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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维罗纳的文森佐,今日能做您的对手,实感万分荣幸。”
说完,他对硕果仅存的同伴使了个眼色,让他也报上名号。
“呃,我拉雅。”同伴说。
“……”文森佐沉默了一秒钟,接着敬业地继续演绎他自编的人设,“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请你的同伴也报上名号呢?”
西萨尔拽下面罩,不客气地说:“是我啊。”
“……”文森佐又沉默了一秒。
罗曼以为他被吓到了,考虑到西萨尔说过他一次也没赢过自己。但短暂的沉默后,文森佐又一次发出桀桀怪笑。
“我本来还想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度跟你交手,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将剑尖指向西萨尔,“今天我就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下地狱!”
“嘿,这句我喜欢!”西萨尔足尖一勾,将大胡子丢下的武器挑到手上。
第45章
文森佐和拉雅调转剑锋指向西萨尔; 分别摆出公牛式和锄式; 这样不论西萨尔发动上段攻势还是下端攻势; 他们都能轻松应对。
“喂,不是说你去对付新学生吗?别来跟我抢。”西班牙人说。
“那么重大的任务当然应该交给你了; 我的朋友。我可是意大利人。你怎么敢让意大利人负责最重要的任务?”为了抢夺和西萨尔交手的机会; 文森佐不惜用上了自黑的方式。
一时间,罗曼和西萨尔背对背的战术完全失效了。因为这种战术的目的是对抗多数敌人、防止腹背受敌; 可现在罗曼完全不必担心自己遭到偷袭。因为所有的对手都专心致志地对付西萨尔,根本没空理他!
“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以武会友了?”罗曼问。
“是的!走开!”文森佐和拉雅同时叫道。
“那我可以先去救公爵吗?”罗曼已经不想掺合这出神经病大戏了; 他只想早点儿结束自己的表演,然后郑重通知汉弗莱:他不玩了。
“去吧!”两个狱卒说。
跟汉弗莱在一旁看好戏的大胡子解下腰间的钥匙丢给罗曼。按照剧本,钥匙应该是从他的“尸体”上搜出来的。不过排练时顾不上这么多了。
狱卒们完全将自己的使命抛诸脑后。若是英王得知看守囚犯的是这么两个玩忽职守的家伙,可能会气到御驾亲征。历史上的芒斯特公爵之所以能越狱; 搞不好就是因为狱卒不靠谱。罗曼如此想道。这两人无意中破解了一桩历史疑案; 真是大功一件呐!
罗曼毅然决然转身走向通往塔楼的楼梯。
西萨尔感觉到背后一凉——的确是一凉; 因为罗曼温暖的身躯已经离他而去了——惊慌失措地喊道:“别走啊!你要抛下同伴吗?”
“这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我来阻挡他们; 你快去营救公爵大人’吗?”罗曼一边小跑着登上楼梯一边说。
“我的计划本来是‘救人我俩来,送死别人去’!”
“你这样也配叫‘剑之恺撒’?!”
这哪有半点尤里乌斯·恺撒的风度?西萨尔的迷弟迷妹们听到他厚颜无耻的卑劣计划,会立刻大失所望粉转黑吧!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像真恺撒一样被乱刀捅死了!”
西萨尔接下来的叫喊声罗曼已经听不见了。他沿着螺旋楼梯拾级而上,很快就脱离了西萨尔声音的传递范围。
凯申城堡不知是缺乏修缮资金,还是为了故意保持历史氛围,楼梯破碎而陡峭,每隔几级; 台阶就缺损一角或是干脆神秘消失。罗曼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抵达顶层房间。他觉得不需要什么守卫,光是这杀机重重的台阶就足以阻止囚犯越狱了,要知道,那可是个残疾老人啊!健全人都有可能一不小心失足滑下去摔死,更别提坐轮椅的老公爵了。
罗曼将钥匙塞进锁孔。钥匙和锁打造得也是极其复古,转动时不断发出吱吱嘎嘎的生涩摩擦声,好像锁孔里已经生锈了。有那么一瞬间罗曼怀疑钥匙会不会断在里面,这门再也打不开了,扮演公爵的演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好钥匙上很快传来“咯噔”一下的手感,铁门应声而开。
罗曼深吸一口气,进入表演状态。虽然下面几个人都极不靠谱,但该演的戏还是得演下去,要不多对不起在这儿苦等了许久的公爵演员啊。
“公爵大人,属下救驾来迟!”罗曼入戏地说道。为了显得更真实,他甚至还行了个不大标准的宫廷礼。
“哦,平身吧。”诺兰·诺福克淡淡地说。
他坐在狭小的囚室里,双眼一刻也没从手机上离开过,翘着二郎腿,银色金属义肢反射着透过铁窗的阳光,寒光凛凛。
——公爵大人一点儿也没苦等啊!他玩手机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那个……你是……是阿列克斯的哥哥对吗?”上次狮鹫卫队组团来踢馆,罗曼对这位装了义肢的仁兄印象深刻,“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芒斯特公爵邓加尔,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诺兰居然记得他的人设,这让罗曼颇感惊讶,“要是我能出现在别的地方,还用得着你们救驾?”
“不,我是指——怎么是你?你也来当演员了?”
“因为阿列克斯要参加,我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他们觉得我的外形很符合芒斯特公爵的形象,就让我来扮演公爵了。”
还真是哦!芒斯特公爵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诺兰也是。只不过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让他脱离了轮椅的束缚,能自由自在地行走了。
“现在轮到我发问了——怎么是你?”诺兰放下手机,“我以为来救我的是阿列克斯。他扮演的是劫狱者,不是吗?”
——不,他现在扮演的是少年漫画主角的炮灰队友。
罗曼如此腹诽,但他没胆子说出这句话。他总觉得诺兰那义肢暗藏杀机,说不定他一跺脚义肢里就能弹出一截刀刃,像《王牌特工》里的刀锋女战士一样割了他的喉咙。
“他在别的地方玩耍……啊不,战斗。”罗曼说。
“他就这么不想来救我吗?”诺兰冷冷问。
“不,我想他只是一时大脑抽筋……”
“不必安慰我了。他有多不待见我,我还不知道吗?”诺兰嘴角抽了抽。罗曼觉得他是想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但很不幸最终失败了。
罗曼以为阿列克斯只是因为好玩才假装炮灰队友的,莫非那只是他掩盖真实目的的假象?他是因为不想来见他哥哥才故意留在外面的?
这其中微妙的关节凭罗曼浅薄的智商是琢磨不透了。也许只有跟阿列克斯当面对质才能求得真相。罗曼现在只想快点儿结束这场闹剧。
“我们能走了吗?”他用拇指比了比身后大门。
诺兰将手机揣进兜里,对罗曼伸出双臂,好像要给他一个爱的拥抱。
罗曼愣愣地跟他四目相对。囚室中一时间气氛尴尬。
“你想干嘛?”他问。
“抱我。”诺兰说。
罗曼:“???”总觉得这个词有点糟糕的意味呢!
“芒斯特公爵不良于行,你得把我抱下去。”
“可你不是能走路吗?”罗曼指了指诺兰的义肢。
“剧本上是这么写的。而且也符合设定。否则你想让一个中世纪残疾人怎么下楼梯?滚下去吗?”
罗曼把“拔出短剑当场弑君”的冲动硬生生按下去。行吧,抱就抱呗,反正就这么一次。
“你这条腿,嗯,不会割伤我吧?”
“这我可说不准。我从未试过,所以没法告诉你答案。”
……这人还蛮有科学严谨精神的。
他走到诺兰身边,将他打横抱起,然后又放了回去。
“你还蛮重的。”
“你还蛮虚的。”诺兰老大不乐意地说。
罗曼咬了咬牙:“我们走下去行不行?大厅里才有人,可以在抵达大厅之前再抱你。不然我会累死的。”
“现在给你放水是没问题,可是正式演出时你要怎么蒙混过关?”
“叫你弟弟抱你。”
诺兰同意了这个建议。他跟着罗曼走出囚室,反手甩上门。
罗曼打头阵,公爵大人被他保护在身后。这回他们得倍加小心,绝大多数坠下楼梯的事故都是在下楼时发生的。
“我一直很想见见你。”诺兰冷不丁说。
“呃,你不是早就见过吗?上次在极光俱乐部……”
“我是指,这样的私下见面,就你跟我,两个人。”
罗曼一个哆嗦。是不是由于他最近一直怀疑自己的性向的缘故,他总觉得诺兰的语气听上去怪怪的……或者说gay gay的。
“我从前也学过击剑,”诺兰说,“那时我非常钦佩你,我曾以为你在那次事故后再也不会回归赛场了,可你还是回来了。你知道吗,你曾经是我的偶像。”
“曾经?这么说现在不是了?”罗曼现在开始觉得虚了。诺兰该不会也是粉转黑大军的一员吧?
“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回答。”
诺兰弯腰将嘴唇凑到罗曼耳边,气流通过他的咽喉,发出诡异的嘶嘶声,仿佛毒蛇吐着信子。
“你跟阿列克斯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罗曼不太确定这个答案能否让诺兰满意。
“是吗?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诺兰将“好朋友”三个字念得极重,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你对‘好朋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每次跟我见面都要殴打我,我们的关系不论是跟‘好’还是跟‘朋友’都沾不上边好吗?”
“这就怪了。阿列克斯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告诉你我们是朋友?!”罗曼惊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你,但他说的绝对不是事实。我觉得你有必要带你弟弟去做一下心理检测。连我都能认定为朋友,他在日常生活中肯定非常缺乏友谊。”
诺兰嗤笑:“友谊和朋友的数量没有关系,而跟人际交往的质量有关。”
“如果阿列克斯的每个朋友都被你这么逼问过,我现在理解他为什么缺乏友谊了。就算有人肯跟他交往,也被你这个凶巴巴的哥哥吓跑了。”
诺兰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很凶?我只是想替他赶走那些跟他不在同一个层次的人而已。”
“你的语气听起来活脱脱就是那种‘我不准任何混小子染指我的宝贝女儿’的粗暴老爸。”
“我的确不想看见任何人染指阿列克斯。你也不行,罗曼,虽然我尊敬你。”
让你的偶像当苦力抱着你下楼梯,你的尊敬方式也太独辟蹊径了……
“交朋友可不算染指。谈恋爱才算。”罗曼说。
“很多爱情都是从友谊萌发而来的。我要把幼苗掐灭在摇篮里。”
“是我误解了吗?你禁止你弟弟谈恋爱?你是不是真的活在中世纪啊?”
“他当然可以谈。”诺兰开明地说,“只是不准跟我以外的人谈。”
罗曼一个趔趄,差点滚下楼梯。“你……你们是兄弟吧?”
“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继母带来的弟弟。”
说罢,诺兰发出低沉的、断断续续的笑声。那声音在狭窄的塔楼中回荡,犹如群聚的恶魔正在低声絮语。
噢。天哪。罗曼的头突突地疼起来。诺兰喜欢阿列克斯。他刚才一不小心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他会不会被诺兰灭口?是不是下一秒钟诺兰就要跳起来用他的刀锋义肢割断他的喉咙了?
“能替我保守秘密吗,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