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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哭着走的。今年都到夏天了,她却一次都没来呢。君山伯伯,是你欺负她,她才哭的吗?她是不是不来了?”、
韩紫菀出生的时候,苏白芷难产,差点命都没了。沈君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母女二人都救回来,所以韩紫菀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爹,不是娘,反倒是沈君山。
便是第一面,沈君山心便软了。想着这样可爱的小生命,便如自个儿的女儿一般。往后便是将她宠上了天。就连苏白芷这亲娘都看不下去,劝着沈君山赶紧娶妻生子也生一个小魔王出来折磨他。
沈君山每回只是微笑,也不应承。
这一念,便又是五年。
沈君山见她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停下了手中的香匙,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是,是伯伯欺负她,她大约……真的不会来了。”
“哦……”韩紫菀咬着指头沉思道:“君山伯伯,我觉得那个姐姐蛮好的。如果她要当你的娘子,紫菀也是喜欢的。”
“你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沈君山失笑道。
韩紫菀沉重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不知道。”这些话是娘同爹爹聊天的时候说的,她只是偶尔听到了。娘子,大约就是找个人陪着君山伯伯吧。娘有爹爹陪着,君山伯伯却总是一个人,那些笑料也不能陪君山伯伯说话呀……
不过,她能陪着伯伯。韩紫菀瞬间眉开眼笑,“君山伯伯,若是你不喜欢那个姐姐当你的娘子,那我来当伯伯的娘子吧!”
“噗……”在一旁的沈之宸险些将喝进嘴里的水全数喷出来。
这个小丫头,每日来竹屋这便像是话痨一般停不了口,也不知道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总是语出惊人。
“你这小丫头,要嫁人还得等十几年呢。”沈之宸凑到韩紫菀身边,韩紫菀连忙将那尊檀香木小马收好。
沈之宸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小气,还小心眼儿。我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你看小马已经看了一个月了。”韩紫菀嘟嘴道,“之宸哥哥若是想要,让伯伯给你再做一尊便是了。”
“你当那小马是想做就做的呀。”沈之宸嘟囔道,自己二叔是将这丫头宠上天了,那么名贵的檀香原木料就做了这么一尊小马,光是剩下的废料都价值万金,他也是真舍得。
“那……我分你玩儿?”韩紫菀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把小马放在桌上,叮嘱道:“你可别玩儿坏了……”
这到底是大方还是吝啬呀,沈之宸摇头叹息,伸出手又抓了下韩紫菀的小辫子。
韩紫菀一个不妨,回神时自己漂亮的小辫子便散开了。她连忙跳下椅子去追沈之宸,怎奈腿短人小,沈之宸已经冲出院子,韩紫菀嘴一瘪,回头看向沈君山,“哇”一声,哭了。
直到沈君山将沈之宸抓回来,罚着他又抄了几遍《药典》,韩紫菀才在沈之宸面前挑了挑眉吐了吐舌头,顺道扮了个鬼脸。
开玩笑,她可是自小便跟着父亲后头学兵法的。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苦肉计”,最该牢记的,便是“兵不厌诈”!凭着这几条,她逃过了多少次娘亲的责罚!
沈之宸扬了扬拳头,韩紫菀全然不怕,抵着鼻子做了个猪的样子,转头蹬着小短腿跑到沈君山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道:“君山伯伯,给紫菀梳辫子吧。”
秦原忆站在竹屋的院子外,便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橘橙的夕阳光照下,沈君山侧着头,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中的头发,嘴边抿着温暖的笑,如这柔和的夕阳光照,既不灼人,却又温暖。
可是他从未这样对她笑过,他可以客气却生疏,可是他的客气却常常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那一年,苏九因着身子不适不能陪她游览大齐风光,尔后,便只有沈君山一个人陪着她。她以为是上天佑她,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可最终证实,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往后的五年,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见倾情,误了终身。可这却全不怪他,自始自终,是她一人自苦。
嘴里的涩渐渐翻上心头,她这才推开院门。
“吱呀……”如许久扣不开的心扉,近乎苍老腐朽。
沈君山抬起头愣了愣,倒是韩紫菀不怕生,高兴地迎上来牵住她的手道:“漂亮姐姐,你可算来啦。”
沈之宸停下手中的笔,暗自叹了一声,连起身对韩紫菀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吃万福楼的桂花糕?我带你吃去。”
我不想吃啊……韩紫菀心里叫了一声,见沈之宸挤眉弄眼,不情愿地嘟着嘴道:“还要水晶肘子四喜丸子酒蒸鸡……”
想要支开她,是需要本钱滴。你看爹爹每次支开她,后来不都补上了好些东西?
见沈之宸沉着脸点了点头,韩紫菀瞬间眉开眼笑,跟着沈之宸往外走。
园子里顿时清静了许多,唯有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沈君山这才上前,低低唤了声“十三公主。”
相识五年,他终究不肯唤她一声“原忆”,唯独去年……唯独去年他气急之时,低低说了句,“秦原忆,你是堂堂一国公主,我不过一介草民,我配不上你。你这又何苦?”
如今,最伤人的拒绝,不过是一句,“我配不上你。”
“上次的事,对不起。”秦原忆低声说道,“我不该那样……”
她试探了一个男人的底线,她妄想打开他的心扉去看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可最终,知道又如何,不过兀自难过罢了。
前年,她无意间看到他屋中的那些画轴,漫山红梅间一个白衣女子唯有模模糊糊的背影,她便知道他心里住着一个人。所有的画轴上,全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女子。不知他在心中,描摹了多少遍。
她一怒之下,将所有的画轴全烧了。
他到时,那些画轴只剩下灰烬,他却只淡淡地说道:“这样也好。”
从此,再不见他提笔作画,他的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幅画,
她以为他会震怒,他会吼她,甚至,质问她为何如此,可偏偏他仍是如此淡然处之,让人挫败。
不过是想让他如待常人一般待她,能同她分享喜怒哀乐,如此而已。
渐渐的,她开始观察他,当所有的迷思串成一条线,她竟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因为心中有他,所以了解,所以懂得去观察,去窥探。
她做的最错的事情不过如此。
那一日,她对他用了药,他被迷了心智之时,她便扮作苏白芷的模样,在房里静静等着他。
便是那一句颤抖的“九儿”彻底泄露了他的心意。到最后,她在他怀里,竟是分不清他喊的,到底是“九儿”还是“秋儿”,可从来都不是“原忆”。
终究没将生米做成熟饭。一个公主的骄傲,容不得她如此卑贱。
就此,仓皇而逃。
君心如山,叹是有情,还似无情。
“是君山无礼了。”沈君山淡淡道。其实,在秦原忆转身离开时,他便醒了,闻香识人,当时他虽迷迷糊糊,可还有一丝清醒,每个人身上的香味都是不同的,而苏白芷只有一人,旁人模仿不得。
“半年不见,你还好?”秦原忆拂了桌面,依然是一尘不染,他的生活从来都是井然有序,连同他的心,旁人进不来,他也不出去。
这一句话,她知道是自己多问了,只是今日来,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二人怔立了半晌,秦原忆这才像是刚想起此行的目的,将握在袖中的喜帖递给沈君山,送了口气道:“这一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快成亲了。”
大红的喜帖极为喜庆,沈君山接过,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连忙道:“恭喜十三公主。”
“谢谢……”秦原忆嗫嚅道,后半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终究是到了放弃的时候。这消失的半年,她逼着自己去忘记,郁郁寡欢又有何用,不爱,终究是不爱。她用了五年才明白,可眼前的人,她心心念念了五年,到如今,身上的那一块角落,仍是隐隐作痛。
“你能不能替我染一件嫁衣香?”她勉强笑道:“我听说,苏九姐姐出嫁时,那嫁衣上的香便是你调的,你能不能也帮我染一件?不用同苏九姐姐一样,只要是你染的便成。”
“十三公主……”
“你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从来不帮人染嫁衣。可咱们认识了五年,你从来不曾送我礼物。若我嫁人,只怕再不能来大齐,这香,只当是我的离别之礼,可好?”
“只怕君山做不了。”沈君山委婉地拒绝道,终是不忍看秦原忆脸上失望的表情,垂了眸子。
秦原忆袖中暗自撰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最后,反倒松了口气。来之前,她便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她特地找了苏白芷,问起这事儿时,苏白芷便说道:“若是君山,与其留了嫁衣香给你做念想,不如彻底断了你这想头,让你睹物思人,也难做到。看似无情,实则却是为你考虑。十三,算了。”
“最懂你的人,果然不是我。”秦原忆笑着拿了一座檀香木雕道:“这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年便开始雕刻的,我的小像。中间断断停停,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刻好了,虽是手工不好,可也是我。”
那时便想早些送给他,即便他现在不喜欢她,可日日看着这雕像想着,总有一日也会爱上。可终究她是错了。
“你若不收,我可要生气的。”秦原忆笑了笑,将那雕像摆在桌上,转身之时,脸上的笑却僵了。
离去之前,她终是忍不住,背对着他,低声说道:“沈君山,你不要再等了,找个喜欢的人,好好过吧。”
眼泪不期然地便掉下来。
“那个人已经成亲了,你陪她一辈子,便是赔了一辈子。你不要犯傻了?你不爱我不要紧,我放得下,可你呢?沈君山,你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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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伯伯,那个姐姐还会来吗?”韩紫菀搬了个凳子坐着,见沈君山手里握着一管小笛子,认认真真的在试音。
“嗯,不会来了。那个姐姐嫁人了,很快会有小宝宝,就跟紫菀一样可爱。”沈君山笑道。
“哦。又要变成其他人的娘子啦?之宸哥哥说,嫁人了便是别人的娘子了。”韩紫菀抬头看屋里的博古架上,不起眼的位置放着个雕像,上面的姐姐笑地咧开了嘴,看着可漂亮。
“姐姐可真漂亮呢。”韩紫菀说道。
沈君山微微一笑,试了试笛子的音,倒是清越的很。韩紫菀这才高兴地走到沈君山身边,道:“我的笛子做好了吗?君山伯伯,你叫我吹你常吹的那首可好?”
“好!”沈君山揉了揉她的脑袋,沈之宸出门见了这场景,嗔怪韩紫菀道:“怎么又闹二叔?二叔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你就别累着二叔了。你要学笛子,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