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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半会儿也无大碍。
“对了,这个,你闻闻看是什么药?”她把袖子伸过去。
寿王听见小公主颇为烦躁的抓抓头发,许是喝了酒,他平日不骄不躁的优雅气度都丢了喂狗。扯过碧桃袖子的力道也不轻,把她扯的一个踉跄,对他怒目而视。
不过怎么看怎么潋滟生波,妩媚娇姿就是了。
寿王看的莫名心里一跳,闻清楚了,丢开她袖子笑了:“居然是青楼里用的欢情散。就是个强烈的迷幻春/药,混了酒喝效用最好。但凡闻一闻,都会多少有些反应。”
“你这是得罪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寿王就写的好欢快啊。→ → 最近留言少了不开心。
☆、打脸
“全皇宫的人吧。”碧桃思索着给出了答案。扎堆的女人抢一个男人;抢到的那个自然会被剩下的仇视。要说得罪的人,那还真不少。
寿王喷笑:“真能耐!”
不过心里多少猜到逃不开皇后那家子人;便没有再多问。
碧桃见寿王以手当枕;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乜斜他一眼,自食其力的准备从密道走。“捉奸”的人来之前,外头必是有人守门盯着里面儿的情况。
诸多密道入口各不相同,有些连入殿内书房;大概是为了秘密商议政事所用,有些则是殿外不远。索性这处是设在里面的,不然她还真走不了,除非让寿王把外面的人都打晕了,且还是不发出动响的情况下。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一拉线就放烟花信号弹的诡异玩意儿呢。
像是应和着碧桃心里所想,殿外一声极尖的惊恐声响起。
她与寿王对视一眼。
居然是用这方法报信,她想岔了。
电光石火间,寿王翻身下榻开了大门,出去将那女人的嘴巴一捂,以迅雷之势拖了进来。外面理应盯梢的太监公公早就不见了踪影,许是和这女人交接完毕去回事了。
按照皇后的计划安排,二人衣衫不整神智不清的在床上纠缠,即使听见声音也不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即便能匆匆收拾好了跑出去,可不正好撞了上来?就是有十张嘴也别想说清楚。
寿宴将散,场中比先前安静了许多,就是南疆小公主,久等寿王不至也先回了驿馆。那偏殿本就是让酒醉之人歇息的,离的颇近。那声尖叫不可避免的传入皇帝几人耳中。
皇帝皱眉,不欲扫了太后的兴致,打发了赵忠信去看。
太后竟是笑了笑:“今儿风平浪静,我还想夸皇后筹办的好呢。可不是说事儿事儿就来了。”她在宫里待了半辈子,但凡热闹的场面就没有不出事的。看多听多,如今置身事外,反把这些当乐子来瞧了。
不得不说,寿王养出那样的性情,十有八/九和太后这遇事的心态脱不开关系。
“母后……”皇后赧然。
太后没去看她,对皇帝道:“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这……儿臣恐怕惊着母后。”
太后慢悠悠的起了身道:“人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没见过。有人送礼啊,我就收着。走吧。”
碧桃见寿王把那女人拖了进来,就势上前合上门。等她回身一看,那个不断挣扎的女人竟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她的老熟人——裴才人。
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抬眼对上寿王的目光,抿唇一笑:“再委屈王爷一次?”裴允儿声音本就清脆,一抬高更是尖利无人可挡。恐怕过会儿就要有人来查看情况了。
索性叫的是裴才人她自己,将错就错,就让她来披甲演这出好戏。
寿王觉得,自打跟她扯上关系,事儿就一波一波的。不过倒也有趣,权当打发时间了。他将裴才人丢在榻上,不理会她羞愤欲死的表情,腿一压控制住她的挣扎,挑眉笑的肆意:“你急什么。”
“小猫,袖子给我。”
“要干什么?”碧桃边说着边伸了手将那袖沿儿往他那里递。
寿王没答话,张口叼住浸了酒的袖子,将残余的水分吸到嘴里。戏,总得演的真才好。
碧桃别过脸,目不忍视:“都是口水。”语气嫌弃的要死。
“嫌脏?等会你就要来谢谢我了。”
幸而是广袖,不会贴在手臂上,碧桃甩了甩,促狭笑道:“王爷好生享用,我先告退了。”然后闪身入了内间,通过密道走了。
寿王没忘记捂上裴才人的眼睛,这要是让她发现人是在屋里消失的,告到皇兄那里去,保不齐就让皇兄发现来龙去脉了。
欢情散的作用渐渐冒上来,不正常的潮红色漫上他的脸。裴才人感到领口衣襟被弄散,惊恐的想要挣脱两侧的禁锢,但等她对上寿王眼底的冷意时,不由打了个寒颤。
“呜,呜……”她晃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哀求。
他嗤笑:“别担心,你还入不了本王的眼。”酒水大部分已被布料吸了去,药效不多,等戏散了场也就差不多了。肯演是一回事,为了演戏赔上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赵忠信推开门看见里面凌乱的景象一惊,寿王与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交叠而卧,衣衫散乱,屋内酒气冲天,他埋下头不敢在看,退到了皇帝等人身后。
寿王倒没料到太后会来,咳了两声,嘶哑着嗓子道:“母后?”
太后眉头深皱:“这是怎么一回事?”隐有动怒的迹象。倒不是因为寿王的放浪形骸,她了解自己的儿子,酒量不佳,但是决计不会酒后乱性。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寿宴上。
“有人给儿臣下药。”寿王说的很委屈。
发生这种事,太医的配备是少不了的。胡太医上前把了脉,迹象属实,冲三位大老板点头:“王爷确实中了欢情之药。”
太后眼神不善:“皇后,你来说说。”宴会既是皇后筹备的,出了事,她的干系最大。
皇后也被眼前的事实震惊的忘了要说的话。明明只给珍妃下了药,怎么药效竟跑到了寿王身上?如果是珍妃出事,皇上震怒,即使查出下药的事也只会怀疑是寿王为了得到珍妃所为,无论如何,珍妃失洁的事都会在皇上心头留下一根刺。但药效在寿王身上发作——
不过,只要珍妃真的就此失洁,这一局她就不算输。
皇帝在确定寿王中药的时候早就下令彻查,酒席中的杯盏尤其要注意。但皇后为此费尽心力,又怎么可能留下尾巴?那个酒杯早就被人处理了。因此,回禀的宫人皆道没有查出问题。
然而,寿王中药的事实不容辩驳,没有问题反而是最大的问题。试问在这后宫中,谁有能力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将后续处理的干干净净?
这下就连皇帝也对皇后不满了,只因她没有陷害寿王的动机,所以还不曾怀疑。
皇后被皇帝投来的眼神惊的心里一乱,还不等她组织言辞。床上那个女人披上衣裳滚下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寿王爷被下了药,然后……然后抓住妾身……皇上要为妾身做主啊……”
裴才人抬头的一瞬间,皇后犹如晴天霹雳般倒退了一步,她身子晃了晃,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
怎么会是她,怎么不是珍妃!
怪不得,怪不得本是安排她在门外装作不经意看见了寿王和珍妃有染的一幕,继而惊叫引起皇上的注意,到了殿门口却没有她的踪影!
“皇后这是怎么了?”太后看她一眼。
“回母后的话,”她强自镇定下来,“妾身本以为是个宫女,没想到竟是发生在裴妹妹身上。实是有些……”她适当的表现出为其心痛的模样。
裴才人近来常去长春宫的事后妃都是知道的,她这样做也不算过于虚假。
“皇后娘娘和裴才人‘姐妹情深’,让我等心生惭愧。”娇软的嗓音飘入众人耳中,碧桃扶着芸缕的手自他们后方走出,袅袅行了一礼。
皇后好容易镇定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难看起来。本来要算计的人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口一个姐妹情深的嘲笑自己的阴谋。如何让她不恼恨在怀?
虽说裴才人在皇帝心里丝毫没有地位可言,但自己的女人接二连三的和自己的胞弟搅合在一起,他还是觉得大失颜面。与皇后相反,碧桃出现时他容色有所缓和,亲去扶她起身,关怀道:“朕见你刚才饮酒不适,现下可有大碍?”
公众场合文绉绉的皇帝让碧桃有点想笑,许是眼底露出的那一点真切笑意,让她的回答显得格外诚挚:“多谢皇上关心,妾身好多了。”
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皇帝心里舒坦了些。
太后淡淡的瞥了这个珍妃一眼,没阻止他们俩腻歪。然后适时的出声提醒:“这件事,皇上准备怎么解决?”
皇帝看见皇后不自然的脸色,以及刚刚轻易流露出的惊讶,再对比碧桃处事的镇定自若,不由感到不悦。皇后比小东西年长,尚且不能做到处事不惊,实在让他对皇后大为失望。
“此事虽查不到下药之人,但事出在席宴之中,皇后责无旁贷。既然皇后不能专心调停后宫,今后,就让珍妃协理。”
太后没意见,在她的寿宴中儿子出了事,无论如何她心里是不高兴的。虽然她觉得皇帝过于偏疼这个珍妃,但是,现今后宫诸妃中就属她的分位最高,这样的安排尚算合理。
皇后的脸色白了一瞬,接着恢复寻常的端庄之态,施礼领旨。皇上已经宣之于众,她反驳只会造成更坏的后果。至少,此事没有直接联系到她身上,皇上只是认为她督管不力而已。
“至于裴才人……”皇帝沉吟。
身旁的碧桃蓦然出声:“若是妾身遭遇这样的事,必是一条白绫悬梁,不会教皇上难做。裴才人,可是?”她淡而含笑的目光转到裴允儿身上。
裴才人全身毛骨耸立,彷佛此时才意识到此事给她带来的影响。是啊珍妃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失洁,也许皇上会因喜爱而放过。但是她家世平常,宠爱亦浅,全赖着巴结皇后,在后宫中才不致过的艰难。
她碰到这样的事,如果不自我了断以示坚贞。皇上厌恶之下连累到她的家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皇帝竟是点头认同。毕竟再把裴才人放在后宫,他心里肯定是膈应的。
裴才人看到皇上毫不犹豫的凉薄态度,不禁万念俱灰。适才磕破的额头已是一片乌青,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发抖的身体更显可怜。
就是皇后,此时也起了怜悯之心。
“不过——”碧桃又道,“裴才人毕竟没有做错事,无过不当罚。宫中自有庵堂,若是才人肯愿削发为尼,从此皈依佛门为江山社稷祈福,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皇后突然懂了,皇上才让她将宫权交出一部分,珍妃便已经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利。在权利交接之时显露自己顷刻间掌握人生死的高傲姿态,以后打理宫务,旁人就会很快的适应她这样的态度,认为这是常态。
就是有心大胆大的人肯和她作对,恐怕也少。
“就按珍妃说的做罢。”太后开口。
太后吃斋念佛已久,认为可以静心安神,自然不觉得这是罚。对于珍妃这样的处理感到满意。
而裴才人,事到如今,她已经升不起反抗的念头了,就势磕头感激道:“妾身谢太后娘娘慈悲,谢珍妃娘娘悯恤。”
虽然从此就要常伴青灯古佛,但有机会逃过一劫,谁会愿意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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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