙锦堂噗地一笑,道:“你倒还不完全是块榆木疙瘩,不错,你说的很对,那么照你来说,现在这种情形,什么才算是双赢?”
尉迟镇身子一抖:“老将军……”
孙锦堂目光一利,道:“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
尉迟镇沉思片刻,抬头道:“老将军,虽然有最佳的法子,但……尉迟镇不能苟同。”
孙锦堂道:“哦,你是想不听我的话?”
尉迟镇道:“我跟星华两个,是不会分开的。”
孙锦堂怒道:“尉迟镇,你如今还没有官复原职,且是晚辈,竟敢跟我不敬?”
尉迟镇道:“只要不关星华,尉迟镇什么都听老将军的,不敢半点违背。”
孙锦堂瞪着他:“既然你不敢半点违背,那么就甘心情愿的离开星华,我已经答应了先帝,不管是谁继承皇位,我都会把星华许配给他,你答应便好,不答应,则万事皆休,你该明白,上回你沦落成逃犯,只是先帝作势而已,才未曾牵连你的族人,但是这次……你好好想想吧,为了一介女子,抛弃你即将扶摇直上的大好前途,且又连累家人……这恐怕并非你尉迟镇的作风。毕竟,你总是最识大体的大将、君子,不是么?”
之前薛逢醉里带真地说出那一番话,便是警示,尉迟镇何等聪明,又深通局势,虽然早就猜到这点,但真的听孙锦堂说出来,心头却仍然狠狠一震。
无艳醒来后,打了个哈欠,感觉睡得甚饱,看看天色,仿佛将近黄昏。
她才刚一动,便有丫鬟上前来问长问短,无艳揉揉眼睛,问:“我外公呢?镇哥哥呢?”
其中一个丫鬟道:“老将军在外头跟临江王说话,至于尉迟大人……他好像不在府中。”
前一个消息让无艳大喜过望,听到后一句却赫然愣住:“不在府中,可知道去了哪里?”
两个丫鬟一块儿摇头,无艳的心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