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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容干咳了一声,慢悠悠的抿一口茶,叹一声气之后,靠在了紫藤椅上,“终究还是你赢了。”
“是你赢了吧?……我说紫容,你这好胜心也太强了吧?用得着拿你的寿元来换叶倾的命吗?”流苏摇着鹅羽扇,换了茶水,撇一眼紫容,“我琢磨着,我们离开长安,回紫谷吧。”
“咳咳……在哪不是死啊。”紫容咳的更厉害了。
流苏嘴角上扬,笑了笑。
“咳咳……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有没有点人性啊?”紫容的情绪有点激动。
流苏又是轻笑。起了身,“我去瞧瞧叶倾,琢磨着应该是今日醒来的。”
紫容挣扎了两下,“扶我一下。”
小故茶楼的冰窖里,叶倾一身白衣躺在寒冰床上,脸色比冰块还要苍白。
“唔……还没醒呢。”流苏摇一摇鹅羽扇。
紫容干咳一声,“我说你能不能别摇你那个破扇子啊。”
“碍着你了?”流苏又是淡淡的一个笑,转身,“那我先出去,琢磨着凝萱给你熬的药好了没。”
紫容脸部的皱纹拧在一起,“赶紧走,看见你贱贱的笑容我就烦着。”
“唔……”流苏转身离去,又是微微勾起的嘴角,刚走到门口,就听得叶倾轻微的嗯了一声,他笑着摇了摇鹅羽扇,转过身来,两步上前,“唔……看来是醒过来了。”
只见叶倾修长的手指动了两动,微微的睁了睁眼。
流苏从袖子内取了一颗药丸给她服下,用鹅羽扇对着她的面容轻轻的扇了两下。
叶倾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的有了起色,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紫容师傅?”
“唔……你的紫容师傅在这。”流苏扶了扶紫容。
紫容半遮着脸,像是有点羞涩的样子,半响,鼓足了勇气面对叶倾,“叶倾,你醒来了。”
“哦……”叶倾愣了半响之后从喉间哽出一声似有似无的音符,沉思了少许,看着流苏,“你是小故吧?也就是柳苏。东陆术士,也是九州最厉害的剑客。”
“唔……”流苏轻笑一声,摇了摇鹅羽扇,一边起身走了出去,一边低语,“看来她是全部都记起来了。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冰窖内,叶倾久久的沉默,又是许久之后,抬了抬手,捧着紫容苍老的脸,哽了哽,“紫容师傅。”
“嗯,我在。”紫容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但笑刚要凝聚出,就放弃了,转而低下头,“我这样子,很丑吧?”
“嗯……”叶倾左右瞧了一下,悠悠道:“如果能有个白胡子,应该会好看点。”
“我就知道你……”紫容刚想戏谑的说,半响,还是叹了一口气,“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紫容师傅!”叶倾起了身,“你是我的好师傅。”
紫容默默的转过脸去,“三年前就不该救你。”抬眼看时,叶倾正对着他笑了笑,将他扶起来,“紫容师傅,扶您老人家出去外面晒晒太阳。”
“你你你……”紫容的身子都抖起来,半响又镇定下去,“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她醒来。狠了心。
叶倾扶着紫容走到院子内;刚挑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流苏便与凝萱一起过来。凝萱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将汤药递到叶倾的面前,“我师傅精心配出来的药方;对你很有好处。你喝了吧。”
叶倾接过来,道了声谢之后;将汤药倒在了地上。
“你!”凝萱一手指着叶倾;“你这什么意思?”
“多谢凝萱姑娘的好意;我叶倾心领了。”叶倾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流苏,“记得我们还有一局未完全的棋局;是么?”
“难得叶倾你还记得。”流苏笑了两声;招呼凝萱去备棋。
“自从跟着紫容师傅胡乱混了三年之后,什么都退步了,不知道这棋艺如何了,若是输了。”叶倾拧了拧眉头,看着紫容。
“输了也不打紧。”流苏又是笑了笑。
凝萱已经将棋盘备好了,自顾站在流苏的身后。
“三年前,我们比剑术,我输了你,之后与你赌这棋局……”流苏捏了颗白子,稳稳落子,“该是要我赢的。”
“好,那要不我们顺便来个赌约如何?”叶倾落了个黑子,饶有兴致的端起茶,抿一口。
流苏摇了摇纸扇,“那极好。”
叶倾轻轻一笑,黑子悠然而落。
紫容看着叶倾那落子的模样,悠悠然的想起当初第一次将叶倾未散完的魂重聚成了一只魅的情景。那时候是景阳十三年末,他与流苏一同从东陆出来,游走在这九州之上,本来是想出来旅游放松心情。可是游走到长安的时候,两个人起了分歧,缘由是了解到汉人里有尊卑长幼之分,而他二人是同一时刻生出来,由此,谁来当这个哥哥是一个问题。
大概是二人太过悠闲了,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立了一个赌约,寻一只魅来作为赌约。可是这九州非同东陆,根本没有可能出现魅,由此二人利用了一些术法,将刚死的叶倾聚成了一只魅。
随后,叶倾成了一只魅,这只魅很健全,只是都忘掉了过去,还好的是这琴棋书画的手艺还在,更难得的是她的剑术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二人看着很满意。
让紫容更加满意的是当他看着叶倾将流苏打败的场景的时候,那一场比试,当真是旷古绝伦。
后来紫容得意忘形之时经不住流苏的激将法,一时失了口,便答应让叶倾重生。那是紫容炼了几十年才练出的一世情石,比起死回生的效果还要好。说起这个一世情石,紫容也有些皱眉,那纯属是无心之果,起初,他的本意是想炼制的长生不老药,一时手抖,练出了这么个东西。
当紫容让重生之后,便以为可以以此为炫耀,然而事情又随之而来,刚将叶倾救醒的那一刻,紫容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一世情石根本不能保全叶倾一世长安,而是只有短短的三年寿命。这根本不是紫容当初与叶倾说的那样,三年会有一次假死的时候,而是,三年之后必死。只是在三年寿命的前三个月,叶倾会有一次假死,也是正如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其实,当初紫容算过了日子,叶倾一世情石的三年寿命正好是今年一个月前的那夜东宫乱。而要救叶倾,也唯有通过那样的术法来,只是,这术法的关键便是在于刺激叶倾求生的欲望。而顺理来说,叶倾的求生欲望便是她的孩子,也就是李慕倾。
紫容想到这里,这些事情太过曲折,让他捋的有些头晕,但是粗略的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于是黯然的低低的叹一口气,“天命如此,天命真真如此。”
又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凝萱换了水,又烧了一壶。
叶倾含了含首,嘴角微微勾起,“流苏师叔,这回,看来是我赢了。”
“唔……”流苏久久未语。
倒是紫容挣扎了两下,“扶我一下,我看看。”
“我输了。”流苏摇了摇鹅羽扇,抿一口茶,抬眼看叶倾,“你要我做什么?”
叶倾凑到凝萱的面前,“我要带走凝萱。”
“哦……”流苏掐了掐指头,看向凝萱,“你与我有甚关系?唔……你是我徒弟。当年捡了你,还顺手教了你几手功夫。”说完,摇着鹅羽扇,“如果你喜欢,那你就带走吧。”正要离开。
“你别走,扶我一下。”紫容伸出手,正好抓住流苏的白衣长袖,用力一扯之间,将流苏的衣袖撕开一道口子。
流苏皱了皱眉,悠悠然将凝萱拉走,“给为师的缝缝。”
叶倾顿了两下,也不管流苏明摆着在维护凝萱,只顾着悠悠然说道:“李君临现如今是大唐皇帝,住在大明宫吧?”
“你想做什么?”凝萱原本冰冷的脸,立刻抽了两下。
叶倾悠然的摆弄手里的棋子,“如果六年前不是你偷偷的抱走我的孩子,又设局将我杀了,我如今也该是皇后了吧?”顿了顿,“现在也还来得及,你陪我回大明宫一趟便是。”
“顾倾城!你竟然又想去找殿下!”凝萱面色白的紧,转个身子,手中的佩剑立刻抽了出来……
流苏双指一夹剑锋,“真真个不懂事的娃,走,给为师缝缝去。”
“缝你个鬼!”凝萱咬着牙,剑锋一转,抽离流苏的指尖,顺带着一滑,割掉了流苏的一个衣角,唇角微动,似乎是忍不了,开口骂道:“从上个月你答应救治顾倾城的时候,我就说过,她若活,我便与你断了这师徒情!”
凝萱的话刚完,剑锋偏离开来,剑尖又朝着叶倾刺了过去。
噔……
叶倾从裙底抽出了那个巴掌大的银质弯刀,只此一刀,便将凝萱的剑尖抵了过去,叶倾又是一副悠悠然的模样看着手中的弯刀,“好多年不使了,竟然还未生疏,唔……”叶倾很是戏谑的看着凝萱说道:“我琢磨着应当不是我的身手恢复了,大概是你的身手着实太烂了些。哦……我记起来了,你的身手一向很烂,不然也不会一招便被李君临给拿下了。”
“我扶你回房。”流苏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半,搀扶着紫容走,边走边低语,“幸好我们一直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
“我们不劝劝吗?”紫容干咳了两声。
流苏扶着他,轻拍两下背,“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该走的留也留不住。”
紫容抬眼望了望天,叹了叹,“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二月天,院中飘着梨花香,黄昏的时候,有一两朵梨花飘落……梨花很是好看。
顾倾城抬头望了望天,许久,说道:“这六年来,他过的可还好?”
“没有你的日子,他过的很好。”凝萱又是冷冷的语调继续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本该是已死之人。”
“大概是老天觉得我受的罪还不够吧。”叶倾捏了捏手中的棋子,随后将棋子收好,整理好了棋盘,顿了许久,“我还是要回去找他的。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凝萱又提起了手中的佩剑。
“我想带倾儿走。”顾倾城轻叹道:“听紫容师傅说,东陆是一个好地方,像书里说的世外桃源。”微微勾起媚眼,“定居在那,似乎也还不错。”
凝萱的语调转向了缓和,“他是皇长孙,是要继承大唐朝正统的,他不能走。”
“你不是说他不姓李的吗?”叶倾的这一句话似乎敲中了凝萱的心窝上。
当初凝萱也是以此借口将叶倾的孩子抱走的,唯一的理由便是,李慕倾是七月生的,所以怎么推算都不可能是李君临所出。
“其实,你猜的很对,倾儿不是李君临的孩子。他是我与姜楼所生,而姜楼的真正身份便是大将军慕容钦。”
噔的一声清脆响,凝萱的剑掉落在地。
忽然,从院落上跳进来一人,这人一身淡黄色的宫袍,正是秦阳,也是大唐国皇帝的化名李君临。
“拜见殿下。”李君临的出现让凝萱微微怔了一小会儿。
只见李君临急急的上前两步,一手抓着顾倾城的肩,眼神一略而过的怒气,他捏的很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但是叶倾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已知晓李君临会出现。
李君临捏了好一会儿,才自顾的抽了手,只是眼神依然盯着叶倾看,看了好一会儿,抽了抽嘴角,“你很好。”
“多谢陛下夸奖。”叶倾努了努嘴,悠然的说:“我刚才所说之事,望望陛下成全我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