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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对任何人抱怨,身边知道的人只有向磊,向磊从来不看好他们,他很早就预言了他的结局,虽然没到那一步,但这样半残不缺的,跟结束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贺程是不是在等一句话,他不好意思开口,等他说。
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要骗他,说会回来,他明明从来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他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他,如果性只是因为需要,不具有参考性的话,那吻呢,贺程那么多次主动吻过他,唇齿交融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真不喜欢,有必要委屈自己做到这种地步?贺程真要有这种本事,他哑口无言,还得谢他给了个全尸。
离分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沈迪想他不去送他了,人那么多的地方,他怕丢脸。他这段时间想的多,精神压抑到接近崩溃,有时候他希望贺程早点走,现在就走,别再一天一天数着日子折磨他了,索性给他个痛快。
他在家里待不住,出去喝酒,想最好能大醉个三天三夜,醒来贺程已经走了,他就不用再巴巴的望着。
有人指着他对面的位子问他,“我能坐吗,这里?”
沈迪一看人,妈的,晦气,“滚!”他手一挥,桌上的酒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酒吧里人声鼎沸,巨大的声音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胃里一阵上涌,跑出去吐,陈实跟出去,递给他一瓶水。
沈迪接过来漱口,看在这瓶水的份上,没动手。他对这男人没什么好感,不过见得多了,他也不是以前了,遇着个活的就非得弄死。所以该说是贺程运气好,遇到了以前的他,还是他作孽,被硬掰成了这样。
“怎么喝这么多,谁欺负你了小美人?”
沈迪坐在地上,背靠着灯柱,半闭着眼睛,“不关你事。”
陈实在他身边蹲下,饶有兴趣道:“你不说我也能猜,是因为贺程吧,他要丢下你走了。”
胃里都是酒,冰冷,沈迪自嘲道:“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怎么会。”陈实说:“你不是他高中同学吗,谁还能比你先知道。”
“什么意思?”
“你问我?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沈迪看着他,陈实笑,这两个人有意思的,“你是从来没问过他吗,他那个班,临床医学德语班,学制八年,这么说你明白吗。”
酒精麻痹了大脑,沈迪艰难的思考着,陈实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说:“这么说吧,不是说你选了这个班你就能出去,能不能还得看本事,但要出去,就必须报这个班,而且是在填志愿的时候就得选好。”
“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想好要走了是吗。”他的声音在颤抖,听起来有几分变调。
“凭他的能力,迟早的。”
那为什么还要来招他,为什么没在那个时候,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突然想到,贺程在填志愿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要回来,他猜对了,他不会回来了,他决心那么大,四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到现在没有过任何动摇。
无论他怎么委屈求全都不得不承认,他对他,没有影响力,一点都没有,他贺程要做的事,不是他沈迪开一句口就能改变的。
那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向磊说是报复,他不信,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他不信。
陈实看他这样,突然收了笑,把围巾摘下来,给他戴上,手从他脸上抚过,“要不你跟我吧,我真挺喜欢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开口,跟贺程要你了。”
沈迪脸上的血色突然一下退了个干净,他迟缓的转动着眼珠,晃动的视野里,雾气升起,白茫茫的一片。
第五十五章 分与分
后面陈实还说了什么,沈迪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那句话和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画面像一颗钢钉,从他心脏最中心的位子打进去,他所有关节都开了线,被拆的支离破碎。
沈迪晃悠悠的起身,陈实来扶他,他给了他一拳,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不是你们一类人,你们玩的那些手段太脏,别用在我身上。
他坐进车里,方向盘打到底,轮胎擦着路肩,硬滑了出去。
贺程今天晚上有聚餐,因为要走了,他们给他开欢送会,出门前他跟他打过招呼,问他去不去,沈迪没心情,自己跑出去喝酒。
如果不去,遇不到陈实,他是不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的,像个傻逼一样,坐在这里等他,等三年,等他回来,再把自己送给别人。
他毫不怀疑陈实说的那些话,因为他心里知道,那都是真的,贺程真的这么干过,所以他那天那样回来,他什么都不问。
他不问他跟谁打架了,不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跟他做,他甚至给他口出来,只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房间里冷冰冰的,什么气息都没有,这个住了两年多的房子,跟有些人的心一样,捂不热。
沈迪被湿冷的空气冻的手脚冰凉,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疼的他弯下腰,收紧了身体。
贺程不到十点就回来了,被灌了点酒,头很沉。
他有点担心沈迪,这段时间他情绪很不好,他忙着自己的事没顾上,贺程有点想不通,他明明白白说要回来了,为什么还跟他别扭。
如果真的不愿意等,他不强求。说到底沈迪是个直的,要说未来,他无法擅自给他做决定,这条路是什么样,他比他更明白。
贺程开门,开灯,入眼的一幕让他不由得一震,翻倒的桌椅,碎了一地的玻璃,整个房间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而在这一片狼藉里,沈迪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一条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顺着指尖往下流的,是一条鲜红的血柱,一滴一滴的下来,在他鞋前聚成一小摊。
他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亮光,看着贺程,泛白的嘴角一笑,“你知道吗。”他说:“我一直在担心失去你,这种滋味有多不好受,你一定没尝过。”
他眼里的悲伤是那么的浓重,贺程皱眉,“怎么了?”他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玻璃屑,走到沈迪跟前,想看他的手。
沈迪一把挥开,“别碰我。”他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别再碰我了。”
贺程今天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晚上回来看到他这样,说实话,他并不意外,以沈迪的性格,不可能安安静静的放他走。
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板上钉钉的事,哭闹这种幼稚的手段,毫无用处,这点沈迪应该知道。
但看他受伤,他还是心一软,压下脾气,“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沈迪摇头,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跟他心里的窟窿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看着贺程,以前那么喜欢的一张脸,此刻再看,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那不是脸,那是张不透风的面具,面具的下面,藏着对他的全部的嘲弄和鄙夷。
贺程耐心耗尽,一把拽过他,他手心里都是细小的口子,还有碎了的玻璃渣,卡在里面,伤口没有愈合,一直在流血,“你发什么神经,苦肉计?不先问问我吃不吃这一套。”
“我他妈说了别碰我!”沈迪突然大叫一声,拳头捏紧了挣开他,“贺程,我只问你一句,你把我当什么,这四年里,你把我沈迪当什么!”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会回来了,你还想要什么。”贺程直视着他的眼睛,“要我写保证书吗。”
沈迪迎着他的视线,突然笑了:“我从七岁那年开始,就没要过东西了。”
“什么?”贺程没反应过来。
“凡是东西都有价,出不起就怪不得人看轻你,我本该比谁都懂这个道理,看来是教训给的不够,没长记性。”竟然因为爱你,就自以为是,妄想从你身上得到回报,“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一句话,实话,什么答案我都接受。”
贺程突然有点看不懂他,这样的沈迪,他从没见过,他问他要一句话,什么话,爱吗,长这么大,他只爱过小川一个人。
那就是不爱,可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想为他回来,又是为什么,贺程以为他的答案能给的很坚决,可到嘴边了,他发现他说不出口。
“这么难回答?”沈迪那命悬一线的希望,被彻底撕碎,“承认吧,你就是恨我,做的再好又怎样,你过不了你心里那关,你想说都过去了,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事烂在你心里了,你记得深,一刻都没有忘。”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程的声音往下沉,突然结了冰,甚至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他们两要想好好的,对有些事,心照不宣的保持缄默就好,谁都不要提,这点沈迪知道,贺程也知道,但显然,沈迪有意破坏了这种默契,他今天不想他安生。
“我让你没了家,没了成映川,让你的丑事昭告天下,你怎么能不恨我,你委曲求全,就想把我送入地狱。”
“别说了。” 贺程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说点我们要听的。”
“所以你报复我,你把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人,看着我躺下来被你操的死去活来的,你是不是特爽,看我那下贱样,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这就是你想要的,贺程,我都帮你达成了,你还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我要你闭嘴。” 贺程抓过他左肩的衣服,提着他,目光阴狠,“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够我恨你!”
既然都清楚明白,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恨他。
他快恨死他了,如果没有他,他的人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他多少次做梦想到以前,想到他幻想憧憬的未来,这些曾明晃晃的映在镜子里,触手可及。
地上的那摊血,他看着还有些心疼,可当年谁又知道,现在他手心里的玻璃渣,曾经成倍的扎在他心里过。
他求自己原谅他,他努力想要粉饰太平,两个人,就这样处着,什么也别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许还能再坚持一点时间。
坚持的足够久了,他想要爱,他真能给也说不定。
他今天吃错药了,非要提醒他,他们这段关系,有多失败,全靠两个人装傻充愣撑着,如今撑不了了,要到头了。
“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看我被人糟践的样子!”沈迪吼,红了眼眶,就是这句话,清清楚楚,他什么都知道了,四年时间,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他死都能死的明白。
贺程微征,沈迪猛的推开他,满手的血印在他毛衣上,他抑制不住的冷笑,“老子的升值空间是不是挺大啊,你自己玩儿腻了,还能转手送给别人,多大一个人情,你怎么不带回来一块玩3P呢,那多刺激,或者我跟他做,你看着,你不就想看这些吗!”
“你他妈胡说什么!”贺程大怒,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失控。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你做的你不知道!贺程,别做的这么难看,你都把我像牲畜一样卖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认的!” 沈迪把所有的不甘狠狠的咽回去,这个时候不装的漂亮点,他就真没脸了。
“陈实告诉你的?”
“不然呢,等你你会说吗。”他握拳,喧嚣着的胸腔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他竟然还妄想着他会反驳,说他没有,是陈实乱编的,他贺程就算不喜欢他也不会这么糟蹋他,可他没有,他默认了。
贺程摇头,笑了声:“我没想到他会告诉你。”
沈迪心血翻涌,拳头瞬间捏紧,对着贺程的脸砸去,贺程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