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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没照顾好你。”沈迪轻轻叹了口气,手逐渐停了下来,“你想回去吗?”
换成是条狗,可能现在已经吐着舌头狂摇尾巴奔往门口了,毕竟是养了它那么多年的人。
可惜是只猫。
还是只谁都可以抱谁都可以摸,跟谁都亲又谁都不认的老猫。
以前在沈迪手里的时候,还只有他能亲近,跟贺程待不了多久就要相看两厌天翻地覆,后来不知道被怎么个养法,养成了这种遗世独立又相当随意世所罕见的性格。
“那就不回去吧。”
回去了就是一个无解的怪圈。
就像他说的,他忘不了这个人,可他同样也忘不了他对他做的那些事,被爱到失去自我的人那样践踏,他不知道要怎样原谅他,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有最起码的自尊自爱。
他承认自己对贺程有渴望,被他触碰或者触碰他,他会有反应,也想要他有反应,只是每一次纠缠过后,心里始终无法满足的欲念,与那些背道而驰的失望一起,模糊了他用无数的教训为他和他之间划下的那道界限。
身体先于思想在原谅他。
他甚至都不用去猜后果,也许不久之后他就会像当年的贺程一样,在反复的深陷与清醒之间不断扭曲自己。
沈迪突然坐起身,把它塞进了猫包,“带你去个好地方。”
猫:“?”
一路跟着地图找到家宠物美容店,进去后让店员给它洗个澡,再修剪一下指甲,抱过去没到两分钟,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还是老样子啊。
再老成持重也有命里过不去的坎。
沈迪笑笑,等的那段时间里,顺便还把看中的一个猫爬架搬上了车。
“贺医生。”乐杨隔了条走廊就跟他招手,“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不了。”贺程停下,等着他走过来,“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乐杨看着他没什么生气的耷着的眼角,叹了口气,“你算过没,你多久没离开过医院了?”
“嗯?”
“我说。”乐杨加重了语气,“你活再揽多一点,我们家曹医生要失业了。”
贺程笑起来,“他回来了吗?”
曹易前几天请假回老家参加乐杨外公的生日宴了,后面听说又去别的地方休息了两天。
“他不回来我能在这吗?”乐杨跟着他往前走,“晚上真不去?”
“嗯,就吃食堂吧。”贺程捏了捏眉心,“还有几份方案要写。”
“千万别跟我提你们食堂。”乐杨一脸苦大仇深,“我就是吃太多了,现在进去菜和肉都一个味了。”
贺程笑,“你们家曹医生吃了多少年了都没听他抱怨。”
说到这个乐杨也很无奈,“你不能跟他比,他一碗夹生的白米饭都能吃的下去,何况他现在还吃串味了,每天都能吃出新品种。”
贺程:“……”
贺程被吃夹生白米饭的曹易逗笑了。
“你要不愿意出去,我叫顿外卖来宿舍总行吧。”乐杨翻着手机,“想吃什么,随便点,火锅也能给你叫来。”
晚上乐杨真叫了锅海底捞来,把隔壁几个宿舍的也喊过来围着一起涮,贺程从下午开始胃疼,加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连着转了几天,坐在热气腾腾的锅旁边看着里面红油翻滚的他突然说不上来的累。
曹易在他旁边吃的停不下来。
乐杨捞到好东西就往他碗里夹,曹易也不看,给什么吃什么。
刘召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们一人一碗汤,剩下的你全倒他碗里。”
几个人都笑起来,乐杨又下进去一盘肉,“他差不多了,等下这锅你扫,扫不干净我倒你碗里。”
曹易看向他,夹起几片肉,刘召忙抱着碗躲一边去了,“不不不不,大神你吃,你吃。”
贺程看着他们笑,慢慢的松出一口气。
“你这段时间……”曹易说。
“状态还是不好是吗 ?”贺程看着他,手在脸上搓了搓,过了会才说:“我就是有点累了。”
“身体好了吗?”
“嗯。”贺程笑道:“你蒋学姐前天还夸我恢复的不错。”
“乐杨以前在德国见过他。”曹易喝着西瓜汁,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贺程靠在角落里,慢慢的转向他,曹易不会说多余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谁?”
“上次跟你一起来医院的。”曹易说:“你在那里见过他吗?”
沈迪下午开完会进办公室,秘书说有一位姓成的先生找他。
“姓贺吗?”他以为她弄错了。
“姓成,说是您同学。”
沈迪半只脚在门外站着迟迟没有动,那种没想过会再见的诧异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成映川没忍住笑,“你是不是有点太吃惊了。”
沈迪咳了声,慢慢走过去,“我没想到是你。”
“好吧。”成映川偏了偏头,“我也挺意外的。”如果不是这一趟,他大概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见他了。
沈迪看着他,从进门到坐下来这短短几分钟里,他一直没消化过来眼前这个人是成映川的事实,看着他在他面前笑,说话,无论是轻松的语气还是随意的神态,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你变了很多。” 成映川说:“要不说是你,走路上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么多年。”沈迪说:“变再多都正常。”
成映川摇头,没有雕琢的岁月和脱胎换骨的经历加在人身上的痕迹不可能一样,他喝了口茶,杯子小心的在桌上磕了一下,“你很紧张?”
沈迪交握着的手慢慢收紧,“为什么想见我?”
“难得回来一趟,总要把以前的人都见一遍。” 成映川笑道:“你放心,我今天过来不是兴师问罪的。”
沈迪不相信他说的,时隔十多年成映川再次坐在他面前,不可能没有任何问罪的念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他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那样看着他,问他满意了没有。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贺程,但他没办法在成映川面前还保持毫无亏欠的姿态,尤其后来事情发展成那样,也许他会认为,当年他费尽心机的拆散他们,不是恶作剧,不是偏执,只是因为想得到贺程,甚至不惜毁了他。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成映川把话题抛给他,然而在他们有限的交集里,真正能聊起的人,只有一个。
“贺程是吗?”
“他啊。” 成映川叹了口气往椅背上靠过去,笑了笑,“我怎么会想跟你聊他呢。”
沈迪看着杯子里腾出来的弯弯绕绕的热气,没有说话,一样的,当初他有多害怕成映川出现在他和贺程的生活里,他现在就有多抵触再跟这个人聊起他。
“不过有个事情挺有意思,他刚来国外的时候,我以为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没想到他心里放了个人,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么放不下了还要过来,我问秦俊,他说是你。”成映川笑了声,“我差点以为是个玩笑,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居然会跟你在一起。”
沈迪抬起头,“他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但你觉得我跟他还有可能吗?”成映川说。
“我不知道是他先放开了我还是我先放开了他,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一切过错都推你头上,可能本身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对方以为的坚定,何况他现在还在挽回你。”
“他没有告诉你吗?”那种喜悦与畅快最好的倾诉对象,不就是与他同病相怜的人。
“什么?”
“我们为什么分开。”
“我其实更好奇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因为报复。”沈迪说。
“是吗?”成映川比他想的要平静,这一声之后,过了很久他才说:“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承认你?”
也难怪会一直想着他,又总是试图要忘了他,那种纠结与矛盾,他从来没在贺程身上看到过。
“那你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我推出去吗?”沈迪的指尖在杯盖上轻轻的转着,“你想不到,是他让你来的?”
“来干什么,说服你?”成映川沉下声音,“你觉得我会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沈迪没说话,热气糊在眼镜上,成映川拿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我可以去找他了是吗?”
沈迪看向他,指尖摸到滚烫的杯沿,他颤抖着一缩,原来七八年过去,成映川这三个字,依旧如同贴在他身上的符咒一样。
“既然你们没戏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他了?”
“你找不找他都跟我没关系。”
“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愿意啊。”成映川收起笑,“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起过我吗?”
沈迪的大脑逐渐空白,这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想过,可他也否认过,他永远没办法把自己从破坏者的身份里清清白白的划列出来。
成映川没有为难他,“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声,没能和他在一起,我这一生都会有遗憾。”
沈迪坐着没动,过了很久,被凳子挪动的声音惊醒后,他慢慢站了起来,“对不起。”
“不接受。” 成映川说:“我现在出柜和当年出柜承受着完全不同的压力,但我原不原谅你对你还有影响吗,他原谅你了,我也说了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指责你。”
“提前跟你打个预防针。”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我这几天会跟他见一面,至于说些什么,就看他会不会告诉你了。”
第八十三章 演与不演
贺程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窗子开了条缝,在他身前的书桌上,洋洋洒洒的摊满了资料,有几张纸飞到桌子边沿半悬着,在风里欲掉不掉的轻轻晃动。
沈迪站在门口看了会,转身进了卧室,他回来拿点东西,走进来才发现书房里有微弱的亮光。
之前怕贺程伤口有反复,他让李姐后面一个月还是过来,不过听说他经常不在,就是偶尔回来也是吃顿饭,很快就要赶回医院。
沈迪拿了东西回到门口,房间里贺程还在睡着,他突然感觉到饿,想去冰箱里拿点吃的又没动,身上有些懒,他坐着发了会呆,从架子上摸了根烟出来,在黑暗里静静的抽完。
沈迪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了,靠着书桌轻轻转了个身,他看着贺程,半边没有被灯光照到的身体安静的留着一道轮廓,他抬起手,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擦了擦。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抓了过来,贺程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
眼前除了从缝隙里渗进来的风吹动起的窗帘外,什么都没有。
又做梦了?
贺程坐起来,手覆在脸上缓了片刻,居然睡着了,他很少有这种做着一样事突然睡着的经历,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了。
贺程深吸了口气,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把资料都整理好放进文件夹,从书房里出来,正要往卧室走,一丝残留的烟味虚虚实实的飘过他的鼻尖,他停下脚步,往门口的方向看了又看。
成映川走的前一天,约贺程和秦俊出来一起吃个饭。
贺程到了后给秦俊打电话,那边居然说才出门,让他俩先聊会。
还挺诚实,没像上次那样还在穿裤子就跟他说快到了,“你在干什么?”
“找东西。”秦俊语气有些急,“我上次给你送的那堆东西里,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珍珠耳钉,正常大小的那种?”
“买给沈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