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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清抬手摸了摸苍白的脸庞,叹了口气道:“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太好。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只想吃些素食。”
许寒芳在一边坐下,关心地问:“怎么了?看大夫了没有?”随手捏了块糯米糍粑放进嘴里。糍粑柔软细腻,香甜可口。
巴清点了点头:“谢谢妹妹关心。我看过了,说是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许寒芳看着巴清日渐消瘦的脸庞,叮嘱说:“你不要天天闷在屋里。出去走动一下胃口或许会好些。”
巴清点点头。的41
女仆端着食盒走了进来,把几样精致的小菜放在几案上。
早上起的晚,起床后也没有吃东西,又走了一大圈早就觉得饥肠辘辘。许寒芳也不客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到尽兴时,直接用手抓了起来。
吃了一阵,许寒芳已经不再觉得十分饥饿,无意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巴清。
巴清正直直地望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料到她会抬头,目光和她不经意碰在一起。巴清的目光猛地一跳,忙流转了目光,不自然地望向别处。
许寒芳心里一动,她的目光为何躲躲闪闪?她为何看起来心神不定?为何和她在一起不再有以往的亲密感?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距离感。以往二人是无话不谈,现在是说不了几句话,就觉得没了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许寒芳试探着说:“府里的事务还交给你打理吧。我……”谁知话还没说完,巴清就惊道:“这怎么可以?不行!”一脸的吃惊和惶恐。
许寒芳没想到巴清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怔住了,愣愣问道:“怎么不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
又是没说完,巴清就抢着道:“我的身子还没有好,等好了再说吧。——妹妹就再帮帮我吧!”
许寒芳只有苦笑,以前觉得自己说话就够快了,没想到在巴清面前还是略逊一筹。总是让这个川妹子把话抢到前面。
可是以前那个办起事来火辣辣的巴清怎么不见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心神不定。
许寒芳讶道:“可是我早晚要走的呀。我总不能一直就这样,我来这里可是游山玩水来了。”
巴清悠悠叹了口气:“妹妹就当可怜我是个寡妇,再帮帮我……”说着竟伤心地落下眼泪。
许寒芳看的莫名其妙。嘿!还有这样的?自己家的事不愿意管,非要让别人管?唉!也许还没有从她丈夫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吧?
向来心软的许寒芳同情地望着巴清苍白的脸上泪珠滚滚而下,安慰道:“好了,我继续做就是。你别难过了!”从袖兜里掏出手绢,想要替她擦拭眼泪。不经意把早上捡到的那块红锦缎带了出来。
巴清抽泣着点点头,眼角瞥到红锦缎,问道:“这是什么?”
无可奉告!许寒芳可爱的耸耸肩,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她把红锦缎展开,拿在手里又看了一看。
巴清看到绣在红锦缎上的图案脸有些微微变色,她诧异的望了望许寒芳的脸,目光闪烁地低下头没有言语。
看了一阵,许寒芳收好红锦缎,面带微笑地安慰巴清:“你好好修养吧,不过要记得要出门走走。我走了!”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等着你的康复。”
巴清勉强笑笑:“妹妹费心了。妹妹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眼睛却始终不敢看许寒芳。
不知从何时起,巴清也变得对自己小心翼翼,这种遥远陌生的感觉让许寒芳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一切都是从发现了书简的秘密开始的吧?
许寒芳出了门,看见嬴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这里,和六个虎贲军一起威风凛凛地立在门外。
“回来了?”许寒芳笑着打招呼。
嬴义抱拳躬身,拘谨地答道:“是!末将回来了。”然后垂手闪身站在一边,让出道路。
许寒芳呆呆望着嬴义,觉得和他之间也突然有了陌生感和距离感。怎么一夜之间他也变了?
许寒芳闷闷不乐地往外走,路上背着手不停地思索。想起刚才巴清和她说话处处陪小心的样子;想起嬴义刚才恭敬拘谨、退避三舍的模样。喜欢交朋友的她,从来没有觉得像此刻这样孤单过。
撅着嘴又走了几步,许寒芳气呼呼地回过头叫道:“嬴义,你过来。”
嬴义忙走到近前,抱拳行礼:“末将在!”
这种遥远的距离感让许寒芳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不痛快地一摆手:“我都说了,你不要给我来这一套!”
嬴义小声说:“可您是我的主子。我是您的侍卫。”
“你!……”许寒芳气不打一处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巴清突然变了,嬴义也突然变了?怎么都变了?气的向前走了两步,回头道:“我告诉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天天掖着藏着,干吗呢?怄我呢?”然后抬手指着其他几个人:“你们怎么一个一个都这样,气死我了!”
嬴义和虎贲军被无端训斥了一顿,一个个躬身垂手侍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停了一下,看到几个人惶恐的模样,许寒芳想想也觉得自己不该无端发火,可今天心里就是老不痛快。撅着嘴嗔道:“你们不要老是天天一副这个模样好不好?——你们?你们?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地扭头就走,越走越快,然后跑了起来。
许寒芳跑到巷口一转弯,没留神对面也匆匆过来一人,二人撞个满怀,把许寒芳撞得“哎哟”一声仰面跌倒在地……许寒芳被来人撞得“哎哟!”一声仰面跌倒在青砖地上,摔得眼前直冒小星星,躺在地上愣是没能起来。
嬴义和虎贲军见状呼拉一下冲了过来。
虎贲军把来人围了起来,剑指来人,怒目而视,齐声喝道:“何人大胆,敢冲撞了韩姑娘的驾?”
在这个时代地位卑贱的人如果冲撞了身份高的人,是要受到严惩的。严重了是死罪。
来人一看撞倒的是许寒芳本来就吓傻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又一看被六把寒光直闪的长剑指着自己,连说话都结巴了:“小……小……小人知罪,小人该……。该……该死……”
与此同时,嬴义蹲下身去,跪下一条腿,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许寒芳:“您怎么样?要不要找大夫?”
许寒芳呲牙咧嘴地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腰抬眼看到嬴义,没好气地说:“要你管?摔死我不是正和你意?不用你管!”
嬴义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也不敢反驳,硬着头皮伸出手来小心翼翼扶她。
许寒芳看到嬴义的模样更是生气,一把推开他的手:“说了不用你扶!”用手撑了一下地面,哎呀一声又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的屁股生疼,简直快要摔成了八瓣!
嬴义紧张地问:“您怎样?”
虎贲军听到许寒芳的呼喊,长剑往前一探逼近了撞倒她的人,只等一声令下,就将来人乱剑刺死。
来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许寒芳坐在地上定了定神,缓解了一下疼痛,看着跪在她面前不停磕头的人。这才看清,此人是当日在巫山带着大家给自己磕头谢恩的内总管巴仁。
巴仁磕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的该……该死,韩……韩姑娘恕……恕罪。”
许寒芳突然笑了,想起他本来说话就结巴,这一下更是结巴,于是眨眨眼睛,顽皮的学着巴仁的语气说:“你……你为……为何撞……撞我……我?”
众虎贲军一听许寒芳如此说话,都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止不住轻笑。
嬴义蹲在一边也用拳头掩着嘴轻笑,看到许寒芳拿白眼翻着他,又忍了回去。
“小……小……小人不……不……不知……知道您……您……在这里,会……会……跑过来,不……是……是……是故意的……”巴仁已经满头大汗。
许寒芳咧着嘴苦瓜着脸,等着巴仁艰难地把话说完,感觉他的气儿好像都快要断了,自己听的气儿似乎也快断了。耐心听到最后一句,故意挑逗道:“你……你说,你是……是故意的。”
巴仁双手摆得像风车:“不……不……不……不”却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寒芳坐在地上乐不可支,笑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再说恐怕你就断气儿了!你说不断气儿,我快听断气儿了!我知道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走吧!走吧!”说着摆了摆手,还在不停地笑。
虎贲军纷纷收回了长剑。
巴仁难以置信地望了望许寒芳,没想到她这样就轻易放过了自己,跪在地上没敢动。
许寒芳笑了片刻,见巴仁还没有走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巴仁卑声道:“小……小的不……不敢。”
许寒芳揉着腿,忍不住笑道:“走吧!没事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怨我,我自己跑的也急!”
巴仁又给许寒芳磕了个头,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躬身匆匆离去。
许寒芳坐在地上,扭头看着巴仁的背影。
巴仁躬身哈着腰走着,头还在左右不停地摆着,眼睛似乎盯着地面,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唉!挺可惜的。巴仁本来长得应该还不错,可是有口吃这个毛病,所以人很自卑。本来心情很糟糕,叫巴仁这个结巴嗓一闹,许寒芳心情又好了起来,转脸看见嬴义还蹲在身边,满脸笑意。白了他一眼,强词夺理斥道:“我摔了一跤你很开心是不是?笑得脸跟朵花儿似的?”
嬴义立刻敛住了笑意,垂首道:“末……末将不敢。”
他说话居然也结巴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紧张的?哼!肯定是故意的。许寒芳抬手打了嬴义一拳,失笑道:“讨厌!你也学人家说话。”说完却扑嗤一下笑了。
嬴义见许寒芳笑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笑道:“我扶您起来。”
许寒芳扶住嬴义的手臂,本想站起来。可是想起来满天的乌云就这样没了有点不甘心,起了一半又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赖道:“我起不来了,走不成了!”
嬴义紧张地说:“我去给您备软轿,再命人找大夫!”
“不用!”许寒芳及时制止,她可不想把事情搞那么大。她心里清楚自己没有事,只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那怎么办?”嬴义一脸为难。
许寒芳坐在地上,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狡黠地说:“你背我!”
“背您?”嬴义惊叫。
“怎么?不行?”许寒芳一脸的不以为然,瞥着嬴义。
嬴义顿觉为难。以往的几次近距离接触都是迫不得已,可这次?背?男女授受不亲!这可是王的女人。不背?这是命令!她是自己的主子。
许寒芳见嬴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听到没有?行还是不行?”
嬴义面带难色,勉强道:“末将遵命!”
许寒芳暗自得意,让你天天假正经?让你天天守什么破礼数?让你说了多遍也不改?好好整整你!看着嬴义转过身弯下腰,做好准备背她的架势。她直起腰在嬴义脖子上轻轻吹了口气,却高嚷着怨道:“太高!上不去!”
嬴义被吹得直痒痒,可是又不敢挠,也不敢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然后把身体伏得再低些,轻声道:“这样可以了吗?”
许寒芳看嬴义难受的表情,觉得已经够了,哈哈一笑从地上一跃而起:“哈哈!可以了!可以了!你以为我真想让你背我?你想的美!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让你背我?别想!”拍了拍手接着说:“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姑娘生气?我整人的办法多了