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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故意的吗?将他们所学过而罗曼未曾听闻的招式在战斗中一一使出,好让罗曼在观察中学习,以防将来敌方再出其不意?
又或者,他们只是恰好使出了这些技巧,而罗曼则像一块干海绵,将他们展现的一切都快速吸收进大脑?
他仅凭耳闻目睹就能迅速掌握这么多知识?只看过几个类似的动作,就能在实战中将所有细节拼凑起来,组合成反制擒腕的招式?
阿列克斯自己辛辛苦苦学习、思考、反复尝试了那么久的招式,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破解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菜鸟,这个罗曼……该拥有多么可怖的潜力啊?西萨尔大概会骄傲地将这个学生称作“不可多得的天才”吧?
汗水沿着发梢落下,刺痛了阿列克斯的眼睛。面罩下尽是他吐出的灼热气息,他仿佛身在火山口里,被烈焰和岩浆灼烧着身心。
阿列克斯从不承认天才的存在。
世界上的确有些人比他人更擅长做某件事,但没有什么是依靠努力无法达成的。只要付出汗水,就一定能得到相应回报。相反,不存在不劳而获的果实。
阿列克斯从不承认天才!天下只有努力者和不努力者的区别,没有天才和凡人的区别!
当前的比分是38比38。只要他再得手一次,只要1分就够了,他就能帮狮鹫卫队赢下这场战斗,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意志。
他要用自己的剑,打到面前这个所谓的“天才”!
“开始!”裁判宣布。
罗曼兴许是受了刚才那出奇制胜一招的鼓舞,这次竟主动发动攻势。阿列克斯挡下他的剑,并且将剑刃向左方压去。罗曼立即意识到此刻应该抽剑,但阿列克斯没给他机会。
他将长剑抵向罗曼头部,同时右脚绕到罗曼左脚后方,运用剑刃和手臂将罗曼向后扳倒。
罗曼之前尝过阿列克斯的腰投技术,不会再让自己被扳倒。他扭转身体,希望找回平衡,趁势反击,但他动作太急了,膝盖猛然一扭,一阵疼痛像电流般从旧伤处升上头顶。
罗曼“嘶”了一声,被阿列克斯撂倒在地。
又是3分!红发青年露出得意的笑容。时间所剩无几,他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候,一直按照高尚的职业情操保持沉默的西萨尔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主裁,比赛允许弃剑认输吗?”
主裁判一脸“小子信不信我一棍子捅爆你菊花”的表情。“从没有这种先例。另外,故意输给对手也是违规。”
“如果选手受伤了呢?”
主裁判转向阿列克斯,微微惊讶:“你受伤了?”
“不是!”选手和边裁同时叫起来。
“哦!”主裁判这才意识到西萨尔指的是另一位选手,“抱歉阿列克斯,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比较弱的那个。罗曼,你没事吧?还能继续打吗?”
罗曼没有说话。主裁判对琳赛做了个手势,让她暂停计时器,然后走向罗曼,脱下他的面罩。
面罩下的年轻面庞毫无血色,淋漓的汗水让青年看上去像一条搁浅的可怜小海豚。
“我宣布比赛提前结束!红方以41比38战胜蓝方!”主裁判回身喊道。
极光俱乐部的成员冲上来,将罗曼搀扶到场边。解说员急忙贡献出自己的折叠椅。琳赛将记分牌和计时器扫进随身提包中,高声指示观众有序离开。观众们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但那个亚裔青年瘦削的身影被一众人高马大的队友遮挡住了,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怀着各式各样或善意或叵测的猜测悻悻离去。
“你受伤了?!”奥古斯特的尖叫仿佛能冲破天花板,“还是膝盖对吗?”
巴托勒拨开人群钻进来,单膝跪在罗曼面前,挽起他的裤脚,仔细查看他的膝盖。“你戴了护膝,这很好,可以防御针对膝盖的攻击。但是自己扭伤就实在没办法了。你需要去医院吗?”
“我……”罗曼的嘴唇动了动,想说“我没事”,但他回想起了上次他和奥古斯特比试时西萨尔爆发出的怒意。那回西萨尔冲冠一怒的后果是极光俱乐部男子更衣室中永远有一个柜门瘪了一块。罗曼可不想看到同样的悲剧发生第二次了。
“我……我会联系医生的。”
“不要说‘会’。没把一时小伤当一回事,最终酿成大祸的蠢货我可见多了。劳伦斯,你能送他去医院吗?”
“当然。”
罗曼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自己……”
巴托勒抬起手指阻止罗曼继续说下去。“你这个样子想怎么去?开车?你开车难道是用手柄开的?”
罗曼想说“你对驾驶竞速类游戏还蛮熟悉的嘛”,但他明智地没有多嘴多舌。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比赛结束了!各回各家!”
巴托勒一边喊道,一边和劳伦斯同时搀起罗曼。他们像对待危重病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将罗曼转移到劳伦斯的车上。若是现场有担架,那么罗曼可能是躺着离开体育馆的。
“咦,西萨尔去哪儿了?”
直到载着伤员的车绝尘而去,送行的奥古斯特才意识到,此刻陪伴罗曼的居然不是那个最爱粘着他的西萨尔。
“你们见到西萨尔了吗?”
极光众成员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光顾着罗曼了,哪儿还顾得上西萨尔啊?
“大概在上厕所吧。”奥古斯特自顾自地回答。他很快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抛诸脑后。西萨尔是个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向罗曼献殷勤的机会。那家伙真是不懂得把握时机。
与此同时,聚集在远处的狮鹫卫队也发现了一个类似的问题。
“阿列克斯上哪儿去了?呃,该不会在撒尿?”
如果两拨人肯勤快一点儿,绕到体育馆后门寻觅两位失踪者,就能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发现其中一个正扣住另外一个的咽喉,将其死死抵在墙上。
第24章
阿列克斯·诺福克第一次见到西萨尔·里帕; 是在俱乐部的一场例行交流活动(或曰踢馆)里。当时的阿列克斯不比现在的那位“天边斩小王子”大到哪儿去,刚刚学习剑术不到两个星期。巴托勒作为他的教练,带着他和其他几名狮鹫的学员来到极光俱乐部,同极光的学员比试剑术、交流心得。
这样的交流几乎每周都有; 学员们常常去不同的俱乐部或剑术学校以武会友。后来的“极光vs狮鹫友尽赛”就是在这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对于刚刚接触兵击的阿列克斯而言,这种交流是如此新鲜; 巴托勒一直夸他在剑术方面极有天赋,他迫不及待想向同行展示所学; 迅速在圈子里打出自己的名声。
他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西萨尔·里帕。
西萨尔是他的同龄人; 但学习剑术已有多年; 本来不应该参与这种初学者交流战,而是应当和同级别的剑客比拼。但是巴托勒告诉他,西萨尔前段时间因为车祸休养了将近一年; 最近才重拾长剑; 现在还在复健阶段; 水平跟刚出生的、只能歪歪扭扭走路小鹿差不多; 正好跟阿列克斯练手。
阿列克斯信了巴托勒的鬼话。
然后就被西萨尔打得屁滚尿流。
从那时起,他对西萨尔的印象就一直没怎么改变过:小白脸(长得帅了不起啊?)、剑术好(虽然不想承认; 但事实如此)、喜欢嘲讽手下败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阿列克斯从没见过西萨尔跟谁置气; 不论是得胜还是失败,这小子都会耸耸肩,一副“胜败皆是昨日云烟;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的样子。
阿列克斯觉得他要么是心胸甚是宽广; 要么是城府过于高深; 以至于能做出这种宠辱不惊的姿态。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西萨尔已经超然到不像人类了。这小子说不定是从外星来的,只不过假扮成了地球人的样子。
唯有两次,阿列克斯认识西萨尔这么久,唯有两次他觉得西萨尔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且这两次都恰好跟同一个人有关。
第一次是阿列克斯某次去极光“交流”的时候。当时他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听见浴室中传出西萨尔抽抽搭搭的哭声。他把花洒开得很大,企图用水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但不怎么成功。阿列克斯当场就吓傻了。旁边的劳伦斯告诉他,西萨尔喜欢的击剑选手宣布退役,所以他才那么难过。那天阿列克斯除了明白“西萨尔也是个人,也会伤心流泪”之外,还记住了一个击剑选手的名字。
第二次就是此时此刻。
西萨尔借口“我有事跟你商量,借一步说话”把他骗出体育馆,一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就锁住他的咽喉,将他死死抵在墙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西萨尔加大手上的力道。他冰蓝眼眸中激射出的光比任何武器都让阿列克斯胆寒。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下半辈子就别想离开轮椅了。”
阿列克斯扣住他的手腕,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他妈的哪知道……他有伤在身……”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处于巅峰期的运动员退役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他妈的是……一场意外……”
阿列克斯又不是故意攻击罗曼的膝盖。是故意攻击倒还好,护膝能阻挡大部分冲击,也许他压根没事。但是他自己不小心扭到了,不是意外是什么?西萨尔将这种小概率事故全归咎在自己头上,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护犊心切也得讲基本法吧?
一束车灯打在他们身上,阿列克斯被远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向来讨厌随便开远光灯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只想感激这位见义勇为的远光狗。简直就像趁暗行凶的犯人被警用直升机的射灯照得无所遁形!
西萨尔松了手。阿列克斯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顺着墙壁无力滑坐下去。
一个男人走下车,挡住了刺目的灯光,在阿列克斯和西萨尔之间投下拉长的影子。阿列克斯眯起眼睛,男人在强光中只剩一片黑色剪影。
“里帕先生。”黑影礼貌地说,“如果我弟弟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先替他道歉了。希望你们不必用暴力解决问题。需要我联系律师吗?”
“不用了,诺福克先生。”西萨尔用同样客套而疏远的社交语气回答,“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事情演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我想我们两个都难辞其咎,我可能太冲动了。”
妈的妈的妈的。阿列克斯默默诅咒了一百遍冷酷的上帝。为什么他的救命恩人偏偏是这家伙?他宁可死神前来索命也不要欠这家伙一个人情!他昨天就不该嘴欠把比赛的事说出来!
黑影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车灯熄灭了。
诺兰·诺福克先生站在他的加长林肯前方,一如既往地西装革履,仿佛随时都可以去参加宴会。体育馆里那些冲着美男子而来观赛的姑娘们一定会为他的相貌而疯狂,但是当她们看到他左腿的j型刀锋假肢后,或许就会退缩了。
“那真是贴心。”他说,“既然你们双方都有错,那么为何不各退一步、言归于好呢?阿列克斯,你会跟里帕先生握手言和,对吗?”
他那双猫一样的金绿色眼睛转向红发青年。
阿列克斯捂着喉咙,一脸狰狞地对西萨尔伸出手。后者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用力握了握。
“仔细想想,我作为教练太不称职了,竟然让他遭到了意外。”
“我很惊讶。我从来没见过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