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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你怎么样了?”林世年扶着他坐了起来,倒了杯水,让他慢慢的喝了下去。见他仍是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便想去叫医生,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床那边发出了动静。
林世年转头一看,沈蔽日已经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了。他立刻过去把人按住:“你刚醒,还得躺着。”
沈蔽日却不像刚才那样反应迟缓了,他抓着林世年的袖子,激动道:“天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林世年知道瞒不住他,便实话道:“还在下面急救。”
沈蔽日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用力推着林世年想要下床,林世年只得道:“你的脚扭伤了不能走动,我去拿个轮椅过来。”
沈蔽日哪里等得了,他一眼看到了床头的拐杖,让林世年拿过来。林世年只得扶着他起身,一拐一拐的出了病房。不远处就是电梯,但医院的电梯运行缓慢。沈蔽日坚持从楼梯下去,好在只走了两层就到急救室那边了。
等看到了洪逸,他立刻就问俞天霖的情况。洪逸也只能照实说,听完以后他就开始摇晃了。林世年担心他站不住,赶紧扶着他坐下。
洪逸在旁劝他:“沈先生,你不用太担心。司长的身体很好,以前也经常受伤,他能扛得住的。”
林世年也道:“是啊,没伤到要害已经万幸了。你也要顾着自己,别等他醒了你又倒下了,到时候他又要来担心你。”
沈蔽日一瞬不瞬的盯着急救室那盏红色的灯,眼神空洞洞的,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林世年和洪逸互相看了一眼,终究是谁也没有再说过话,陪着他一起等着。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大夫人和沈金玲赶到了医院。一踏进急救室所在的大厅,就看到了坐在一侧,像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大儿子。
沈蔽日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脸色却比那病号服更白。露出的右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背上也包了一圈。
大夫人的心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终于落回了原位。她急忙奔到沈蔽日面前,抓着儿子的手臂就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的。
她的动静引起了四周人的注目,可沈蔽日就像看不到她似的,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见他这么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大夫人才想起另一件更要命的事,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人了,低声呵斥道:“你妹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什么不学好,学你弟弟喜欢男人?!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们家绝后才甘愿啊!”
大夫人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力道。见她居然摇晃着沈蔽日,林世年和沈金玲赶紧把两人分开。林世年急道:“崔阿姨,云深刚醒,你好歹让他缓口气啊。”
沈金玲也道:“是啊妈!你别忘了大哥也受伤了,他刚才还是晕过去的。”
听到“晕”这个词,大夫人的理智总算回来了一点。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蔽日:“好,这件事我慢慢再跟你算账。你起来,先给我回病房躺着去!”
说罢就要去拉沈蔽日,结果刚碰到儿子的手臂就听到身后的门发出了动静。
一直都跟失了魂般一动不动的沈蔽日猛地站起来,却因为没拿拐杖而摔到了地上。大夫人吓了一跳,洪逸和林世年赶紧扶起他,众人一齐拥到了急救室门口。医生走出来,见他们情绪激动,便安抚道:“放心,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病人失血过多,不会那么快醒。”
沈蔽日的情绪就像绷了太久的橡皮圈骤然松脱了,那阵晕倒之前就憋在胸口的气终于被缓缓的吐了出来。林世年感觉到胸口一沉,赶紧撑住了他的重量。
大夫人就在一旁,自然听懂了医生说的是俞天霖。看儿子对自己视而不见,却对一个男人的安危紧张成这样。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来拉过沈蔽日,一巴掌就打了下来。
“崔阿姨!”
“妈!”
林世年和沈金玲同时叫出了声,沈蔽日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缓缓低下头来,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妈……”
见他眼里终于有自己了,大夫人气得正要骂,就看到他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了林世年和洪逸,一拐一拐的朝急救室里奔去。
“云深!”林世年立刻追上。大夫人转头一看,急救室里推出一张病床,沈蔽日扑到了病床边,紧紧抓住了俞天霖的手,还未说上一个字眼泪便下来了。
大夫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间有了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自从懂事后,不管有多辛苦,她都不曾见过大儿子的眼泪。如今却……
看着极力压抑着痛苦,却怎么都克制不住的沈蔽日,大夫人拽紧了沈金玲的手,瘫软在了地上。
她想起了不久之前,二儿子沈观澜才闹得家宅不宁的原因。
所以,这是又一次无力回天了吗?
第69章 当着公公的面这是干什么?
俞天霖昏了整整四天,沈蔽日就在他的病房待了四天。寸步不离,累了就趴在病床边上睡一会儿,可那手也是紧紧抓着俞天霖的不肯松开。
他自己也是个病号,这样不把身子当回事,别说亲人朋友,就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可这次谁也没能让谦和慈孝的沈大少爷再懂事一回。
大夫人真的很想抽他,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觉得心如刀绞,下不去那个手,只能骂几句泄愤。然而他依然是那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知道盯着俞天霖的混账样子。
这样坚持到了第二天晚上,医生没办法了。好在俞天霖的病房是单人的,医生就让人临时支了张病床,紧挨着放,让他可以躺着休息。
可他睡不安稳,总是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惊醒了,一睁开眼就要去看隔壁病床上的人是不是还在。
林世年又守了他两天,见他的情况没有改善,就去找医生商量了下,看能不能给他用点镇静安神的药。
西医院是不能随便给病患开这类药的,何况沈蔽日的脑子里还有淤血,剂量若控制不好很容易出问题。医生只能委婉的建议,说若是实在累的话,还是能睡过去的。
林世年没了法子,只能回沈家去找人商量。
昨天是大夫人的寿辰,沈家筹备了许久,本该热闹喜庆的。可因为沈蔽日这事,大夫人一怒之下让人把宴席都撤了。管家给应邀的宾客一一送去赔礼,只说大夫人身子不好,寿辰就先不办了。
这是明面上的解释,为了遮羞用的。可实际上宜州城谁人不知,前些天的一场火把沈大少爷和俞司长的艳闻给烧了出来。如今人人都在背后嘲笑沈家,大夫人哪里还有颜面出现在人前。
因而在林世年踏进沈家大门的时候,随便一个丫鬟的脸上都能看到阴沉沉的颓丧之气。
他没有直接拜访大夫人,而是去找了沈金玲。
听他说完来意,沈金玲也很无奈:“我大哥这次真的魔怔了。他是没有吵闹,可这样一根筋拉不回头的,我妈都……唉。”
沈金玲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林世年喝了一口茶,道:“他不是魔怔了,这才是他的本性。要知道一根皮筋的拉力有多大,它反弹回来的力道就有多强。”
沈金玲抿着唇,眼中满是苦涩之意:“那天我妈回来后就闭门不出,我劝了她好几次,让她再去医院看看我大哥。可她完全不理睬,现在连我的面都不肯见了。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会闹得无法回头,都想通知我二哥回来帮忙了。”
林世年也是知道沈观澜的事的,当即便道:“不行,这件事不能让你二哥插手。若是他回来了,你妈看着两个儿子都一样,只会更痛心更想不开。”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吧?”沈金玲皱着眉道。
“洪逸说他通知了俞司长的父亲,那位已经坐火车赶来了,明天就能到。我来也是要通知你们这件事的。”林世年道。
沈金玲惊讶的看着他:“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了,毕竟俞司长昏了这么多天都没醒,是该通知家里的。”
“那我大哥知道么?”
“知道的。”
“那他有说什么吗?”
林世年摇头叹气:“没有,还是一样,什么话也不肯说。”
沈金玲想起这几天去医院,总是看到沈蔽日一副像被抽了魂,只知道守在俞天霖床边发怔的样子,心里就苦得像是吞了一把黄连。
“我大哥真是变了一个人,这几天家里的生意他都不闻不问,商会那边也请了长假。我能理解他这样的理由,可是我妈不肯理解,二妈三妈又动不动就拿这件事来嘲讽。真的不知道继续下去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金玲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林世年拍着她的肩膀,道:“给他点时间吧,他只是撑了太久,需要喘口气。家里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和我客气。”
沈金玲点了点头,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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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俞长儒总算踏上了宜州的土地。
洪逸去接的他,一上车,俞长儒就开始细问整件事的过程,还有俞天霖现在的情况。
洪逸一一说明了,把这些天查到的消息也都告诉了他。如今俞天霖昏着,洪逸就算查到什么也不能擅自做主,只能把俞长儒请来。
等到了医院后,俞长儒一刻不停的进了俞天霖的病房。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病床边坐着一个目光呆滞,容颜憔悴的年轻人。
那人穿着素白的病号服,唇上一点血色都见不着,露出来的左手背和右脚踝上都裹着白纱布。
见他进来了,那人也没有移动过眼珠子,就这么失神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俞长儒皱了皱眉,洪逸在来的路上已经跟他说过沈蔽日的情况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先是走到病床边上,看了眼昏睡中的俞天霖,又拿起挂在床头的病例夹看了一遍,这才出去找医生。
十几分钟后,俞长儒回到了病房里。
他让洪逸出去守着,搬起一张凳子坐在了沈蔽日的对面。
沈蔽日还是没有抬眼看他,俞长儒观察了一会儿,见沈蔽日连眨眼的时间都间隔的很长,知道这样熬下去会伤了根本,便开口道:“你就是云深吧?我是天霖的父亲。”
他的声调沉稳,是军人常年历练出来的底气,如一道洪钟撞进了沈蔽日的耳膜里。
其实沈蔽日并非不知外情,他看着像是魔怔了,但这几天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想理会,不想再把心分出去了。
他只想等着俞天霖醒来,只想这个人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只想抱紧这个人,说一些平时说不出口,却早已铭刻在心头的话语。
他缓缓看向了俞长儒,终于说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伯父您好。”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开过口,他的嗓子都哑了,这句话说得喉咙像刀割一样痛,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俞长儒给他倒了杯热水喝,待他缓过来了才继续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这样守着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他醒来了只会难过。”
沈蔽日双手捧着玻璃杯,杯壁将暖意渗进他的掌心里,就像俞天霖在牵着他。他低头去看杯里的水,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到了,眼前又有点模糊了。
他没有回答,但脸上痛苦的情绪一览无余。俞长儒又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