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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却是往包裹里掏东西,苏白芷好奇多望了几眼,一瞬间却愣住了。
乞丐掏出的帕子……正是当日她送给李嫂的。那是她的东西,她自然认得出来。
“李嫂……”她突然发了疯一般往里闯。
李嫂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一瞬间,苏白芷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到了京师之后,她一心一意想要将十里香风踩在脚下,几次想起李嫂,却不敢去寻她。这样的一副身子,她不知道如何跟李嫂解释。
她曾让人打听过,李嫂一直在沈家,她以为,李嫂至少不会过得太苦。
李嫂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家人……最后的一个家人……
四年不到,她老了十岁。
四年不到,她静静地躺着,似是睡过去了。
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闹市区。一众人看着她,她却浑然未觉,直到乞丐找来的大夫宣布,李嫂过去了。
死因:发烧数日未得到有效医治,外加过度劳累。油尽灯枯……
苏白芷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死在她的怀里。她隐约记得李嫂期间醒来了片刻,嘴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喊了句“小姐”。
而她,便是在那时,附在李嫂的耳畔,字字句句地说:“李嫂,秋儿回来了,我是秋儿。沈家欠我们的,我一定全部拿回来了。”
对于沈家的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沈君柯,你竟连一个老人都容不下了……你既容不下他,便放她走,为何,为何如此折磨他。
她独自发着呆,直到有人唤她。
“苏姑娘?”
她一抬眼,便看到眼里全是疑惑的沈君山,他在看向李嫂时,眼神闪了闪。
“苏姑娘认得李嫂?”
“李嫂……”苏白芷看了看李嫂,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不认得。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老人家,病死街头,委实可怜罢了。”
心里痛到极致,流不出眼泪。
“这是我家人……”沈君山低声道:“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苏白芷茫茫然地点了点头,起身时,身子摇晃了片刻,沈君山虚浮了一把,却被苏白芷推开。
环视四周,苏白芷在人群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薄唇薄情,薄情至此。
沈君柯呀沈君柯……
苏白芷直直地看着他,直到沈君柯感觉到她的视线,她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君山只觉得身边一向眉目清淡的姑娘,周身突然散发出冷冷的戾气,那眼睛更是带着恨意狠狠地盯着沈君柯。
片刻后,苏白芷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带着股让人惧怕的天真表情,抬着头望着他,低声问道。
“二公子,不若,咱们来赌一把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日更了一个星期有没有!!求鼓励求撒花求各种潜水霸王冒头按爪子哟!!!
【本文复仇不是主旋律,温馨踏实小清新才是王道,大家莫怕,苏白芷不会变成杀人魔王滴……只是亲人走了,难免会发癫发疯发……神经……】
pps:最近小鱼在看心战,里头各种人各种疯子没一个正常的,看得怕怕的。生活如此美好,他们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赌局
“打赌?”沈君山愣了一愣,片刻后方才苦笑道:“不论是家训也好,师训也罢,君山从不碰任何赌。更何况,如今家人出了事儿,君山怎能有心同姑娘打赌?”
苏白芷微微抬头,趁着沈君柯走近时,嘲讽般反问道:“都道定国公仁心无双,二公子既是将这老人家当作自家人,如何能让家人在病重之时流落街头?又如何能让家人无人看顾猝死街头?”
最后看了眼地上的李嫂,苏白芷心一痛,低声道:“若是二公子当真慈悲,便将这老人家好生安葬,便是一床草席,也不至让老人家曝尸街头。”
再无二话,她离开人群。
她从来就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没有这样的大神通。她只想扑在李嫂的身上,想同她说说这几年自个儿的经历,可就连这样的机会,她都不再得。
就连李嫂的尸身,她都没办法理直气壮地领回。
那一刻,她几乎想要狠狠地摔上沈君柯一巴掌。可若是那样,她只怕会被当作疯子。
身旁还有个冷静至此的沈君山,她如何能轻举妄动。
苏白芷轻轻地笑了,来日方长,好戏正在开锣……
沈君柯,这一回,赌不赌,全不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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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又有一家香料行送来拜帖。”灵哲将那帖子放在苏白芷面前,苏白芷随意翻了翻,这才问及这个月的营业如何。
孔方拖着下巴笑道:“有我在,哪里能差。这回倒是托了族长的福,在咱们来之前,他便来了信件,苏家在京师也有几句产业,掌柜的都颇有名气,那几个掌柜带我绕了一圈,我认得了不少人。这会生意渐渐有了声色,再加上,少爷将咱们的香墨带了去学堂,旁人闻着都欢喜的很,这几日,来咱们铺子里买香墨的人多了许多。假以时日,没准这全京师的学子都能用上咱们的香墨。这可是笔很大的收入。”
苏白芷扯着嘴角笑了笑,孔方见她近日一直怏怏不乐的样子,随口玩笑道:“若是殿试的考生都是用咱们的香墨,圣上闻着欢喜了,咱们或许还能变做御墨坊。那可是长脸的大事儿!”
灵哲附和道:“这京师里的香墨坊我都去过,唯独咱们的墨是最特别的,别人都仿不去。”说着才想起什么,连忙将怀里的信递给苏白芷道:“今日来了两封信。”
苏白芷看了一会,皱了眉头思索,孔方还以为建州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问怎么了。
“张师傅说,咱们前脚离开建州的当天,有人到了咱们的香品铺子里将咱们的香墨全部买走了。”
“那不是很好!”孔方抚掌道,“若是全买了,那咱们可是赚了上千两银子!”
苏白芷怔了怔,老张头信上说,当日到铺子里买香的是个着墨色衣装的俊朗男子,旁边一众人护着,就连老张头见了都觉得那公子高不可攀,半分不敢冒犯不得。
那男子在铺子里转了一圈,问了老张头一句:“苏姑娘何在?”老张头说他当日被男子的气势一逼,脑子一热,便说了苏白芷在京师的消息。
“那男子略一笑,让老头如沐春风。又略略问及铺子的情况,老头只觉得,那暖香极为适合他,推荐之。男子略略一闻,竟轻笑数声,带走香墨后,那暖香却未曾动过半分。待老头回神,方才发现那男子添了香墨双倍银两,追出铺时,已不见男子身影。老头直觉此人与姑娘相识,遂特特告知姑娘。”老张头信中如是说。
这般男子,苏白芷只见过一人。
只是在晴烟山的那人,如何又入了中原?
忙不迭地又开了第二封信,这一看,眉头更是紧皱。
顾云来信。信上说,苏明灿近日在建州被人逼债逼得没法子,顾玉婉几回回到娘家哭哭啼啼说要和离,怎奈御史大人气曹姨娘之事,更不愿搭理顾玉婉,顾玉婉索性绝了那条心。两夫妻一商量,建州是呆不下去了,遂决定投奔京师的亲戚。
这封信是半个月前发出,若是苏明灿脚程快,这会只怕已经到了京师。而苏明灿口中所谓的亲戚,或许便是苏清和?
想必苏清远再狠心,也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儿子受苦,所以特特让他来管理京师的产业。
这两夫妻可是搅浑水的厉害角色,哪里干净往哪里搅和。这样一来,想必苏清远最后的产业都要败在苏明灿手上了。
苏白芷这么一想,不由解了眉头,低声唤来灵哲,在他耳旁耳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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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两顶轿子停在了定国府的门前。
顾玉婉下了轿子,前来迎接的丫鬟谦顺有礼地福了福身,笑道:“堂少爷、夫人一路辛苦。”
苏明灿一路颠簸,才休息了不到一天。若不是自家老头念了多回,这会他也不会硬着头皮上定国公府讨脸面。
苏清和虽是学士,可苏明灿一肚子只有坏水没有墨水,若是让他去苏清和那讨个差事,必定是讨不得的。苏清远特地打听了,倒是如今苏白禾的相公沈君柯位列将军,底下有个管粮草的差事能混点油水。
可如今看到这漂亮丫头,休息不足的哀怨不免消散了许多,连摆上笑道:“有劳姑娘。”
顾玉婉狠狠地剜了苏明灿一眼,提醒他老实一些,自个儿跟着丫鬟往里走。
那定国公府,比起苏明灿府邸不知道大了多少,就连顾刺史的府邸都未必有定国公府一半大。苏明灿看得咂舌,顾玉婉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今儿来是为了你的差事着想,若是你再坏了事,我定要同你和离。”
她来京师之前,苏清远便说过,京师的脂粉铺子如今交给顾玉婉打理,苏明灿碰不得半分,只能去寻差事,若是寻不得差事,便是饿死他在街头也不许搭理。
苏明灿身上没有半分银子,被逼得没法子,这才跟着她来了定国公府的。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听到前头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亭子里坐着三四个夫人。丫鬟说了句“请稍候”,便将二人撂在一旁,径直过去同苏白禾耳语了一番。
苏白芷略略抬了头,见二人在远处站着,又同其他人调笑了一番,好一会,才带着歉意起了身,走到苏明灿身边道:“灿哥儿几年不见,媳妇儿都娶了。唔,这弟妹长的可真水灵……”
那双眼睛却是看着顾玉婉的鞋子。近日多雨,顾玉婉从建州初来乍到,压根没带多余的鞋子。方才出门时,更是不小心踩进污水里。她当时皱了眉,想着时间紧迫,便没换。
在一身锦衣的苏白禾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降了好几个品格——像极了穷酸亲戚投奔富豪亲戚。
她略略动了动自己的脚,尽量藏进裙子里。那一厢,苏白禾已淡然一笑,恍若未见一般,拉过顾玉婉的手道:“弟妹远道而来,想必极为辛苦。正好今日我有几个好友过府一聚,我介绍给你认识。”
苏明灿张了张嘴,苏白禾又道:“父亲已经将你的事儿告诉将军。将军这会在见同僚,你随小厮先去前厅等一会。”
顾玉婉方才落座,几个夫人已经笑开了,其中一个连皮儿都没吐,支支吾吾便笑道:“瞧将军夫人从哪儿拉来这么一个标志的美人,唔,瞧着身衣裳,像是南边流行的款式。”
苏白禾掐了她一把,答道:“就你红翡眼儿尖。这是我堂弟媳妇儿,方才从建州来。”
红翡又笑:“堂弟媳妇儿都这么漂亮,建州倒是出美人呢。”
顾玉婉略略放了心,若是比样貌,自小她便是拔尖儿的,那是她骄傲的资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情意……此生最失败,便是选错了夫君。
还好,自小养成的素质不变,顾玉婉连带上恭敬又不过分谦卑的笑答道:“各位夫人才是真绝色。都说样貌是天生的,可气质却是后天生成的。我看各位夫人,样貌那绝对是顶尖的,可难得气质一样非凡,不似一般人。”
红翡捂着嘴吃吃笑了,这才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变成了天仙一般的人物了。”
“那可不是。”边上穿蓝衣的女子接嘴道:“近来啊总是遇到来自建州的能人。那个御香坊的大赛你们都知道的吧?竟然还有个女的调香师。姑娘家的,调出来的香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